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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维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爷爷跟前,老爷子喝了几口,摇头。
立维把杯子放下,坐在床前,徐缓有力地捏着爷爷的手臂,那曾经健壮的臂膀,背过抱过自己的手臂,那硬硬的肌肉已不复存在,只剩了一层皮和骨头。他的鼻尖,忽然有些泛酸。
他低低的声音:“爷爷,咱以后,不带这样的。”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眼神,慢慢变得悲怆起来,那浑浊的眼睛里,有一层雾一样的东西在闪烁。
立维心头,也跟着一痛,可有些话,不得不说,他今天,必须逾越一回,放肆一回,为了爷爷,也是为了六叔。
“爷爷,我知道您规矩大,在您面前,没人敢提三叔和立杰……”
老爷子身体一震,下死眼剜他。
“可爷爷您知道吗,您每次一难过,您就惩罚六叔,好几年过去了……也该够了,六叔失去的,也很多,他心里的悲伤,未必不比您少。”
老爷子半晌没言语,琢磨什么事情似的,立维也不打扰他,手下的力度,慢慢减轻了。
老爷子忽然一摆手,目光炯炯地开口说道:“你六叔,咱就不提了,横竖就这样了。宝诗那丫头,我也不担心,可你的事,正是爷爷最担心的。”
立维的心突突地跳起来,爷爷怎么,忽然跟他说这个,让他心惊。
~就这些吧,晚安。
第二百九十四章
“爷爷,您这是?”
老人家虽然不恼了,但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只是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有些疲乏似的:“爷爷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天活头儿,可爷爷真是着急啊,你六叔……你六叔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成心想气死谁啊……”说到这里,忽然咳嗽起来茕。言酯駡簟
立维慌忙站起来,抬手捋着老人的胸脯子给爷爷顺气:“爷,咱刚才不是说了嘛,不提六叔了好不好?”
老爷子咳了好久,喘着气说:“爷爷生气归生气,即便是恼上千回万回,可还不是盼着你们都好,好好的。在爷爷有生之年里,就这么点儿念想了。”
立维鼻尖陡然一酸:“爷,您和奶奶,都能活上一百岁,您得瞅着我们过好日子,一对一对的,和和美美的,爷,咱不急,不急啊。”
老人豪放果敢的性情中,现出难得一见的忧伤:“就你六叔那性子,爷爷怕是不能够了,可小维,你不一样……”他一抬手,颤抖地指着立维:“你可得给爷爷争口气啊,爷爷知道,你现在,也不顺当,和那个丫头还别扭着,爷爷心里,不瞎。”
“爷爷,我……”立维觉得百爪挠心一般,他抬手握住爷爷干枯的大手。
老人缓了缓,又说:“有什么事儿,能难得倒我孙子的,可瞧瞧你这脸色,啧啧……糟心了吧,心里有什么,全都写上面了。呐”
立维低了头,有些尴尬,不敢接触爷爷洞察世事的眼神。
“那天傍晚,你父母过来问我意见,我想了想,说,陈家的大丫头是吧,我看行,这些年我冷眼看着,就那份定力,如果搁一般人身上,未必能做到她那份儿上。表面上看,这丫头受了委屈仿佛是在和她父亲较劲,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那是在修练呢,从她最近办的案子就看得出来,那丫头性子稳妥到家了,临危不乱,这点象极了她母亲,遇事果断,又敢拿主意。再怎么说,那也是小山一座,稳稳当当摆在那里,而你呢,好比一阵狂风,你想刮上一天、两天就把她憾倒,那不能够,你得有耐力,水滴石穿,不能躁性,总有那么一天,你能降服了她,那以后你的日子,一准儿错不了。不管怎么说,陈家的安安,在你们这拨孩子里面,也算是出挑儿的一个了,你母亲这个眼光还是有的。”
立维沉默着,回味着爷爷的话。
老人挥挥手:“可累死我了,打算睡会儿,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你开了一宿的车,也回去歇着吧。”
“爷,我陪您。”
“不用,你在这儿,我反倒睡不着。”
立维扶老人躺下,把病床高度调好,又给爷爷拉好被子,站在旁边看着老人平静地闭着眼,他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出去。
外面,也静悄悄的。
他一出去,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立维勉强笑了笑:“爷爷没事了,刚刚睡下。”
二婶笑着说:“哎哟,我就知道,小维一来,老爷子就算闹下大天,也一准儿会没事的,瞧瞧,是也不是,真教我说着了。”
钟夫人问:“爷爷说了什么,有什么吩咐吗?”
立维回道:“让大家都散了。”
钟夫人笑了,一回身,对妯娌几个说道:“得了,既然老爷子吩咐了,那大家就回吧,省得老爷子醒了又要轰人,晚上呢,让小维在这儿守夜,你们就不要再过来了。还有你宝诗,去工作吧,爷爷这边没事了。”
宝诗立即说:“我晚上和哥哥一起守着爷爷。”
宝诗母亲看了一眼女儿,也说:“明儿立昆就赶回来了,明儿让立昆顶上。”
钟夫人说:“那暂且就先这样吧,我瞅着,老爷子也不爱在这儿待下去,后天再说后天的安排,大家先散了吧。”
立维和母亲送几位婶婶下楼,一一送上车,看车子都开走了。
立维这才问:“六叔回了吧?”
夫人叹口气:“从里面出来后,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走了。”
“妈,您知不知道,六叔到底跟爷爷说了什么呀,让爷爷气成这样?以前,也没见爷爷这么生气啊。”
“还不就是……”夫人一抬手,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下,目光炯炯,“先别说你六叔,先说说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立维挠挠头,笑嘻嘻的:“我怎么了我,我没事啊。”
夫人眼睛直盯着儿子:“甭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你和安安,是不是闹矛盾了,还是怎么的?”
立维两手一摊,避开了母亲锐利的目光:“我不是说了嘛,她和她朋友在一起。要问,您去问她啊。”
立维心说,问她?她得先开手机啊,他连她人影儿在哪都不知道。
夫人依然不打算放过他:“安安没跟你一起回来,是吧?”
立维没说话。
“那安安什么时候回来?”
“……”
夫人有些咄咄逼人:“她是你未婚妻,也是我们钟家快过门的儿媳妇。你们同在上海,你竟然不知道她的行踪,这不可能!再说,你半夜开车回来的对吧,这么急着往回赶,又为了什么?”
立维愣了一下:“妈!”
“如果我猜的没错,安安应该提前回来了,然后你,这是撵上来了。”
“……”
“这么明显的举动,还有你整个脸上写满心事,不是出事是什么?”
立维一惊,爷爷也这么讲的。他沉默片刻,说:“我和安安,是出了点儿问题。”
夫人盯着他,半晌才说:“我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只问你,后天,你能不能带安安出现在爷爷奶奶面前,你能不能做到?这个,你回去想,再睡上一觉,晚上,你来医院守着爷爷。”
“妈……”
“回去休息吧,爷爷这里,暂时不用你管!”夫人说完,转身朝小楼走去。
立维怔了半天,又去拨陈安的电话,还是秘书台。
他坐进车里,一字一字地写着短讯:“安安,爷爷病了,我好难过。”他按了发送键。
~抱歉发晚了,晚安。白天多更。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是的,他好难过。言酯駡簟
爷爷病了,他难过;她和他闹脾气,他更是难过。
他默默地坐在车内,崭新的麂皮座椅,崭新的麂皮脚垫,都是他对照着图片,亲自挑选的。车厢里虽喷了去味剂和清新剂,但还是免不了有股子新车的怪味。而眼前的钥匙串上,印有一枚小巧的三叉戟图标,他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用食指拨弄了一下,又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
心烦……他用力转了一个钥匙链,有些丧气地发动了车子。
脑袋真是沉,身体仿佛也很累,可他还不想回去睡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办完,有什么事情,似乎在他和安安之间,无意中造成了困扰。这么想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立维。”那头看不见的女人,在巧笑盼兮茕。
“嗯……”他心不在蔫地应着,有些话,他该和她说清的,是吧?有些事情,他隐隐是明白的。
阮碧玉莫名其妙感到一丝紧张,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笑着,温柔地问:“出差回来了?”
“是,今早上回来的。”他应着,想跟往常一样,对着她温柔的的笑,给一个简单的回应,可是,这会子,他笑不出来。
通话的气氛,有些沉闷。
阮碧玉握着光滑的戏服面料,攥紧了:“出差还顺利吧,你走了有……整整五天呢。”
立维心里一动,她连这个,都记得这么清楚,若是换了安安,这些细枝末节,恐怕是不会记在心上的呐。
他犹豫着,要怎样开口,才能照顾到她面子,不至于伤害到她。
他脑中很快过滤了一遍上海那边他名下的所有房产,很快又否决了,他不能这样,那是羞辱她。他们只是朋友,他对她很好,无论她生日还是节日,只要他记得起来,一律会送她礼物。而她对自己,也很好,那么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但她,不是黏人的小女人,并不曾纠缠过他,甚至,她很少主动跟他联系。
但就是这样,他们还是被那些八卦绯闻传成那样了,在外人眼里,他们之间,有些暧昧吧。
何止有一些暧昧,简直是很暧昧。
立维心里有些气。他和她,本来就没什么,用得着说清吗?他给予她的,完全是他自愿的,她曾经“有恩”于他,他念念不忘。
他于是问道:“你的演出怎么样,顺利吗?”
阮碧玉轻松地笑了:“反响很不错呢,我们团长很满意,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立维抿了抿唇角,半天没说话。
碧玉心下咯登一下子,她怎么能说这话呢,她怎么能,奢望这些呢。
“立维,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们团长,也就是说说而己,但感激之情,却是真的。”
立维好似漫不经心地说:“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我没有帮他,而是在帮你,这跟他没有关系,这点,你该知道的。”
碧玉越发用力地绞紧了戏服:“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