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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
那天四散逃跑的人们开始意识到他们急需粮食。人们越来越饿,就顾不上考虑私有财产权了。农民们都拿着武器出来保护自己的牛棚、谷仓和还未成熟的庄稼。有一部分人和我弟弟一样向东走,还有几个人甚至不顾死活,掉头回伦敦去找食物。那些主要是从伦敦北部郊区逃出来的人,关于黑烟他们只是听到一些传闻而已。我弟弟听说有一半的政府官员已经汇集在伯明翰。在中部各郡,部队已经准备了大量的烈性炸药,用来制造自动地雷。
他还听说,中部铁路公司不再和第一天一样由于恐慌而擅离职守,现在已经重新通车了,火车从圣阿尔班斯北上,以缓解各郡的交通拥挤。在切皮奥伽还贴出了一张布告,声称北方的城镇储存有大量的面粉,而且,还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向附近饥饿的难民分发面包。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阻止我弟弟的逃跑计划,三个人奋力向东走了一天,除了布告上的那一句保证,他们再也没听到分发面包的消息。实际上,其他人也再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分发面包的事。那晚,第七颗星降落在樱草山上。陨星落下时,爱芬斯顿小姐正在守夜(她和我弟弟轮流值班),她看到了那颗陨星。
火星人的到来(下)雷电之子(2)
三个人在还没长熟的小麦地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星期三)到了卡姆伏特。在那儿,一个自称是公共供给委员会的居民组织把小马当做紧急物资抢走了,而且不给他们任何东西作为交换,只答应第二天分些马肉给他们。在卡姆伏特,他们听到谣言说在艾皮尔有火星人出现过,还听说位于沃桑修道院的炸药库没能炸死火星人,反而被火星人摧毁了。
卡姆伏特的人们从教堂钟楼上四处观望,看有没有火星人到来。幸运的是,虽然三个人都很饿,但我弟弟还是宁愿立刻向海岸出发,而不是停下来等待着食物。到了中午,他们路过了提林汉姆,奇怪的是,那里似乎一片寂静,除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到处找食物,几乎空无一人。过了提林汉姆不久,他们突然看到了大海,还有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船只。
由于船员们没法再往泰晤士河上游开,他们就来到艾塞克斯海岸,然后又到了哈威治、沃尔顿、克拉顿,最后到了法尼斯和叔布里,把那里的人们解救出去。船只排成一条巨大的镰刀形弧线,一头消失在奈茨附近的雾气里。靠近岸边的地方是一大群小渔船:英格兰的、苏格兰的、法国的、德国的,还有瑞典的;从泰晤士来的蒸汽船、游艇、电动船;远处是大吨位的船只,有肮脏的运煤船、整洁的商船、货轮、客轮、油船、不定期货船,甚至还有一艘破旧的白色运输船,以及从南安普顿和汉堡开来的白色和灰色的班轮;在沿着蓝色的海岸穿过黑水那边,我弟弟能隐约辨认出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船只,船里的人正和岸上的人们讨价还价。黑黑的人群从黑水差不多延伸到了梅尔登。
在大约三公里以外停着一艘装甲舰,吃水很深,在我弟弟看起来,就像是船舱里浸满了水一样。这就是叫做“雷电之子”的撞角军舰。这是惟一能看得到的战舰。但是在平静的海面右面很远的地方——那天海面异常平静——有一股弯弯曲曲的黑烟,那是恰诺舰队的装甲舰。火星人进攻的时候,它们在泰晤士河口排成长长的一条线,升火待发,高度警惕,却无法阻止火星人上午进攻,对火星人只能束手无策。
一看到海,爱芬斯顿夫人立刻惊慌起来,她的小姑子再怎么安慰她也不管用。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英国,她说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在外国无依无靠地活着,等等。这个可怜的女人似乎认为法国人和火星人没什么区别。那两天以来,她已经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满心恐惧,精神不振。她的主意是回到斯坦摩去。斯坦摩向来都是宁静、安全的;在斯坦摩他们一定可以找到乔治。
他们费尽了气力才把她劝到了海滩上。不一会儿,我弟弟就引起了从泰晤士过来的一艘明轮船上几个人的注意。他们派了一艘小船过来讨价还价,三个人收费三十六镑。那些人说,船是开往奥斯坦的。
两点钟左右,我弟弟在舷梯口付清了船费,和两位女士一起上了船。虽然船费贵得惊人,但船上有食物,他们三个人总算挤到前面的坐位上吃了顿饭。
船上已经有了四十几名乘客,有些人是花光了最后一笔钱才在船上弄到一个坐位的。但是船长让船在黑水里一直停留到五点,不断载客,直到甲板上都挤满了人。要不是这时从南方传来了炮声,他肯定还会再多等一会儿。临海的那艘装甲舰用小炮放了一炮,好像是为了回应刚才的炮声,接着又升起了一溜旗帜。烟囱里喷出一股浓烟。
有的乘客认为炮声是从叔布里尼传来的,直到后来大家才注意到炮声越来越响。同时,在东南方很远的地方,在一片黑烟下面,三艘装甲舰的桅杆和干舷〖ZW(〗满载时船体的水上部分。〖ZW)〗先后冒出了海面。不过我弟弟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南面的远远传来的炮声上。他觉得好像看到从远处的灰色烟雾里升起了一股烟柱。
这艘小蒸气船已经开始从各式轮船排成的镰刀形列队中向东快速行驶,低低的艾塞克斯海岸变成了蓝色,渐渐变得雾蒙蒙的。这时一个火星人出现了,它离得很远,看上去小小的,很模糊。它正沿着泥泞的海岸从法尼斯方向过来。看到它,船长在驾驶室里大声咒骂着,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延误了时间而生气。划水的明轮似乎也被船长的恐惧感染了。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站在舷墙边或是坐位上,盯着远处那个身影。它比陆地上的树和教堂尖塔还要高,正模仿着人的步子,慢慢地往前走。
火星人的到来(下)雷电之子(3)
那是我弟弟看到的第一个火星人。他站在那里,与其说是惊恐,倒不如说是惊讶,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个巨人不慌不忙地朝海上的船只逼过来。它离海岸线越来越远,在海水里一步一步越走越深。接着,从克拉奇后面很远的地方,又来了另外一个火星人。它正从一些小矮树上跨过去。然后在更远的地方又冒出来一个,深深地踩在闪闪发亮的泥滩里蹚了过来。那片泥滩看上去仿佛是挂在水天之间。它们都跨着大步向大海走来,好像是想拦截住所有挤在法尼斯和奈茨之间的船只。为了赶快逃离火星人,明轮船上的引擎已经开足马力,明轮在船尾搅起一大片泡沫,但是船仍然开得很慢。
我弟弟朝东北方向看了一眼,船只排成的巨大的镰刀形列队由于惊慌已经开始散乱了;一艘船赶上了另一艘,还有一艘从舷侧绕过来,抢到了前头,汽船拉响了汽笛,喷出大股大股的浓烟;风帆挂起来了,小汽艇也左冲右突。我弟弟出神地看着这幅景象和左边渐渐逼近的火星人,根本顾不上往海上面看。接着,轮船往前猛地一冲(为了不被别的船撞到,轮船突然转了个方向),我弟弟从他站着的坐位上一头摔了下来。他的周围是一片惊叫声和脚步声,然后又是一阵欢呼声和微弱的回应声。汽船突然倾斜了一下,我弟弟两手撑在甲板上,身子晃了晃。
他跳了起来,看了看右舷。在离他们这艘倾斜、前后颠簸的轮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犁刃似的铁块,劈开海水,把翻滚着泡沫的巨浪朝轮船的两边推过来。轮船在水里上下摇摆着,明轮在空中打着转,接着,甲板几乎沉到吃水线以下去了。
我弟弟被一阵水沫弄得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等他张开两眼,看见那艘巨轮已经从旁边开过去,朝陆地驶去了。巨大的铁制船身高高耸立着,从两个一模一样的烟囱里喷出冒着火的浓烟。那就是鱼雷装甲舰“雷电之子”,它拼命往前冲着,赶来营救这些受到火星人威胁的船只。
我弟弟双手紧紧抓住舷墙,在甲板上站稳了身子。他的目光越过正往前冲的装甲舰,又落在了火星人身上。现在三个火星人紧紧地站在了一起,它们已经到了海里很深的地方,三脚架几乎全部浸没在水里。它们就这样没在水中,远远看去,远不如那艘巨大的装甲舰可怕——那艘装甲舰一开过去,轮船就在水里剧烈颠簸。火星人似乎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它们的新对手。也许对火星人来说,这个庞然大物和它们自己一样。“雷电之子”并没有开炮,只是全速向火星人冲去。可能正是因为它没有开炮,才能开到离火星人那么近的地方。火星人还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只要它开一炮,火星人就会毫不犹豫地用热线把它击沉。
装甲舰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它就已经开到了轮船和火星人中间。在渐渐退去的长长的艾塞克斯海岸线的映衬下,它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断变小的黑色的庞然大物。
突然,最前面的火星人放低了管子,朝装甲舰射出一个黑烟存储罐。罐子打中了船的左舷,从船身擦过,喷出一股墨水似的东西。那股黑黑的喷射物又滚到了海上,黑烟迅速在海面上蔓延开来。装甲舰从中间冲了过去,把黑烟冲得一干二净。轮船浸入水中很深,加上太阳光直射进人们的眼里,从轮船上看过去,装甲舰似乎已经开到了火星人中间。
他们看见火星人互相分散开,从水里站起来,往岸上退去。其中一个举起了一个像照相机一样的热线发射箱。它拿着热线箱,倾斜着指向下面。热线一碰到海水,水面立刻腾起一大片蒸汽。热线要是想穿透船只的铁壳,一定就像一根白热的铁棒划破一张纸一样容易。
从上升的蒸汽中冒出一点火光,接着,那个火星人打了个趔趄,摇晃了几下。转眼间,它就倒了下去,巨大的水花和蒸汽冲向高空中。“雷电之子”的大炮声在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