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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收到了这封信,课间休息时,我曾亲眼看到那封信躺在传达室的桌子上。我们还会见面,在楼道里、在操场上,还是像以往那样点一点头。我增加了个新习惯,每天上学走到学校门口时,会偷偷地往楼上大厅窗子那里看一眼,有时候,我能看到他在玻璃的另一侧看着我。而我喜欢看的那个人已经毕业了。
我们最终没有从老师那里获知有关那两个同学的处理结果,他们又回到各自的班里去上课了,因为还有不多的时间我们就要参加高考。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公然在操场上手拉手地边走边背诵课文,我在这个没有了偶像的学校里默默读书,默默地在心里认为他们真勇敢。
高考之后,我们永远离开了母校。
那年夏天,我收到过一张明信片,是精卫填海的图案。上面只有一句话:“别忘记下雨的日子里那段青果似的恋情,你的和我的。”
(本文作者:安顿)
第一章心中留下了什么
人生的岁月里,对于远去的仇恨,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起这三个小小的故事,叩问一下自己的灵魂:在心中该留下些什么?
一本二战回忆录中,有这样一个片断:
纳粹准备活埋一些犹太人,其中有一位老人和一个孩子,他们被粗暴的纳粹分子推下了很深的土坑,孩子吓哭了。
老人说:“孩子,不要哭,这是在做游戏。”
孩子停住了哭声,他相信了老人的话,以为这真的是一个游戏。
泥土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
这是一段极其沉重极其黑暗的历史,但因为有这位不知名也不知是否为杜撰的老人的一句话,让人看到了人性的万丈光芒。
因为爱,所以孩子得到了死亡前一个美丽的谎言。
“文革”中,一位教授被划为反动学术权威,许多学生千万百计从他的讲义里找茬来批判他。
一个晚上,他又被拉到台上狠斗,终于昏倒了。他被人架回了家里,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学生是不是全批我了?”
他的夫人垂泪说:“除了一个女学生,他们都批你了。”
教授惊道:“这如何是好,她不批我,是会出事的,她还年轻啊!”
一本名为《最后的闺秀》的书中描述了类似的一个情节:
1968年的夏天,一群红卫兵冲进了她的屋子,他们给她5分钟,要求她检举揭发他人参加过何种反动组织。她得到了自己的5分钟。于是,她坐在这群红卫兵的面前,开始端详起他们来。嘿,这个男孩子真漂亮,如果和女孩子谈恋爱,一定很温柔;左边的那个男孩子,长得黑一点,好像是个“猛张飞”;对面的则像赵子龙,他们都是好样的。
看到这样的文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呢,如此残酷无情的岁月,在作者的心里竟然留下了“美好”。
人生的岁月里,对于远去的仇恨,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起这三个小小的故事,叩问一下自己的灵魂:在心中该留下些什么?
(本文作者:流沙)
第一章我写我
我认为,我是认识自己的,换句话说,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经常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剖析自己。我剖析得有点过了头,我的自知之明过了头,有时候真感到自己一无是处。
我写我,真是一个绝妙题目,但是,我的文章却不一定妙,甚至很不妙。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我”,二者亲密无间,因为实际上是一个东西。按理说,人对自己的“我”应该是十分了解的,然而,事实上却不尽然。依我看,大部分人是不了解自己的,都是自视过高的。这在人类历史上竟成了一个哲学上的大问题。否则古希腊哲人发出狮子吼:“要认识你自己!”岂不成了一句空话吗?
我认为,我是认识自己的,换句话说,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经常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剖析自己。然而结果并不美妙,我剖析得有点过了头,我的自知之明过了头,有时候真感到自己一无是处。
这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拿写文章做一个例子。专就学术文章而言,我并不认为“文章是自己的好。”我真正满意的学术论文并不多。反而别人的学术文章,包括一些青年后辈的文章在内,我觉得是好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心情呢?我还没得到答案。
再谈文学作品。在中学时候,虽然小伙伴们曾赠我一个“诗人”的绰号,实际上我没有认真写过诗。至于散文,则是写的,而且已经写了六十多年,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万字了。然而自己真正满意的也屈指可数。在另一方面,别人的散文真正觉得好的也十分有限。这又是什么原因呢?我也还没有得到答案。
在品行的好坏方面,我有自己的看法。什么叫好?什么又叫坏?我不通伦理学,没有深邃的理论,我只能讲几句大白话。我认为,只替自己着想,只考虑个人利益,就是坏;反之能替别人着想,考虑别人的利益,就是好。为自己着想和为别人着想,后者能超过一半,他就是好人;低于一半,则是不好的人;低得过多,则是坏人。
拿这个尺度来衡量一下自己,我只能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我尽管有不秒的私心杂念,但是总起来看,我考虑别人的利益还是多于一半的。至于说真话与说谎,这当然也是衡量品行的一个标准。我说过不少谎话,因为非此则不能生存。但是我还是敢于讲真话的,我的真话总是大大超过谎话。因此我是一个好人。
我这样一个自命为好人的人,生活情趣怎样呢?我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也是兴趣不老少的人。然而事实上生活了80年以后,到头来自己都感到自己枯燥乏味,干干巴巴,好像一棵枯树,只有树干和树枝,而没有一朵鲜花,一片绿叶。自己搞的所谓学问,别人称之为“天书”。自己写的一些专门的学术著作,别人视之为神秘。年届耄耋,过去也曾有过一些幻想,想在生活方面改弦更张,减少一点枯燥,增添一点滋润,在枯枝粗干上开出一点鲜花,长上一点绿叶,然而直到今天,仍然是忙忙碌碌,有时候整天连轴转,“为他人做嫁衣裳”,而且退休无日,路穷有期,可叹亦复可笑!
我这一生,同别人差不多,阳关大道,独木小桥,都走过跨过。坎坎坷坷,弯弯曲曲,一路走了过来。我不能不承认,我运气不错,所得到的成功,所获得的虚名,都有点名不副实。在另一方面,我的倒霉也有非常人所可得者。在那骇人听闻的所谓什么“大革命”中,因为敢于仗义执言,几乎把老命赔上。皮肉之苦也是永世难忘的。
现在,我的人生之旅快到终点了,我常常回忆80年来的历程,感慨万端。我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果真有那么一个造物主,要加恩于我,让我下辈子还转生为人,我是不是还走今生走的这一条路?经过了一些思考,我的回答是还要走这一条路。但是有一个附带条件:让我的脸皮厚一点,让我的心黑一点,让我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一点,让我自知之明少一点。
(本文作者:季羡林)
第一章叫你倒下的是自己
很多时候,人打败自己的不是外部环境,而是自己本身。
有两个人结伴穿越沙漠。走至半途,水喝完了,其中一人因中暑而不能行动。同伴把一支枪递给中暑者,再三吩咐:“枪里有五颗子弹,我走后,每隔两小时人就对空中鸣放一枪,枪声会指引我前来与你会合。”说完,同伴满怀信心找水去了。躺在沙漠中的中暑者却满腹狐疑:同伴能找到水吗?能听到枪声吗?会不会丢下自己这个“包袱”独自离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而同伴还没有回来。中暑者确信同伴早已离去,自己只能等待死亡。想象中,沙漠里的秃鹰飞来,狠狠地啄瞎他的眼睛,啄食他的身体……终于,中暑者彻底崩溃了,把最后一颗子弹送进了自己的太阳穴。枪声响过不久,同伴提着满壶清水赶来,找到了中暑者温热的尸体。
很多时候,人打败自己的不是外部环境,而是自己本身。就像那位中暑者,他不是被沙漠的恶劣气候吞没,而是被自己恶劣的心理所毁灭。
(本文作者:林维兵)
第一章一诺千金
一诺千金看来只是一种作风,一种实在,一种牢靠,可它的内涵涉及到对世界是否郑重。
我做女孩时曾遇上一个男生开口问我借钱,而且张口就是借两元钱。在当时,这相当于我两个月的零花钱。我有些犹豫,因为人人都知道那男生家很贫穷,他母亲仿佛是个职业孕妇,每年都为他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她留给大家的形象不外乎两种:一是腹部隆起行走蹒跚;另一种是刚生产完毕,额上扎着布条抱着新生婴儿坐在家门口晒太阳。
我的为难令那男生难堪,他低下头,说那钱有急用,又说保证五天内归还。我不知怎么来拒绝他,只得把钱借给了他。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到了第五天,男生竟没来上学。整个白天,我都在心里责怪他,骂他不守信用,恍恍惚惚的总想哭上一通。
夜里快要睡觉时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叫我,打开窗,只见窗外站着那个男生,他的脸上淌着汗,手紧紧攥着拳头,哑着喉咙说:“看我变戏法!”他把拳头搁在窗台上,然后突然松开,手心里像开了花似的展开了两元钱的纸币。
我惊喜地叫起来,他也快活地笑了,仿佛我们共同办成了一件事,让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他反复说:“我是从旱桥奔过来的。”
后来,从那男生的获奖作文中知道,他当时借钱是急着给患低血糖的母亲买葡萄糖,为了如期归还借款,他天天夜里到北站附近的旱桥下帮菜家推菜。到了第五天拂晓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