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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我记得,就是《战争和战略问题》那篇文章。”林彪说。可见林彪对这个问题也想过,至少是很熟悉。
“我觉得,在中国,党是军队创造的,是枪杆子上出党。他刘少奇拿了几天枪?他不是一直在白区混吗?他算什么‘党在白区的正确路线代表’?这个结论要改变。咱们一直是拿枪的。党本来就有两个,一个军队的党,一个白区的党,主体应该是军队的党。可倒好,白区那些人,就是刘少奇那个圈子里的人,一个个都在党和国家领导机关里掌握权力。凭什么刘少奇的屁股总是搁在我们头上?!我就不服这个气!主体就要像个主体的样子。主体的代表人物,你林总当然算一个,我也应该算一个。现在有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就是毛主席越来越不重视刘少奇了,越来越重视咱们这些拿枪造党的人,重视军队的党。咱们一直是跟着他的。给长征提供落脚地的人,现在还有谁?东北怎么样?这你很清楚。东北就是先进嘛!东北的先进,东北的正确,东北创造出的成功经验,这些都是一贯的。所以,毛主席有个打算,我来主持政治局,刘少奇去搞人大常委会。部长会议主席,他想让周恩来当。我向他建议,周恩来当不如林彪当。你林总打遍了大半个中国,当个部长会议主席,不是绰绰有余吗?”
高岗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有些还很打动林彪的心,所谓“夫子之言,于我心有戚戚焉”。他终于说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支持你。刘少奇一定要拉下来,周恩来可以当个闲差。只是,我的问题,就不用提了。我身体不好,不必掌什么实权,要误事。当然,话说回来,我的身体不好,还不是当年拼命拼的?上战场,枪一响,老子今天就死在战场上了,我不就是这么过来的?”说到这最后几句话,林彪还真是有点动情了。
高岗看在眼里,赶紧说:
“林总,咱们够推心置腹了。我的意见是,不要设什么总书记了,就多设几个副主席,咱们军队的党,都上去,林总你上,我也上。”
就在高岗说话的这么一会儿,林彪就从方才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坚决地说:
“高主席,就这么着吧,我的事不提。你完全可以作为根据地的党的代表,上去,设副主席你就是副主席,设总书记你就是总书记。你身体又好,正当年。只要你能上去,有个代表,就行了,咱们分什么你、我?不要争这些个人的东西。我们可不是争什么个人的权力啊!”
林彪的高调,还真的堵住了高岗的嘴,使他一时语塞。高岗大概没有想到,林彪这几句话,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你的客人不少吧?”高岗问。
“总有一些,南来北往的,见见面,聊聊天。”
“最近的这些情况,你倒也可以同他们聊聊,多一张嘴,多一份力量。”
“这倒是。不过也得当心点,事情很复杂,人更复杂。”林彪像是提醒自己,又像是提醒高岗。
“你的夫人出面谈也可以嘛,她那么能干!——她,人呢?”高岗一边说一边向房间里扫了一眼。
“她今天出去有点事儿,不然她那么老实?”
“就说我问她好!”
“好!”
两次会议(一)高岗的住处车水马龙(2)
高岗同林彪见面后的第三天,又去陈正人那里游说。
在陈正人面前,高岗除了鼓吹“枪杆子上出党”、“红区党”、“白区党”以外,在谈到谁应出任中央副主席的时候,调子可全变了。他不说林彪可以当副主席,而是把林彪贬了一通,说林彪不过打了一些仗,他高岗却保住了一块根据地,这块根据地成了中央长征后的落脚点,新胜利的出发点。现在要大规模搞经济建设,林彪只能打打仗,会打仗的人多得很,上来他一个,怎么摆得平?而他高岗,既能打仗,又能建设,他有建设根据地的经验,林彪没有。在东北,林彪不过挂个名,日常实际工作,都是他高岗主持。高岗告诉陈正人:毛主席说了,看来,林彪不如高岗,排名次序列,过去是林彪、高岗,现在应该是高岗、林彪了。
高岗就这样当着甲说乙、当着乙说甲、当着丙说丁、当着丁说丙地游说了一通,封了一些官,许了一些愿,谁可以进中委,谁可以进政治局,谁可以当部长。此外,就是找女人跳舞,要女人陪着游山玩水。
混了一个来月,高岗又飞到广州。到广州后,找了陶铸,还有军区的几位干部。游说的内容,无非是毛主席不信任刘少奇,刘少奇的地位在七大上捧得太高,毛主席现在赏识的是他高岗。毛主席说,现在是经济建设时期,搞建设要借重高岗,高岗在东北搞得有声有色,中央的很多决策,都是依靠东北提供的经验,东北就是特殊一些。毛主席还说,高岗同志如果不在北京,本人(毛主席指自己)外出休假就不放心了。
11月上旬,刮起了秋风。
正当北雁南飞的季节,高岗从广州飞回了北京。
高岗哪里知道,他在华东、在中南地区雄心勃勃、踌躇满志地进行游说的时候,北京的空气变了。
作为中国共产党首脑的中共中央及其领袖毛泽东,已经察觉到了高岗、饶漱石的不正常表现。
高岗回到北京,听饶漱石诉说了组织工作会的情况,和他受批评的情况。高岗一拍胸脯:
“我找毛主席说说去!”
高岗真的去了。高岗向毛泽东诉苦说:
“饶漱石同志现在心情很不好,同志们,包括中央,对他有很多误会、误解。他要我向您解释一下。”
毛泽东说:“哎呀,你高岗为什么代表饶漱石说话呢?我在北京,饶漱石也在北京,他为什么要你代表,不直接来找我呢?在西藏还可以打电报嘛,就在北京嘛,他有脚嘛!”
毛泽东的话不咸不淡,莫测高深,一个软钉子把高岗碰了回来。
12月,中央准备撒销中央局和大区行政委员会。毛泽东为了减轻一些自己的负担,提议中央领导班子分为一线、二线。
紧跟着,毛泽东要外出休假,提议由刘少奇临时主持中央的工作。
高岗本来就心急火燎,方寸已乱,又来个刘少奇主持中央工作,这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强刺激。刘少奇提出还是由书记处同志轮流负责为好。书记处的其他同志同意由刘少奇主持,不赞成轮流。高岗得知,坚决反对由刘少奇主持,一再坚持说:“轮流吧,搞轮流好。”
为了当上党的副主席,高岗又四处游说,今日找张三,明天找李四,办法还是吹吹拍拍,拉拉扯扯,封官许愿。有两个人物,在高岗心目中分量不轻,但又把握不准,经过反复琢磨,还是觉得硬着头皮也得碰一碰。这两个人物就是全国财经工作会议期间毛泽东让周恩来“搬兵”搬来的陈云和邓小平。高岗要想在中央取得多数票,陈云是非找不可的。从大区的各路诸侯来看,东北是他自己,华东是饶漱石,中南是林彪,这三路都无问题,西南一路就是邓小平。
高岗必须找陈云和邓小平谈判。
高岗同陈云的谈判,干脆利索。他对陈云说,我反复想过,要设党的副主席,怎么也得有你一个,有我一个。陈云笑了笑,然后开门见山:你是想革命,还是想做官?
高岗对邓小平,倒是多说了几句。他说:在中国,谁是列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谁是斯大林的问题没有解决。你看是谁呀?现在,毛主席要分一、二线,设党的副主席,刘少奇并不成熟,他还是去干点力所能及的事为好,何必占这么重要的位置?邓小平也多说了几句。他说:我的态度很明确,刘少奇同志在党内的地位是历史形成的,从总的方面讲,刘少奇同志是好的,改变这样一种历史形成的地位不适当。
陈云和邓小平觉得问题严重,立即向毛泽东作了反映。
陈云当时就说:“我把高岗和我讲的话向党说出来,高岗可能觉得我不够朋友。但我讲出来,是党的原则,不讲出来,是哥老会①的原则。”
一两天以后毛泽东同罗瑞卿有一次特殊的谈话。
毛泽东问罗瑞卿:
“我退到二线怎么办?你看,第一线由谁来主持?”
罗瑞卿答:“主席退居第二线,当然由少奇同志来主持第一线。不过……”
两次会议(一)高岗的住处车水马龙(3)
毛泽东说:“不过什么?!你鼻子不灵,嗅觉不灵。世上的人睡觉,有些人睡在床上,有些人睡在鼓里。我看你就睡在鼓里。你知道有些人搞阴谋,在北京组织地下司令部吗?你们说拥护我这个旗帜,为什么听到一些话,不问问旗帜,这些话是真是假呢?”
毛泽东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若有所思。然后,把目光投向罗瑞卿:
“我告诉你,搞阴谋的,组织地下司令部的,就是高岗。他要在我退居二线时当党的副主席。你认为他拥护林彪吗?到时候林彪也给扔到一边去了。高岗,不只要打倒刘少奇,还要打倒我,也会打倒林彪。”
“哎呀,主席……”罗瑞卿受到很大震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的鼻子要学得灵一些,凡事要多嗅一嗅。这个人还欺骗了一些干部,要把这些干部夺回来。”毛泽东说。
这次谈话后不久,毛泽东召开了一个关于军事问题的小会。散会后,有几个人没有走,周恩来、朱德、罗瑞卿,还有高岗。
毛泽东说:“我向几位再交代一下,我要去南方休假。照惯例,我不在北京的时候,由刘少奇同志代理。现在,北京有人吹阴风,搞地下活动。”说到这里,毛泽东用右手比划着向上:“中央的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