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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彼此都已赤诚相对,任何目的都不再需要掩饰。他伸手回应她的质问:
“那就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她偏过头,拒绝跟他握手。同样是肮脏卑鄙的灵魂,谁也不因财富多少比谁高贵。
她只是默默看向楼下等待的身影,突然觉得苏清越也可怜。
生如蝼蚁,飘零浮萍,谁又比谁更可怜?
徐曼丽第二天就去了医院见苏母。
苏母一直在道歉,为自己年轻无知的过错,为苏泽峰无心之失的过错,泪流满面,字字恳切。徐曼丽也是直到今天才了解到事情全部的真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相信苏母没有说谎。当年是父亲欺骗她在先,当年的医疗事故真的是无心……
但那又如何?无论如何,她是为报复而活,被仇恨浸烂的灵魂无法复原。
顾子维站在苏母身边,俨然一副孝子模样。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一刻他心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对苏清越爱屋及乌呢?
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的颜色如此模糊,真真假假她再也分不清楚。
只是这一幕大概真的很感人。面对一个命不久矣的妇人,前仇尽弃,大度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您安心地去,我不恨你了,我的妈妈不恨你了,我原谅你……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流泪装作释然大方,很多大团圆电视剧的圆满结尾都是这样,就连她拍的作品里也有好几部。因而一切都驾轻就熟,所有话脱口而出,就像背台词。
但是病床的那个女人哭得很真实,如释重负,那是任何一个演员都演不出的感觉,就连徐曼丽久已冰封的心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只听见苏母这一句话:“我们一定要补偿你,这也是囡囡他爸临终的遗愿。我跟囡囡说了,把老宅子卖掉,总归能值点钱。”
徐曼丽摇头:“我现在不缺钱。”
苏母急道:“你要是不收下我不能安心。当年她爸死了让我补偿你们,我鬼迷心窍犯了糊涂!就算我不能,囡囡一定会替我补偿你,不管你要什么她都会想办法……”
徐曼丽终于听到感兴趣的话,她忽而抬头,对上清越哭红的眼睛:“不管要什么?”
看着这暗含深意的一瞥,清越突然明白了。
苏母也未察觉:“对,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们做得到,砸锅卖铁也会补偿你。”
徐曼丽看看清越又暗暗看一眼子维,赶紧低头握住苏母的手:“您看您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让清越砸锅卖铁?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清越闻言,长睫微微一颤。从这一刻起,未来是张更加狰狞的网,她却连逃脱的想法都不能有。
苏母倒是很高兴,连连抹眼泪:“谢谢你能这么想。我要是不在了,还要麻烦你照顾囡囡,这孩子从小就不容易,我……”
“别这么说,妈!你不会有事的!”清越再顾不上对徐曼丽态度的疑惑,一下子扑到在苏母怀里,紧紧地拽着她,生怕她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傻囡囡,妈迟早是要走的。妈就是不放心你……”说着便哽咽了。
“妈妈!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还要一起回镇子里,你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场面任何人看到都会动容。徐曼丽也不能例外,她顿时觉得鼻子发酸,赶紧转身往门外走,感觉到顾子维跟出来,低头翻开化妆盒佯装补妆。
走廊外很安静,听得见病房里清越母女两个很低的饮泣与说话声。
顾子维冷笑一声:“原来冷血动物也会感动。”
她并不生气:“彼此彼此。”
“演技不错,但最好适可而止。”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徐曼丽当然知道。
合作的规则并不公平,她不能私下对清越有更过分的举动。另外一面,她又因此觉得庆幸,就算冷血动物也有未泯灭的良心吧。无论是她还是顾子维,总有一寸心是暖的。
“你笑什么?以为我做不出来?”
“不,我没有那么以为。我相信顾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媚眼如丝,“但我觉得你没戏了,苏清越跟梁辰川之间远比我们想象得要亲密。再说,你不是不知道梁辰川的底细。”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尽好你的本分。除非你对自己的魅力不自信。”
徐曼丽没有立即反驳,其实的确没有足够的把握重得到辰川:“那你呢?你凭什么认为苏清越会回到你身边?”
顾子维笑了笑:“很多事情不能逼的,让她自己选择。”
优雅的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眼前这个男人才真是深得可怕。
徐曼丽只觉泥足深陷:“顾子维,你不做演员真是可惜。”
他笑意更深:“不是演员,是导演。”
对,她自嘲地笑了笑,她忘了,她才是这场戏的演员,跳梁小丑的角色。
正在这时,苏清越推门从病房里走出来,顾子维与徐曼丽立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苏清越。”徐曼丽出声叫了她一声,清越应声回头,脸色犹然苍白。
“有空么?”她笑里藏刀,“我们谈谈。”
东瑞大厦。
赵美云为难地守在总裁的办公桌前,而辰川手执着签字笔一动未动,盯着那片等待他落笔签字的白色区域出神。
清越现在在哪里?手机关机,没回家里,报社的工作也辞了,少唐只说她带话叫他不要担心,可怎么能够不担心?
她每一次失踪都是遇到百般为难的事情。上一次如果他没有找到她会怎样?她会一直躲在西餐厅后到什么时候?她说没事未必就真的没事,明明是一只需要照顾的小猫,偏偏总把自己当老虎,受了伤只会独自蜷在角落里舔,叫他怎么能放心?
赵美云想出声提醒他签字,看看着他紧皱眉头的模样又不敢出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门突然开了,她回头见到秦少唐:“秦总!”简直像看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辰川听见这声叫立刻抬头,少唐正要说话,便被他锐利的目光凌迟了千百遍,干巴巴地笑起来:“二……哥。”
赵美云见气氛不对,赶紧趁机提醒辰川签字。辰川握起签字笔,龙飞凤舞的签名狠狠划过,但力透纸背,质地良好的白纸都被划破几道,吓得助理赶紧拿东西走人。
“二哥……”
“秦少唐!”
辰川突然几步跨过来,一把揪住少唐的衣领,重重地朝墙上撞过去:“你说!清越到底在哪里?”
少唐顿时懵掉,直到这么一撞才彻底清醒过来,敢情是真的着急到敌友不分了。记得上次两个人打架还是在初中时代,但是他先动的手,因为他以为嘉嘉喜欢的是二哥。后来被长辈们一顿教训,说他性格急躁容易冲动,但直到现在才知道,就算是冷静如二哥也会为了某个特别的人变得不理智,是因为爱太深,太在乎,无关性格。
“二哥,嫂子不告诉你有她的理由,她要回来的时候肯定就回来了!”
问题是,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回来呢?
辰川还依旧揪着少唐的衣领,眼睛因愤怒和难过而发红,少唐皱眉,见惯了二哥的沉稳镇定,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这么失魂落魄。
还好这时有电话接进来,辰川才慢慢放开揪住少唐的手。
回到桌边,拿起话筒。
“喂。”
辰川屏息凝神听着那边的汇报,除却眉间还有没有散去的愁闷,几乎一切都依然。
少唐松了口气,这时的二哥才是他熟悉的。面对千军万马指挥若定,高屋建瓴,运筹帷幄,用其不动声色的魄力建立起东瑞集团如今的地位。
辰川谈的是商业机密,但对少唐并没有避开,他又深谙商道,自然听出这通电话里不寻常之处,这才知道二哥的愁容不只是因为苏清越。
现在的形势:一方面有人散布不利谣言致使东瑞大量股民撤股,另一方面暗中收购东瑞散股恶意压价,东瑞股价一路惨跌,引得一些原有项目投资商纷纷撤资,致使工程无法按期交付。
简单的说,东瑞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若处理不当便岌岌可危,庞大的商业帝国甚至会于一夕间灰飞烟灭。
辰川挂断电话,面朝落地窗立足。抬头望着天边一轮夕阳,半卷残云,只落落无言。
少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哥一直都习惯沉思,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就像当年谁都没想到他会真的离家走出独自创业,谁也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地就结了婚。
若他今天要是不来这一趟,恐怕根本不会知道二哥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其实只要他稍微低头,梁伯伯和大哥都不会眼睁睁看他落难,以他们的实力,别说是资金困难,就是东瑞濒临倒闭也有办法叫它起死回生,但二哥是不会低头的。
就算家族的藤蔓避无可避迁延到他生活的每个角落,他也绝不会让其染指东瑞一分。
因为,那是他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唯一一笔财富,是唯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
辰川仰头,无声叹息,天边的一朵云仿佛变成一张笑脸,清越的笑脸。
曾几何时,他也希望清越是只属于自己的,她比东瑞的价值有过之无不及。现在才觉得十分惶恐,苦心经营的东瑞都危在旦夕,那么她呢?
会不会终有一天,也要离他而去?
就在辰川低头看着楼底之时,清越也在东瑞大厦下抬头向上看。
这楼太高了。想不起辰川到底在哪一层。她拼命仰着头,傍晚橘黄色的余辉落在眼睛里,并不刺目,却让人忍不住想流眼泪。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周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可是没有辰川。就像日后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他了。
这么一想,她便忍不住地想哭,但还是捂着嘴狠狠将呜咽吞回去,这里不是该哭的地方。
父亲的遗愿与母亲的承诺,徐曼丽可以开口索要任何东西,早知道她不会轻易罢手,也做好了任何最坏的打算,只不过之前以为无非是落得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怎么也没想到她要的是,梁辰川。
“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你抢不走他,就像你抢不走我的爸爸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姓徐?这是我天生优于你的地方,因为私生女永远没有资格享受爸爸的姓氏。”
徐曼丽的笑容有种绝艳的美丽,清越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然的微笑,她当时是这么回答她的:“我只有一个爸爸,叫苏泽峰;我也只有一个姓名,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