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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以后,安铁一直没有试图联络李海军,他告诉自己,等忙过一段再说,可是,在内心里他似乎有些害怕见到李海军。
这种感觉让安铁很不舒服,按理说,他应该彻底地面对自己了,李海军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了解自己的朋友,按道理说,他没有理由害怕面对李海军。
看来,人这一辈子都在成长,一辈子都要面对自我修缮的问题。
以前李海军在过客酒吧的时候,安铁每天晚上泡酒吧都成了一种习惯,而一看到李海军在那个酒吧的吧台后站着,或者在小屋子里呆着,心里就非常踏实。
现在过客酒吧里没有了李海军和白飞飞,已经跟普通的酒吧没什么区别了,安铁自从回到滨城也就去了那么一两次,安铁在过客酒吧门口转悠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开出过客酒吧所在的巷子,安铁突然想起了与李海军和白飞飞一起去过的日吧,突然感觉那个日吧里幽灵一样压抑和悲沧的能剧,一直就在在自己的心里回荡着,只不过被平日的喧闹掩盖了。安铁呆呆里愣了一会,于是,调转车头自己的记忆往那个日吧的方向开去。
到达那个日吧以后,安铁看到日吧里面灯火通明,门口的村上挂着一些白底带字的灯笼,风一吹,那灯笼就摇晃起来,远远看上去,像里的鬼屋似的。
以前来过几次,也不知道这里是画舫的产业,只道是个有想法的餐馆老板搞的形式主义,现在仔细看看眼前的日吧,还真有点画舫的一贯风格,故弄玄虚得离谱,可是这样的故弄玄虚也挺讨人喜欢的。
通过几株开满樱花的树,踏上小桥,扫了一眼日吧的小轩窗,安铁的脑袋里立刻就浮现了那日与吴雅在极乐岛去喝茶的那个套院,这里简直就是那个套院的翻版,不过却有着更明显的日本文化气质在里面。
到了前台,穿着和服的女孩对安铁甜甜地笑着说:“先生几位?”
安铁随口道:“一位,给我找个包间,还有,我想看看你们这的能剧。”
前台小姐有些诧异地看看安铁,然后对安铁道:“包间没问题,可先生说的能剧我们这里在两年前就没这个节目了。”
这回换做安铁愣了,的确,五年怎么能没变化呢,安铁笑道:(http:……6k。cn)“那行吧,先找个包间给我。”
安铁由服务员带着进了一间小型的包间,点了点吃的和酒,便坐在塌塌米上等着上酒菜,这里的环境和五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可没有了能剧,这多少让安铁有点扫兴。
安铁点了一根烟,刚抽了一口,门就被服务员推了开来,安铁点的东西陆陆续续地上齐了。
安铁抄起筷子,刚想夹菜,发觉屋里似乎有点不对劲,往门口一看,一个长相端庄,身穿和服的服务员跪坐在门口,微微低着头。
一个大活人在一旁跪着,尤其包间就自己一个人,安铁觉得非常别扭,对服务员道:“小姐,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打发掉服务员,安铁往酒盅里倒上这里的清酒,自斟自饮起来,包间里的灯光很柔和,盛酒的小酒盅很是精致可爱,安铁喝了几杯,越喝越觉得麻烦,走到门口叫来服务员,道:“小姐,你给我拿个大点的杯子来。”
换了茶碗大的酒杯,安铁才觉得喝起来舒服一点,酒喝得爽了,刚才郁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安铁环视了一下包间里的摆设,眯起眼睛,手执酒杯,一边喝一边嘿嘿笑着自言自语道:“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念叨完这首诗,安铁兀自笑了起来,然后竟自己唱了起束“正月里来那个闹矫情呐,四月里来这个矫情闹,朗里格朗!”
就在安铁正想夹一口菜的时候,突然门外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扰了!”
话音刚落,推拉门随即拉开,安铁愣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支画。
在安铁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支画却已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水中的山”手打
第071章
这个支画还是那么冷静,冷得如同一个冰雕成的美人,仿佛一碰就会碎。//
安铁看见支画在自己的对面跪坐下来,神色立即恢复了平静,对支画点了一下头,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想听听支画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到访。
支画看了安铁几秒钟,她眼睛里的情绪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然后微笑着对安铁道:“安先生来这里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五年没见,不知道安先生在忙些什么?”
安铁笑道:“难得支画女士还能挂念我,我是临时决定来这里坐坐的,不好意思打扰你。”
支画扫了一眼安铁的桌面,对安铁笑吟吟地说:“安先生好兴致啊,刚才我路过这里听到你自己在念诗,听声音觉得耳熟,就进来看看。”支画把她的闯入说成了一个偶然。
安铁道:“支画女士见笑了,今天有点喝高了,呵呵。”
支画瞟了一眼安铁,对安铁道:“不知道我进来有没有打扰安先生的雅兴呢?”
安铁暗道,不请自来,已经打扰了,还跟我兜圈子,不过,正好,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今天咱们就算来个对对碰。
碰到支画,安铁刚才心里的不舒服马上就不见了,支画是一个需要专心对付的人。
安铁道:“没有,我是找不到人一起喝酒,就自个过来喝几杯,如果支画女士不嫌弃,一起喝点?”安铁装作大咧咧的样子,拿起一只酒杯给支画倒了一杯酒,给支画递了过去。
支画眼睛犀利地看了一眼安铁,接过安铁递来的酒杯,道:“求之不得,这清酒就是要和对心思的人喝才有味道,那我就打扰了。”
与支画碰了下杯,支画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估计她对这个大酒杯还不太习惯,只用两只捏着酒杯,小指微微上翘,那手保养的极好,手的形状也非常小巧,其实若是用之前安铁换下来的酒杯,她拿酒的姿势会更好看。
与支画喝着小酒闲聊一会,逐渐地,刚开始那种生疏的言辞越发少了,支画是那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女人,可说话间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疏离和气势给人的压迫感很强,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流,以至于她说出一些让你尴尬的话你也不会觉得她失礼,反而会误以为她很直率。
虽然知道她是个危险人物,却是目前要接近画舫查明一些事情不得不通过的重要环节。
通过吴雅和柳如月,安铁对这个支画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柳如月提到过这个组织中的重要人物,老爷子,估计支画跟这个老爷子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让支画负责亚洲地区的所有事务。
安铁看支画喝了不少酒,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对支画道:“支画女士的酒量真不错,再这么喝下去我就彻底晕了。”
支画淡淡一笑,道:“安先生说笑了,这清酒怎么会醉人呢。”
安铁顿了一下,笑吟吟地说:“支画女士,你可知道通常酒是不会轻易让男人醉的,男人要是醉了肯定是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
支画爽快地笑了起来,道:“好个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与安铁先生一起喝酒,我算明白安先生的魅力在何处了。”说完,支画颇有深意地看着安铁。
安铁觉得自己说话一点也不幽默,更不知道自己魅力在哪里,反而莫名其妙有些紧张,这个女人眼睛里有一种非常凌厉的东西,让你很难把握,男人对于很难把握的女人总是会多少有些紧张的。
安铁对支画微笑着,没说话,岔开话题道:“支画女士,我之前对你们这里的能剧印象很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里没有这个节目了?”
支画道:“哦?安先生还对日本的能剧感兴趣,我还当这里没人识货呢,就让人把这个节目取消了,其实,我是很喜欢中国的京剧的,能剧看起来会给人一点压力,一般人似乎承受不了,安先生能喜欢,很难得,现在来这里消遣的客人大多是找乐子的,恐怕能剧不太合适。”
安铁点点头,问道:“一直没有问,支画女士是华人吗?”
支画的眼里闪过一丝警觉,微微颔首,道:“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是中国人啊,不过我是在日本留学,然后在日本工作的时间比较长,说我是半个日本人也是可以的。”
安铁赶紧说:“哦,你看我这记性,我还真有点糊涂了。”
支画看了看安铁,淡淡地说:“怎么?安先生也不喜欢日本人吗?”
安铁笑了一下,说道:“哪里,我没那么敏感,哪国人都是地球人,只要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支画重复了一遍安铁说的那句话,道:“安先生说的好,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想必我和安先生应该算是朋友了,你说对吧?”
安铁顿了顿,笑着说,说道:“那是。”
就在这个时候,推拉门外有人道:“支画女士,有人找。”
支画皱了一下眉头,刚才那种和颜悦色的表情立刻就不见了,声音冷冰冰地说:“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打扰我,你先下去吧。”
外面的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是。”,接着就离开了包间的门口。
支画对安铁欠身点了一下头,说:“安先生,今天很高兴能跟你一起喝酒,我恐怕要失陪了,安先生以后要是有兴致咱们改日再聚,到时候,我安排安先生看能剧,怎么样?”
安铁道:“好,你去忙吧。”说完,安铁站起身,打算送支画出包间。
就在支画推开推拉门的时候,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人,安铁看到那个人,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道:“王总也在,这么巧。”
王贵狐疑地看看支画和安铁,眼里的神色很复杂,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对安铁道:“安兄与支画女士也认识?”
安铁看一眼支画,支画冷冷淡淡地看着王贵,紧抿着嘴唇没说话,似乎对王贵的突然出现有些不太高兴。
安铁对王贵道:“王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王贵这才意识到自己来的目的,对支画道:“不好意思,支画女士,我有点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