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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那道冰冷的影,像刀一般刺破他心脏。
他闭上眼,装没看见。
第二天起身,紫苑已经不见。
茶几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书乔,再见。
从此后,紫苑便如同人间蒸发。
所有能找的地方通通都找过,家,医院,她娘家,都遍寻不见,而且,就连小罗也失踪了。
消失得如此彻底。
就像她从不曾出现过。
多年之后,书乔才慢慢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紫苑当时所说的这个‘书乔再见’,实际上是:书乔,再也不见。
书乔后来大病了一场。
病到最严重的时候,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身边的人一度以为他会死掉。
但来来回回地住了几次医院后,他又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毕竟年轻,身体上的伤,终有一日能痊愈。
只是精神,就再也没能好起来过了。
打那之后,书乔心灰意冷。
他身边不再缺少女伴,只是每次出现,人长得全不一样,倘若朋友问起那女孩的名字,书乔十有□回答不上来。
“以前是认真过了头,现在是玩笑过了头,书乔,做人不能如此偏激,年纪渐渐大了,该早日安定下来。”友人这样劝他。
他笑,“安定,如何才是安定?娶妻生子,我也可以啊。”
“那就去做啊!”
“总得有人肯嫁我吧?”他仍笑。
友人摇头。
“只要你开口,这城中女子,哪个不飞扑着要嫁给你?”
书乔不语。
是啊,凭他的条件,他哪里会找不到人肯嫁给他,根本是他不愿意娶。
只是——
除却巫山不是云。
世上已无丁紫苑,他心已死,何苦又去连累其他人。
又过了两年,他去参加山薇的婚礼。
这个女人,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一个比方书乔有志气有魄力有财势的好男人。
书乔举杯向她道贺。
她却冷笑。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方书乔,也只有你这种吃穿不愁的公子哥,才有本事,逍遥至今!”
她仍恨他。
但也只是嘴上不饶人而已。
书乔笑,“所以值得庆幸,你终于擦亮双眼,找对了人。”
山薇低头不语。
两颗星泪,攸然落下。
书乔叹一口气,宠爱地拍拍她的脑袋。
“珍重!”
从此,他与山薇再也没有见过面,唯一的一次,是在电视新闻中,看到她陪同她的丈夫出席某个公司的庆典,她身穿高级时装,脚踩高跟鞋,脸上化着浓艳的妆,脖子上戴一圈的钻石,她看上去胖了不少,已是十足的一副少妇模样,但气色不错,仍可算是光彩照人。
果然结婚是一个女人的最佳归宿。
书乔看着看着就笑了,最后竟然笑到停不下来,捂着肚子跌到了地上去。
人生如戏。
而且是一出超级大喜剧!
那之后不久,书乔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这人的性格,非常奇妙。
是个妙人。
名叫宋意宁。
今年刚满二十五岁的他,出身名门,是城中富豪宋某的二公子,长得跟女孩子一样好看,偏偏读书还读得好,但自学校毕了业之后,却不肯去就职上班,一天到晚,只顾着玩。
“反正老头子有的是钱,花都花不完,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帮着花一点,多不孝顺?”
说得可真好。
但玩归玩,老实讲,这位大少爷的玩法也实在是太过奇妙。
所有不危险、不刺激、不会给身体造成伤害的项目,连碰都懒得碰,每次同他出去,不搞得吓坏一群人,或是身上挂点彩,他就直呼不过瘾,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但看上去仍像个孩子,一个被身边的人宠坏了的孩子,笑容天真,目光清澈。
他把书乔奉为知心人。
但一开始书乔并不喜欢他。
大概是因为他太吵的缘故,在第一次见面的聚会上,他刚一出现,就破坏了书乔独坐一隅想心事的兴致。
他走过来问书乔,“嗨!你玩不玩滑翔?”
书乔用一副“你看我是会玩那种东西的人吗”的眼神回应他,谁知他咧嘴一笑,用力拍了下书乔的肩膀说,“行,预你一份,明天早上九点,我开车去接你。”
啊?
真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人。
但书乔转念又忍不住想,滑翔?滑翔会是种什么感觉?
绝望的相遇
隔天上午,宋意宁果然开车来接他。
车子在院前停下,他跳下车,抱臂倚在车门处,迎风而笑。
他有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笑容灿烂如朝霞。
书乔鬼使神差就上了他的车。
宋意宁把车开得飞快。
“害怕?”
宋意宁故意问,一双大眼睛扑簌扑簌的,满是调皮。
书乔笑笑,“总不至于把我拐卖掉。”
“哈哈,有可能哦,”宋意宁说,“昨天可是有一大堆女人在我面前提你呢!都说想约你出去。”
那又怎样呢。
书乔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的。
宋意宁见书乔没反应,突然恨上来,“喂,跟你说哦,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比我更受欢迎的男人!”
原来如此。
是嫉妒?
“哦。”
“哦?”宋意宁挑了下眉,似乎是真的怒了,“哦你个头啊,方先生,这么严重的问题,拜托你给点相称的反应好不好?”
书乔只好做一脸无奈状。
“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哼哼!”宋意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想杀了你!”
啊——
真幼稚。
书乔冷笑一声,干脆抱起双臂在车座上假寐了起来。
“那来吧,咱悉听尊便。”
书乔明摆着一副‘有种你就动手吧’的姿态,可把宋意宁吓懵了。
“喂?你不会是以为我不敢吧?”
“岂敢。”
书乔临危不惧,真是欠扁!宋意宁心下一横,抄起右手就想来个黑虎掏心,结果手又被书乔堪堪抓住。
“你不是说悉听尊便?”
宋意宁怒目射来。
书乔笑了。
“但我也没说我不会出手挡啊。”
两人对视,火花四溅。
书乔又冷冷一笑说,“你要真想致我于死地,何必用这种花拳绣腿?以你的智慧,一会儿只需在滑翔器上动些手脚,就可以令我灰飞烟灭,且留不下丝毫证据。”
宋意宁瞪大眼睛,好像他看到的是一只怪物。
“方书乔,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变态?”
“所以喽,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书乔觉得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于是他放开宋意宁的手,叫他好好开车。
那天在山上,他们玩得很开心。
滑翔的游戏,一如所想,可以让生死的界限变得不再那么分明。
下山的时候,宋意宁又是一脸挑衅,“以后还敢来吗?”
书乔笑着拍他脑袋。
唉哟,还真是个孩子!
打那之后,他们就成了好朋友,每天一有时间就凑在一起玩。
显然宋意宁很喜欢他。
“方书乔,你这个兄弟,我这辈子是交定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客气!”
每次一喝了酒,宋意宁就爱瞎激动。
但书乔相信即使是醉后,当时他所说的都是真言实语。
因为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只不过,后来大部份都是书乔在帮助他,比如帮他甩掉难缠的跟班,比如帮他推掉不想见的女人的约会,比如帮他大老远地送套子,比如帮他订下音乐会的票结果他没来反而要让书乔替他去跟人家约会,比如他今天要是不想开车他就要让书乔来当他的司机,比如他若是相中了某一台电脑就非要书乔亲自跑去帮他买而且一买就买两台让书乔和他用一样的!
他什么都愿意同书乔分享。
他将书乔视做兄弟、知已、一生难以遇见的挚友。
遇到高兴的事,会第一时间给书乔打电话汇报,遇到难过的事,会第一时间跑到他面前跟他要酒喝跟他疯跟他闹,搞怪起来,会搂着书乔问:嗨,大哥,您老人家咋还不结婚尼,难不成是看上小弟我啦?嘻嘻,我不介意为你变弯哟!而如果哪天看到书乔心情不好了,他就会变得很乖很乖,就像只小猫似的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躲在沙发里,一边看书,一边看着书乔。
有一次,他问,“方书乔,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悲伤?”
书乔心口一滞。
无言以对。
只能向他报以一个难堪的苦笑。
那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宋意宁,你无需知道。
那年夏天,书乔因为严重的失眠症入院。
宋意宁天天跑医院来看他。
每天换不同装束,次次脸上不是蒙着灰就是挂着彩。
玩得那么疯,也不怕破相。
“方书乔,你快点好起来!每天都我一个人玩,好闷!”
书乔笑得宠溺。
“你也够了,多大了,还整天玩?不如静下心,找个女孩子好好谈一场恋爱。”
宋意宁笑得跌进床。
“看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我妈一样啊!”
书乔一脸无语。
妈?
不如说是哥哥更恰当吧。
书乔不知道自己看着宋意宁时都是何种表情,但心里对他已是渐渐不再设防。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他也会把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去告诉他听也说不定。
但宋意宁为何至今仍是单身?
他问起来,宋意宁就收了脸上的笑,变得一本正经地说,“在还没有遇到能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子之前,我才不会恋爱呢!”
彼时,阳光照在宋意宁的脸上,他一派少年纯真,犹如有圣光笼罩的天使。
书乔一声叹息。
说不清是感动多一点,还是怜爱多一点。
一见钟情。
多么叫人心动的字眼,却已是属于上世纪的童话。
一段时间后,书乔出院,宋意宁前来接他时,书乔发现他整个人都变了。
人瘦了很多不说,且眼神变得异常古怪和沉静。
像是藏了很多的心事。
书乔担心,刚想问,但宋意宁已率先开口。
“方书乔,今天的活动你参不参加?”
“什么活动?”
“开摩托艇,出海去!”
书乔叹气,“宋意宁,我老了,今后这类会刺激心脏的活动可以不必预备我。”
宋意宁笑了,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元气,“不过是生了场小病而已,怎么就说自己老了?”
书乔叹气,不语。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有多老,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即使他容颜未衰,心却早已入土,不复生机。
好在宋意宁没有纠缠他,只在送他回家后撂下了一句狠话,“给你一星期恢复原气!一周后要是仍不肯打起精神来,我就与你断交!”
书乔骂了声“滚!”
知道宋意宁只是开玩笑。
但接下来,宋意宁却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