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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希收了下手臂,说:“哥,如果你心里还有唯唯姐,就别为了孩子去找老莫……别把老莫变得这么可怜,也别把自己变得这么可怜。”
她虽然不知道莫子言的下落,可听了陶明白刚刚同她讲的,也算是了有了个准信儿,反倒不那么心急如焚了。
只是觉得难过。
她不曾体会过在漫长的岁月中默默的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感受,可想必是快乐并痛苦着的。莫子言想要保住孩子,甚至独自生养孩子,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和障碍的想法,她不敢说全然意会并体谅。但她作为朋友,作为姚一柏的妹妹,的确是存了私心的——倘若莫子言同姚一柏能有未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也许,起初会非常困难,但,那是莫子言,是姚一柏,如果说,屈唯唯是习惯以自我为中心,那么,莫子言恰恰相反。这样的莫子言,一定可以的。
如果是这两个人,她认为,会好的。
“四儿。”姚一柏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姚希希忍不住了,她拉了姚一柏的手。
姚一柏伸出胳膊,将妹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不要担心,哥哥知道怎么做。”
姚希希心里一暖,点了下头。
“抱歉,打扰一下。”
姚希希忙回头。
姚一柏抬眼就看见陶明白,正遇上陶明白望住妹妹的眼神,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过来,陶明白微笑了一下,说:“刚才听到你们的对话。”
他看向姚一柏,“莫子言也是我们栏目组的员工,有没有留意过航班记录?”
姚一柏皱眉,二话不说,走到一边开始讲电话,声音又急又促。
姚希希听着,歪了一下脑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于是,狐疑的打量着陶明白。陶明白注意到她的目光,却只是耸了一耸肩。
不一会儿,姚一柏回来,目光沉沉的在陶明白身上转了一遭,又重新打量了妹妹,然后,指着旁边灯火通明的屋子,问:“你住在这儿?”
不等陶明白回答,他又问妹妹,“你刚才是从他屋子里出来?”
连发炮弹似的问题,把姚希希弄得愣住,心一沉,额上已经冒了汗。
糟糕!
她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前一秒她还心慌意乱的在跟某人卿卿我暧昧不清的,怎么下一秒就不带脑子的跑了出来?还一下子被逮了个正着,她要怎么解释?
她心虚的偷偷瞄一眼陶明白,不等她使出点儿什么眼神来,已经听见姚一柏说:“你跟我来。”
姚一柏的声音低沉,从中听不出半点感情来,姚希希心中一震,抬眼,刚有了要狡辩一番的自觉性,却发现姚一柏的目光是落在陶明白身上的,这话显然也是对陶明白说的。
紧跟着,陶明白果真跟在姚一柏身后,步履款款,上了车子。
咦!这叫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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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 1
【第六章: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
车门关上,两人看着院墙里,姚希希缩着肩膀,站在空地上。
有那么一会儿,两个人一动不动的。
“首先,礼仁拜托你的事情,多谢了。”终于,姚一柏先开腔,平静的语气波澜不惊。
陶明白就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不谢”。
“别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姚一柏清冷的语调令人生寒。
陶明白的手撑着车窗,轻轻的揉按着额角,好一会儿,他才苦笑着靠向椅背,十指交叠,缓缓道:“当然不是。”
姚一柏看着他,车内晕黄的光线下,陶明白出众的外表依旧不减色,这点,倒是不逊色于礼仁。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们也曾这样,试图开诚布公的谈话过。倒不是多复杂的事情,男孩子之间常有的竞争,或是仅仅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那个年纪,大多是希望能依靠拳头来解决问题。但彼时的礼仁,身体薄弱,三天两头要往医院跑的人,怎么能接受拳头解决问题?
他偶尔会想到那日,他们坐在学校边简陋的茶餐厅里,面对面的,陶明白的脸上还带着点儿前些日子被他留下来的淤青,年岁比他小,又是以失败者的身份前来接受他的谈判,按说,分明是该有些狼狈甚至是窘迫的,但是,不是。
他甚至不知道用昂首挺胸这样的词来形容当时的陶明白,是不是贴切,即便只是想一想,也觉得那时的情形有些叫人啼笑皆非,分明陶明白才是那个挑衅滋事的人,到头来,他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在那之前,关于陶明白的优秀他已经了解的不少,能把学习优异的礼仁当做对手的人,必定同样出色,但陶明白的镇定以及不卑不亢,甚至,在那时候还语带挑衅,那份傲气,仍是超出了他的预估。
即使是现在,他也承认,陶明白的确是出类拔萃的,也正因为太过出类拔萃……令他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试图瞒天过海,却到底是将希希伤得彻底的人,他甚至直到最近,才查出端倪。
陶明白看着他,忽然的语出惊人:“我不是邱蔚成,我不会那样子来伤她。”
姚一柏嘴角一沉,越发仔细的打量着陶明白。
毕竟,陶明白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动机也值得深思,他眉目不动:“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但不论如何,眼下我还无法相信你。”
陶明白从容的微笑了一下,看了眼仍站在那儿,不断朝他们这边张望的人影,简单的说:“这是理所当然。”
换做是他,不会比姚一柏做的更好。
“别招惹希希,她不是你的对手。”姚一柏的语气是坚定的,不容商量。
他仍记得当初对陶明白的评价,不像是与礼仁一般大的男孩子,倒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犬,眼露森森凶光,一旦发现猎物,便摆出一副要将之扑倒与之厮杀的架势。
他不清楚,当初为何让礼仁,甚至是他自己,都成为了陶明白的猎物,但他不容许妹妹也成为这样一个猎物。
陶明白笑笑。
可不是嘛。
这话,兴许该反过来说,不得不说,她还真是有本事叫人受挫……他摇了摇头。
“我本也没打算能一下子取得你的信任。”他说,语气里有一丝自嘲。
“搬走吧。”姚一柏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摸到烟,于是,搓了下手指,说,“不管你过去打了什么算盘,到此为止,你是男人,别琢磨着算计女人。”
“当初邱蔚成,就是这么被你们打发走的?”陶明白问。
姚一柏微微怔了怔,这人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
“可惜,我不是邱蔚成,我也不会是邱蔚成。”陶明白看着他。
二人就这么对视一眼,又迅速的转开视线。
“事实证明,幸亏他离开了。”姚一柏说着,向来自持的他也忍不住咬了一下牙,“这都叫什么事儿!”
“所以,那么胆小的人才硬是要搬到这儿来一个人住?”陶明白反问。
姚一柏没有回答。
这打哑谜似的对话,他想,陶明白这人用心的时候,也真是用心。
邱蔚成的消失太过突然,在那段记忆里,向来可人的妹妹,过了相当长的一段醉醺醺的日子,本就没有酒量可言的她,更是没了人形,每日又哭又笑,像是不想再做姚家的人这样的狠话,没少说。后来,兴许是折腾的累了,突然有一天,就说为了方便上下班要搬出去住,谁拦都没有用。末了,他们将希望寄托在爷爷身上,希望爷爷能阻止她,但是,爷爷没有。
妹妹心上的伤,他无能为力,但他在尽力的去做身为兄长所能做到的一切,亲力亲为的找房子,不能太远,不能太吵,安静还得治安好,路灯还得亮堂……甚至,他一度心软,不过就是穷一些罢了,这不是问题也不会成为问题,只要妹妹喜欢。他们兄弟三人就此达成共识,在不惊动爷爷的情况下,用尽方法的去寻找那个人。
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信息。
希希渐渐的,也仿佛恢复了正常,虽然偶尔喝醉酒还是会发泄一番……他们都愿意相信,慢慢会好的,再给她一些时间,再多一些。
但这一切都没有结束。
邱蔚成再次出现了,与之浮出水面的,则是另一桩叫他们无法平静认清并接受的事情。
他们尚且如此,何况是希希。
“你们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帮她解决的。”陶明白顿了顿,又说,“凡事她有自己的判断,也许,她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能承受。”
“何况。”他抬起腕子看了看时间,“你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在这儿担心我会伤害她这种万一的可能。”
他说着,微笑了下。
在这种略略尴尬的气氛下,他这样的微笑,便透出点儿意味深长的感觉来。
车窗玻璃黑漆漆的,姚一柏扭了一下头,在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然后,他听见自己问:“你知道子言在哪儿,是吗?”
……
姚希希不知道是第几次朝那辆一动不动的车子看过去的时候,姚一柏那辆千年老龟似的车子终于亮了灯,隐约的听到车门响了一下。
她看过去,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车灯的刺眼白光,她眯了一下眼睛,就看见陶明白四平八稳的朝她过来了。
姚一柏并没有下车,似乎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打开车窗,冲她招了下手,示意自己先走了。
姚希希发愣,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也省不过神来,只怔怔的看着姚一柏开着车子,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这下子,她心里不舒坦了,忍不住跟在后面嚷嚷道:“姚一柏你就这么不管我啦,真不管我啦?”
姚一柏却没有半分要停下车子的意思,呲啦啦的就连人带车的没了影儿。
陶明白看着,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他现在顾不得你了。”
姚希希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想了想,心里一动,也就明白了。
寒气重,她收了下手臂,死盯着他,说:“你这只阴险的大尾巴狼!”
陶明白不说话了,只是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