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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立维眉尖都挑了起来,心脏不可遏止地蹦得厉害,他厉声打断他:“这也叫办妥当了?阄”
阿莱被他一喝,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迟钝了两拍,又恨不得生出两张嘴巴解释:“不是,不是,这个女人没打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打抱不平,看不顺眼,这个女人是帮那个女人的……”
钟立维乌沉沉的眸子黑极了,大概听明白了,却有几分不耐烦:“说重点,结果呢!”
阿莱懊丧极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越解释越乱,他冷静了一下说道:“后来出现的女人十分泼悍,又抓又掐的,粉丝团的几个人虽然没讨到什么便宜,可两边的人多少都有受伤,伤是小伤,没有大碍,我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奋力将她们劝散了。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着工作证,我看得清楚,是《女性》杂志社的记者,好象和先前的女人是好朋友,之后两人在机场取了车,一同回了市里,我也跟着回来,看她们进了医院去外科擦药,我这才向您报告。”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阿莱担忧地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场的记者无非那几家,压下来倒也不难,我就怕……当时出入境的客流不少,就怕有好事的人抓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钟立维的心沉沉的,一直在下坠。
“阿莱……”他交待,“去办你的事吧,今天的事不许跟别人透露半点!哦”
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半晌,手指无意识地又拨了一个号码,听筒里嘟嘟响了两下,立刻挂断了。
他嘴角弯了弯,安安肯接他电话才怪,她愤怒的神情、燃烧的眸子一直在眼前晃啊晃的,扰得他心神不宁,尤其最近,她仿佛一直在受伤,身体上的,心里上的,都有。
“钟先生,茶水沏好了!”外间的小伙计站在门口叫他。
他眼皮都没抬,挥了挥手:“出去吧!”
大门合拢的声音虽然很轻很缓,却仿佛撞在他心上,他的神经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很疼。
他想起阿莱说过的话,安安咬人了。
他苦笑。
憋了那么多年了,那股子邪火终于发泄出来了。
当年,她只会躲进学校里,不肯再回家,虽然不说什么,却已经和那个家势如水火。
茶汤幽浓清洌的馨香飘进来,不用仔细辨别,他就知道,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款大红袍,只要提鼻闻上几闻,一颗心也跟着奇异地平静下来。
只是这会儿,茶水失去了功效,而且他也不想静下来,极想喝点酒。
换药室里,赵嫣脸上象火烧,一边疼得吡牙咧嘴,一边冲对面的陈安瞪眼,这死丫头,嘴巴严实得很,任她盘问了一路,安安愣是没回她一句话。这会子,又闭了眼装死。
路过朝阳医院,安安死活不肯进来,赵嫣恨得什么似的,讽刺她:“这会怕了,嫌丢人了,打架那会怎么不说!”她愣是揪着她挂了号,旁边的人纷纷避让。
这会想起来,赵嫣又气又恨又心疼,安安做事,一向比她理智,但扔瓶子那一幕,她用摄像机捕捉得清清楚楚,过后想想,原来丢瓶子那主儿,是自己的好朋友,不过是什么事呢,能让安安气成那样?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点隐私,安安坚决不说,她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给她换药的大夫是个二十初头的实习医生,长了一张好看的娃娃脸,穿着白大褂,唇角含着一点笑……清洌得有些甘味的药膏乍一沾上伤口,赵嫣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
医生更加小心翼翼了,叮嘱道:“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仰着脸,看到他秀气白皙的下巴,嘀咕道:“跟谁掐架,千万别跟女人掐,喵的,一上手就抓脸,比老猫的爪子还尖锐,这下好了,半月二十天,姐是没脸见人了!”
医生忍着笑,瞄了瞄她修剪漂亮的长指甲,指缝里好象还有血痕,想象那场面,这位,大概更不是善茬子。
他安慰道:“我们院新研制了一种消痕霜,一会儿我开个方子,你买上一瓶,等伤口愈合之后,每天涂上一次,能起些作用的。”
她长长的羽睫眨啊眨的,黑亮的眸底似乎汪着一层水雾,美极了,还有一股子直钻人心里去的诱惑风情,小医生的脸红了。
陈安哼了一声,赵嫣看了看她,又笑眯眯对小医生说:“会不会得破伤风啊,瞧我这胳膊都出血了,一会给姐扎一针,我可不想得可怕的狂犬病!”
注射区里人很多,十分嘈杂,有老人咳嗽声,也有孩子在啼哭……
陈安用手半遮住脸,略略扫了一遍,一刹那间,眼神似乎被粘住了:角落里坐了一个男子,一张报纸遮住了半张脸,露出黑色的头颅。
她忽然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痛得翻江倒海。
第一百零六章 幸好遇到她
一眼,也就简单的一眼,她认出了他,他的五官,他的样貌,他的轮廓,长在心里似的,仿佛生了根。
每回见到他,心底,掀起兵荒马乱的烟尘。
而这次,她分明感觉到一种疼痛,如针刺一般,尖锐而凌厉地狠狠扎进去;拔出来,带出血肉,排山倒海般,更痛。肋
有什么东西钻进眼里,钻进心里,她的神经被牵扯着,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隔了一段距离,仿佛隔了未明的时空,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赵嫣捅了捅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就知道,安安不可能忘了他。如果能忘,她也就不是安安了。
陈安回了神,脸上涨红。
她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没有关系了,她却肆无忌惮盯着他看。
赵嫣一努嘴,低低的声音道:“如果不想和他说话,我们去另一个注射区!”
两人刚一转身,见一小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大声问:“谁是赵嫣,谁是陈安?”
陈安觉得双脚立时被钉在了地上,麻麻的,后背仿佛滚过一声闷雷。
“安安!”有人叫她,浓重的鼻音,哑哑的。
她不得不回头,立时被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网了个结结实实,他吃惊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脸上的伤,想遮住已来不及。
赵嫣冲小护士招了招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昂头挺胸走到乔羽跟前,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老同学,人生何处不相识啊,这种地方咱也能狭路相逢!”镬
乔羽看了看她,微微一笑,笑容很牵强,也很——苦涩。
“你好,赵嫣!”
他很快移开视线,重新又去看陈安,竟怎么也转不开眼神,她脸上触目惊心几道红痕,象被鸡爪子挠过一样,一定很痛吧。
是谁弄伤了她?哪个人这样狠心?
他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很紧,他有些气愤,十分气愤——可后一秒,他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底一丝一缕的,开始抽痛。很疼,一直遍布全身。
他有权利指责别人吗?他有资格吗?
他带给她心灵的伤口,远比这脸上的伤要重,罪无可赦的那个人,是他!
他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一个字,喉咙象被噎住了一样,脸上青白交替,各种情绪在胸中翻涌,他说不出,喊不出,生生憋在胸腔里。
赵嫣也愣怔了,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时之间,她觉得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多余。
她,竟然有点同情他,可怜他。
直到现在,她也没闹明白,乔羽当年为何突然之间甩了安安,然后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六年之后,他又一阵风似的出现了,平静地站在她面前,眸子里却是火热、急迫的期待之光,让人难以拒绝。
他第一句话就说:“安安呢,我要她的电话和地址!”
她劈头盖脸就骂,泼妇骂街一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几乎把这辈子知道的肮脏的字眼全用在他身上,反正她这辈子不指望当淑女,就差跳起脚来抡他耳刮子了。
她狠狠鄙视他:这个男人,怎么说扔就扔呢,想捡回来就捡回来,呀呀呸的,现代陈世美一个!
当时的他,也是直挺挺得象这样站在她面前,任她唾液横飞,任她污言秽语,他眼里的坚定,令她愈加搓火……
愣神之际,她听到安安低呼:“快坐下,血液倒流了!”
她一低头,乔羽的手背肿起很高,透明的输液管里,布满了鲜红的颜色。
一只柔白的小手,和另一只修长的大手握在一起,紧紧的,牢牢的。
赵嫣叹了口气,她真的多余了。
她在不远处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瞥了瞥陈安,她已经坐在乔羽的身边,两只手还握在一起。
她撇了撇嘴:这个死心眼的丫头,自求多福吧。
……
药液一滴一滴的,分别融进他和她的身体里。
他没有看她,她也没有看他。
只是他的手,固执地握牢她的,生怕松开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晚聚会结束后,他直接去了雅园,在楼下枯等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他接到方中平的电话……其实,她的包包,一直在他手里……然后,他远远看到她从一辆黑色豪华车里出来,而车里坐的男子,一定是那个人。
六年前,那个人警告过他:不要欺负安安!
他逃一样从另一条路仓惶离开,他失言了,他没能做到……
如今,安安就在他身边,他真切地感受到她手心焐出的汗,那湿湿冷冷的温度,令他格外安心。
他终于看了看她,有些好笑,他们两个人,在嘈杂的注射室里,象两个紧绷绷的木偶,坐得端正笔直。
感觉到他的注视,她一回首,亮晶晶的眸子水晶一样透亮纯净,他看到她两颊染了一层红晕。
他皱了皱眉,用力一握她的手,旋即松开,他塞了一迭报纸给她。
陈安摊开报,却无心看下去,他粗重的呼吸响在耳畔。
他一感冒,就有轻微的鼻炎,鼻孔堵塞了,他只好张着嘴呼吸。
以前,每到这时,她特别爱捉弄他,用手堵住他的嘴,看他憋胀得面目通红,她再松手,笑称你肺活量有待提高啊……
“安安,晚上若没安排,一起吃晚饭吧……”
她听到他喃喃地说,似乎叹息一般。
她盯着报纸上的大幅标题。
“那喝粥吧……鱼片粥!”
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