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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萝莉看上去小小一只,力气倒是大得可怕。我废了吃奶的力气才推开她的脸,她犹不死心挥舞着双手,像是一只拼命拍打着翅膀的鸡小萌。
要换做平时我说不定还能跟她闹一闹,但刚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泽田纲吉这个混蛋对我做的好事,我郁闷得根本打不起精神来。
自说自话地出现在我的世界,自说自话地抹去我的记忆,自说自话地消失,又自说自话地再次出现……
我知道他消除我的记忆是为了我好,可他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他为什么觉得忘记他我就会幸福!心被生生剜去一块,恐慌地到处寻找,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块缺失的空虚感比疼痛更可怕。失去记忆后,看到他用过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流泪;走到曾和他走过的地方会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却因为记忆消失得太彻底,完全无法回忆,只有大段的空白;下意识地在茫茫人海寻找他的身影,越是热闹,就越是寂寞,只因为清楚地意识到,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这些在当时的我看来完全没有缘由的压抑和痛楚,他全都不知道。那次昏迷后,我在医院整整呆了六个月,其中只有17天是身体上的治疗,另外的日子都在心理医生的辅导下进行心理重建。
他大概永远也意识不到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在我生命中占着多么重的比例。
而忘记他,对我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我恨他。
我恨他残忍的温柔,也恨他擅自决定我的人生。
可是我爱他……
所有的恨,都抵不过这简单的三个字。
无法发泄的恨意拥堵在心腔里,在血管中肆意横行。
我就像一只被恨不断填充的以爱做皮的气球,只要轻轻一扎,就会“碰”一声炸裂。
在我失忆的日子里,他仗着我忘记了他的老底,威胁我的导师把我的实习地点换到彭格列,又以商业机密为由拒绝我走出彭格列的范围。这些行为他进行得隐蔽,又用种种手段做了掩饰,再加上他温柔体贴的行为加成,那个对他一无所知的我当然被他轻而易举地蒙在鼓底,就像曾经的京子和小春。我当初吐槽过她们的天然呆,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当局者迷。你看,他是一个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骗人耍手段呢。所谓一叶障目,不过如此。
“妈咪……”小萝莉安静下来,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哭了?弟弟又欺负你了?”
“谁是你妈妈啦。”在陌生的小孩子面前流出眼泪让我觉得很是窘迫,一边擦掉泪水,一边又虚张声势:“为什么妈妈会被弟弟欺负哭啊,你妈妈到底是哪种神奇生物。”
她把双马尾的一边弯曲成闪电状,认真地回答我:“皮卡丘,皮卡皮卡~”
“……”我在吐槽她妈妈是只皮卡丘和吐槽那个奇怪的拟声词上犹豫不决。
不过……为什么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这只完全不相干的小萝莉。……虽然说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混蛋啦,但是为什么不是他……咳咳,我可完全不在意他没有守在我身边哦!
小萝莉抬手的动作使她口袋里掉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掉到了我的右手边。我捡起打算还给她,却不小心瞥到了上面的内容,手一抖,卡片又重新落到被子上。
“呀,怎么掉出来了。我还得给阿武叔叔送去呢。”她也注意到了卡片,随意地捡起。
这是一张葬礼邀请函。
黑底白字,彭格列的图章。
泽田纲吉。
我这时才仔细打量起她的模样。她长得和小时候的我几乎一模一样,只有发色和眸色不同,不是我的黑,而是深棕色。出于血缘的神奇联系,我几乎一下子就有了一种荒谬的猜测。
她是……她是我的女儿?
家教的世界有许多不科学的存在。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就是蓝波的十年火箭炮。我一时心神大乱,从她手中夺过那张卡片,抓住她的手:“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喂,用这个来恶作剧,就算是我也会生气啊!”
“妈咪?”小萝莉被我抓得生疼,泪水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滚。她不解又委屈地看着我,哇一下大哭:“妈咪对利嘉好凶……”
“不许哭!”我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喝止,“给我说清楚!这张邀请函是怎么回事!”
她和泽田纲吉眸色相同的双眼中印出了一个双眼发红,神色慌乱的女人。
“呜哇哇……利嘉不知道……”她抹着泪水,一边哭一边往我怀里扑。
她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哭起来整个人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只小团子。心口一疼,我的声音柔软下来,搂住她安抚地拍了拍她颤抖的脊背:“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小萝莉依恋地搂住我的脖子,把湿漉漉的脸蛋在我的颈窝处蹭了蹭。“妈咪,利嘉做乖孩子。妈咪不生气。”
听着怀里这个小小孩子稚嫩又乖巧的话语,我鼻子一酸,差点又哭了。但该问的我也要弄清楚。“小利嘉,你告诉妈咪,刚才那张卡片是怎么回事?”
“卡片?”利嘉歪了歪头,拿起那张卡片。“是这个吗?”
他的照片就在卡片的正中央,一如既往地笑着,却是黑白照。我仿佛被刺伤了眼睛一般,赶紧移开视线,闷闷地点了点头。
“利嘉不知道呀。是妈咪让我送去给山本叔叔的。”她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却又笑了起来,一副不食人间愁滋味的天真样子。“不过利嘉知道这个是粑粑哦。”她指着泽田纲吉的照片,笑靥如花。“妈咪不要担心,狱寺叔叔说粑粑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很快就会回来看妈妈、利嘉和庆太的。”
他不会回来了……我看着这个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的孩子,如堕冰窖。
无论多么期望这只是一个拙劣的恶作剧,但狱寺……狱寺是绝对不会拿纲吉的安危开玩笑的。如果是他也对利嘉说了这种话,那么……我愣愣地抱着未来的女儿,死死地盯着那张可怕的卡片,试图在短短的几句话里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未来的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那个混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我死之前……
怀里的热团子在粉色的雾气中消失不见,我猛地回过神来,冲出房间。
我不在乎了……不管他消除我的记忆也好,让我换上抑郁症也好,变相地软禁我也好……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我推开泽田纲吉房间的门,他手忙脚乱地拉拢没穿好的衬衫,惊讶地看向我。
他还活着……
泪水一瞬间就决了堤,我跑向他。
我只要他活着……
就算是他不爱我了,就算是他和我素不相识……只要他还在,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孩。
明明已经紧抓到这个人了,我到底还要贪心地索取多少……
“纲吉……”紧紧地抱住泽田纲吉,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温暖的肌肤下,他的心脏健康有力地跳动着……
“纲吉……”
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要对他说,临到了口,我却只是无措地叫着他的名字,委屈又茫然地哭泣着。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俩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诶……”泽田纲吉显然为我的道歉感到了惊讶,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我。“阿浪?”
我在他心里果然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都这么情真意切的道歉了,他却觉得反常,反而比我闹脾气时更加紧张。
“不要死,纲吉……不要抛下我……呜……”即使和他贴得这么近,我还是觉得不安,仿佛他随时都会消失。无法抑制的恐慌再加上无论怎么靠近都没办法消散的不安,我抬起头慌乱地吻住泽田纲吉,一边胡乱亲,一边抽抽噎噎地哭。
“怎,怎么了?”他也被我惊慌的态度传染,变得不安起来。他把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的我推开了一点,如临大敌地看着我,抬起手想要帮我擦眼泪。
我却注意到他指尖的红色,尖叫:“怎么有血!你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有血!呜哇哇我不要你死……泽田纲吉你敢死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
泽田纲吉被我激烈的反映吓得目瞪口呆,他脸上最开始那种“哎呀被抓包了”的轻松表情变成了“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连说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赶紧拉开衬衣,把肩上那个裹着绷带的地方指给我看:“只,只是被桥的残骸擦到了一点,真的只有一点,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伤就死掉的。”他顿了顿,小心地捧起我的脸,轻柔地替我擦去眼泪,低下头轻轻地吻去我睫毛上的泪花。“阿浪,是不是作恶梦了?昨天吓到你了吗,抱歉。”
昨天他战斗时,我就一直缩在他怀里,他那时候根本没有受伤。而被桥的残骸擦伤……是我掉下水以后发生的事情吗。是因为跟着我一起跳下来的缘故,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
我是有权利生气的吧,呐。可是因为和他赌气却害得他受伤了。我像是一口气吞进了一管芥末,还被要求必须面带微笑一般苦逼得要死,忍不住“哇”一声又哭了。
除了泽田纲吉肩旁上的新伤,他光|裸的上半身上还零零星星地散布着其他的疤痕。其中有一道是在左腹,是失忆的我第一次遇到他时的伤口。就像这次一样,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地发现,受伤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对我提及。
“好任性……”开始只是小声地呢喃,到了最后,我几乎是大喊着,“纲吉好任性!从来都只对我说高兴的事,难过的事,伤心的事,烦心的事从来都不跟我分担!你觉得我这样就会像个傻瓜一样高兴了吗!不许看我!”我捂住他的双眼,拒绝去看他无措又包容的眼神。“每次都这样,明明我在要求正当的权利,被你这么看着,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我在发脾气。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更靠近你……
“爱哭鬼。”泽田纲吉叹了口气,没去管我捂住他眼睛的手,准确无误地把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