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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导主任的交涉花了一些时间，从房间里出来后，王小西和蔡御书都已经结束了他们的被测量。他们站在外面等着苏九出来。
“为什么你不参加了？”王小西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上来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他们在等待苏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高三的一个外教领着一个曾经和他们一起进入预选赛最后一轮的选手过来，那选手被其他人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回答说是替代一个叫做张小花的选手。
这样的消息，是王小西和蔡御书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错过，所以不能参加比赛。如果你们要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好意思，我不会告诉你们的。”苏九说。
“那我们的约定……”
“嘿！是赌约，不是约定。搞的好像什么一样。”苏九打断了王小西的话，顿了顿，接下去：“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说不过去，反正不战而逃视为输，我临阵退缩自然是输了那个比赛，也就相当于输了跟你们打的赌了。愿赌服输，你们随时随地可以来找我打一架。还有，那个陪训的事我确定你们可以出师了，所以从今天开始也不必还跟着我混。我有把对你们的英语能力的评价都发送到你们邮箱里，今晚上九点应该能够看到。好了，我说完了，还有问题吗？”
“什么嘛？什么都是你说了，我们一点儿权利都没有了！”王小西不平衡的嚷着。
“弱者就要服从强者，这可是自然法则啊。”苏九笑嘻嘻的说。
蔡御书一脸遗憾的看着苏九，“你真的不参加了？”
“教导主任都给我找了替代者了，不可能是假的吧。”
“王小西，”蔡御书转过头去看着王小西，“今天下课后，咱和她打一架吧。”
“什么？”王小西没反应过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不如早点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打一架，了了心愿。”蔡御书说。
不舍的心（23）
王小西愣愣的看了一眼蔡御书，又看向苏九。
“真打？”他问苏九。
苏九点点头。
“好，下午放学，约战天台。不见不散。”王小西说。
苏九笑了，说：“不见不散。”
根据高一·七班对于班里最基本责任的规定要求，在经过了一个半月之后，终于又一次轮到了李优一做值日生了。
当然，和普通学校的值日生不太一样的是，高一·七班的值日生不需要打扫卫生或者擦黑板之类的，要做的只有一个，就是在下午放学之后最后一个离开高一·七班教室。
说起来多少有些玩笑的性质，但是就是这么带着胡闹意味的规定，却和圣堂高中天台那个“潜规则”一样，被不清楚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约定俗成的在圣堂高中里被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和老师们遵守下来。直到今日也没有改变过。
李优一在预定好的时间中醒来，空旷的教室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同学在身边。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可奇怪的是，今天似乎有些落寞，落寞到，在意识到自己这样心情的瞬间，他自己都会觉得很可笑。
怎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
拿好东西关好教室的门之后，李优一慢慢的往楼下走。外面不管是操场上还是走廊里，都好安静，静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金色的夕阳触及了对面的实验楼顶的位置，还有一会儿，太阳就会沉入天际。走在没有多少温度的阳光照射的走廊里，应该还是会觉得温暖，但奇怪的是，心底的寒冷依然会从最深的地方慢慢漂上来，然后吞噬所有的神经。
过分静谧的空气里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不是脚步声，不是呼吸声，不是心跳声，只是一种，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描绘的声音。无声的声音。
这样的感触让李优一也有些惊讶。怎么回事，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过了独自在家时会因为黑暗而害怕，会因为孤独而想要疯掉的时候，现在的他早就能够应对任何情形，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这样的安静让他很不爽。
就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咣当！”
“砰……咚！”
什么声音在头上的楼梯处响起来。
李优一停下脚步，仰头看了一眼头顶，耳测过后，确定应该是从天台的楼梯处传来的声音。
“……有点……没事。”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紧接着进入他的耳朵。李优一愣了一下，他看看传出声音的那个位置，脑子里有什么念头还没有完全清晰的浮现，脚下的动作已经先一步理智做出来了——
他改变了方向，转过身往楼顶快速走去。
“你站得起来吗？”张小花担心的看着扶着栏杆的苏九问。
“还好，没事的。”苏九回答着，努力抓着栏杆铁质的部分，想要借力站起来，却在一番挣扎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是白费劲。
眼前阵阵发黑，贫血的症状，也许还有些趴在桌子上睡太久，造成的大脑供血不足，等一下，还要加上刚才跟王小西他们打架所耗费太多精力的结果。
不舍的心（24）
不过还好，费那么大劲，总算是赢了。虽然这赢的代价似乎有点让她承受不住。
“摔到哪里没有？”张小花问。
苏九捏着自己的腿部和腰部位置的肌肉，没有受伤的迹象。看来她这久经锻炼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即使是从七八级正常高度的台阶上摔到地面，也没有造成严重的伤痛。
“没受伤，站不起来可能是腿软了。坐一会儿……”话说到一半，苏九感到了一阵目眩，昏暗的景象取代了黄昏时的色泽，抓着栏杆的手也在渐渐失去控制的意识中松开了。在后背倒向地面的刹那间，似乎有个熟悉到刻进了骨子里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那是——
“李优一！”
苏九叫着李优一的名字从□□坐起来了。
学校的医护室里根本没有李优一的身影。
“他走了有一会儿了。”张小花对苏九说。
苏九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张小花，“刚才真的是他？”
“是啊。他跑上来看到你之后，就把你抱到了这里。招来值班的医生检查了一下，就说你只是单纯的缺乏睡眠和暂时性贫血，在向医生确认了没问题，他就回去了。”张小花给苏九讲述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算什么啊……
明明已经说过要用对付骗子一样的手段和心态对付自己，为什么还要在昨天张父住院的时候给予帮助，还说出那样随时都会提供帮助的话来，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误会他的心意吗？
就算她相信李优一说是因为张父张母照顾他所以才会有所回报的理由，那么今天在看到她昏迷之后，将她带到能够得到救助的地方，这算怎么回事呢？
只是不想袖手旁观，不想被别人说他是个对同学也会很冷漠的人吗？
怎么可能！以李优一那样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维护所谓的面子的事情吧。就算被全世界的人不耻或者不认同，他也不会为了虚无的脸面，而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更别说还是要救护已经确认彻底分手关系的自己。他这样做，根本就和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要狠狠的让自己尝到苦头的话完全背道而驰了吧。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要分手，就彻底一点，就狠决一些，就什么都不要理会，不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且给与帮助，不要嘴上说着那么绝情的话，行为却和绝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这样做，和口是心非的分手者来说，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听李优一对值班医生说，一定不要告诉你是他把你带过来的。”张小花补充了一句。
苏九愣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小花反问。
“算什么啊！说让我滚的是他！说不会给我好脸色的也是他！为什么他还要对我这样做！？”
“什么呀？苏九你没事吧？”张小花被苏九的表情吓住了。
苏九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张小花的话，她嘴里嚷着不相信李优一所作所为的语言，双手却捂住了不断流下眼泪的脸。
不舍的心（25）
只要一想到自己其实还是处于被李优一所关心的范围内，就会不由自主产生“这样真好”的感觉。之前因为被李优一用那样冷冰冰的面孔和语气说了让自己难过到要死的话，甚至曾经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想着就这样分开，这辈子谁也不要去在意好了的想法一直都萦绕在心头。可是，今天凌晨张父突然出现的意外，和她在学校楼梯跌倒的事件，使得李优一作出了违背他之前所说话的行为。这样的事情，让她本以为自己恐怕要和李优一永远没有什么交集的心里，一下子产生了新的希望。
——也许他还在意着自己，也许他心里还有自己，也许他还会喜欢自己……
“……也许都不是真的。”苏九低声对自己说。
“也许是真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对苏九说。
嗯？！
“别到处看，你看不见我，除了张小花和秦望，你看不见任何鬼魂。没忘吧？”那个陌生的声音说。
“李爷爷好。”苏九听见张小花和秦望如此说道。
“小花，阿望，你们好啊。苏九，你好。”虽然看不见那个陌生声音的样子，但是听声音的话，还是能够感受到笑意在里面。
一个男人，噢不，是男鬼，声音不年轻了，听语言的风格，似乎就是本市人。
“判断很准确，我的确是本市人。”陌生老男鬼说。
“你和杜朗一样听得到我的心声？”
“是的。不过我下一秒就不听了，尊重你。”
苏九抹掉眼泪，冷冷的说：“有什么事？”她就知道杜朗当初跟她说，不能见到其他鬼魂的话有问题。现在一看，还真是，杜朗那丫的就钻了一个语言上的漏洞。她的确是不能再见到那些鬼魂了，可是却没说她不能继续跟那些鬼魂们交流，说话，甚至是……帮他们办事。
“杜朗说你很聪明，我还挺不以为然的。不过现在看，你的确不赖。”陌生老鬼给苏九一顶高帽子。
“只要你别再随随便便听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