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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伙跟来了,白凤于是飞的更快,走的路更偏更狭,挪移的角度也越发刁钻。他抿着嘴不愿意搭腔,那人跟在后面大喊,“喂!我说,你志在高空,又何必在意脚下,既然心如明月,何必为不值得的事伤怀!”
终于摆脱他了。
白凤飞越过层层夜色。身后白羽在空中轻展飘摇,月光下,变成梦幻一样的浅蓝。
一曲呜呜芦笛传来,凄怆缠绵不可言表。
桑海城外有一条千回百转的水道,就是这里了。他单脚落于芦苇之上,仿佛一只轻巧的蜻蜓。
清风吹过,芦苇发出微微声响,一浪一浪地。白色的蒹葭有一丈来高,白荻花在月光下飞舞流连,身形逍遥随意。
落落蒹葭。
那首曲子呜呜未停。荻花跟着轻飞慢落,与风中白羽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凤闭目细思。
意在高山,意在流水,与他和他们无关……
意在沧海,意在昆仑,也与她、他无关……
意在秋水,意在明月,意在天涯,意在蒹葭……
他听到一个稚嫩的女声在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她唱的凄婉缠绵,他听的也……
盗跖的话在耳边响起,与这歌声汇在一处。
志在高空,又何必在意脚下?既然心如明月,何必为不值得的事伤怀!
白凤凰要的是自由与自在,只要自己觉得这种生活还不错,加入行事诡异的流沙也没什么不对。他对赤练产生了情愫,而赤练又痴痴地爱着卫庄……难道,也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出口,不理会别人的指责和非议?
白凤呐呐不能言,顿时心乱如麻。
忽然,一个小女孩出现了,阴阳家的那个少司命!白凤冷冷看着,倏然绝尘而去。
决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为儿女□□烦心的样子!
“你去哪儿了?”树前,赤练一袭红衣,婀娜魅惑。
白凤不满地撇嘴:“你管我。”
赤练不屑地笑了起来,缓缓走来:“我说白凤,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阴阳家的那个小女孩……似乎对你不一般哪。”
不一般?白凤愣怔一下,傲然道:“那又怎样?”
赤练笑声酥酥媚媚传来,白凤板着脸,知道她又来这一套了。
“你别浪费力气了!”白凤已经飞到数丈开外。
赤练伸出的手僵了一下,甜美的笑容慢慢变淡,无聊地将手交叉于胸前。
“可怎么办,连个试功的人都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三
【三】
“白凤?”
赤练疑惑地拿过窗棂上飘落的那枚白羽。他还未走。
“嗯。”
白凤侧身立在月色下,不愿意解释什么。
赤练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白凤:“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听说……你上个月去的地方是南蛮。”
“那又怎样?”赤练模拟着他曾经的语气,故意要气气他。
白凤冷漠道:“就想比比,我们上次谁的任务比较危险。”
“你……跟我比?”赤练觉得长大了的白凤心思越来越难捉摸。原先,他骄傲得像传说中的凤凰,败了都不承认。跟她赤练比?哈哈,还真新鲜,还真荣幸啊。
赤练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怎么、不想知道卫庄大人看不看得起你?”白凤挑衅道。
赤练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落落蒹葭。
“哦?这里挺美的嘛。”赤练四下打量,似笑非笑看着一脸严肃的白凤。
“水性如何?”白凤问。
赤练媚眼微挑:“比鱼稍差。”
白凤无声扬起一个笑容。红莲殿下,可一直是个好强的姑娘,为了学会凫水可没少受罪。
“南蛮多水,你想必对水流走向有了了解。”
呃……赤练疑色渐重,这方水,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静水流深,阴阳家的人在里面施了术法,要将桑海城的人一网打尽。”
“哦?”赤练吃了一惊,喃喃道,“所以,我们要么遭殃,要么离开?”
白凤与她背向而立:“想必卫庄大人必定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联合墨家?”赤练语气中有杀气。
白凤漫不经心答:“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能坐收渔利?”
赤练怒道:“难道不是?还是你要擅自做主?”
白凤冷冷笑了,“坐等?等到那时,会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等等!”赤练低眉思索,想到卫庄交代要离开三日的事,觉得还是白凤的做法比较妥当。
他白衣潇洒地站在那里,不染纤尘。赤练突然恶作剧地想,白凤落水会是个什么模样?
“你水性又如何?”赤练终于还是问了,吃吃笑了起来。
白凤骄傲地不置一词。
水底墨黑,赤练幼年时溺水的恐惧感又袭了过来。在南蛮的那个月,她强迫自己呆在水里,心底恐惧得直战栗。不过这次还好,有白凤在。
她知道卫庄的用意,她只有变得更强,把弱点一个个攻破,才能完美。而水,是她最大的心病。
她默默屏息,感受着术法的流动,忽然一只手牵住了她。指腹的茧比掌心厚,是练暗器所致。
嗯?白凤?
她乖乖跟随他游向水底深处。
能感知到的术法越来越强。灵力顺着水压击过来,带着无数的巨石在耳边呼啸而过。每一击都有千钧之力,越来越密。
她被带动的涡旋水刀击到,吐出一口气,闷哼了一声。
白凤感受风向的能力,在水底依旧灵敏。他带着她在水底迅速挪移,不知过了多久,攻击渐渐没有了。
满耳都是水的咕咕声。赤练感觉,眼睑上忽然罩过一只手,与其说是揉,不如说是抚。赤练身体一僵!
白凤,你不嫌过火吗!
赤练的双拳刚要击出,就被钳制住了。眼睑上的手引导着她,似乎告诉她——
睁开眼睛?
赤练疑惑了一瞬,依言睁开眼来。
道道金色虚浮在水底,形状像是传说中的水晶宫。
这是?赤练惊讶地看着他。
白凤弯唇调皮一笑,居然是……戏谑!
赤练有点明白过来了,他是笑自己还没有走出童年的阴影,依然不敢看水中的事物。她低头切齿,没好气地瞪了一下白凤。
白凤也不生气,缓缓拨开眼前的水,双腿水草一样微微摆动,动作优雅,一点违和感也没有。这家伙,连在水里都风仪不减啊!
这湖究竟有多深?白凤凝神看着更深处的金光,复又转腕抓住赤练的手。赤练疑惑满满,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问。
白凤的羽毛在水里起不了作用,无法直接判定前路有没有危险,只好挡在赤练前面,随手抓起浮根投出去试探。
赤练也感觉到了,那个灵力强大的东西绝不一般。她心中的烦躁不安渐涨。虽然习武之人都能够长时间不呼吸,但是在水里消耗了这么久,功力大打折扣,前方那个东西似乎有种奇怪的吞噬力,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可能与之对抗。
这就是危险!不可知的,强大到令人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白凤回首看她。她焦灼地摇摇头,示意要一起离开。
水流的扭曲,让白凤看上去时而温柔,时而跳脱。他不自觉扯扯嘴角,满不在乎笑了,眼神竟是那样的凌厉!一切尽在指掌,还没有他不敢招惹的敌人。他也还只是一个飞扬跋扈、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已啊。
赤练心中一动,点点头。
握着她的手松了,白凤做了个“等着”的动作,毫不犹豫游向那危险诡异的金光。
赤练睁大了眼,水里的残渣令眼睛涩涩发疼。她看着白凤步向金光的背影,久久,竟然看到一团血光散开!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四】
赤练敏锐觉察到危险,毫不犹豫朝白凤游去。
白凤的速度比她快上数倍,一转眼就只能看到隐隐的一团。金光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明亮,她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
白凤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赤练艰难地分辨方向。她打出三排暗器做出标记,运出全力抵抗这座水晶宫的强大吸噬力。
居然能够将人吸附上!赤练可不敢冒险进去试试,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术法的力量依然存在,但是在这金光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赤练仔细搜查了,依然没有白凤的踪迹。
他……难道冒险进去了?赤练心中一跳,冷笑一声:他还是那么鲁莽!但是没有迟疑,她也跟着进入那炽热的金光中。
“我就知道你会跟进来。”
空的?脚下是漆黑的光,黑光仿佛瘴毒阴气,节节盘绕在腿上,不疼,但是会下坠。赤练悬浮在空中无处着力,虽还能走,但是每走一步下沉的就越是厉害。
赤练惊骇!
她偏偏头,冷冷地看着脚尖立于光线顶端的白凤。原来……这只是个巨大的光球,里面还有不同层次,白凤就在最核心那层止步不前。
可恶!赤练故作不知,娇声道:“是吗?我要是说,我是担心你才进来的,你会不会感激我?”
白凤云淡风轻,立身于外,朗朗道:“女人,总是有可怕的好奇心,也习惯性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臣服她的脚下,特别是……”
可恶的家伙!赤练知道他肯定会说出不好听的话,于是媚语截口道:“特别是我这样的美人,是不是呀?”
白凤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扬起下巴不再看她:“还是想想现在怎么脱身吧。”
赤练艰难走到中央,扬起脸看着自己上方,神祇一样翩翩卓然的白凤,媚声媚气道:“原来水里的白凤,比空中的白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