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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她竟然,竟然玩这样的戏法儿?
她还是把她,想得太单纯了!
那脚步越来越近,一轻一重,仿佛两个人。
一个念头,在瞬间形成。
陈安又近前一步,朝陆然伸出手——这次,她没有掐陆然的脖子,而是两手的指尖,按在她上唇上方、鼻孔下面的部位。
陆丽萍近前,张慌尖叫:“安安,你这是干什么!”
陈德明也喝道:“安安,快松手!”
陈安越发按得狠了,她冷笑道:“速效救心丸哪里管用,那东西救不了她的命,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陆丽萍伸手去拉她手臂,陈安恶狠狠的,用肩膀一扛,将她顶开了。
“放肆,还不撒手!”陈德明再次厉声喝道。
陈安笑得愈发大声了,她那么能忍,那么能装,她蔫能不成全她?
她笑:“陈部长,陈夫人,请你们瞧清楚了,我在救她,我一直在救她,可你们拦着,不让我拯救一个走失的灵魂!这个地方,不是她脖颈吧,这是她的人中,人一旦昏厥,就掐人中。你们连这点儿起码的常识,都没有吗!”
她笑着笑着,脸上竟然流了泪……
这真是好笑啊,多好笑的一场戏码!
陆然也在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哎呀”大叫一声,脸上疼得,接近惨白。
陈安终于松了手,淡漠地看了看她,然开挪开床前位置。
陆丽萍扑过去,抱住陆然,失声痛哭。
陈安说:“陆阿姨,你的一颗心,可真是又冷又硬啊,也只有面对你的女儿时,才是真情流露吧。”
她一转身,盯着父亲,脸上的泪,淌得更急了。
陈德明心里,就是莫名一痛,安安不是爱哭的孩子。
只听她喃喃地说:“您真的老了吗?陈部长,不但心老了,连眼神,也开始不济了吗?我小时候,爸爸的样子,我都回忆不起来了。您只有一个女儿,可惜不是我,是她,她是一个好演员,天生的好演员!”
陈德明呆了一下,不由叫道:“安安!”
陈安却不再看他,转身飞快地冲出房门。
陈德明又是一愣,跟着追出去。
他追到正房廊子下,看到陈安的身影从西厢跑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包,继续朝大门方向跑去。
“安安,你站住!”他冲到天井里,大声吼她。
可陈安跑得极快,她脸侧的发,飘了起来;她穿了一双半高跟鞋,那尖细的鞋跟,急促地敲在青石板路上,笃笃的,十分清脆,但听在陈德明耳内,却象电闪雷鸣,还有自己的喘息,没有规则。
月洞门那边,出现几个说说笑笑的女人。几个人同时惊呼了一声:
“安安!”
“安安!”
……
苍老的,温柔的,长短不一的女声。
陈安仿佛听到,她一回身,却没有看月洞门那边,而是看着陈德明追上来。她犹自一脸的泪痕。
“安安,你告诉爸爸,你这是去哪里?”
陈安甩甩头:“我要离开这里。”
陈德明气恼:“你去哪里,都中午了,奶奶等你吃饭呢!”
她还是那句:“我要离开这里。”
“安安……”
“我会发疯,如果我不离开,我一定会发疯的!”
“胡说什么啊!”
陈安抹了抹眼睛,直视着他:“如果有一天,我疯掉了,那绝对是,让你们给逼疯的!”
说完,她又继续跑掉了,很快穿过垂花门,消失了。
陈德明,怔在了原地。
安安古里古怪的,到底在说什么?
陈安钻进小车里,很快驶出弯弯绕绕的胡同,上了西直门立交桥,然后一路奔北,再奔西,又奔北……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叮铃铃的,锣鼓一样跟着她,就象是鼓点的节奏,一声一声的,敲击得又狠又重……可她只想摆脱,哪怕只有一会儿。
她不管不顾似的,将车子开得飞快。
前面路面越来越陌生,过了中关园,她仿佛进了迷宫一样,道路这样宽阔,这样漂亮,可不再是记忆中的老街了,为什么变了,为什么突然之间,面目全非了?
她完全没了方向感,仅凭着直觉,一路开下去。
还好,老天爷成全她,她没有走错,古老的P大西墙,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她贴着墙外的小马路,向北又驶出一段,钻进一条狭窄的胡同。这周边,都是矮旧的平房,远远一看,甚至连房顶的断砖残瓦,还昭然若揭的躺在那里,无言地诉说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更迭。
不知谁家的房顶,响起一片鸽哨声……
只有这里没有变。
陈安将车子停下来,把头伏在了方向盘上,待了片刻,很累,她浑身精疲力竭。
在逼疯之前,她终于记起,还有这样一处角落,能容得她暂且存身,喘息一下。
又坐了一会儿,陈安从副座上拿起包,推门下车。
她恍惚地行走在窄窄的胡同里——她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她调皮地说:“还好我苗条啊,不然卡这儿,过不去怎么办!”
他朗声大笑:“你就是腰围三尺六,也能过得去!”
她叉着腰凶他:“你腰围才三尺六呢,你全家腰围都三尺六!”
他眨眨眼,无限深情:“我不嫌你胖,只要你是我的安安就行!”
……陈安抬手摸了摸鼻尖,有点凉,眼框又开始酸涩了。
“叮铃铃……”包里的手机,又叫起来。
陈安停住,愣愣地瞅着自己的包,过了一会儿,她才掏出来。
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钟立维打来的。
陈安的心尖,就是猛地一颤,她怎么忘了,她究竟是谁了?
~抱歉发晚了。相当于两更哦。
晚安。
第二百七十章
陈安的心尖,就是猛地一颤,她怎么忘了,她究竟是谁了?。
心底里一股意识钻出来,立时激出了一身冷汗,竟然,她竟然又来到了这里,多少年了,不曾来过了。言酯駡簟稽觨刚才,她一定是疯了吧。
被他们逼疯了。
现在她清醒了,她不该来这里。
她整个人,不该身不由己。
那么她的心呢?到底在哪里。
他们给她筑了一个牢笼,将身心锁在那里,从此以后,只能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摆在需要该摆放的位置。
陈安摇着头,攥紧了手,看着掌中的手机。
心里,又是一阵绞痛,立维,是心甘情愿跳进来的吧。在她说了那么负气伤人的话之后,他情何以堪?可还是肯回来,面对她,和她吵架,他十分生气,他那样恶毒地讥笑她……发过脾气之后,他还是默默地选择了,承认这桩婚姻,那么她呢,必须要回应他吗傀?
好象是,她只能回应他。他们要她,必须回应他。
她看了看前面的巷子,那豁了个口子的一堵旧墙,还屹立在那里。她曾经好奇地问乔羽:屋主人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呀?他想了想,笑着说:大概迷路了吧,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惹得她一个劲儿翻白眼,她说,乔羽你就瞎掰吧,多大的人了,还能迷路?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望着她的眼睛说:只要你不迷路就行了,你的家,在这里。
家,家……
陈安转身,疾步朝巷子外面走去,她不能再待下去了,这里全是回忆,潮水一样涌过来。
乔羽,我没有迷路,我清楚记得这条路,只是,明知有路,我们却无法再跨近对方一步。
原来,早就已经结束了,只有她还在坚持诔。
前一刻,因为他们,她糊涂了,这一刻,她彻底清醒了,并且清醒得痛楚着。
她将车子慢慢倒出胡同,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今后,她只能想一个男人,只能念着那一个人,他是钟立维。她要冠着他的姓,过一辈子。
可一辈子,又是多长,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甚至更久?
也许,没那么糟糕吧。立维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她得凭良心讲。至少,陈部长没把她塞给一个陌生人。
直到驶上大马路,陈安将车停在僻静的一处,给立维回拨了电话。
很长时间,一直没有人接听。
拨第二遍的时候,通了,是立维本人。
“喂!”
立维熟悉的嗓音,带着酒后特有的微醺和慵懒,然而又透出一丝愠怒和几分不耐,陈安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此时的心情。也难怪,连着拨了十几通电话,她却一个没接,能不生气吗?她几乎能看到他一张脸臭得,仿佛戴了青铜面具一样。
不过吸引她的,是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微的杂乱,但很清晰,有男人干气冲天的豪言壮语,有女人低低温柔的喁喁细语,其间杯盏相碰,玻璃相击,伴着舒缓的音乐……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陈安走神了,眼前幻出一副情景——衣香鬓影,酒浪翻滚,扑面而来的,是灼热的酒气和腾腾的烟雾。所谓的葡萄酒、美女、夜光杯,声色犬马,也不过如此吧。
“喂,怎么不说话!”立维的音量,又往高处飙了两成,那背景音,渐渐远去,似有脚步,在往安静的地方而去。
陈安这才惊觉,她竟忘了回应他,想得远了。
“你……”她吱唔了一下,心口有些发堵。原来不是不介意,毕竟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立维更加不耐了,情绪里带了几分坏脾气:“陈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只管说,你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他简直郁闷得要命,从离京后,他就忍着,忍着不和她联系,好容易过了三天,忍不下去了,他是男人,首先放低姿态,也没什么吧。好,他先跟她联系,可她呢,一个电话也不接,他气愤。可倒好,他等了又等,她终于打过来了,却兀自在那头发呆,这算什么啊。
他当然要气了,原来深切地爱着一个人,就得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低声下气。他恼自己,也恼她。
陈安顿了顿,问道:“你,在吃饭吗?”她原本想说,你在喝酒吧,大中午的,就喝酒?她当然不能这样问了,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不禁有些脸红。
立维忽然间就笑了,他叫她:“陈安啊……”完全嘲讽的口吻,“陈安你不诚实,何不实话实说呢。”
陈安更加脸红了。
他说:“我确实在吃饭,不过也喝了一些酒,还有几位美女相陪,这下,你满意了吧。”她不就是要的这意思?
她说他和高樵是一类人,她早已看轻了他。这话,他忘不了,他得记一辈子。不过,他也痛恨自己。
没错,以前,他纵情声色,他看上去似乎如鱼得水,快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