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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接起电话,果然,那一端传来团长的声音。
“侠客,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侠客毫无隐瞒地汇报了大致情况,同时问了句:“团长你们安全了?噩梦神父呢?”
听筒那端停顿了一下,然后是库洛洛的命令:“停止针对易斯特的所有行动,全员撤出临时基地,到第二基地待命。”
接着,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无比疲惫地吐出一口气,缓缓道:“飞坦死了。”
飞坦之死'VIP'
库洛洛是个从不在意生死的人,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的。
因此当那枚念钉从无法闪避的死角向他心脏袭来时,在拉斐尔拳风威胁下的他连一丝脸色变化都没有,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死亡。
但是这个时候,一道白色人影突然挡在他面前,念钉入肉的声音响起,库洛洛的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迷惑:
派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初库洛洛建立旅团的时候,正是处在噩梦神父死讯传来,自己又完全无事可做的迷茫状态,他只不过想要一手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不那么容易厌倦的玩具。
旅团建立的那一刻,所有的规矩都完整地订立好了,包括团员之间不得内斗,掷硬币决定分歧,以及,优先保护对无可取代的特殊能力者。
派克探测记忆的能力,显然是全团最独一无二,最有用的一个。因此团员之间的默契是,发生任何危险情况都会优先保护她,毕竟,派克的战斗力在旅团里也是最弱的。
就算是他这个团长,也并非不可取代的存在。如果他死了,在侠客的领导下,旅团应该很快就能决定新的团长。也就是说,在他和派克同时陷入危险的情况下,其他团员应该优先救回派克。
因此,在得知派克并没有独身前来交易,而是带着其他团员一道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有些欣慰。因为旅团终于按照自己构想的样子完善起来了,即使以后他不在,旅团也能独立地运作下去,直到最后。
但是,派克此刻的行为却让他再一次动摇起来,如果说旅团的规矩已经完全成熟,那么为什么派克会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挡下念钉?要知道以那枚念钉的速度和蕴含的念量,在近距离内完全可以把她一击必杀!
派克倒下去了,玛琪的念线帮他挡下另外几枚念钉,白色的短装上全是血迹。
敌人像是看准了库洛洛是所有团员顾及的中心,所有攻击都往他身上招呼。库洛洛在玛琪和飞坦的掩护下狼狈躲闪着,同时用旅团专有的手势命令玛琪放弃掩护自己,跳出包围圈偷袭那个红色和服的小鬼。
玛琪却生平第一次没有遵循他的命令,又或者说身后酷拉皮卡的锁链和伊耳迷的念钉让本来就受伤不浅的她完全没办法移开脚步。
和服小鬼的纸片从空隙间席卷而来,这次挡在他面前的是的飞坦,锋利的纸风齐肩削断他整只右臂,然后是拉斐尔如影随形的身影,一拳轰进他腹部,爆出一阵血雾!
他却用剩下的左手将拉斐尔的手臂死死抓住了,令面前的敌人进退两难,同时大声提醒:“团长!”
库洛洛立刻翻动盗贼秘籍,『黑暗镖靶』具现出的箭矢全部轰向同个点。
轰——
庞大的能量炸裂开,却没有击中实体的声音,库洛洛面色一凝,就看见飞坦从爆炸中被踹飞出来,腹部大如碗口的伤口喷涌着血液和碎肉。
背后玛琪像是受这个情况影响,分心的瞬间被几枚念钉击中。
库洛洛的眼神幽深下去,他扫退一片纸云,就在这时,飞坦满是鲜血的身影突然闪现在面前。
那种只有在他使用绝招时会出现的,无人可懂的语言再次出口:“可惡,逼我使用絕招嗎?”
库洛洛疑惑地看去,在这里使用『RISING SUN』的话,就连他们都会化为灰烬的,飞坦到底是要……
奇特的战斗服已经包裹住他的全身,悬浮于半空的飞坦,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胆颤的气息,这是一种近似念的力量,但又有着细微的差别。库洛洛曾经想要找出这股力量的来源,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找到和这种语言和能力相关的资料,最后只能将原因归结为飞坦可能是某个特殊民族的后裔。
此刻,飞坦再一次使出了这种奇怪的力量,战斗服的表面上,有一层金光在隐隐跳动,四周的温度迅速攀升起来。
“既然是最后一次,那么就讓它燒得更加熱簦О伞
“这能力是……柯特!马上撤退!”
从战斗服下露出一双凤眸的飞坦看向伊耳迷,轻蔑地道:“這也是內奸告訴你的嗎?那么,看看你們逃跑的速度究竟比不比得過太陽的光輝吧。”
“變得灼熱吧!!!”巨大的金色能量球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直射空中,化为一颗耀眼的太阳。天花板像纸片一样融成灰烬,飞坦没有去追从窗户和门口几个方向掠出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超越了极限的能量随着最后的高喝爆裂开去——“RISING SUN!!!”
这一夜,整个富克兰德市都看见了那个从飞艇中心升起的太阳!耀眼的光辉照得整个城市如同白昼,光芒过后,整个飞艇中心化为一片熔岩地狱,所有当日在飞艇中心执勤的警察、医护人员和消防队员全部因公殉职!
“飞坦,到这里应该可以了。”
听到库洛洛出声,依旧身着战斗服的飞坦在半山腰停下脚步,将肩膀上昏迷的派克放到地上。
“你……”玛琪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根据以往惯例,飞坦的绝招耗费的力量是巨大的,因此每次发招完毕都会陷入虚弱的状态。但是今天,飞坦使出了威力远胜从前的RISING SUN,同时用奇特的金光保护住处于爆炸中心的他们,还维持着战斗服带着他们逃离飞艇中心,这一切都让玛琪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飞坦转身望向库洛洛,金色的眼眸里泛滥着杀意:“库洛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
他没有用团长的敬称,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被发现了吗?库洛洛目光一闪,没有回答。
飞坦狠狠看着他:“那么,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住口!飞坦你到底在说什么!”玛琪挡在库洛洛面前,念线已经准备就绪,从飞坦沸腾的杀气里她能够感觉出,他不是在开玩笑!
“让开,玛琪!一个不看重自己性命的首领,怎么能领导旅团?”飞坦冷笑道,“你以为旅团是你的玩具吗?想要的时候成立,不想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离开?”
玛琪愣了一下,是这样吗?团长他,真的这么想?
“飞坦,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库洛洛像是看出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接口,“时间……不多了吧?”
“啧,不愧是团长,果然被看穿了。”飞坦语气一变,双眸里的暴虐潮水般退去,展现在其中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么答应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绝不会主动离开旅团。”
他穿着战斗服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金色荧光,从脚部开始,一点一点涣散。
“生死自有天命,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库洛洛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答应我!”身体的崩溃已经扩散到腰际,飞坦一眨也不眨地直视库洛洛的眼睛,像是想从其中找出答案。
黑色的深眸里倒映着金辉,犹豫了几秒,库洛洛终于慨然叹道:“好吧,我答应你。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了吧?”
“哼,没看到侠客的狼狈样真是不甘心啊。”战斗服已经化为点点金辉,只剩下一个头部的飞坦看着漫天星辉,渐渐涣为荧光的脸上,露出最后一个,看起来像是遗憾的表情——
“那个女人……”
萦绕原野的金辉已经消散很久,库洛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自从给侠客打完电话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虚无的空气。
玛琪没有打扰自己的团长,而是低头替派克处理伤势。
终于,被绑住了吗?
自从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睛,库洛洛就不曾,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
也许是因为驾凌一切的强大,也许是因为掌控全局的轻巧,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归属感。
不管是这个世界,流星街,抑或旅团。
因此当拉斐尔说出诸如活下去的理由、心灵支柱之类的话说,他并没有太大触动。
从来就不打算久留,为何需要心灵支柱?
他对于自己的生死,是毫不看重的。之所以希望旅团能够继续存在,是因为追求完美的他,希望这个曾经投注心血的团体能够拥有独特的生命力,就算在他离开后,也能继续成长。
今天晚上,从被俘虏开始,他就已经把自己看作了弃子。
可是为什么,即便是作为全团大脑存在的侠客,在计划中也将他的生死放在了首位?更不要说像派克、玛琪这样的普通团员。
是他的领导出了偏差吗?他居然,成为了这个应该是无懈可击的团队的,最为明显的弱点!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离开了,旅团是否能够按照预想中的一样继续走下去。
难道当初成立旅团的初衷,就这样付诸流水?
经过飞坦的一番话,他恍然醒悟——
如果自己就是这个团体的弱点,那么,只要他不死,旅团就依旧能够无坚不摧,能够按照他所规划的那样,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迎来新的领导者。
没有弱点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团队也一样。值得庆幸的是,旅团的弱点是站在全团力量制高点的他,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轻易死去了呢。
飞坦,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这种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的感觉,就叫责任吗?似乎……并不讨厌呢。
库洛洛深吸口气,夜晚的水汽温润鼻腔,带来清爽的凉感。他第一次发现,越是深入思考如何活下去的问题,这个世界在脑海中的线条就越加清晰,明朗起来。肩膀被飞坦的誓约压得有些沉重,他的双脚仿佛第一次接触到了人生的地面,像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只会思考的机器一样,认真构想起未来。
转过身,大衣在空气里滑出厚重的弧线,他抬头看向来路,踏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玛琪,回基地吧。”
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神色的玛琪终于松了口气:“是的,团长。”
……活下去的理由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