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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捂着胸口,那里,跳得很急,似乎要跳出胸腔,那是她没法控制的,她觉得害怕,害怕自己控制不了,他说他做不到,他说他管不住自己……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有些强硬:“即使做不到,也要做到,乔羽,我们不能了,不能再这样了,你说过,你说不会再打扰我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安安……”他重新站直,略略皱了皱眉,目光依然温和如春,带着鼓励和期盼:“安安,别骗自己好吗?我们为自己活一次,自私地活一次,不想别人,只有我们俩,好不好?”
陈安只是摇头,她的脸,悲戚而又坚决。
乔羽忍着身体的疼痛,将双手搭在她肩上,目光深邃而痛楚:“安安,我还爱着你!”
“可是这样的爱,已不再纯粹,我不要。”
乔羽身体一震,狠下心来,好死不死的,就这一博了。
“如果你不在乎我,刚才为什么要逃?如果你走了大门,我倒以为,你真的已经放下了,既然你放下了,我只好跟着放下!可是偏偏的,你又给了我重生的希望!”
陈安的眼睛,立时睁得大大的,她的嘴巴,也张开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残忍地就揭穿了她。她明白自己是这样的人,六年前不肯放下,六年后还是放不下,她痛恨如此犹豫的自己,可是这样被他硬生生揭穿,又是一回事。
她觉得理智在一点一点崩溃,坍塌。
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他必须提醒她:“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是不是?不如,抛开一切,我们,在一起!”
陈安惊跳,她的手在颤,这是重逢后,他们最不愿触及的话题,因为怕拒绝,因为怕对方为难,因为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心存一点儿期盼,现在明朗地摊开在眼前,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
她的手,反手抓住他西装的袖子,她的眼睛看着他:“好,乔羽,既然到了这步,既然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那我就把我的底牌亮出来,把这么些年,我藏在心里的真实想法,统统告诉你!”
“安安。”乔羽不安极了,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让他一下子慌透了,仿佛前面就是灭顶之灾的深渊,她这是要把他,一把推下去。他不怕掉下去,哪怕摔进地狱里,他也不在乎,可他唯一惧怕的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安安了,这样鲜活的安安,丢了六年,若要再丢了,他一准会疯的,一定会疯的。
“安安啊,咱不说了,好吗,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
“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她看着他,眸子清澈,又无比的坚定:“乔羽,我恨你,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恨你的,我甚至在梦里,都在咬牙恨着你,我简直恨透你了!”
乔羽猛地晃了晃身子,这是从安安口里说出来的,他第一次亲耳听到的。但他挺住了,安安说恨他,一口一个恨他,他必须得受着,哪怕她拿刀捅自己,他也要受着,这是惩罚。
安安憋了许久的泪,终于淌了出来:“我这样的恨着你,可是,我还是不能忘了你,忘不了我们牵手走过的日子,忘不了你微笑着说的每一句话,忘不了那些温暖的岁月……”
“安安。”乔羽既惊且痛,他心疼这样的安安,更痛恨自己,怎么这样让她为难且矛盾着。他宁肯,她深深地恨着自己。
“你回来后,我一直不敢面对你,也不敢面对我自己,我得承认,我对你又爱又恨,可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人,可那个人,是我的妹妹,不是别人,我心里郁结的疙瘩,每看到你一回,这疙瘩就随着长一分。我无数次地假想,如果那个人,不是我妹妹该有多好。时间一长,这疙瘩就象一颗毒瘤,牢牢长在身上了,抹不去,除不掉,我迈不过这道槛儿,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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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曾试着想接近你,可是不行,每看到你,陆然就会从心里冒出来,横亘在我们中间,于是,我排斥你。言酯駡簟璂渐渐的,我就意识到,我和你,不可能了。那次在医院,你和我讲了那番话,我觉得吃惊,原来你早一步比我看透,我很庆幸,庆幸你能放了我,让我有了借口,全身而退。前几天伯母找过我,我更加知道,原来,没有一个人,是赞同我们在一起的,何况,连我们自己都不赞同。”。
“所以乔羽,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刚才我们,都不够理智,因为还没有习惯,让占据了多年的,填得满满的心角,涂鸦上一片空白,时间长了就好了,我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乔羽的脸,有些抽搐,他的手,无力地从她肩上滑下来,他深深地看着她,看不够似的,以后,再无机会这样看了吧。
“安安,你让我无地自容,也让我……无话可说!”
她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眼里含着泪花,他亦回望她,只恐怕,这样的眼神,今后,再也看不到了。
这是难以言表的割舍之痛。明知是痛,还得挥刀一砍。
从此,他们的喜怒哀乐,与对方无关。
她走了,留给他的,是孤单的一道背影。
乔羽站了半晌,终于,有两滴咸咸的泪淌进嘴里。
他给家里拨了电话,是母亲接的棂。
他说:“妈,小洁是个好姑娘,也一直是我的好妹妹,我不能耽误她。”
“可你年纪不小了,该稳定下来了,我和你爸,为你担心了很多年,我们老了,别再让我们揪心了。”
“我知道,可我不想现在谈恋爱……”是不是也有人对安安说,年纪不小了,该找个男人结婚了,男人,男人……却不是他,他心如刀割,眼前一片朦胧。
他平复了一下,又说:“妈,安安等了我六年,现在,我也要等着她,直到她,找到幸福的归宿,之后我再考虑自己,这是我能做到的。”
乔太太哽咽了:“死心眼的孩子……”
钟立维下了车,站在家门口台阶下,心事重重,如果进去了,必然是轩然大波,惊涛骇浪。
在从天津回来的路上,他象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球,火星子四处飞溅,沾上就着,溅在陈安身上,也烧了她一把。
眼下,他必须要冷静一下。他倒不怕面对老头的怒火,而是这件事,太出人意外了,怎么处理,他完全焦头烂额,没有对策。他不禁咬牙,纪敏儿啊纪敏儿,好手段。
头一回,他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母亲在傍晚时候,打来电话跟他说:你霍思文姑姑受了香港纪家的正式委托,想和咱们家联姻。
当时,他就瞠目结舌,简直被雷到了一样,开玩笑不是,什么玩笑不好,偏拿这个说事。可二哥怎么说的,二哥嘱咐他留神……
他以为,纪敏儿只是玩玩,小丫头一个,三分钟热度过去,也就完事了,没成想,她竟然当真了。
他在电话里就跟母亲说:我不会娶她的,我不同意!
母亲说,好啊,你不娶她,理由,给我个回绝的理由。纪家在香港的金融界,那是多高的名声和地位,凡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岂容你一句不娶或不嫁就随便了事的。
他完全懵了,傻了。他宁可自己是个小老百姓。他觉得自己身上,贴了一枚待价而沽的标签,完全不能自主。之前他一门心思的热烈追求,难道全是白费?
这种事,他以前看多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觉得很可笑,可现在终于轮到他了,他觉得悲哀。
如果早一步和陈家联姻,也是好的。
可是安安……他叹气。
阿莱走过去,将手机递给他。
他挠了挠头,看着手机,那通火发的,实在是莫名其妙,安安肯定生气了,才挂了他电话的。
他走到一边,拨了陈安的电话。
“小安子。”他叫她,心里忐忑不安。
“嗯。”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现在在南池子这边,一会儿就回去,我想和你谈一谈。”
她沉默了半晌,说道:“嗯。”
他心里一紧,安安别是,也知道了什么吧?
他握紧了手机,笑了笑:“别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她好久,都没有回答。
立维看了看台阶上方,朱漆的门敞开着,那里面,是深深的庭院。
他说:“那么,一会儿见!”
下一秒,陈安挂机了。
他苦笑着,抬腿迈上了台阶,大步走了进去。
院里,有明亮的路灯,扣在水晶玻璃罩子里,照亮整个院落。
沈阿姨急得,满院子打着转转,听到脚步响,她一抬头,赶紧迎上来:“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回来了!快,快进屋,你爸和你妈,刚才差点吵起来。你妈妈呀,这回发火了……”
立维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却仍是一副吊儿郎当样儿,他故意吃惊道:“哟,我妈发火了,少见呐,那我岂不是倒霉催的来着了,炮灰啊炮灰!”
沈阿姨顺嘴接了茬儿:“可不,你就是一倒霉孩子,赶紧的吧……”
立维在沈阿姨嘟嚷下,迈步进了上房,一边走一边喊了句:“老爸,老妈,儿子来给二老请安喽……”
话音未落,一只青花瓷杯,直直地飞过来,立维赶紧一躲,杯子擦着耳边飞了过去,咣当一声,碎了一地。
立维不慌不忙,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只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冷眼瞅着他。他的父亲,站在对面沙发旁,正用大眼珠子瞪他。
钟泽栋吼起来:“都几点了,你才滚回来,难道老子见儿子,还要提前预约!”
立维满脸是笑:“这不才刚十点嘛,今儿,还没过去呢,我一接到电话,就连滚带爬往回赶,已经够快了。”
钟泽栋气得脸膛都红了,指着立维的鼻子,冲夫人吼吼:“瞧见没有,你生的好儿子,我才说了一句,他就顶我十句,瞧瞧……”
夫人皱眉:“行了,说正事!”
~明儿见。
第二百一十五章
父子俩立刻噤了声,钟泽栋气呼呼坐下,立维眼力劲儿的,很狗腿地赶紧给父亲重新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之后,然后挨着母亲坐下,手一伸,就亲热地勾住母亲的肩膀。言酯駡簟璂璍。
他知道,眼下自己的命运,有一半捏在父母亲手里,由不得半点儿马虎。
夫人偏偏不承情,一抬手就打落他的手,锐利的眼神,在立维身上一扫:“坐好!”
“是。”立维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头,象标准的小学生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