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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晓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瞪圆了眼睛看了许久,才确认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是杨慕次。“阿次?”
杨慕次抬头,眼底的疲惫与无力在短短瞬间尽数掩入了深沉无底的平静,然而俞晓江还是扑捉到了他在那一刹那纷飞的思绪。“老师呢?”杨慕次站了起来,想要掸调身上的土,仔细看时却发现衣上沾了不少血迹,还有几处被树枝划破的口子。俞晓江递给他一件风衣,语气中抑制不住关心:“先穿上吧。”
杨慕次接过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俞晓江想得远比自己周到,他现在这幅模样,根本无法出去见人。“老师没事吧?”杨慕次想到杜旅宁,又问了一句。
俞晓江盈盈一笑:“处座在休息,他身上有伤。”说罢她目光流转,仔细打量了一圈。“你大哥的地方,应该很安全吧?”
杨慕次点头,“日本人不会查到这里。”
“处座暂时没事,阿次,你怎么办?”
杨慕次沉默不语,俞晓江只知道他假扮成杨慕初,调动金龙帮的人马策划了这次行动,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杨公馆的。他想到大哥的行事准则,便觉得自己这回是死定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杨慕初晕倒前那失望的目光牢牢地刻在他心里,他算计了大哥那么多次,就算是连本带利,也该还给他了。
杨慕次套上俞晓江给他的风衣,“劳烦你照顾老师,我要回去了。”说罢他转身向外走。
俞晓江急忙拉住他,“你这么回去,不要紧吗?”她神色不如平素的从容,如水双眸中满是担忧之意。杨慕次回头,与她四目相对,心在那一瞬间柔软下来。杨慕次努力摆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给她:“没事,他总不至于杀了我吧?”
俞晓江不再劝他,这件事总要了结的,何况……他们还有求于杨慕初。杨慕次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转身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委实做不到双更,于是明天就不更了~~
☆、第 60 章
杨慕次回到家的时候,整个杨公馆静悄悄一片。他看着家里的景物,雅淑喜欢的英式磨砂琉璃玻璃,客厅中乳白色的法国宫廷水晶吊灯垂下晶亮的流苏,一切都异常亲切而熟悉。
客厅中空荡荡的,只有女佣方嫂在擦着家具。杨慕次走过去问她先生和夫人在哪里,得到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大哥在书房,雅淑依然在睡觉。杨慕次苦笑,大哥这个时间不去公司,多半是在等他。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取了上次大哥给他的那段竹枝,转身走向三楼的书房。
走到门口,杨慕次刚要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杨慕初坐在桌后翻书,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杨慕次骤然对上他冰冷的目光,心中渐渐寒战不停。
“大哥。”
杨慕次关上门,走过去叫了一声。杨慕初淡淡一笑,答应了一句:“回来了?”
书房中压抑的气氛洄转流动,杨慕次在大哥的注视下不自觉地低了头,“对不起”,三个字空洞而苍白,他想不出别的词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愧疚。
“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杨慕初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枪放在桌上,一只精巧袖珍的格洛克26式,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杨慕次愕然地看着他的举动,一身倔强苍白如霜,仿佛有什么痛楚自心底泛上来,一层层绽穿心房,在措不及防的瞬间给他重重一击,没有温度,没有温情。
大哥不肯原谅他,杨慕次忽然觉得是自己错了,道歉没有用,杨慕初那样的人,永远不会留在原地等着谁。
他缓缓跪下,“阿次任凭大哥处置。”
杨慕次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中翻滚着最后一丝算计,以退为进,大哥,你下得了手吗?
杨慕初没有说话,他继续翻着书,无视跪在地上的阿次。过了两个小时,即使杨公馆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提花绒毯,杨慕次还是觉得自己的膝盖跪得生生作痛。
杨慕初看书看累了,终于抬头,拿起了一直搁在旁边的枪。杨慕次直直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希望,他被一种可怕的感觉吓坏了。“大哥?”杨慕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杨慕初唇角的笑容收敛,目光沉沉向他扫来,眼底倏地闪过怒意,但只一瞬,唇角却又微微挑起,一抹难言的孤独浸入那清冷笑容,“你以为我要杀你?”
“阿次不孝。”杨慕次垂首敛目说了一句。
杨慕初心道,吓唬得他也够了。他走过去,重重敲了敲阿次的脑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对不起,大哥,我,我……”杨慕次嘴角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杨慕初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知为何心中像被一片无形焰火烧灼得难受,滞塞沉重得令人不堪重负。“你第一次跪在我面前,为了杨羽桦,第二次,为了杜旅宁”,他蓦地怒吼:“杨慕次,你认贼作父上瘾了是不是?”
阿次浑身一震,猛然抬头,他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无论大哥明不明白他与处座之间的师生父子之情,他忤逆大哥是事实。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杨慕初见阿次不说话,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吃准了我下不了手,算定了我狠不下心,是不是?”
他走到阿次面前,半蹲下,把他蜷缩的肩膀抬起来,然后一巴掌掴到阿次脸上,这一掌使足了力气,杨慕次被他打得身子一偏,就向地上倒去。杨慕初站起来,淡淡说了一句:“跪好。”
杨慕次撑起身子跪直,半边脸上热辣辣地痛,唇角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大哥舍不得杀他。
杨慕初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开口时,声音丝丝心痛。“阿次,我一次又一次和死神抢你的性命,舍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如果你昨晚死在日本人手里,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他猛地一锤桌子,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空洞洞的声音在书房里盘旋着,刺得杨慕次的耳膜硬生生地疼。
杨慕次的泪水夺眶而出,血缘是一种奇妙的东西,纵使相离相违,却始终牵念,始终存在,始终无法磨灭骨子里那一种相同的东西,杨慕次清晰地感受到大哥心里的痛。一种强烈的力量撞击着他的脑海,眼前景象忽然裂成一块块碎片,在他面前纷乱交迭,一幕幕是大哥的关爱,一幕幕是老师的教诲,还有一幕,杨慕次的心在慌忙地闪避,他不让自己去看,不让自己去想——那电光石火的刹那,荣华微笑着向他撞来。杨慕次发觉自己在下意识地躲避荣华的影子,我做了什么?我救了杜旅宁,那个双手沾满了我许许多多战友同僚鲜血的刽子手!
道义与信念,命令与服从,一切在情义面前灰飞烟灭。
杨慕次伸手拭掉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抬头望向大哥,双目之中饱含着愧疚与自责。他和杜旅宁之间的恩恩怨怨,大哥未必会明白,可是大哥比自己更清楚,若无情义,哪来恩怨?
“对不起。”
又是一声抱歉,他不知道这种廉价的说词在杨慕初心里还有多少分量。即使大哥肯原谅他,他也无法保证还有没有下一次;如果大哥不肯,杨慕次心烦意乱地摇摇头,不会的,大哥一定会原谅他的。
杨慕初第一次看见阿次在清醒的时候流泪,有些心软,然而一想到这混蛋放倒自己和雅淑时的可恶,又觉得若不借机责他一番,不知道他今后还要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
杨慕次知道大哥不会轻饶了自己,他捧起那段竹杆递给大哥,“阿次知错,请大哥责罚。”
杨慕初接过竹杆掂了掂,轻飘飘的不大趁手,他扔下竹杆,转身去书柜里翻了一根藤条出来。
杨慕次看见他的动作,默默地脱掉自己身上的风衣,脊背挺得笔直,完全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杨慕初一眼瞥到他衬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惊道:“你受伤了?”
杨慕次摇头,“没有,是敌人的血,大哥打吧。”
杨慕初挥着藤条,狠狠一下呼啸着抽到阿次的背上,薄薄的衬衫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道,瞬间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杨慕初又是几下抽上去,他虽然没有经过武道训练,然而年轻力壮,这般含了怒气动手,劲道无论如何都不会小。
杨慕次挨了几下,后背上几乎像泼上了烈油炸开一般,火烧火燎地疼,额前冷汗涔涔而落,他努力地撑直身体,跪得更加端正。
谁知他的动作又激怒了杨慕初,阿次只听到耳畔一声怒吼:“你还真是杜旅宁的好徒弟,骨头真硬!”随之是十几下藤条乱抽一气,杨慕次只能感到一阵阵劲风在自己身后盘旋,尖锐的疼痛沿着神经细细密密地向四肢百脉里传去,噬人的寒意开始在脑子里蔓延。他面部肌肉因疼痛而痉挛着,双手紧紧握着,几乎要攒出血来。他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j□j。
杨慕初盛怒之下下手极重,阿次白色的衬衣上星星点点渗透出更多的血迹。阿次又熬了十几下,终于体力不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杨慕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扔下手里的藤条,扶起倒在地上的弟弟,杨慕次身体冷得像冰,额头却烫得如火,杨慕初失声叫道:“阿次,阿次!”
杨慕次在昏昏沉沉中撞上大哥关切的眼神,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放心地晕了过去。
和雅淑在睡梦中被杨慕初推醒,看到晕倒在地上的杨慕次大吃一惊,她急忙帮着阿初把阿次扶起来,忍不住埋怨道:“阿初!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杨慕初心中的怒意早已褪得一干二净,他一边扶着阿次一边苦笑着解释:“我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没经验。我动手的时候他又不喊不躲的,我哪知道下手是轻是重?下次,下次就好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阿初,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和雅淑杏眸圆瞪,声音中颇有些不悦。她和杨慕初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总算把阿次抬回了卧室。
杨慕初替阿次脱了衣服,看到他身上被自己打出来的一片青紫交错的伤痕,有些还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