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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霖,爸不瞒你,爸这一走,就没准备回来。”
“爸!”
“别说了,阿霖,爸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爸这心里,着实放不下。我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不找找她,我实在是心难安!”
袁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劝老爸!如今他也有了牵挂的人,自然也能理解爸爸的难处,可这让老妈岂不是很难看!
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倒好,一辈子夫妻还是没能抓住老爸的心!
“爸,我不知道谭心怡和晶晶有没有关系,我只能告诉你,晶晶的老家在北方的一个边远小城!”袁少本不想让老爸冒昧的打搅晶晶的妈妈,可他既不想让老爸走弯路,也很想知道谭心怡究竟和晶晶有什么样的关系,要不然,晶晶的妈妈为何什么都不来袁家问,就带走了女儿和外孙!?一般情况下,女儿未婚生子,妈妈不是都应该质问男方的吗?可她只是匆匆的带着他们走了!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阿霖,谢谢你!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袁兴民顿了顿,很有点交代遗言的味道。这让袁少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个家里,老爸对他的宠爱可以说是有目共睹!可如今,北方差不多到了冬天了,爸爸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吗?
“说吧,我听着呢,爸。”
“多陪陪你妈吧,她这辈子,够辛苦!我能给她的都给她了,可惟独这感情没办法勉强。这一生我终是负了她!”袁兴民想起她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袁家所有的人都反对他的时候,唯有她默默的支持他!甚至在袁家冻结他所有的财产时,她也偷偷的把自己的私房钱塞到他的手里!
ps:袁兴民生活在特殊的年代,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少爷,那一份单纯与热恋的狂热,自是抵不上妻与母的联手,她们步步为营,他只凭一腔热血,这结果。。。。。。
意外之子
那时,他们已经结了婚,她也知道他要钱干什么去!可她却什么也不问!拿出了自己所有值钱的首饰----那是她的嫁妆!
那一次,他几乎是含着眼泪告诉她:“如果这一次,我再找不到心怡,回来一定和你好好过日子!”
可那次他依然一无所得!
从那之后,他算是认命了!也遵守诺言和她好好过日子!
他们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这让他无比的灰心丧气!他想给她一个儿子,让她在袁家的大家庭中能站住脚,也算对得起她的一片痴心了!
一面对她愧疚,一面为了责任!
如此几年后,眼看着她快要进入更年期,他真的没能力再让她怀孕了,不过,这事儿,只有他自己知道!记得当时拿着医生那纸判决书后,他却松了一口气!
后来,父母相继去世,袁家迫切需要一个继承人,袁家主母的位置也日益白热化,他知道美娟很期望那个位置,可他真的很无能为力!
后来也不知哪一天,她突然告诉他,她怀孕了!
听到这消息,他不知该给她一巴掌还是该表现的兴高采烈,他只记得当时他呆呆的愣住了!
她在医生判决他不孕之后一个月说自己怀孕了!
看着她那兴高采烈的笑脸,他确定自己当时一定笑的很难看!
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对他好!她会偷人么?
但是从那之后,借着她怀孕两人也就分居了!这一分就是几十年!
当医生把这个儿子递给他,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应该是高兴的吧!袁家总算有了继承人,一家上下都高兴的什么似的!美娟当家主母的位置也顺理成章!
后来,实在有点担心的他偷偷带孩子做了血型检测,结果没一点儿问题,儿子和他的血型一样,都是B型!可看着这病的豆芽菜般的儿子,他没一点儿狂喜的感觉!
这儿子自出生就体弱多病,美娟带着他四处求医!一直也没有好转,孩子大约三岁的时候,突然瘦弱的很厉害,医生看了都摇头,他们也只能看着孩子一天天腹大如鼓,面黄肌瘦!那天,美娟抱着孩子大哭!至今,他还记得她那悲痛欲绝的模样!
后来,有个朋友说,到发达国家看看吧,那儿西医发展的好!
美娟义无反顾的抱着孩子踏上了异国求医的征途!这一走,就是两年!而他很遗憾,一直借口生意上的事儿,不能走开,美娟也并没有为这点儿事和他生气,反而一再安慰他,孩子在好转!那时,他得到心怡可能死于意外的消息,一切都让他心灰意冷!对这个儿子,他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袁兴民想起那年,浑浑噩噩的他在机场看到这个儿子的时候,心里比他预想的高兴的多!那是个让人忍不住爱他的孩子!粉雕玉琢!
相反美娟却面黄肌瘦!面对他,强颜欢笑!他知道,他真的既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这孩子病好了,添了一样毛病,从不让家里的女人抱!连美娟也不行!可他总是伸出小手要他抱!这孩子亲近他的行为也让他渐渐开始爱上了这个孩子!
阿霖这孩子小时候就长的漂亮,可与宝宝并不相同!宝宝这孩子虎头虎脑,阿霖小时侯很漂亮,像个女孩一样的漂亮!
一晃,儿子都这么大了!
袁少听到老爸半天没做声,心里一疼,说:“爸,我们都等您回来,放心吧。”
“好,儿子,别担心爸爸。”
袁兴民告别儿子之后,直接就飞去了北方,这里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立即就病倒了!
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看着头顶的吊瓶!住在医院里整整半个月他才好利索!
找到晶晶的妈妈并不困难,当他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袁兴民立即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仇恨!
“您好,请问您是谭晶晶的妈妈吗?”
“您哪位?”礼貌而又冷漠的女声传来时,袁兴民没来由的心里一颤!
“袁兴民。”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沉寂了好久,才听到她出口:“袁老先生不远千里来到这边远小城,还真是不辞辛苦,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您好,我能见见您吗?”
对方再一次沉默,就在袁兴民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却突然同意了!他这颗脆弱的心脏不规则的跳动,他不知还能不能撑到摸清真相!
小茶馆里,当袁兴民看到谭琴的时候,心跳的更加不稳!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尽管她已刻意隐忍,可眼眸中那透出来的仇恨却无法掩饰!看得出来她生活的很好,得体的装束,健康的面容,从容的步伐,犀利的眼眸!
晶晶的长相不像她,可她那张脸,如果添上一双丹凤眼,那与自己的母亲该多像相!而他长相就随母亲!袁兴民顿时心像堵住了一样,张口问不出话!
“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能回答你的,自会回答。”谭琴隐忍着怒气,面无表情!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他,这个她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孔,也老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依然英挺的鼻子,一双丹凤眼早已变了形!用老态龙钟形容他虽然稍显早,可毕竟岁月不饶人!
他几乎是颤抖着嘴唇,盯着她,可她没有一丝闪烁!
他不问,她也会告诉他,既然他想听,她就应该坦坦然然的实话实说!
“恐怕我不说,您也猜到我是谁了吧。”谭琴勾唇冷笑,几乎和他相同的眼眸寒凉的盯着他,像刀子一样凌迟这他!
袁兴民点点头,面色苍白,嘴唇抖了半天,只问出一句话:“对不起!”
别指望我原谅你!
谭琴不期然的听到这三个字,幽幽的说:“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总是提醒我做人的失败!”谭琴非常的恼火,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真真儿的提醒她作为女儿的失败!虽然这个失败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的,可这又有什么分别呢,结果都一样!
仔细想想,自己作为一个人,都是失败的,小时候无父无母,连累姨妈;人到中年离婚,那曾经和她山盟海誓的丈夫出了一丈以外;这快进入老年了,女儿搅进这个泥潭!每一件事都让她伤心伤肺!
“你,你的妈妈呢?”袁兴民看着这酷似自己的女儿,颤抖的问。
“我的妈妈谭心怡,早就死了!”谭琴说出这句话,也不禁眼眶湿润!
袁兴民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自己从没见过面的女儿说出这话,不禁心里难受!
“我六岁的时候,妈妈死于一场莫名的大火,警方说是人为,至今还是悬案!至于谁是最大嫌疑人,你可以去距离C市180公里的那个A小镇上去查,凭您的能力,这陈年旧案的案底估计也能看得到!”谭琴说这个的时候,死死的盯着袁兴民,看到他悲痛的捂住胸口,靠在桌子上,颤抖而又苍老的背弯着,她并没有多少同情!比起妈妈,他太幸福了!
“那个小镇我去找过啊,我打听到你妈妈可能住在小镇东南方向的那栋老式旧楼,我就立即去了,可在那里我没有找到你们啊!?”袁兴民很想说这句话,可心绞痛让他满脸冷汗,说不出话来!他还不能死,他要保持冷静!闭上眼眸,他默默的让自己恢复一点!他要尽可能的给女儿一个交代!
谭琴看到他那样,嗤笑一声,说:“这点儿就承受不了了吗?那火我亲眼看见,滚滚浓烟,肆意的火苗吞噬了我的家,那里住着我温柔的妈妈和懂事的姐姐!她和我一样大,我们是双胞姐妹!而我正好被姨妈带出去玩,这才意外的活了下来!可也由此大病一场。可就算这样,还有人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不止一次的在医院里企图杀了我!为此,姨妈义无反顾的带着我北上,风餐露宿!那时候那雪比这还大,我们俩相依为命,只能靠有心人的施舍才能不被冻死街头!那年姨妈才21岁!你说……”
“孩子,求你别说了!都是我没用!没用……!”
袁兴民不敢再听下去,那孩子明显泛紫的嘴唇,和他以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看着她似乎平静的面容下,一定心如刀绞!那种滋味他懂!更何况,这些他听着就会难过的快要死掉,更何况她亲身经历的呢!
孩子,对不起三个字很无力,可我真的不知该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