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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没有动静。
立维就在失望时,想转身离开,卧房门却开了,他顿时一喜:“安安!”他跨进来,里面没有开灯,他借着客厅的光亮,低头一看,不免吃了一惊,安安很累很憔悴的样子,而且还迷迷糊糊的。
他不忍再看第二眼,今天的情形,仿佛一下子又摆在眼前,他一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在医院等待的每分每秒,他一面想着陆然,一面想着她,从小时的点点滴滴,一直到现在,他一路想,他的心,就一路疼着。
他状似不在意地询问道:“今天逛街很累吧?”那个疯丫头,拉着他老婆一起疯,想想就有气。他还舍不得她这么累呢。
“嗯。”她含混地应了一句,而心里,是极想推开他的,阮碧玉那双忽闪扑朔的眸子,在昏暗的剧院,仍然那么清澈透明,激得她心里发冷,激得她虚弱无力,显得自己多没理似的,仿佛抢了别人的男人。
但她不会对立维说的。
她就再给他一些时间。
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口处,感觉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强劲有力……她想着,就在此时此刻,是为她一个人而跳的吗?这颗心里,曾驻过很多人吧,可这会儿,全是她吗?
她一阵阵的反感。
她推开了他,垂着眼帘:“我睡了,晚安。”
立维被她这出其不意一推,闹得有些愣怔,他看着她上床倒下,拉好了被子。
他的手,再次握了握衣袋里的东西,他总不能,在她这么困顿、这么没有情绪的时候交出去吧。那总归,不是一般的物件。
他看重的,不是这个物件本身,而是物件代表的意义——他对她的爱和情。
他走到床前,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情脉脉:“我的老婆,晚安。”
她心尖一缩,任由自己在黑暗中,借了这掩护,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晚安。”
他心满意足的,缓缓退出了房间。
陈安在被子底下蜷起身子,冷,很冷。
她把脸也埋进被子里。
她没打算给他开门,但一想,弄得太过,立维会不依的,那样,只会让自己更累。
她习惯了这样。
~明儿见。
第三百八十章
她习惯了这样。言唛鎷灞癹
做一只鸵鸟,把头深埋进沙子里面。
一夜无话。
立维睡意正浓时,隐约听到隔壁有响动,他略微睁了睁眼,刺目的阳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太阳已经老高了。可他不想动弹,今天的工作并不多,他不妨偷点儿懒,昨晚从公司出来前,他特意吩咐秘书少安排一些。私下里,他和安安有活动,而且他想多陪陪她。
他又躺了一会儿沱。
有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她这是,要出门?
立维一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出去。
陈安正把拖鞋往鞋架上放,放好了,她回身看了他一眼憬。
“要出去吗?”
明知故问,她“嗯”了一声,拢了拢肩上的包带,“先回公司,然后去一趟法院,提交材料。”
立维看着她,穿戴得很整齐,也颇正式,深咖色的薄呢猎装,黑色的平底马丁靴,简洁大气,倒是符合她一贯的作风,脸上还化了薄薄一层妆。
立维又看了看壁钟,刚刚八点,又适逢周日,她不休息,也不让别人休息吗?她这是……心里立刻有股子别扭钻出来。
他说:“哎,中午一起吃饭吧,下午,去选试婚纱,昨天老太太还特意问起呢,我说没顾得上准备,老太太催我们抓点儿紧。”
“哦。”她的大眼瞄过来,漫不经心的,“下午吧,下午好吗?我在婚纱店等你。”
他走近两步,上前打量着她,她面上没有一点儿笑容,他心里不免有些浮躁:这两天还好啊,她对自己千依百顺、有说有笑的,眉眼间还带了少有的温存,似乎是,他们真象一对恩爱夫妻了,可今天,突然就不太一样了,不,昨天就不对劲儿……
他黑黑的眼光在她身上逡巡几圈,最后落在她眼睛处,那青黑的眼圈,即便化了妆也遮不住:“中午一起吃饭,嗯?”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根本不是商量的口气。
陈安一皱眉,他有时候,就是这么霸道,蛮不讲理。若在平时,她也就依他了,可今天不行,她不想顺从他,也不想多解释。
“我和人约好了的,不好改变。”她平静地说。
立维看着她的样子,她越平静,他越是急躁,不由嘴角一沉:“你约了谁吃饭?”
约了谁?陈安一愣,他黑亮的眼光密不透风罩过来,网住她,令她无所遁逃。
“方检。”她懒得再多说一句,转身旋开了门锁,拉开了门。
“陈安!”
“下午一点半,我在D。K。婚纱店等你。”她出了门。
门又阖上了,立维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狠狠地挠着头。这究竟怎么了?分明在跟自己闹情绪,傻子都看得出来!
他不介意她和谁去吃饭,他介意的是,她的态度,冷冷淡淡的,根本就没把他这个老公放眼里。
这是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应有的态度吗?想想就窝火。
他气哼哼返回自己卧室,站在床边,一眼就看到了枕边的东西,他抓过来,攥在手里。
立刻,冰凉细滑的感觉布满掌心,那是一块雕工细致的翡翠玉如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上面刻有一尊活灵活现的送子观音像,衣袂飘飘,怀中抱的胖小孩,还有那莲花宝座,也雕得巧夺天工的。
昨晚在家里吃过饭,他陪着母亲在上房说了一会儿话,母亲就说,得了,你赶紧走吧,瞧你这坐不住的样儿!他笑着,索性和母亲道别,从上房出来,父亲就站在廊沿下散步。母亲跟出来嘱咐道,好好保存着,还得传给我孙子呢……他嘴里应着,和父亲说了再见,然后走到天井当中,就听到父亲嘟囔了一句:哎,你也真是的,这么早就给他们了,你着的哪门子急?母亲嗔道,这个主儿,我还做不得?我就说了,你粗粗拉拉的,有些事,你不懂……
他暗笑着,大步穿过垂花门,后面父母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一路上,他把玉如意揣在兜里,握了一路,那细腻丝滑的感觉,仿佛粘住他手心似的,烘得他心里热热的……
他兴致勃勃拿回来,就只想着,郑重地交到她手里,这小小的东西连着他和她,从此他们血脉相连,象父辈们那样,传给儿子,传给孙子……一代一代的。可她呢,竟然不给他机会!
他满心的欢喜,被她搅和成了一肚子的火气。
他怎能不郁闷?
上午工作的时候,高樵打来了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又是吃饭?
立维掐着太阳穴,说,中午没空,晚上有空。
高樵就笑,忙死你,你丫连吃午饭的空儿都没有?
不吃!他赌气,少跟他提午饭。
哟嗬,跟午饭有仇啊?出来吧,咱俩也有个把月没聚聚了,晚上我得早点儿回家,陪老婆孩子……
立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瞧瞧,人家老婆孩子全齐了,他还跟这儿挣扎呢。而且这阵子,高樵的转变挺大的,何止是高樵变化大呢,安安也一样,对他明显上了心,他能感觉到。不过这忽冷忽热的,他受不了。
高樵说,就这样定了,你丫一定要来,然后告诉了他餐厅名字和地址,就挂了。
立维想了想,横竖今天没安排太多的事情,去就去吧。从打上回喝醉了酒,他还没见过高樵呢。
中午,他如期赴约。进了餐厅,高樵已经到了,坐在大堂的一张餐台前,悠哉地喝着水。
立维刚坐下,就有服务生走过来,问,高先生,钟先生,马上上菜吗?
高樵点头,服务生走了。
立维问:“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包间满了?”
高樵朝一边弩弩嘴巴:“我这不是替你,方便看着你老婆吗?”
立维一惊,扭脸一看,隔了很远的距离,就见安安和两位男士在一起用餐,笑微微的,仿佛很愉快的样子……那笑刺入眼中,立维当即面色一沉。
高樵好奇地问:“那俩男的,谁啊?”
“没有谁!”
高樵嘻嘻笑着,看着好友一脸的不痛快:“得啦,不就吃个饭嘛,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我请你盯着她了吗?”
高樵看他一脸嫌恶的样了,忍不住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哎,给你打电话时,听你丫的口气就不对,我猜着,这里面得有安安什么事儿……”
“……”
“我还不知道你,也就安安能惹你生气了。”
说话间,服务生端来了菜,正欲要走,被立维叫住了,吩咐了一句……服务生点头会意,拿着托盘走了。
高樵大笑,敲了敲桌面,指了指他,又用小手指朝下比划了比划。
立维撇撇嘴,拿起筷子夹菜。
“哎,我念在咱仨儿青梅竹马的份儿上,我这是关心咱们安安呐。要不,我能坐在这里?”
立维抬抬眼皮:“您可千万别关心我们,谢谢。有那时间,你尽管去关心你的老婆孩子吧。”
高樵哼哼了两声:“哎,正好有一事儿,你回头跟安安说说,让她劝劝我家子叶,别那么固执了,跟老太太犟个什么劲儿啊,老太太都一把年纪了,再说,她怀了孩子,老太太话虽说的不好听吧,可也是为了她好。”
立维一皱眉:“让她们少见面,比什么都强。”
高樵摸了摸鼻子,直叹气:“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家老太太也不知犯了什么脾气,一早就搬到我那里住了,说是盯着厨房菜谱,不然她不放心——难怪她不放心,就刘子叶,挑食着呢,你说你怀了孩子,还穿什么高跟鞋,她不,气得老太太直数落,有一回差点摔一跤,这才不穿了。她什么事儿不懂啊,成心和老太太过不去。老太太呢,当初死活就不同意我和她结婚,这下好了,嘴皮子痛快了,逮住一点儿可劲儿没完没了地训,俩人的脾气还冲上了,一个比一个傲,所以说啊,我晚上不敢不回家,真怕她们掐起来。不过子叶这点儿好,老太太说什么,她决不还嘴。我这夹在中间,真TM难办。”
立维低低地笑了,心里却想着,将来安安和母亲,肯定能树立婆媳和睦的典范。
“哎,你笑什么?回头让安安劝劝子叶,子叶孤僻冷漠的一个人,和安安倒挺投缘的,她的话,子叶一准儿听。”
立维想了想:“过段时间再说吧,安安这阵子,怕是没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