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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感,狠狠挥开那让他觉得既舒服又心烦的手,啪的一声很清脆,他虽在病中,力气却一点没减,又没有控制,打得有些重。司晓思没喊疼,嫩生生的手已经红通通的了。
她俯底身子柔声问他:“江墨,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去!”他闭着眼,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他这个时候真的很凶,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和平时几乎不是一个人,司晓思有点伤脑筋,他要是不愿去医院她也没办法把他搬去。想了想,她打电话给江慕,想问一问容慎的电话号码,可是江慕的手机无法接通,司晓思没有法子,只好先去拧了湿毛巾来敷在他的脑门上。
江墨没有再打开她,可能是实在没有了力气。她又问他要不要喝水,他却不理她,有些泛起白皮的嘴唇紧紧闭着,很有一点赌气的意味。司晓思担心他脱水,用毛巾沾了饮水机里接的温开水*他的唇,又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去买温度计,假如温度太高我就拨120,不能这样下去。”
他不告诉她药箱在哪里,她的修养也不允许她在他的家四处翻找,只好匆匆拿了他放在玄关立柜上的钥匙出门去找药店。
司晓思在附近药店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阴沉,她给他换了毛巾,让他把温度计夹好,江墨像是睡了,眼闭得很紧,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处,身体无意识地配合她,测体温倒是很顺利。
三十八度八,司晓思舒了口气,想着还好并不是高烧。退烧药不能空腹吃,她便着手去厨房烧开水煮粥。幸好她买了足够的食材和调料,江墨那样板间一样的厨房里冰锅冷灶,像是从来没有人做过饭,不过厨具倒是一应俱全,还被擦拭得锃亮。司晓思把虾子拿出来放在浅浅的清水里,先去淘米,然后加了姜片放进锅里煮,煮粥是慢活,要熬到米粒开花才算成粥,不过好在江墨正在睡,也不急着吃。
米粒快要熬化的时候,司晓思把仍活蹦乱跳的虾洗净,去掉头部带须和刺的部分,把虾脑掏出,然后熟练的从虾背划一刀切开剔除虾线。撒上盐、胡椒粉,用少许料酒腌一下,又把葱和香菜切碎。她把处理过的虾仁放进锅里,想着他生病该吃的清淡些便稍稍勾了些盐进去再将火调大。不一会儿,虾仁特有的鲜香味便逸了出来,等着虾仁由青转红,司晓思从容地撒入切好的葱和香菜,轻轻用饭勺搅动着热气腾腾的粥。
、第六章 相处是惊世绝艳(2)
江墨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并没有做什么梦,或许是额上冰凉舒适的毛巾降了他的高热,又或许是空气中飘散的香气让他觉得安心。总之他醒的时候已经觉得身体好了许多,甚至可以清楚的回忆出司晓思来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以及感受到空空如也的胃饿得有些疼。
“你醒了。”司晓思进来给他换毛巾时看见他睁眼,冲他笑道,“感觉怎么样?”
江墨皱皱眉,是看见了她红红的手背,声音因为发烧而显得喑哑:“你的手,对不起……”
“没事儿,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有点脾气。”司晓思笑笑,混不在意的样子,“我煮了鲜虾粥,现在想吃吗?”
江墨已经闻到那股诱人的香气,点点头:“又是我妈告诉你的吧。”
“是啊,说你不吃香菜却要吃香菜那个味道。”司晓思忍不住轻声嗔道,“这样的挑剔啊。”
话这样说,她却仍然把晾的冷热适中并且没有香菜漂浮的粥端过来递给他。江墨吸了口那香喷喷的气味,有些怔怔,林凤妍当初晓得他的那些癖好曾经大大地叹息:“你怎么这么挑剔?又找了我这个不会做饭也不喜欢做饭的,哎,江墨,你可真倒霉。”所以后来分手的时候,他赌气说自己会找一个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的贤惠女人。
可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想过他们真的就那么分开了,背道而驰的路上两人再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
现在他如了愿,司晓思做的粥这样香甜可口,比起那些大师傅做的更加爽口软糯,他却觉得恍惚。
“好不好吃?”她眼中满是期待。
他被那亮晶晶的眼看的愣了愣,真心实意地说:“很好吃!”
司晓思很开心,眉眼间尽是灵动:“那就好!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给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吃。”
吃过了粥,江墨又乖乖的喝水服退烧药,司晓思觉得他听从安排的样子比起之前的暴戾实在是显得很乖,忍不住满意地伸手揉一揉他本来就有些乱的碎发称赞道:“真听话!”
江墨不能置信地被摸了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呆坐在床上,直到厨房响起司晓思洗碗的水声他才不可思议的回过神。方才她那样的亲昵,他却居然觉得很温暖。
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他。小的时候母亲一直在电视里出现,一年也只偶尔回来看他几次,他也比平常的孩子要独立许多,且一向身体好,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也是吃些药睡一觉就能好的差不多,所以印象中并没有这样温情被人照顾的时候。就连后来恋爱了,他在林凤妍崇拜的眼中是那样强势从容,根本不可能会有脆弱的样子,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江墨本来就该事事做的完满,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司晓思却好似不是这样想他,他想起从他们相见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从来不依赖于他。遇上车祸,她并不是向他求助,而是独立冷静应对;受了伤,她也没有向他诉苦,而是忍着自己包扎;他生了病,她也不惊慌失措,把这一切处理得这样好,甚至拿他当小孩子安抚。
好像……好像就算没有他,于她而言也并没有任何差别。或者,在她眼中,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个满身光环的江墨,仅仅是一个同她相亲的男人。
江墨皱眉,顿觉有些挫败。可那挫败里,却又隐了些别样的情绪。
药物有助眠成分,司晓思收拾好流理台回到卧室时他已经又睡下了。薄被软软的搭在他的肚子上,两只*叠着摆成一个奇奇怪怪的形状,他恐怕很少有这么随意的样子,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可是因为是他,司晓思觉得他这样反倒很生动可爱,比以往多了很多烟火气息。替他掖好被角,司晓思看见他放在床边小沙发椅上的手机亮了,他大约设置了静音,手机并没有发声,她斟酌着要不要叫醒他,却看见来电人是“小慕”。
司晓思接起电话:“小慕?”
“你是……”对方的喘息急促,但听见她的声音却迟疑道。
“我是司晓思,江墨他发烧了,刚刚吃药睡下。我看来电是你就接了。”司晓思道,“需要我叫醒他吗?”
“哥哥生病了?”她像是很惊讶,却顾不得太多,急急道,“晓思,你现在可以给我打五万块钱吗?我有急用。”
五万块对于司晓思而言并不是大数目,她一向不喜铺张浪费,从上大学开始陈思亲给她的零花钱都存在卡里,后来她有了工资也往卡中存,七七八八加在一起少说也有十来万。
她忙说:“可以,我马上去给你打,你把卡号发到我的手机上。”她不晓得江慕那里出了什么事,可她这么慌张,平时的犀利愤世、神经兮兮荡然无存,司晓思想她一定是遇上了很为难的事。
“小慕,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吗?”她不知道江慕愿不愿意信任自己,轻声问道。
江慕站在医院外的公用电话亭里,春寒料峭,冷风掀起她长长的头发,摇晃着她单薄的身躯。她已经是极力支撑着自己,听到晓思这样温和体贴的声音,猝然间带了哭腔,压了又压才将眼泪忍住:“晓思……你可不可以,来一趟H市。”
、第六章 相处是惊世绝艳(3)
司晓思给江墨留了便利贴说明事由就离开了芙露小区,她怕不够,先给江慕打了十万元。随后打电话给大学时的好友赵琦请她帮自己买从B市到H市的最早一趟航班的机票。
司晓思做事一向利落,江慕让她不要说出去,她便跟陈思亲说晚上赶稿子可能不回去了。这是常有的事,因为忙,她偶尔会在杂志社忙到后半夜没法回家而住在家在附近的小蔡家里,陈思亲没怎么多想,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又念叨着别只顾着工作忘了那边还有个生病的江墨就挂了电话。随后她又打给小蔡请她帮自己跟董萱请假。
三个小时后她已经降落在H市机场。
联系上江慕,她立刻赶去H市中心医院,很快就在心外科的手术室门前看到失神坐在长椅上的江慕。
“小慕。”司晓思看着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说不出的凄凉羸弱,心里一酸唤道。
江慕只听苏杭说过司晓思是个很仗义很仗义的朋友,如今江慕是真的懂得。因为司晓思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赶来另一座城市陪在她身边,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她却来了,没有一句怨言。她小时候不懂事,总给哥哥惹麻烦,爸爸总摸着她的头说你哥哥以后找了你嫂子可不被你烦死,她却反驳道:“我要哥哥给我找一个宠我的嫂子,她才不烦我,她要像哥哥一样对我好!”
司晓思比她还小一岁,可她却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又回到被人保护的年纪。
司晓思走到她面前,拉着她暖着她冰冷的手,关切地问她:“怎么了?里面的是谁?”她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突然张开双臂抱住司晓思,把脸埋进她胸前带着清香的薄围巾里嚎啕大哭。
她已经撑了很久,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也有每天无忧无虑欢欢喜喜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过上这两年来的日子,每天都做很可怕的噩梦,害怕明明已经是事实的事情是真的,她哭喊道:“不用小杭写,我根本就是未婚妈妈!他不要我,我的宝宝也恨我,他也要离开我了……”
司晓思抱着她,从她支离破碎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听出一个重要讯息。不由得呆愣,满心满心的疼起来,她不晓得眼前这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曾经遭遇过什么,但若是她,一定早已崩溃。
司晓思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手术室里的,是你,儿子?”
不知过了多久,江慕不再痛哭,抽噎着哀哀地说:“我以为我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也骗自己说,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