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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予行止不住摇头笑，这姑娘。他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继续逗她：“华盛顿佟门。”
张岩听后果然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佟予行边开车边听她一会念叨一个“华盛顿佟门”然后瞅着他哈哈乐，说两句话就背过身捂嘴，到下车时张岩一脸绯红眼睛水汪汪的，因为笑得太多还腿软了一下，佟予行突然就想到暧昧的场景去，忍不住暗暗笑，想，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说是一句笑话弄得恐怕连自己都不会信。
坐在那等上菜的时候张岩有点不好意思了，暗骂自己刚才发神经，就算真的好笑也要憋住啊，笑得跟个疯婆子似的，就能让人以为自己自然率真吗？癫痫抽风才是。
她硬着头皮轻声细语，明知不自然还是要继续，佟予行实在憋不住笑了：“刚才还笑得那么大声，怎么这会突然拘谨起来了？”
张岩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时间重来她一定学会矜持，她尴尬道：“我平时不那样的，刚才实在是突然被那个词震住，激发笑点，然后就不受控制了。”
又忍不住补充强调：“现在才觉得太不礼貌，你北京话说得好，我居然还嘲笑，不应该不应该。”
佟予行只觉好笑，看她一脸懊恼后悔的样子向他做解释，他自然多少明白些女孩儿家的心事，暗自觉得少许的满足，脸上的笑就停不下来。
“这么说我有讲笑话的天份。”
“你太有了。”
“要知道小时候我曾想做一个脱口秀演员。”
“啊？”没想到佟予行说的内容是这个，张岩没注意“啊”了一声，随即赶紧闭上嘴，懊恼不已，今天怎么在他面前总表现这么差？
所幸佟予行并无不悦，只是笑笑：“想不到吧？我那时候特别羡慕那些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然后让台下所有观众都不停哈哈大笑的人，我觉得他们比老师厉害，是世界上最有知识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说得那么有趣？那些表情、动作，还有那些精彩的语句，我每次都惊叹他们怎么想到的，我为什么想不到，是不是不够聪明？”
张岩怔怔地看着他说：“不会啊，你聪明的地方在别处，他们在口才而已。”
佟予行温暖的目光看着她，话一起头也就顺下去了：“虽然那时还小，但也不想被家里知道我迷这个，总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去看，偷偷地模仿，有时候不小心说话带出一两句，又得意又怕被人发现，那种感觉，呵呵，心惊胆颤。”
气氛随着他的话沉静下来，张岩感觉自己的心跟着发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感动。她想说“一个人小时候的理想无论是什么都很好，并不丢脸”却觉得太空泛，想说“我小时候的想法还远不及你”又觉得太公式化，想来想去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接下去。
她正无措，就听佟予行带着笑说：“所以你笑没关系，我很开心，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把人逗笑，就像小时候想成为的脱口秀演员一样，你是最好的观众，帮我圆梦了。”
张岩真的发怔，刚才的那点感动此时汇聚成海，她都能听到内心的城墙轰然倒塌的声音，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居然绕了一大圈为她神经质的大笑找理由，说“你是最好的观众，帮我圆梦”，天啊，这简直是最腐蚀人心的情话。
别一上来就整这么高段的啊，她受不了。
“你……你要是用心的话，一定是最厉害的脱口秀演员，比奥普拉还强。”
佟予行笑：“这么看好我？我可不敢当，要说你的话还可信点。”
“我？”张岩纳闷，她差远了吧。
“出口成章，才思敏捷，每次跟你说话，我都自觉进步不少。”
张岩感觉自己只差没烧起来了，她告饶道：“快别说了，还出口成章，才思敏捷，你敢说我都不敢听哎，你要么是对成语不熟，要么是没见过几个才女，等你见识了这京中卧虎藏龙，再回过头看，愕然发现昔日才女却原来是才女的侍女。”
听得佟予行低笑出声：“这么谦虚？”
张岩算是怕了他了，说：“就我那点水平也就在你面前卖弄卖弄了，要让人真正的文人才子知道居然有人夸我出口成章，轻则吐血，重则身亡。”
佟予行实在忍不住心底笑，真正的文人是比她有才，但他可不见得喜欢跟别人有这么多话说。
张岩实在禁不住他这么一顶接一顶的高帽子，看桌上菜还没怎么动，忙道：“吃菜吃菜，要不都凉了。”又觉得这话俗了，不禁犯虎道：“百善孝为先，民以食为天。”说完就忍不住想自掌嘴巴。
佟予行的筷子刚提到一半，闻言一下子撂在半空，忍不住抖动双肩，大笑：“这还不算出口成章？”
想起那句“说你胖，居然就喘上了”正应上了，更是笑不可抑。
张岩被笑得羞恼不已，见佟予行不停，也跟着忍不住笑起来：“唉，见笑见笑。”
佟予行强忍住，作严肃状回：“不敢不敢。”然后再也憋不住，两人哈哈笑。
愉快的晚餐之后几天，张岩时不时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笑，她很期待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如果自己跟他就这样偶尔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也不错，她想，但又按不住心底深处那份期待。
一周过去，没有再看到佟予行出现在博物馆里，当然更没有电话，她的名片到现在还没送出去，都认识吃过饭了再送名片总觉得太过明显，不送而直接要手机号码又太唐突，左右为难。
来电显示上的“王少”两字打断了张岩的思绪，她犹豫了一会才接起。
“王少？”
“有空吗？”
“唔……”
“恩？”
“有。”
“那来吧。”
听到王振华带着一丝笑意地低声告诉她地址，张岩暗叹自己的软弱，说一声不去怎么就这么难？下次吧，下次说不去估计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扫他面子。
磨蹭到了地方，张岩进包厢一看，一打眼自然是王振华，女一号的脸一入眼，张岩心一缩，那张脸印象真是太深刻了。
她走上前打招呼：“王少。”
“来了？”王振华下意识地看一下表，一个小时？他扯扯嘴角：“你这可够慢的。”再晚点他都会忘了找过她了。
张岩抱歉地笑笑。
“华哥，这是谁啊？”
“没见过吗？”王振华一扬眉，问身边的小女生。
小女生杨雪微撅着嘴，身体又不留痕迹地向王振华偎了偎：“好像没有哎。”
真有表演天份，张岩想。
“张岩，张丰他妹妹。”
“杨雪，她爸就不用我介绍了。”
王振华简单地介绍。
张岩恍然，应该就是杨部长家的千金了。
杨雪不高兴地说：“提我爸干什么啊？”
不提你爸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张岩腹诽。
“华哥，你偏心。”
王振华被逗得一笑：“这话怎么说的？”
“光提我爸埋汰我，你怎么不提人家爸呢？”
早知这小姑娘不是省油的灯，但这话一出口还是激得张岩太阳穴一跳。
王振华看杨雪一眼：“你不知道张丰？”
“知道啊。”
“她不知道杨赫。”
杨雪心里不满意，没借王振华的口羞辱到张岩，但自己总不好显得太恶人，只好冲张岩甜甜地笑：“啊，这样啊，杨赫就是我哥。”
很多人张岩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也不知道杨赫在不在，在哪坐着，只是摆着笑逐个看，哪个男的冲她也笑那就是了，一圈下来，三、四个可能叫杨赫的吧。
寒暄几句就没什么说的了，张岩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专心吃水果。
这种就像个小型party，人少，愿意干什么干什么，联络感情也好，鬼哭狼嚎也行。想自由有自由，想热闹可以看别人热闹。
张岩边上就有一对爱情鸟亲热，半臂之隔，她一口一个哈密瓜块吃得沉默，互不干扰。
抬头时看见一个女的走过来，张岩正戒备，却认出她的脸是陈晨。
陈晨主动笑着打招呼：“嗨，你也来了？”
“恩，坐？”
张岩做势让出点位子，陈晨坐下笑看她：“今天怎么没坐王少旁边？”
张岩笑：“我坐哪都是王少安排的。”
陈晨咯咯笑，低声：“你说话真有意思，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玩笑着答的。”
陈晨禁不住捂嘴乐，再一次说：“真的，你说话有意思。”
没意思说话干嘛，比划得了。张岩心里不耐，她闹不准陈晨对她是善是恶，继续敷衍：“平时都做什么消遣？”
“吃吃喝喝，化妆打扮逛街shopping，有时间再去上上课。你呢？”
化妆和打扮一个意思吧？逛街和shopping有区别吗？张岩一边挑语病一边想她生活得可真滋润啊。
“下班了一般就上网。”张岩耸耸肩，上网无非就是聊天，电影，论坛啊那些。
“你上班？公务员？”
张岩含糊地应了声“恩”。
陈晨笑了两声，说：“你看那个女的，黏王少黏得恨不得扑进他怀里了。”
张岩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这么说话？上次不还忌惮得跟她划清界限吗？怎么这次不光主动跟她打招呼说话也不收敛。
陈晨见她不应声，不可思议道：“你忘了上次她怎么说你来着？不就因为你坐王少旁边，她就嫉妒成那样。”
我还没忘就是你那句话挑起的事端，张岩明白了，这人是找她来八卦顺便混个脸熟来着。
“她也没说什么，大家只不过讨论一下宗教而已。”
陈晨笑得连肩膀都跟着抖，她一边扯过滑下去的肩带，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可真逗……宗教……哈哈哈……”
见张岩不像她想的一样细数“敌人”的不是，陈晨心底暗嗤她真谨慎，有点无趣地
敷衍了两句就笑着跟张岩说回见。
张岩回了一个笑，待她转过身走了，下意识看表，40分钟，还以为过了一个半小时，她决定再待20分钟凑个整数再走。
正低头咬下一块多汁的哈密瓜，眼角就瞄到有黑影靠近，她赶紧吞下去，抬头一看，咳了两声，咽得太急被汁给呛了。
王振华坐下看着她笑：“你到吃得欢。”
“两块瓜而已，王少不至于兴师问罪吧。”
王振华挑眉：“我说了不让吃吗？不过你还是少吃点，看来这瓜让人上火。”
张岩忍不住笑得更明显：“真是每次都说不过王少。”
王振华差点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