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寥寥几句对话,倒像是打暗语。
萧余不擅长射击,汪夏来了之后,倒是和韩宁颇有分庭抗礼的架势。
每次汪夏和她说什么话,她都只是笑笑,随意应付两句。她不太懂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热络,或者她只是听小航或是许诺说过自己,是许家的世交?
到最后,韩宁看她始终坐着,只能坚持把她拉到身前,手把手带着她打靶。
身边还站着换子弹的人,韩宁的下巴搭在她肩上,带着她瞄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整整6个月,时间过得真快。”她嗯了声,明知道自己射击很菜,可是还是很配合地顺着他的手,扣动了扳机。
成绩自然是糟糕透顶。
“天啊,我这个神枪手的老婆怎么打的这么差?”他有些诧异她的成绩。
她用手肘顶了下他的胸口,撞得他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苦笑:“最近经常心疼,被你这么一打,估计心脏病要发作了。”她本来以为他是说着玩,看见他脸色忽然变得很差,倒真被吓了一跳:“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韩宁讪讪笑:“是啊,我做了一晚柳下惠,的确没怎么睡好。”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得清楚,连隔着三四步外的汪夏也好笑侧头,看了两人一眼。
因为这么个玩笑,韩宁才算是真的放下枪,和萧余低声商量着去哪里吃饭。萧余从心里就有抗拒,抗拒和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起吃饭,可毕竟她也韩宁的朋友,既然意外碰上了又不好真的就不搭理。
她不停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时,韩宁却忽然对汪夏笑了:“我老婆特别喜欢吃醋,绝对不让我和任何女人吃饭,有她在也不行,所以……”
“所以,我今晚也要去看个病人,就此再见了。”汪夏很有风度地接了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汪夏既然知道她是谁,自然明白韩宁的意思。
岂料车才开到半路,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手机上母亲的名字,心就不停地跳着,越跳越急,却不敢接起来。直到韩宁看了她一眼,她才恍然按了接听。很简短的对话,只告诉她医院的地址,让她无论在哪里都要尽快赶到,医生连下了四封病危通知书,许爷爷始终没有出手术室。
母亲还没说完,凉意已从心底蔓延开,彻骨冰寒。
没有许南征的关系,没有两家的关系,她也是许爷爷从小看着长大的,亲的和自己爷爷一样。一瞬间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又迅速退散开来,只余了刻骨的内疚,自从自己回国,不停有人说老人家身体不好,让她多去看看。
因为许南征,她上门的次数寥寥可数。
每每坐上十分钟,就急不可待告辞而去,刻意不去留意老人家的挽留。
她挂了电话,眼泪早就不停流下来,根本止也止不住。小时候自己爷爷身体不好,许爷爷就经常抱着自己去大院里的幼儿园,其实只是几百米的距离,却一直抱到了六七岁……
说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其实哪里要你赡养,只是多陪坐坐,说些在世界各地的趣闻,自己都因为和许南征的隔膜,没有做到。
韩宁一言不发地就近停靠在路边。
直到她哭的不行了,才柔声问她:“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告诉我地址,我们先过去。”萧余几乎哭得说不出话,攥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平复了很久才说:“是许南征的爷爷,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我去,不是因为许南征,韩宁,他病危,一天了,估计是熬不过去了我妈才打电话给我,”她语无伦次,从来都没有表露的内疚,“韩宁,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韩宁替她擦眼泪:“告诉我地址,我送你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似乎关于许南征的任何事,她现在只要提起来,都觉得对不起他。可小航说得对,自己和许家的关系,小航明白,父母明白,韩宁也明白。
可只有他,即使不说,有一定会介意。
“别哭了,”韩宁擦得手心都湿了,低声安慰她,“我们现在郊区,开回去要很长时间,先告诉地址。”
要快,心底浮出这个念头,她马上反握住他的手:“总院,解放军总院。”
他递给她纸巾,立刻往高速上开。
到楼层电梯打开时,萧余忽然不敢走出去。
这一路韩宁飞车赶来,她根本不敢再问情况,生怕赶不及,可到了这里,她却更怕了。直到韩宁揽着她的肩,把她带出去,手术室外站了很多人。
她看见妈妈的背影,刚想走过去,眼神匆匆一扫,猛地站住。
清冷苍白的灯光下,许南征就直挺挺地跪在手术室外,整个手臂到膝盖都是一条简单的弧线。她和他只隔着十几步,很多人熟人的脸在眼前晃着,像是电影特效一样,所有人所有声音都瞬间模糊……
他从不曾弯过的膝盖,终还是为了最敬爱的人,跪了下去。
可纵然只隔着一道不透光的玻璃门,里边的人又怎会看到。
第四十三章 瓦解的曾经(1)
第四十四章 瓦解的曾经(2)
他一走,整个屋子都空下来。
这样的工作日她也不知道能约谁,只能独自在街上闲逛。北京十一月的风起来了,冬日的风,纵然再厚的衣服也能吹透。
大多数人都匆匆走过,她无所事事,反倒是走得很慢。
昨晚哭了一整夜,早没了元气,到最后真的是从脚底冷到了五脏六腑。
本来盘算着要去吃些饭,回酒店等韩宁回来,却没想到许远航打来电话,要她去拿体检报告。她有些愣,这时候正是准备后事的时候,他怎么还有闲情帮自己拿报告?再说只有一天,又怎么可能出报告?
“笑笑,你过来吧,”许远航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多失败,“我求你了。”
她从来没听过许远航这么说话,有些不好的感觉冒出来,脱口而出:“是不是为了你哥?”许远航沉默片刻,肯定了她的疑问:“是。”
她正好停在了新光天地外,风刮的太猛,只能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川流不息的人,丝毫没有因为工作日而减少。
她长久不说话,许远航也没有再吭声。
“昨天在医院,”她看着曾经留连的那个香水专柜,导购已经换了新人,不知为什么这么巧,竟也有一男一女在挑那款奇迹香水,“你还劝我要避讳”
“笑笑,人都自私对吗?”许远航打断她,“我也自私,如果我哥真那么在乎你,你让我打跑韩宁都行。”
萧余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最后只好说:“你们家最近事情很多,你不要把精力都放在我和许南征的事上,多帮帮”
许远航又一次打断她:“笑笑,我求你了,我给你拿出来体检报告,就是给你借口不让韩宁知道。笑笑,这么多年,我求过你吗?”
他那边都带着哭腔了,萧余被他说得有些接不上话。
“小航,对不起,”她靠在玻璃门上,看着一楼里的人来人往,“韩宁对我很重要,远比你想象的重要。你哥也有未婚妻,这么乱的时候,不能再有任何不利消息了。”
“萧余!”
许远航真得急了:“就凭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我们两家的关系,他要是介意,你就是分手也不过分。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你懂什么是感情吗?不是爱情,我和你说的是感情!”
她被吼的怔怔出神,许远航又哑着嗓子道,“你不是爱我哥爱的死去活来吗?就算你不爱了,你和他一起这么多年,连我和许诺都比不上。我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来看看吗?之前也就算了,我爷爷都去世了,你就不能过来看看他?”
她从来没有和许远航吵过架,他这些话,像是一把很薄的刀子,轻易就揭开她用尽力气才养好的伤口。她握着手机,根本再说不出半个字。
过了很久,许远航才又软了声音。
“对不起笑笑,对不起。我们家这几天出了太多事,我快受不了了,我哥刚出了重症监护,虽然没危险了,可我还想你能过来。”
除了‘重症监护’四个字,她根本就没有力气连贯去理解小航的话。
可那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早已疲惫不堪:“不在总院,我现在都不敢让家里知道,只说是又被人找去调查了。笑笑,实在不行你把电话给韩宁,我和他解释”
她终于强迫自己出了声:“为什么这么严重?”
“半年前我哥就被抢救过,是心肌炎,那时候你刚回国,”他长出口气,“这种病就是要休息,可这半年他身边大事小事就没消停过,昨晚你也看到了,我二伯又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是气急了。”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讲述着萧余不知道的空白。
到最后她几乎都力气站住,就走到玻璃门外,坐在了广场的花坛边沿。
很多人走过,看着这个大冷天在外边吹风的人。
许远航继续说着:“汪夏是谁?我告诉你,连我都不认识。我爷爷这一年身体就不好,又总追问你和我哥的事,我哥都咬死了是他的错,他不要你了,你知道我爷爷疼你,不知道为这件事发了多大的火,”他顿了一顿,语气有些无奈,“我哥对老爷子的孝顺你是知道的,老爷子最后发狠心了,让他一定要今年结婚,他根本没有拒绝,只放下一句话:您让我娶谁我就娶谁。”
“我只知道她是我哥的大学同学,是我爷爷以前战友的孙女,”许远航把所有都说完,才说,“笑笑,我之前所有劝你的话,的确是为了你好,可是这次就当我用你和我的感情来说,我也求你能来看看他。”
她挂了电话,在露天坐了很久,拨韩宁的手机,却始终是打不通的状态。
直到天有些暗了,她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天黑的很快。
出租司机不停分析着国家大事,听得她太阳穴有些发紧,低声说了句开收音机吧,那侃侃而谈的人才停下来开始调频。不相干的语调,不相干的话题,即便是交通路况的播报也好,她只想分神休息一会儿。
可没想到却是财经点评,偏就是以3GR为例,分析着互联网市场。
所谓的专家,在追忆着2003年互联网泡沫的破灭,连带引经据典影射如今的互联网寡头格局……她闭上眼,觉得胃有些疼,才想起来一整天还没有吃过东西。
许远航就在医院大门口站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