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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周大忠一口一个“闺女”,语气又是自然又是喜欢。
陶仲勋点着头。
像她。相貌像,惹人喜欢的性子像,明媚的笑容像,亮如星辰的眼眸像……又比她活泼,比她直爽。
他看着,忍不住叹息。
“陶先生……”刚才噤声的人此时又上前来,低声的在陶仲勋耳边说了几句话。
陶仲勋皱眉,心里一动,看他。
“明白来了。”
这话,姚希希听到了,抬头一看,发现陶明白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脸色晦暗不明的望着她这里。
她自然看得出陶明白的表情,她想了想,缓缓的转了身,与陶明白对视,还未等他的反应,她就先笑了一下,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陶明白看到她的动作,皱了一下眉。
“小白!”姚希希就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有些大,排在前排的人纷纷回头看她一眼,她吐吐舌,连忙道歉,谁乍见这样一个甜美又礼貌的姑娘,也不会当真觉得怎样。
比起旁边秘书一脸的惊讶跟愕然,陶仲勋表现的十分平静,眼瞅着一向与他不对盘的儿子,在听到“小白”这样不知道是叫阿猫还是叫阿狗的名字后,仅仅是略略皱眉,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尽管,他从儿子的眼睛里,仍是看到了浓烈的怨恨和不解……他只觉得心头突突的,杂乱无章的跳的厉害。
有那么一瞬,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双眼睛,是比这更强烈的哀与怨,爱与恨,到后来,已是带着十足的疯狂。
他克制住了抚住心口的动作,看着儿子走到近前。
姚希希小心的看了一眼陶仲勋,又看看陶明白,相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却又像是两个陌生人。
过了有那么一会儿,她才继续笑着,攥了攥陶明白的衣袖。
陶明白的视线扫过来,表情沉郁的不像话,可仍是定定的,克制的,也温和的看着她。
“小白……”她看着陶明白,觉得抱歉,踮起脚尖轻声在他耳边说,“我要走开一下,快到周爷爷了……我……你帮忙陪一下啊……”
陶明白低头看她,一瞬不瞬的,就在姚希希觉得快要被他看穿,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听见他说:“好。”
姚希希舒出一口气,又转过脸来对陶仲勋微笑了一下,便匆匆走开了,直到了转角处,她才停下来,回头偷偷看排队的地方,然后抚了抚微微发热的脸颊。虽是临时想出来的法子,但是,跟一个异性暗示人有三急,总归有点儿不大好听。
可谁让那个和气亲切的陶伯伯是小白他爹呢?
分明能感觉出,也能看出,这对父子别别扭扭的,她怎么能不动点歪脑筋,让他们多些机会相处相处呢。
她也算想通了,自从她跟陶明白认识开始,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也不怕再多个“尿急”的印象……可即便如此,姚希希还是有种要撞墙的冲动,难道她脑子里就不能想出来点儿不有辱斯文的主意?
良久,陶明白才浅浅一欠身,算是打招呼。
陶仲勋也是略略点头,当做回应。
反倒是周大忠在一旁介绍,告诉陶明白说,这位先生是姚小姐单位的领导。又告诉陶仲勋说,这位小伙子是同姚小姐一同帮助他的人。
陶仲勋听了,像是有些意外,一双古井似的眼睛,望住了儿子。
罗秘书知道这对父子是不对盘惯了的,没有十足的火药味都算是好的,于是轻声跟陶明白说:“血压一直高,犯晕,心口也总说闷的慌,于医生说先检查,还得住院观察……”
陶仲勋清了清喉咙,罗秘书看一眼陶明白,噤了声。
前面排着的队伍时不时的有闲话的声音传来,与之相比,他们这一处,显得格外的安静。
陶明白站在这里,静静的,望着眼前的这位,他的父亲。比起其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多出来的许多皱纹,花白的发……好一会儿,他说:“你知道我一直怨你吗?”
陶仲勋定定的瞅着他,再次生生的克制下了要捂住心口的念头。
陶明白越发的冷静,“……好好保重,别让我连怨你都找不着人。”
这话,跟把锋利的软刀子似的,一下子刺过来。
陶仲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轻轻的冲着自己的儿子,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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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想当年,金戈铁马;看今朝,死缠烂打 13
他看得到儿子眼睛里的担忧,这跟往日里欲伤人先伤己的“七伤拳”式的做法相比,显得更叫人心疼。
陶仲勋心中一暖。
他转了一下身子,正对着儿子。
陶明白沉默。
前面护士说了一声“下一位”,他便顺着队伍,往前一步,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一场面对。
这是眼下,他能做的最大让步和妥协,尽管,在旁人眼中,同自己的父亲置气,其实是一件特别“笨”的事情。但是,就现在这种状态,他满脑子都是父亲慈爱的望着姚希希的画面,那样温和与爱惜的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回忆。那是在看他与母亲时,从未流露过的感情。甚至,他能在周大忠念叨姚希希的好时,看到父亲的脸上,有一种类似骄傲的情绪。
就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他感受着背后火烙一样的视线,半晌不动,让自己的心硬一点,再硬一点,狠一点,再狠一点。
就在不久前,母亲还在期待,期待她丈夫的回心转意,期待她丈夫的爱与温暖,而后,这份期待变成了更猛烈的怨恨。
他随着母亲,像是茫茫大海上一根浮木,在爱与恨,期待与失望中沉沉浮浮。到最后,他更不愿去刺激母亲,提醒她,她的丈夫,他的父亲,其实,从未在意过他们母子。
最终,母亲有那么一刻的清醒,死死的攥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走她的老路——找个爱你多些的姑娘,才能幸福。
那是他对母亲最后的承诺。
他其实不愿意承认,母亲走后,纵使心在疼,他仍是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从此,他再也不必活在那样强烈的情绪之下,再不必在充斥着满满的怨,满满的恨的生活中继续度过。
可从此,他也只剩下了一个人。
陶明白闭了闭眼睛。
姚希希靠在转角的墙边,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心里已经把陶明白问候了N遍……什么样大不了的事情,非得跟自己的父亲置气置成这样?
她静静的等着,不可避免的就会想到自己的爷爷,心中不是不埋怨的,也不是不恨的,也知道自己不止一次的借酒壮胆的去撒气,做过多少无礼的事情,说过多少不像话的话。也不是不体谅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倘若,倘若爷爷没有做到那一步,她跟邱蔚成,现在是不是已经组成了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她是不是,可以比现在过得更轻松更简单一些?她是不是,可以对爷爷少些怨恨,从而对爷爷更好一些……
可她也明白,什么都明白,不管多少的怨恨,她对爷爷的爱,从未减少过半分……她只是想努力的,让自己再努力一点,努力的不去在意,努力的洒脱,努力的原谅这份以错误的方式存在着的偏爱。
她看着陶明白僵硬的挺直了的背脊,这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显得平淡而冷清,她很难想象,这会是那个始终带着暖如春风一般笑容的陶明白。他就那样倔强的把这样的背脊留给了他的父亲……显而易见的,这一点,陶明白并不明白,又或者,他其实也明白,只是,他还做不到。
看着了不得的陶明白,其实只是一只蠢蛋加笨蛋呢。
为什么呢?
陶伯伯是个多亲切随和的人呀,她想……其实,陶明白跟他父亲,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单单看那相似的眉眼,那如出一辙的含笑的模样,还有那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气质。
她这样想着,难免要联想到自己,心里又是疼又是酸又是苦。
那边,陶仲勋搔了搔鬓角,罗厚安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烦气躁,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似的,到底是忍不住,按住了心口。罗厚安过来一下子搀住他,他气苦,甩了一下手,正要叫他离开,就看见姚希希来了,不禁一愣。
“陶伯伯,您不舒服嘛?”姚希希问,她往旁边挪了一下,撞到了陶明白,陶明白就顺着回头看她一眼,也看一眼陶仲勋。
陶仲勋的脸涨的有些红,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再平静,然后,他轻轻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去喊医生。”罗秘书拔腿就要跑,陶仲勋略转了个身,断声道,“回来!”
“可……”罗秘书一脸的难耐不安,目光在陶明白与陶仲勋之间来回游移。
关键时候,姚希希向来不犯迷糊,她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也不管这父与子之间有怎么样的解不开的结。
“不行。”她微抬了下下巴,帮忙扶住陶仲勋,然后看着陶明白,“笨呀!你快帮忙打电话叫晓英姐赶紧过来。”
她已经先做出了判断,于晓英十有八·九是陶仲勋的医生。
父亲的脸在涨红,陶明白看见,他的心也跟着猛颤了一下,双脚仿佛被牢牢的固定起来了一般,动弹不得。
姚希希不去看他,只是抬脚,用靴尖对准他的小腿踢过去。
疼。
像是被人当头兜了盆凉水,陶明白一下子恢复了理智,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知是看着姚希希,还是看着陶仲勋。
他拨通了电话,简洁的说清楚了情况,迅疾利落的,仿佛刚刚那个僵硬木讷的是别人一样。
于晓英带着人,马上赶到。
陶家的人丁单薄,这种时候,便一目了然。
眼下陶仲勋犯病,赶来的,也只有在他身边工作的几个人。听说,陶明白还有个姑姑,人在上海,此时也正在赶来的飞机上。
陶明白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看上去,形单影只……姚希希最是见不得这种情形,她能了解他的心情,谁家没有老人,若是自己家中的哪个老人突然有个好歹,她怕是急都要急死了,更不说假如会有什么坏的结果,这一茬,她连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