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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豆把两封信递给退在人群外的新郎,王俊凯疑惑的看着她,略迟疑的接过来要拆开被安红豆止住了,“这封回去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吧。”
她的声音暗沉沙哑,“另一封是我的辞职信。”
王俊凯诧异的抬头看她,桃花眼里满是不解。
“我要出国深造了,没法再继续帮你了,抱歉。”
安红豆没有多解释,有些遗憾的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挚,“还有,新婚快乐。”
2014。3。8。
安红豆坐在出租车的后车座上,降了一半的车窗,疾驶带来的风吹进来带着初春特有的植物芳香,与都市繁华奢靡的味道格格不入。
霓虹闪烁变幻着各种色彩,照亮了安红豆面无表情的脸,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唯一证明她还清醒的只有那双很久才眨一下的眼睛。
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在这重庆随便转转吧。
车内放着广播,播音员严肃冰冷的声音播报着今日的热门新闻,比如广州恒大赢中超开门红,中日青年纪念邓颖超诞辰110周年,池田大作带来祝福,再比如马航MH370失联,中国民航局发出紧急通知要求确保飞行安全。。。
地球每天都在孤独的不停歇的转着,像太平洋永无休止的潮水,拍打着海岸永无停歇。
世界每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有的发生在地球的另一端,有的发生在我们的身边,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谁又会经历怎样的悲欢离合。
重庆的夜晚总是灯火斑斓,街头依旧是不减白天的人潮涌动,指示灯红了又绿,马路两旁的行人散了又聚,往往复复,无穷无尽。
这里是北纬30度的夏末,带着一个故事的结尾,伴着月末最后一股暖风,吹散在无人知晓的岁月里。
王俊凯打开木盒子,手指划过每一样小物件,最后停留在那副游戏牌上,10张画着不同花色的纸牌,唯独那张黑桃K背面不知被谁画上了一个笑脸。
王俊凯闭上眼睛;感到外面天色越来越亮,恍惚中穿越了巨大的时空。
小鸟站在枝丫上唱歌,远远传来教学楼开门的声音,食堂开饭的嘈杂,似乎还夹杂着早起学生的自行车铃响,有人在轻快地哼着歌,有人谈笑着走过他身边。又一个清晨里,重庆八中从沉睡中醒来。
穿梭过漫长的走廊,推开了熟悉教室的门,六个身穿校服少年少女围坐在课桌旁,大家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嘻嘻笑笑。
窗外阳光弥漫进来,连着窗格的阴影打在课桌上,碎成了满地的斑驳。
迷离美好的一切在眼前的光晕中散发着温暖的味道,过去的十年不过是一场延续太久的好梦,在梦里他们相遇,分离,一起欢笑和哭泣,自己仍然是那个坐在窗边读者《穆斯林葬礼》的少年,身旁坐着那个带着大框眼睛的女孩嘟着嘴抱怨,前后左右四个人都还围在身边。
声音像是被谁用按键被调小,画面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风声中。
“天亮请睁眼。”
女孩清脆好听的声音响在耳畔。
王俊凯睁开眼睛。
面前空无一人。
第二封信上面没有署名。
这是一封喜庆的红色信纸,夹着一张照片,画面里是大片繁茂的热带森林,环绕着两个湖泊,泛着波光的清澈水面上,游客们坐在小船上游览观光。绿茵草地上三两旅人在野餐,休息。
树影悠悠夕阳重重,带着时光沉淀的错觉,在视线里氤氲成模糊的色阶
——Kuala Lumpur。
The next station—Beijing。
照片背面是一行干净整洁的小楷,黑色签字笔,笔画分明。
这是夏安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面包房的老板给了小兔子两个面包,他说,我希望你温柔静好,岁岁平安。
你说你喜欢看阳光下的梧桐,桐枝柔软。
你说你怀念放学迟来的班车,车影斑斓。
你说你曾偷偷勾过他的手指,指尖温暖。
你说你忘了自己也丢了夏天,盛夏不安。
——END——
1556638
番外
1。被遗落在时间角落里的事。
六月的墨尔本天气明丽,天空像是被抻开的天蓝色床单,空气里都散发着刚清洗过的洁净气味。
沿着各种花色一路蔓延开的公寓街道,刚刚结束清晨的清扫,女孩骑着新流行款式的单车带出一阵温暖的喧嚣声,预示着墨尔本愉快的一天从沉睡中伸着腰醒来。
带有古老德式建筑设计的公寓楼,各家阳台窗前摆满了欧石楠,翠绿鲜活的生命像是教堂里细笔临摹的油画,柔和而富有张力,整齐自上而下排列着,像是某种无聊的默契。唯独三楼那扇窗前摆着一盆干枯的覆盆子,很久没有悉心照顾的样子——夜里冷风肆意蔓延却忘记关窗户,或者洗过的衣服晾在雨里忘了收。。。这种琐碎的生活细节经常性的被忽略,304活得粗糙大意,但这并不影响她是个热心的人。
305的西班牙少女经常能收到她送过来的当月最流行的时尚杂志或是宝石珠穗发饰,以及,不同口味的番茄炒蛋。要知道304很少下厨,所以能每周迟到不同口味的炒蛋简直是再美妙不过的一件事。
203户重庆婆婆家的小阿孙经常收到她画给他的动漫人物简笔画,虽然她似乎每一次画的都是猪八戒,不过小阿孙依然很高兴,与漫天的古尔普斯警察或是侦探游戏的人物比起来他觉得猪八戒更可爱一点。
301的老先生很欣赏她对茶叶的品味,临走之前还送给她一包新鲜的欧石楠花茶包,是他在自家花园里自摘自酿的,甘甜清爽,她接过来一个劲的道谢,看上去很喜欢。
2。
304的住户上一次离开公寓还是艳阳似火的夏季,穿着那件卡其色的风衣,带着西班牙姑娘送她的复古风的超大墨镜,还有老先生的茶包拖着旅行箱离开的匆忙,再次归来已经过了几个月了。
墨尔本的树叶绿了又黄,超市货架上的蔓越莓酱新上架又下架,在一个晚秋重重的暮色里,她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公寓楼下,带着一身的疲惫。
这个爱穿牛仔裤总是笑眯眯的中国姑娘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回来一张超大的世界地图,贴在了卧室的墙上,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每一个感兴趣的城市,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像一副绚烂多彩的风景画。然而除了这张地图外,其他较以前并无不同,日夜颠倒的生活方式仍在继续,每天在暮色中醒来工作到凌晨,一碗泡面一罐啤酒兑着三四粒安眠药,在天光微凉的时候沉沉睡去,直至第二天傍晚。
日子过得麻木颓废,她越来越不爱出门了,虽然过去也不怎么出门,现在是更加严重。哪怕是住在隔壁的老先生也很少听见304房门闭合的声音。若不是某一天清晨听到走廊里细碎的谈话声,他甚至以为那个中国姑娘在不为人知的时间里又一次‘回家探亲’去了。
她来告别的时候老先生正在阳台的摇椅上品着香茗享受午间晚秋难得温暖灿烂的阳光。
门没有关,她就轻手轻脚的钻了进来,拍他肩膀的时候老先生吓了一跳,她却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得意洋洋。
她说她是来讨几包新鲜的花果茶包的,上次的石楠花泡着很好喝,老先生扶了扶那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花镜,笑得和蔼可亲,大方的送给了她,还额外带了两袋英式奶茶粉,据说泡着茶包喝味道浓郁。
第二个去告别的是西班牙姑娘,算清了之前由她垫付的水电费,她将自家经常偷跑到隔壁去的布偶猫小K正式托付给了姑娘,小K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兴奋的喵了一声就跑到了人家姑娘的厨房,看样子是要寻找让它念念不忘的薄荷蛋糕。她有些伤心的撇撇嘴,摊着手很无奈的样子,姑娘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心的答应了她收养小K的请求。
在将一张新画好的简笔画交给重庆婆婆的时候,她得到了阿婆自家腌的几罐秘制酱料,小孙儿还把自己手工课上最满意的橡皮泥捏的猪八戒赠给了她,依依不舍的问,“姐姐,你还回吗?”
她笑眯眯的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当然回了,而且回来时给你带植物大战僵尸的模型怎么样。”
“304请一定为我留着呀”她抿唇微笑着对公寓一楼的台湾阿妈说道,阿妈正在晾衣服,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的手笑回,“那是当然的。”
如此的对话他们已进行过四五次,每一次中国姑娘笑嘻嘻的离别,都会再回来,带几大包礼物,分发给公寓里熟识的人。而每一次回来,她的笑容都会更灿烂一点,蓬勃得仿似那些颠沛流离都未存在,生命就此刻驻了足,年轻着永不老去。
3。
Hasselblad单反是这个星期刚买的,上面用白线拴着那只黑色的签字笔,挂在飞机后座椅背上敲着金属外壳叮当作响。
这飞机遭遇的气流也太大了点吧。夏安皱了皱眉,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安红豆从重庆寄过来的,提前几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庙里求的红线,配上了玉符吊坠,当作项链保平安的。
身侧母亲怀里的小孩儿突然挣扎起来,伸出小手指着夏安脖子上的玉,咯咯的叫着发出了咿呀不清的语调。
“要。。。要”
夏安弯起眼睛来,伸手去捏了捏小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蛋。“你喜欢这个?”
宝宝蹬着胖乎乎的小短腿,黑玻璃珠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小脑袋摇啊摇的,像是在费力的点头,模样可爱极了。
夏安笑了笑,她摸摸脖子上的锁坠,想了一会还是把它解下来套在了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