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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坤率先走到了小船之上,看也没有看那个白衣少女一眼,这时候,小春走到安铁身边,轻声道:“安先生,清上船。”
安铁犹豫了一下,果断地上了船,然后慢慢走到彭坤身边。弹琵琶的少女此时已经站起身,低着头回到船舱,接着,安铁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摇晃,船正在调整方向,向着大海驶去。
“安兄,你别紧张,今天晚上我只想请你来散散心。”
彭坤看安铁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回声看着安铁笑了笑说。
“如此良辰美景,我紧张什么?”
安铁努力地笑了笑,心里暗自后悔没有带把刀在身上,万一这彭坤想杀人灭口,自己现在赤手空拳不挂掉也好不了。彭坤现在属于画舫的人已经没有疑问了,有疑问的只是,这画舫一直云山雾罩,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画舫内部似乎也有不少矛盾,而且这种矛盾似乎还很复杂。转念又一想,画舫现在不至于想要自己的命,要是画舫想要自己的命,恐怕自己早就活不到现在了。问题是,画舫到底想干什么?阻止自己与瞳瞳在一起?也不需要搞得如此复杂,目前来看,除了瞳瞳的家人表示反对自己与瞳瞳在一起之外,其实也没有做更多动作,几次意外,看似画舫所为,其实,嫌疑最大的应该是支画?
想到这里,安铁心里又是一动,支画敢于为了个人利益就想杀自己?再怎么说,瞳瞳与画舫的关系,要杀自己的话,支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就是画舫想杀自己,却为了照顾瞳瞳的感受,推说是支画的个人意志;要么就是支画敢于藐视画舫的意志而单独行动?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支画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
“安兄,在想什么呢?”
彭坤笑吟吟地问。
“我在想,你带着我坐着这条船去哪?海上黑乎乎的,难道你想谋财害命?”
安铁装着很不在乎地笑了笑道。
“哪里黑乎乎的了,我看前面很亮堂啊!”
彭坤看着前面黑魆魆的海面,面不改色的说。
安铁顺着彭坤的目光,看向一片黑暗的大海的时候,正想嘲笑彭坤睁眼说瞎话时,突然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突然一下变得灯火通明起来,在一海里之外,一艘豪华的张灯结彩的船只,就像从海底冒出来似的,猛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安铁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时间顾不得去欣赏这船的别致与豪华,安铁有些吃惊地盯着彭坤道:“你这是搞什么鬼,这船是怎么冒出来的?”
彭坤满不在乎地笑道:“这船原本就在那里停着啊,只是没开灯罢了,怎么安兄觉得过于意外吗?”
安铁心里这个气,心想:你他妈让我坐着个小船往黑乎乎的海当中走,突然前面黑乎乎的海上猛然出现一个张灯结彩的大船,我能不吃惊就怪了。
想是这么想,但安铁嘴上却冷冷地笑了几声道:“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要是咱们坐的这船行走公海边,出来个海盗我都不奇怪。”
听了安铁的话,彭坤哈哈大笑起来,向安铁拱了拱手道:“安兄果然有胆识,你就放心,今晚我做东,你就放心听曲赏月就是。”
说话间,小船已经开到了张灯结彩的大船旁边,很快有人张罗两条船靠帮,搭跳板,安铁随着彭坤到了大船之上,安铁迅速扫了一眼这条船,这船船身两层,一层在船舱底部,二层就是在甲板之上了,甲板之上大概有数间房子,房子内外,雕梁画栋,张灯结彩,有如一个建在水上的楼宇。船上许多彩衣女子,分列门边,这些女孩子,无一例外地穿着汉服,手持宫灯,脸上浓妆淡抹,个顶个都是让人惊艳的美女。
小琳、小春领着安铁和彭坤进了一间仓房,房子里陈设典雅,一应家具都极为用工考究,安铁和彭坤在离窗不远的一张八仙桌旁边坐了下来,安铁扭头一眼,窗外波光潋滟,海面平滑如镜,这艘画舫上的灯光,在不远的海面上慢慢变淡,以至于稍微远一些,海面还是黑魆魆一片。
这时安铁的感觉十分怪异,在这空旷的海面上,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头雾水地就置身在一片灯光华美的彩色画舫之中,眼前所见极不真实。
“你刚才让我放心听曲赏月?现在刚月初知道不,这么晚哪来的月亮?你没发烧吧?”
安铁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彭坤笑了笑。
“一会你别发烧就行。”
这时候,小琳、小春已经上好了茶,彭坤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施施然走到靠床边的一个香案后,背靠着窗坐了下来。
香案上放着一架古琴。彭坤看着安铁,笑了笑,说道:“安兄,献丑了。”
接着就见彭坤微微低下头,似乎沉吟了一会,突然手指一动,一声粗扩而凝重的弦音就开始在室内环绕,接着又从窗子边上,袅袅向深夜的海面传了出去。
安铁刚刚想笑彭坤故作姿态,一丝笑容刚刚浮现,马上就僵在了安铁的脸上。因为,安铁听到了海上四面八方传来了无数的弦音,忽然万马奔腾,一瞬间又如清风过岗。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安铁看着彭坤坐在床边的香案旁,微微低着头,有如一尊入定的塑像。明明这时候,彭坤的手指是停住了的,哪来那么多琴声?
就在这时,更让安铁吃惊的事情又出现了。因为,安铁此时面对着彭坤,正好可以从窗子里看向窗外的大海,安铁竟然看到在远处的海面上,一轮明月,安静的挂在海面上,又似乎是挂在彭坤的背后窗外不远处。
这时,安铁才真正地吃了一惊,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有了幻觉,还是彭坤这小子给自己下了什么迷幻药?
“彭坤,你搞什么鬼,这个时间那来的月亮?”
安铁不由得冲口而出问道。
“你发烧了吧,哪里有什么月亮,那不过是一盏巨大的圆形宫灯而已。”
说着,彭坤又伸手在古琴上作势凝思了一下,接着一曲优美绝伦的曲子,从四面八方,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没错,这曲子是从四面八方来的。安铁往四周看了看,这房子四面由许多镂空的窗子结构而成,能很清楚地看到四周大海上的景色,这时,安铁的嘴巴又张了开来。
这次,安铁实在是被震惊了。就见此时偌大的海平面上,突然冒出了许许多多小船,由近及远,每个小船上都有一盏宫灯,宫灯下都坐着一个白衣少女,一个抚琴的白衣少女。
安铁刚才并没听错,这些从海上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音乐,就是这些少女弹奏出来的。只不过,刚才这些小船上的宫灯没有点亮,而是等她们开始弹奏之后,宫灯突然地亮了而已。
此时,安铁目力所及,海面上无数的宫灯如同点点繁星,把海面照得飘飘渺渺,隐隐约约,一盏巨大的猛看上去像月亮的宫灯高高挂在远处的海面,如同天上飘来的琴声,仿佛随同海面的波纹在海面上如梦如幻地荡漾着,此情此景一出现,马上就让安铁昏了头。
“真他娘的如梦如幻啊,这个彭坤,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底想干嘛?”
安铁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重新回到现实。看着窗外那无数在海上飘荡着的小船和宫灯下弹琴的少女,终于看出了那轮月亮是一盏巨大的宫灯。
经过了震惊的洗礼,这时,那激荡人心,听得让人骨头发酥,美得让人哑口无言的音乐声,开始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安铁的心灵。那么多人,共同弹奏一个曲子,这么和谐一致也简直是太罕见了,安铁已经听了出来,这曲子是就在安铁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节拍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的时候,安铁就听到一个如黄莺出谷般美妙动听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这是张若虚的的开头几句,安铁回头一看,又是一愣,只见一个绝色少女披着薄薄的紫纱一边唱着,一边轻盈地舞动着朝安铁走了过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 简单的愿望
看着这个紫衫少女,安铁呆了一下,他很少看到如此飘逸如此动人的女孩子,身材不高,大概160左右,只见她一边挥动着衣袖,柳腰轻摇着在距离安铁两米左右的地方就不再往前,然后如柳絮一般飘向一边;就在这时,门口又飘进来一个身着蓝纱的少女,身材与紫衫少女差不多,同样的美丽,在闪烁的宫灯下,在海浪的轻摇中,让人感觉如同梦中。//
安铁看了彭坤一眼,紫衫少女进门之后,彭坤就一直在那里低头弹着古琴,神情十分专注,彭坤的琴声和着船外那么多女子弹琴的声音合奏在一起,加上船上身边的这两个紫衫和蓝衫少女,这是安铁这辈子亲眼看到的最美丽最宏大的最富有创意最激动人心的画面。
安铁喝了口茶,不动声色地四周观察着,心里不由得对彭坤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钦佩。以前安铁一直和彭坤关系不错,彭坤的神秘虽然让安铁和他有着某些隔膜,但彭坤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质,一直让安铁莫名其妙地相信彭坤,按道理,彭坤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一个人,但奇怪的是,安铁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管表面看起来是不是警惕,但内心里,安铁似乎并没有防备过彭坤这个人。
即使彭坤说出在去坐牢,只是为了了解安铁的时候,安铁也没有对彭坤产生多少敌意。现在彭坤的身份已经明显属于画舫了,按道理,安铁不提防彭坤是不明智的,但,在彭坤身上,安铁总是能找到一种能让安铁感到安全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什么,安铁也不清楚。
美妙绝伦的音乐还在海上飘荡,整个海湾那么多宫灯,和宫灯下的少女,此时,安铁相信,这样的画面,是这个城市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画面。
这一切,让安铁震惊而松懈,顿时,安铁的心中就产生一种人生苦短,不如及时寻乐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