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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系列言情小说-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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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死!”他心揪痛着。

梁小贤瞧着他,柔声道:“生死有命,岂是你我所能强求?趁着……趁着你未染上……快……快点离开。”

“我不走,死也不走!”他坚决地道。原来,她是怕将病传染给他,他岂是这般肤浅无情之辈?该死!

“可是……阿彻……我怎能拖累你……怎么能?”

“是我心甘情愿留下来,没有人逼我。”

梁小贤闭上眼,虚弱地摇摇头,“你……你好傻,阿彻,何苦为了一个残花败柳……”

“住口!我是傻,可却也只为我钟情的女人傻。”

“阿彻……”梁小贤睁开眼,迎上他照照眸光,为什么她的心会这般难受?

“别再说了,我说过你是我的人。生,咱们在一起,即使死,我也要守着你!”他喑哑的嗓音中充满了感情。

“阿彻……谢谢你。”

望着她青白的脸,他的心再次往下沉,“咱们快找个地方让你歇下,我一定请大夫为你诊治。”说完,他背起她又往前走。

梁小贤靠在他背上,渐渐昏睡过去。

日暮时分,两人来到一处庵堂,庵堂位在林间,不大,却相当幽秘。

“小贤……小贤……”

梁小贤努力地睁开眼,“阿彻……咱们……在哪里?”

“静心庵。”他回答,然后一脚跨进庵堂。“今晚咱们暂且在庵里借住一宿。”

“可是……我的病如此骇人……”

“别担心,一切有我!”

此时庵内走出一名身着灰袍、形容端丽的中年道姑。

“这里是五百布施,求师太让我夫妇二人暂住一宿。”阿彻递上银票。

慧净师太一怔,又瞧了眼前的男女一眼,并未伸手接过银标,“施主请收回银票,倘若不嫌弃这山林野地,就请随我来吧!”语毕,她转身往堂内走。

越过天井的小荷塘,阿彻跟着慧净师太一路来到庵堂后的小木屋。

“多谢师太!”阿彻衷心地道,木屋虽小而简陋,却十分干净,屋里除却一张木床之外,尚有一桌一椅。

慧净师太走近木桌,点起油灯。

“平时庵堂里香客不多,少有人至,女施主可以安心留下来养玻”

“师太……可知我妻子得什么病?”阿彻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道姑,忍不住问道。

“知道。”慧净师太眼底有了然之色。

“您……不怕吗?”想起他们被镇民驱赶,他就怒火难平。

“比起热病,这世间尚有更多令人寒心之事,施主以为呢?”慧净师太眸光慈和中带着悲悯。

阿彻连忙将半昏迷的小贤放在床榻上,然后来到慧净师太身前屈膝跪下。

“施主快请起。”慧净师太伸手欲搀扶。

“求师太救我妻子。”为了怕重蹈覆辙,他早在入庵之前便已将小贤领口拉起,长袖裹紧双手,掩饰她病状,然而这道姑竟仍能一眼便瞧出是热病,或许她为遗世奇人可以救小贤性命。

慧净师太叹了口气,扶他起身,“热病原无药可治,不过近几年来我遍尝百草,有几味或可一试,只是,救不救得了,端看她的造化。”语罢,她转身走出屋外。

阿彻来到床畔,拉过薄薄的被褥,轻轻替梁小贤盖上。

昏睡中,她眉头依旧深锁。

轻轻地,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却心惊的发觉她窜高的体热。

“小贤……小贤……”他轻摇她肩头,生怕她就此一路睡进了黄泉。

这是他头一遭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也是他头一遭如此恐惧失去一个女人!

梁小贤在他的摇晃下,缓缓地睁开眼,“阿彻……你……怎么哭了?”她抬起微颤的手来到他脸庞,为什么她的心会隐隐作痛?是为了他?

他心头一震,忙回道:“是风沙进了眼。”

“我快死了,是吧?”她黑瞳直凝视着他,脸上有了然之色。

“不许你胡说!”他怒道,一双大掌紧紧地包住她的小手。

梁小贤不再言语,缓缓地合上眼。

“不许睡,你听见没?我不许你睡!”他喊道。

半晌,梁小贤又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答应我一件事。”她开口。

“只要你不死,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他答。

她笑了,笑得凄楚,“人到最后总难免一死,小贤命薄,比旁人早了几年。”

“不许你说,不许再说这种话!”他咬牙怒道。想他一向要什么有什么,而如今他只要她碍…只要她活着!

“阿彻,答应我,往后别再做山贼,找个姑娘成亲生子,安稳过日子,好不好?”

“好,只要你病好,咱们就成亲生子,过安稳幸福的日子。”

“阿彻,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你。”

“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分明是你心中有忘不了的人上他忿忿地道。

“对不起,阿彻……我……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许……也许欠你的情来世再偿。”

她柔声说着,眼底蓄满了泪。

“我不要你来世再偿!”他低喊。“倘若你死,我定追你到黄泉!”盘踞在他眼底的是狂乱。

“你这是何苦?我真的……很希望你别做山贼,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好人?”他冷哼一声。“好人未必有好报!瞧你,这热病定是那一日由女娃儿身上传来的,你的良善并没有好的果报不是吗?”他的俊颜有挥之不去的愤恨。

“别这么想,阿彻,做好事……怎能只求果报?若了心只想有所得偿,又怎能算是做好事呢?”梁小贤说着说着,意识开始涣散,整个人有种虚浮的无力感,仿佛生命正一点一滴地由指尖消逝。

“阿弥陀佛!女施主能有此大智大慧,难能可贵。”慧净师太端着一碗野菜粥来到木屋门口。

“多谢师太收留。”梁小贤虚弱地开口,想起身却苦无气力。

“女施主错了,今日并非贫尼收留二位,你我能在此相遇是因缘。”慧净师太将手上的野菜粥交到阿彻手中,“热病由肠道而起,这碗野菜粥有净化的效能,对女施主的病体有极大的助益。”

阿彻怀疑地瞧着手中的粥,几味野菜真救得了小贤吗?

慧净师太瞧在眼底,徐徐地道:“莫小瞧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几株草,它们可以入菜,但更多的时候,它们往往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妙用。”

阿彻半信半疑,端着粥到床前,一口一口地喂起梁小贤。

夜里,梁小贤高烧稍减,却开始畏寒,身子蜷缩着,不住地发颤。

阿彻向慧净师太多要了两床被褥,但她仍抖得厉害。

“好……好冷……冷……”她断断续续地发出呓语。

瞧着她不住发颤,一张小脸隐隐泛青,他居心纠结,走出木屋之外。

不消片刻工夫,他捧着一堆木柴走进屋里,在床边用火炉生火。

梁小贤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翻了个身,身子仍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好冷……阿彻。”她半睁开眼,意识在昏迷与清醒的混沌边缘。

阿彻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感觉湿软而冰凉。

下一瞬,他褪下衣裳,掀开被褥一角,滑入她身边。

“阿彻……”恍惚间,她微感不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沉缓地开口,粗哑的嗓音里透着温柔。

梁小贤瞧着他,终于缓缓的合上眼,再度陷入昏沉之境。

他伸手抱住她发颤的娇弱身躯!让她紧紧地靠在他胸膛上。

渐渐的,她的颤抖趋缓。

“长孙公子……长孙公子……你……你在哪里?”她在昏沉中发出呓语。

阿彻心头一震。她对他竟眷念如斯!

一时间,他心头翻搅,说不出是怎番的感受。

“长孙公子……”她再度轻呓着。

为什么她如此心心念念着一个不要她的男人?

是为了情,还是她认为付出一夜相欢之后,便可攀龙附凤?

究竟她此去洛阳是为了什么?

尽管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她的身世、她的良善,一再地牵动他心弦,可人心难测,尤其是女人之心。

是不是在她心底仍舍不下长孙家傲人的财富?

挣扎始终如角力般,时时扯着他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陷入两难之境?

他长孙彻易容乔扮山贼,本为试探她真性情,岂料他却一头栽下,愈陷愈深,愈是相处愈无法自拔,到如今,他竟不知如何收场?

“不要走……长孙公子……”她在昏沉难醒之间泪流满而。

该死!

他伸手抹去她面颊的泪痕,轻声地回道:“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嗓音一改粗哑,转为低沉而醇柔。

他决定待她病愈,便要告诉她真相。

一整夜,他拥着她睁眼到天明。

翌日清早,慧净师太端着药汁来到木屋。

“她情况如何?”她将药汁搁在桌上。

“烧退又起,时而畏寒颤抖不已。”他坐在床沿,神情略显疲 惫。

“她的情况会一直反覆,若能撑过七日,便算捡回一命。”慧净师太顿了下,“倒是施主自己得当心,病魔易由体虚者入,施主务必好好照顾身体,如此女施主才有回复生机的希望。”

“多谢师太提点。”

慧净师太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起身端过药汁,回到床畔扶起梁小贤,让她倚靠在他胸前,然后一小匙一小匙地喂起药汁……时光飞逝,转眼七日已过。

清晨,梁小贤在一阵鸟啭声中醒来。

眸光流转,她瞧见伏在床边熟睡的阿彻。

她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这些日子以来,她睡睡醒醒,可是,她隐约知道,是他一直在她身旁悉心照料。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他在世间之人皆唾弃她的同时,他仍坚守在她身边?

这样的情,她如何能受?又该如何偿还?

梁小贤悄悄地由床上爬坐起来,不意仍惊醒了他。

“你好点了没?”他瞧着她仍嫌苍白的面孔,并伸手轻探她额际。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又小心翼翼,仿佛怕她碎了似的。

梁小贤瞧在眼底,心中几乎要无法承受。

“我已经好多了。”

他的情,满满地写在眼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梁小贤的心陷入两难的挣扎——一个是她爱的,却又弃她而去的男人;另一个是爱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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