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次呼吸都显得特别闷长,他怕夜幕马上就要把他们剥得溜光!他们灵活地扭动着身子,沙发发出吱嘎的声音,像杰姆和二娥在坟墓里的身子磨碎了头盖骨,咔嚓不停……这声音提醒着他此刻在做什么!
静默,静默……
他慢慢站起来,轻轻地静静地抬起她的手,浅浅一吻,四目对望,平静而宁静……
她脸上那对会说话的卧蚕眼,眼珠真亮真美。
“小岑……”
梓茕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把桌上那几张百元钞票塞进她的手心。
“谢谢你。”
他疏疏喉咙,声音柔柔地说: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离别
漫山遍野的金橘,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阳光灿烂的湖面上,一机帆船哔哔驳驳地响着,带着度假村的游客,向山外驶去,开船的女老板,和岸上摘橘子的妇人小孩打着招呼,开着露骨的玩笑。度假村里的穿着喜气洋洋的男女乘坐在游船上。那天晚上,梓茕在池边柳树下看到的一对男女,也在其中,还要把她带回去给谁玩?他想。望着满山的金橘,碧波荡漾的湖水,和穿梭在湖里的人群,又一批新的游客来了。飘扬着红色国旗的游船,急驶而过,满湖碧波,满湖欢笑。这真是一幅多么快乐的生活景象!小岑依然穿着那身白色的西装,飘飘的长发和胸前白色的飘带迎风飞舞,但他看得出她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盲目的欢笑,似乎沉浸在遥远而又很有把握的思索之中。她扶在游船的铁栏杆上,任清爽的晨风吹拂着那头飘飘秀发,缓慢地说,“和你待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如果你有什么办法,给我找一个合适的工作,无论做什么,提水扫地都行,凭自己劳动,自食其力,或者我还可以写文章,向你学习。我的家,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很爱学习很爱钻研的人。他在那遥远的山乡自己学医,为父老乡亲解除痛苦。小时候,他鼓励我好好读书,记得他还送了我一支很重很重的钢笔呢!特别好写,可是,我这个人读书不行,看着书眼皮就跳,捏着笔手就发抖。”
望着她诚挚的目光,他说:“没问题,你有这么丰富的生活经验,而且你还年轻,读书也好,做工也好,写文章也好,你还有一大把年纪,来设计你的生活和未来。我们这个世界,供人选择的机会很多。有时,会使你眼花缭乱。但是,请你相信,你和其他所有人,比较起来,你的身体,你的思维和智慧,不会比他们差。那个矮胖的开机动船的大嫂,一年不也能挣它成千上万么?还有,你看那满山遍野的金橘,从种树耕耘,到除草施肥,不知多少人付出了艰辛的劳动,那些果实,不也会在成熟的季节挂满枝头么?大地不会辜负任何一位把生命的根,扎在她胸膛,吐露出一派生机的人!”
她默默望着缓缓流动的碧波,听着岸上金橘树丛中飞来的欢笑,长发飘飘下的脸庞,静静望着远方。他隐约感到,她在轻轻向自己靠近。
梓茕的生活像湖水流淌,日夜不停。岁月不断播种欲望和爱情,也给他带来无穷的烦恼和收获的快乐。他平静地生活。采访写作,继续寻找他生命与精神的根。
第五章 表哥的王朝·2002年前后的爱情与战争
不种诗的情人(1)
皇家花园
“他是个诗人,”
紫藤说。
“我们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在诗的迷狂中度过……”
……
黄昏。那座城市最大的皇家花园,冰雪覆盖,玲珑剔透。穿了厚厚冬装的大胡子诗人禾子和她的情人紫藤,一对诗的精灵,并肩坐在结了厚冰的湖岸,望着远处。似冒着淡淡铅色青烟的湖心,那个身穿白色滑雪衫的俄罗斯小女孩,头戴小红帽,猫着身子滑雪,灵巧敏捷的身影像一溜浅淡的青烟,在铅色的湖面上流荧般地游走飘飞。
“那是上帝的精灵,
见证我们的爱情,
带着宇宙深处灼热,
淌一道美的意韵,
诉与人间
不会再有心灵的寒冷……”
紫藤沉浸在遥远的回忆里,喃喃地说:“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爱情,才叫诗啊!……诗化的生活,爱情化的诗,生活和爱情可以因岁月的流失而暗淡,诗却永恒。我们的爱与诗同在。只要谈到诗,想到诗,他的音容笑貌就会随着诗的思绪纷至沓来,你叫我怎么能够忘掉他?”
……
“不错,很感人。”那时还是记者的表哥激动地说,“爱,和自然宇宙人类精神的精华联系在一起,很美,绝美。正因为她太绝太美,便注定了你们爱情的悲剧命运。上帝只把最美的瞬间,在那个纯净的世界里闪现了一下之后,便悠然收走,然后把长久的遗憾,变成难咽的苦果让你一个人去吞……你不觉得你笃定的那种永恒的爱与美,对你,太不公平吗?”
紫藤憔悴着一张长长的脸,嘴似张非张地望着表哥。少顷,把一头灰黄的盖发转向那个城市西面的远山。透过乌蒙蒙的镜片,表哥看到有朵不灭的火苗,在紫藤那略显浑浊的瞳仁里燃烧……
调色
禾子带紫藤一起写诗。禾子喜欢大海,喜欢落日,喜欢荒野中的黄叶,喜欢月光下的蛙声,喜欢在疾风中穿行,喜欢在雪天里躺在浑茫的雪地上,张开双臂,张开因吸食香烟而变得乌蒙蒙的嘴。他们大口大口地吞食漫天飞舞的雪花,他们大口大口地吸烟,死去活来地造爱。他说,每次造爱,他都有一种死亡的感觉。他把这种感觉和许多生命体验,在情感的调色板上,杂乱无章地排列起来,涂抹成诗。他的诗生前没有出版。他的死,弄得他名声大哗。……他消失在美丽的自然中,没有向她告别。后来的诗人,望着吞噬他的大自然狰狞的面孔,驻足不前。
那里有一丛野玫瑰,四季飘香,但有人说,禾子还活着。
……
紫藤珍藏着一把钥匙,那是他们共同房间的钥匙。尽管,自他不明不白消失以后,她从没有到那里住过。那时,他们在这个城市的西郊租了一间民房。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世界。这个世界属于诗歌,也属于他们的生命。她用微薄的薪水,坚持支付这间空房的房租。后来,她干脆买下了这间房。
“只要这间房还在,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他都会拿着他自己的钥匙,回到我们共同的房间。”
紫藤说。
“你简直生活在诗的意境里。那么虚无飘缈,那么美。”表哥不禁唏嘘,“这样的人,不知是不幸还是荣幸!”
紫藤的父亲,遥远西部边城里的一位大学教师,又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他在老家已联系好了一家
医院,要她去看心理医生。
……那天,表哥从香港采访归来,把特稿传真给编辑部,一下飞机就直奔紫藤临时打工的出版社,约她出来,想把心里的爱意传给她。他们打的来到西郊的白杨树下。黄昏中,紫藤给表哥讲述了那把钥匙的故事。哦,她的心灵已经上了锁。表哥懂了。他咬着烟蒂不断地在水渠边上踱步,旋转。他不想就这么绝望。一个恶毒得近乎痛苦的计划,酝酿在他的心头。
“拯救她,只有强暴她!”
表哥不知道,他自己生活在一个比紫藤更如梦幻的世界。
……
黄山回来,表哥和紫藤相约到远郊他们租住过的茅屋看过一次。小茅屋面对湖水,背靠荒林。房前屋后,怪石嶙峋,荒草丛生。
紫藤说:“叫我怎么和你一块儿睡觉?在你家里,我要想到你的妻子。在我这间屋子,我要想到我过去的情人。”
“那咱们就随便在什么地方,凑合着睡一次吧。”
表哥说。
“你以为那些动作,是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和随便什么人一块儿来重复表演的么?”
紫藤说。
“你的讲究真多!在你心中,我怎么还是随便一个人?”
表哥咬咬牙,恶狠狠地对她说。
“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你凭什么可以对我提这样的要求?”
紫藤皱紧眉头,大声说。
于是,正值华年的表哥决定
离婚。
荒漠激情
紫藤曾随诗人禾子到过戈壁沙漠。他们在风沙漫卷中演绎行为主义哲学的真谛。他们把这种哲学诗化为生死恋情的诗篇,取名为《行走的风景》。这样的诗,本来可以成为爱与美的极致。风沙停了,月空浩浩,一尘不染。无边无际的大漠中,只剩下两颗心脏在艰难而有力地搏动。他们搀扶着无声向前走,似乎行走在海天茫茫的大海边,贝壳,礁石,珊瑚,故垒,捡拾起千百年遗落在那里的诗情画意。
听了紫藤的叙述,表哥羡慕得要死,痛苦得要命。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一个人心灵中,有了那份爱,又怎能容得下他人?他真想过离开她。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窗棂上映进屋里来的那缕金灿灿的阳光,骑车在这座城市的春风中穿过,又想,诗人在沙漠中把她的心掠去,我为什么不可以把她的灵魂从沙漠中寻找回来?
“以毒攻毒!”
表哥刻毒地想。他喜欢有智慧的女人。他的同学,也是妻子,胖胖的国际电台记者桑葚,会写稿编稿,就是缺少一点智慧。当然,爱一个人,可以在心中编出千百种理由,还有一种不能说出口的,也是最要命的理由,就是表哥想换一种爱情的滋味,换一种肉体的气息。和胖女人桑葚睡了几年,厌了。尤其夏天,桑葚的粗腰上圈出的那层鼓鼓赘肉,表哥很久很久才和她来一次,每来一次,都有一种被大肥肉吃撑了的油腻感觉。而紫藤的干瘦加女诗人的智慧,和她在一起,心灵和肉体融为一体,将是怎样一种快乐呢?
表哥想。
必须把紫藤搞到手,马不停蹄!管她生活中出现过多少浪漫的爱情,迷人的沙漠!爱的心灵,最美最美,从来都是在心灵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