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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十月亦十分沉痛,“不管成全如何,成叔叔这些年来其实接济咱家不少。”
“我知道,我知道。”十石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后天我就要手术了,搞不好马上就要去找老成了,若是我苟且捡回命。咱们去他坟上上一炷香吧。”
“嗯。”十月缓缓起身,苦笑道,“爸,这两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有些事因我而起。”
“为了那小子吧。”十石看着女儿,他憋闷了十几年的怨气早已消散。此时唯有慈爱,“咱们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心儿都一样。去吧,爸的手术能不能成是命,若是老成拉我走了,照顾好你妈。”
“不会的,成叔真有魂的话,也会念你的好。”十月亲吻过父亲的额头后,理了理头发,昂首离去。
她是个聪明人,无须目睹事件,便能料出因果。
她是个傻子。从不会用迂回的方式解决问题。
……
洛咏生与胡家姐妹紧急聚在一起,他相信两位司法口人事能给出不错的建议。但这次他失望了。由于死者身份太过特殊,案件直接由蓟京刑侦总队副队长接手,这让地方jing局的胡笑与专攻经济犯罪的检察官胡素很难介入。
“依你们的话说,史强是个接了案子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择手段查明真相的狠角儿?”洛咏生皱眉问道,“那林强不是就没事了?”
“但他只是负责刑侦的。”胡素有一说一。“如果进入公诉程序,那就是检察院和法院的天下,现有体制下,成家如果强行介入,林强依然凶多吉少。”
“所以不能进入公诉程序。”胡笑握拳道,“这次……太麻烦了……我想尽办法也打不通关系,连见林强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我们微讯的新闻插件占据大多数市场。”洛咏生果决道,“我会让下面控制下新闻导向,争取让林强的形象更正面一些。现在这种时候贸然出手,反倒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要么,咱们找爸……”胡笑纠结地望向姐姐。
“还不是时候。”胡素搂过妹妹,露出罕见的柔情,“你真的……哎……”
……
王文君坐在机场大厅,抱腿蜷缩在椅子上。
“说好的……再见面就一起装修的……”
……
联合银行,龙源支行,火速结账送走款车后,没人离去,所有人都集中到会议室中,就连轮休的人也特意赶了过来。
是林强铸就了这里,铸就了一切。
此时,郑帅成为了主心骨,大家在议论的同时,都等着他说些什么。
林小枣已经呆滞了,她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敢哭,不敢说什么。
萧潇倒是老样子,不计后果地吼道:“要我说,咱们联名写个万人伸冤书什么的,让咱们这里的客户也签字,那什么洛咏生也写签字,送到公安局去,不信他们再诬陷!”
“别捣乱了。”莫惜君皱眉道,“越这样越难看,被舆论盯上的案子都没什么好结果。”
“我觉得这样。”廖亮老练一些,“现在信息传播速度快,调查和审讯,受舆论影响很大,我们不如借着舆论的势头,雇佣一些专业的炒作公司,搞一些正面新闻出来给林行长洗白,有舆论民众支持的话,我想会好一些。”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廖亮这法子靠谱,安全且有效。
终于,郑帅发话了,一向咋咋呼呼的他这次很冷静,没有什么过激言论。
因为他知道,这次真的出事了。
“暂且别动,就算要做,也不该我们做。”郑帅沉吸一口气,“王文君已经疯了,晚上11点飞机到京,惜君你去接一下,千万控制住。”
“好说。”莫惜君微微点头,看着郑帅的样子颇感欣慰,自己的男人,关键时刻终究还是靠得住的。
“廖亮,你马上跟我去林强家,安慰一下他父母。”
“那我先去买点水果。”廖亮立刻起身。
“好的,一会门口见。”郑帅点了点头,冲其它人道,“萧潇你老实点。再闹我们龙源支行都要火出去,林强辛辛苦苦打造成这样,不能毁了。”
“哦……”一向反着来的萧潇,此时也知道事情严重了,老老实实应了。
“小枣,文案工作暂时交给岳千里。”郑帅随后冲林小枣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开始就会有无数记者来探听。你要周旋好。”
“啊?……哦……”林小枣红着眼睛,呆呆应了。
“哎……”郑帅叹了口气,“算了,我接待记者吧,你情绪也不稳定……”
“我一起帮忙吧。”岳千里毛遂自荐,“最近文案工作少。又不用跑微讯。”
“行,你讨人喜欢会说话,注意分寸糊弄过去就对了。不要说任何有争议的话。”郑帅点了点头,对有岳千里这么一个廉价劳力在此深感欣慰。
“那么最后。”他撑着桌子起身,“我会想办法尽快见到林强,在此之前大家什么也别做,对记者什么也别说,这是我们唯一能为林行长做的。”
众人齐齐应了。
困境之中,郑帅算是扛起大梁,临危不乱。
但恐惧与难过,只有郑帅自己知道。
待众人散去后,他才流露出无助的表情。
“太难了……太难了……”郑帅抱着头。悲怆之至,“这一次。对面绝对会花十亿来搞你啊…………”
正如郑帅所说,成全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为父报仇,是为孝。
为己除敌,是为yu。
虽是丧事,但对他来说亦是好事。
成府,苟二与成强生前诸多重量级朋友已云集于此。商讨后事。
“绝对是他,没有跑。在我婚礼上行刺,这种事怎能忍过去?”成全在房内来回踱步,“都这么明显了,还需要调查?”
苟二沉声道:“你先坐下,史队长是我的老班长,与强哥生前也相识,他绝对会尽快查明。”
“苟叔啊!”成全焦急道,“林强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就善于拉帮结派走关系,那什么邱之彰,什么凌晨,现在肯定已经联系不少人了,法律上的事情我略知一二,理横竖说得通,就看人想怎么说!”
“这点确实。”长城集团董事会的一位元老点头道,“成总说的是,苟二说得也没错,这案子既然史强接手了,我们不如等他调查出结果,我们再用力也不迟,如果真的是林强害死的董事长,我们绝不轻饶。”
老董事德高望重,其它人闻言纷纷点头,认为这样最为妥当。
“是啊成总,你父亲的威望摆在那里,真的是林强所为的话,我们都会帮忙的。”
“相信董事长九泉之下,也希望能惩治真凶。”
“成总,这些事交给我们和苟二就对了,今天是你大婚的ri子,先安慰一下新娘吧。”
成全见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龟派的,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坐回沙发,搂住新婚妻子:“菲菲,没事了,你看,这么多前辈在帮我们。”
“嗯。”佟菲菲木木点头。
现在的她早已冷静下来,只是不得不装出被吓怕的样子罢了。
事说得差不多了,诸位老友一一离去,最后苟二也告退。
待人都走后,佟菲菲才问道:“你真觉得是林强么?”
“哼,还能有谁?”成全其实自己心里也在打鼓,依他对林强的了解,不该这样的,但此时此刻,他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那你爸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要我好好待你。”成全随口应了,早将那些话抛到九霄云外。
佟菲菲过了下脑子,想着林强最后跟她说的话,决定试探一下。
“你真的,一点也不怀疑袁冠奎么?”
“冠奎?冠奎怎么了?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对林强有什么好处?”
“……”成全脑子被问得乱掉,烦躁地摆手道,“女人不要多问,我解决就是了。”
此时,女佣匆匆赶来:“成总,有人找。”
“烦得很,不是说这两天不见客了么?”成全不满道。
“好像是……您过去的秘书。”女佣为难道,“我记得叫……十什么……”
“哦?”成全的表情变得jing彩起来。起身轻轻推了推佟菲菲,“你先上楼。”
佟菲菲也不多问,就此上楼,她对成全的脾气再了解不过。
十月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用见到成全了,但她却依然来了。
大厅中,成全仿佛已经忘记了父亲身故的哀愁,只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位昔ri的“好友”。
父亲病情的转好让十月脸sè好了一些,但林强的事情又让愁容浮了上来。她没有化妆,身着便装,直发简朴而又单纯,平ri美艳的气息化为生活的朴素,但不可否认,她依然是个美人儿。
“借钱么?”成全晃着腿笑道。“说吧,多少,我借你。无偿的。”
“别废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十月说话依然短促有力,“放过林强,不要用肮脏的方式栽赃。”
“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成全摇着手指笑道,“栽赃?真的不需要,林强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判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只是时间问题,我父亲的老友们已经开始走司法关系了。”
“请你放过他。”十月微微侧头,没有去看成全的眼睛。
“你面子有这么大?让我放下杀父之仇?”
“……”
成全放下腿。身体微微前倾。
这个自己曾经朝思暮想,却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此时是如此的脆弱。
他颇为期待地笑道:“这样,你求我,你好好求我,我兴许会心情好些。”
十月咬着牙,默默说道:“我求你。”
“我说十月啊。”成全靠在沙发上,为难叹道。“求人,不该是这个态度吧?”
十月转头,提了口气:“我求你。”
“不够。”成全只是微笑摇头。
“你要我怎么求?”十月冷冷问道。
“你说呢。”成全微微歪头,“这次你可是自愿的,说老实话,看着你这么作践自己我都看得心疼,为父亲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是为那个人!你完全可以甩手不顾的,对吧?”
“你什么都不懂。”
“哎呦哎呦,又是你特有的偏执与自尊,我当然不懂!”成全摆手笑道,“你来求我,总要有一些表示吧?我高兴了,自会考虑放林强一条狗命。”
十月沉吸一口气,望了望四周:“在这里么?你现在有心情?”
“没心情做那事。”成全欣赏着十月的表情,“但有心情看你。”
“好吧。”十月默默闭目,很快起身,这便开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