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拿起电话,拨通廖严的号码。
“过来接我,我要去医院!”
临行前她只在单薄的裙衫上套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衣领竖起来,拉链拉高到鼻端的位置,两只手扣在衣兜里。拉开门,跑了出去。
**
周立显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口干舌燥得厉害,四处找水喝,终于到了河边,迎面看到苏微。
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笑嘻嘻靠近他,将双手放到他胸膛,轻轻一推,他便落水了。
在水底挣扎了许久,他不会游泳,喊她名字,她才随意搭着一根木棍递给他,让他爬上来。
“这个地方又不是你的,怎么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苏微说。
他上身的衣衫湿透了,头发上挂着水珠,看着她,说,“你不是应该在家么?”
“要你管!”她背对他说。
他眯着眼,站到一旁安静地看她。她就是不肯转身,反而走得越来越远,他喊她,她也不停下,隔了很远的距离,像是彼此不相识的陌生人。他觉得这种滋味很不好受,脑袋里空空的,心里也是空空的。
“周立显,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突然停下来,问他。
他总算追到她了,拽住她胳膊,不放手,“你这小混蛋,怎么跑得那么快?!”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眼睛大大的,睁着眼又质问了一遍。
“我怎么可能骗你?你当我是黑社会呀!”
“你就是黑社会!你不但骗我,你还让廖严看紧我,不让我去见你!”
她那副万分委屈的可怜样子,说得他脸都热了,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好,好,我错了,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么?”
“哪里好了?我一点儿都不好!”
“你又怎么了?”
她用了力气,一脚踢上他脚踝,踢得他整条腿发麻。
他皱着眉,紧咬着牙,看着她。
“你也知道痛?哼!大男子主义,自作主张,我的事不用你管了,我现在就走!”
他耐着性子,隐忍怒气,“你走去哪里?”
“凭什么告诉你!”她转身要走,他动作更快,另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往怀里揽,她力气忽然之间变大,伸手推他。
两人一推一搡,他手上的力气略微一松,她便往后倒,摔到石板路上,跌得龇牙咧嘴的喊痛。
他走过去,拉起她,“看你还跟我犟!”
她哼哼唧唧的,没有应声。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他一脸焦灼,两只手在她四肢不断地轻轻拍按,“哪里痛?告诉我?”
她低着头就是不肯说话,手一挡,轻轻拨开他的手。
他便伸手,两指夹着她下巴,看她的脸。满脸的泪痕,脸颊上,下巴上,衣领上,全是眼泪,眼底满是委屈和惊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他整颗心像是玻璃似的,被狠狠扣在地上,摔得零零碎碎。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欠你的!”他说。
“你以后再骗我,我再也不理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人,一点儿不可爱。”他打横抱起她,往家里走。途径一条河时,他想起适才她把他推下河的恶作剧,心里越想越气。知道她这人会游泳,于是手一松,往河里扔。她就坠入河中,但沾了河水以后,她的身体竟然瞬间变成了纸片,被淋湿,撕成两半,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他见着,惊恐地叫出声:“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他再醒来时,廖严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见到他睁开眼,一愣,“周董,您醒了?”
周立显只觉得浑身沉得厉害,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我……我这是?”
“您手术后昏迷了三天。”
“手术?”周立显一惊,“苏微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后台抽成乱码,我无法进入。
我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发送成功,祝我好运QAQ
再PS:无法订阅或者看不到更新的同学,拜托用手机订阅试试。
、和谐
》
廖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周立显没有接,拿手轻轻一拨,放回去,又问,“苏微在哪里?”
“病房。”
“这事是你告诉她的?”
“是。”廖严回答,视线却落在他头顶。
周立显的假发套带歪了,裸出头顶一片凸出的白,那儿的头发差不多要脱光了,可廖严也知道,不久后,周立显会扔掉假发套,再长出新的头发。
廖严安静站立在床沿,心里想着怎么和他解释,遗书的事还有捐献的事?这其中利益牵扯巨大,安宇需要一个强大的领导人,个人利益必须让位于集体利益。所以,不管周立显愿不愿意,他都会想办法让苏微成功捐献。
大雨在两天前就停止了,现在外面是出太阳的明媚晴天,住院部的花园空地上晒着许多被子,像极了白色幕布。
廖严垂着头,低声说,“我向您道歉。”
“什么意思?”
“我跟苏微说她的血型和您一样,非常罕见。”廖严看他一眼,继续说,“……周董,如果苏微生病,需要您给予帮助,您会帮她么?”
“那当然!”周立显答得毫不犹豫。
“所以请原谅我和她交代实情。您待会儿可以去见她,问她是自愿的?还是受到强迫?”
“这事父亲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
“没有。”
“为什么要这样?”
“……我诚心为安宇考虑,安宇之外的事我不会管。”
周立显看着他,“你回去找人把家里打扫打扫,我不想过年也留在医院。”
“好。”
周立显并不为再一次重生而高兴,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他的眼里和心里没有别人,救他的人是苏微,注定了他亏欠她。
他在廖严走后,直奔住院部二楼,这一路他走得太急,额头沁出许多汗粒,他顺着门牌号摸到她房间。此时日已渐渐西斜,余辉笼罩着整座宽阔的荒草花园。
推门进入,迎面就看见苏微躺在床上,阖着眼,面色苍白得几近于透明,凄惨的模样像经霜打,毫无精神。病床前还站着值班护士,看到他低声问,“您是病人家属?”
周立显点点头,放轻步履,走到病床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手背上淡蓝色的青筋,插着细细的针管,瘦削又柔软。眉微蹙,睫毛颤动。连鼻端呼吸都是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
“周立显?”
几乎是同时,他伸展双臂将她扣在怀中。
真的失去太多了。所有的周旋和欺骗,起初是为了占有,到最后只为成全,让她离开。
现在,她没有走,她那么真实地霸占他心房,一点点掏空他呼吸,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周立显……你还好吗?”
他看着她眼睛,“你知不知道,要是运气不够好,你会死……”
“不会的,不会的。”
他双臂收紧,低头吻她双唇,鼻尖在她额头蹭了蹭,“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她伸手去捂他嘴巴,“不要这么说。”
“那我永远陪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天。”周立显眼神平静,顺手把她手捏住了,亲吻她手心。
苏微叹气,声音虚浮,“别说这些,太不吉利。”
周立显看着她,笑一笑,不说话。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是周立显默认守候的一种方式。
**
他们在医院住了三天,拆完手术缝补的针线后才回到家,这时正好是除夕,途径西城时,看到广济寺内挤满了祈福的人。
周立显带着她下车,也去寺中凑热闹。
他们走进殿中,僧人为他们准备了香火和祈福用的平安符,苏微拿起香火,一时想不起要求什么。
周立显跪在她左手侧的位置,一脸虔诚,香火的淡淡烟雾在他脸前弥漫,形成一道模糊的幕布,衬得他眼梢眉角分外好看。
苏微手里拿着香,眼睛却盯着他。
周立显说,“佛祖,我想苏微再给我生个儿子,求您成全。”说完以后才回头望着她眼睛,“女儿也行。”
苏微感到不好意思,从来没人这么义正言辞地和她商量孩子的事,“说不出来的愿望不灵验。”
周立显摇头,数落她,“乌鸦嘴!”
她冷哼一声,脸上却带着笑。
出了大殿的右手侧,有个小屋子里面是卖平安符的,黄褐色的单薄纸张,上面用红色毛笔描画出古怪的符号,苏微看不懂。好奇地问周立显,“这个真的灵验吗?”
周立显扫了她一眼,回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求个心安,你带着吧,问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好奇心真多!”
“你有吗?”苏微问,“我也给你买一个吧。”
“有呢。”周立显点头,眼角含笑,“和你那个正好是一对。洗澡时别忘了摘下来。这纸张遇水就容易糊掉。”
苏微微笑,点头,“好,我记住了。”
“我们走吧。”
周立显拉着她的手,扣在衣袋中。时不时肩膀会碰到她,苏微愣了愣,扭头看他。
淡金色的日光勾勒出粗犷的轮廓,他个子挺拔,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肩膀又极为宽阔,从背后望过去,他那副肩膀好像能承担所有事,宽厚、结实,紧挨着她肩膀,路上的车辆又少,他们进入车厢后,仍旧安静地并肩坐着,他手掌很宽大,耳景也长长的,听说这样的男人有福气——他的双唇也厚,抿嘴笑时,腮边会显现一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那么,是不是也会安静地和眼前的男人渡过余生?
“咦,这勾的是菱形花纹?”客厅内,坐在沙发上的周立显凑过来,转脸看她,“看这围巾的织法好像挺复杂的。我们还是去买现成的吧。”
苏微摇头,“起针随意,一针,反一针,很简单的。现在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那我们去看电影?”
苏微抬头看他,发型有点古怪,连额前的碎发都有些错位了,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摸啊!”周立显头一偏,闪过去。
“你头发乱了。”
“我自己来。”周立显抬手扫了扫额头。其实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这幅接近于光头的模样,很难看,影响他一直在她心目中树立的英俊伟岸形象。
“这围巾是织给谁的?”周立显岔开话题。
“织着玩儿,”她对他说,“要是你想要,我给你织一条?”过年有两星期的假期,除了走亲访友,还有三四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