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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
反正与事无碍。
宫九在小湖边独自站了一会。
他负手而立,衣袂随微风飘飞,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星空,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下,不知此人从何处出来。
黑影单膝下跪,低头拱手道:“九公子。”
宫九淡淡命令:“我要她的过去。”
不用说这个“她”是谁,宫九最得力的嫡系部下永远不会弄错他的指令。只是黑影暗自感到奇怪——因为早在倾城姑娘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就曾经提出要彻查这个女人的来历,以免有任何对主上不利的可能性。
那个时候,九公子对他的建议不可置否,黑影知道以九公子的骄傲自负,对于一个毫无武功的罪奴,大概是不屑于下大力气彻查的。
这个建议也就此搁置下来。
可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为何等到今天,九公子竟突然变卦了?
不过九公子的命令,照做就是,九公子肯定是不会错的。
忠心耿耿的黑影恭敬回答:“属下领命。”
“另外,我要知道何人吃过她的鞭子。”
宫九又道。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深蓝湖水里的璀璨星空,夜风已停止,但平静下来的湖水却不断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黑影感觉到周围空前的压迫感,膝盖不由自主地软下去,冷汗一滴滴淌了下来。
“曾妄图碰她者,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弃坑的,我只是不受控制地更得慢,有心无力,哎╮(╯▽╰)╭
☆、第 5 章
连日奔波,再次回到王府的时候,倾城的骨头都快要散架。虽然宫九曾教她如何运气,但就她身体里靠宫九接济的那点可怜真气,八辈子也练不成武林高手,如今她的体质也不过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丁点。
所以她现在很累,最近也一直很累。
王府从山上温泉眼引得活水筑池,在热气升腾的大池子里泡着,疲乏酸软的身体这才慢慢觉得好过了些,倾城将头枕在池边玉阶上,双眼半闭,昏昏欲睡。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缓缓挑起她微湿的长发,以指代梳,细细为她梳上一遍又一遍,仿佛很耐心,又仿佛只是无聊打发时光。随着这人的动作,潮湿的青丝渐渐干燥,然后被拧成一束,盘成发髻,最后他在髻间插/入一支簪,固定。
“在此处入睡易着凉。”宫九开口。
原来果真是他在旁边么?倾城半梦半醒地揉了揉眼。
为何这个人走路永远也听不见声音。
暗自叹了口气,她问:“何事?”
“陪我出去一趟。”宫九的声音淡淡的,好像只是要求她跟自己一块逛街而已,但倾城知道随他出门一般都没好事。
长臂一舒,她划水到池的另一边,继续懒洋洋地趴下:“今天我不想去。”
宫九默了片刻,并不强求,只是道:“也好。”
也好?什么叫“也好”?倾城皱眉,她半睁开眼想追问个清楚,但宫九已经不见了。
罢了,他自己出门去,难道她就不能也独自出门走走?倾城赌气地如此想着,可疲倦的身体却依然懒得动弹,在池中沉沉浮浮地泡了一会,又换到暖榻上烘干身上的水,岂料软榻太过舒适,她一个不留神,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薄西山,窗外的夕阳缓缓照进来,在地面上留下血色残光。温泉池水热气袅袅,她的衣物亦挂在架上,一切和她睡着之前没有两样。
除了宫九之外,若非她吩咐,谁也不会进来打搅。
先前挽好的发髻已经睡散,一支造型如凰的绿檀木簪掉落,静静卧在榻上。简洁的形状,利落的刀工,还有明显的打磨痕迹,倾城拥着被衾,拿着这支簪子左右上下打量,怎么都不觉得这应该是宫九拿来的。
以他的送礼品位,这簪子不够名贵,不够精致,不够特别,总之就是不上档次。
应是随手从哪个她的妆盒里捡来的吧?她的首饰太多,盛满了好些个妆奁,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否曾经用过这个簪子。
如此发了会呆,方觉无聊,倾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终于起身着衣,朗声道:“来人,备车!”
她今天确实打算出门一趟。
斜阳西沉,暮色将至,这个时辰出去正好。
天色一点点黯淡下来,清平里中的红灯笼也一个个亮起,淡淡的香味在空中飘散,悠扬的丝竹不知从何处响起,一辆辆低调华丽的马车陆续驶入。秦楼楚馆林立的清平里,夜晚才是它最美的时候。
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黑漆马车缓缓停在红人馆的后门。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只是全身皆裹在乌黑的斗篷中,连头上也戴着大大的风帽,看不清面容。宽大的斗篷于她行走间被微风带动,显出斗篷下纤细苗条的身段。
红人馆的后门,偏僻安静,一般是不开放的。一个妙龄女子来到小倌的地盘,未免有些奇怪。
只是今晚,红人馆主却亲自守在后门,拢着袖子半靠在槐树干上,于微凉的夜风中静静等候,直到看见女子推门而入,他沉静的面容方才露出笑来:“今天什么风,竟然把我们的倾城姑姑给吹来了。”馆主如今韶华渐逝,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有淡淡的纹路,但依然风华绝代,且随着岁月积淀,更多出几分成熟的韵味。
他毕竟曾是清平里最传奇的倌人。
倾城笑着拿下风帽,屈膝行礼,道了一声:“馆主。”
她在红人馆里的最后两年,过的日子可谓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惬意舒心得很。不过对这个当初把她从青楼救出来的男人,她始终存着三分敬意四分感激,现在也依旧不变。
“风旻可在?”她问。
馆主笑,故作失落:“原来并不是来看望我的,竟是来找风旻的么?”
倾城浅笑:“自是先来看你。礼物都是早早给你备下的,倾城可不是没良心的人。”
“不过是开你一个玩笑,还是这么容易当真。你人来了,让我看看就好,何必备礼,”馆主淡淡一笑,“风旻自然是在的,你来得正好,若过些日子再来,你就看不到他了。”
倾城一愕:“他出事了?”
“无事,只是他要返籍回乡。”
回乡?
那个她进红人馆后调/教出来的第一个人,整个清平里如今风头最盛的倌人,竟然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
走在红人馆华丽依旧的雕梁画栋间,馆主的话如夜风般在耳际缭绕不去,丝竹声,调笑声,男人的喘/息声,远远近近,飘飘忽忽,许许多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不太清,也无须听得太清。
横竖不过醉生梦死。
这一切都那样熟悉,如果不是跟在身后的随从,她会以为自己从未离开,仿佛太平王府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风旻的暖阁是整个红人馆最高最漂亮的一栋楼,往日灯火通明、彻夜不眠的暖阁,今日竟仅仅亮了一盏残灯,人声寂寥。
倾城屏退随从,推门而入。
风旻半倚在床,发髻散乱,形容憔悴。他掩帕轻轻咳嗽,昏暗的屋子里有股浓烈的药味,散之不去。
“姑姑!”见她进来,风旻仰脸朝她灿烂一笑,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带着十足的欢喜,仿佛仍是当初那个惶恐不安、一切应酬皆要靠她指点的少年。
她在他的床边坐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皱眉:“你病了,为何不告诉我?”
风旻歪了歪头,笑道:“为何要告诉姑姑,那不是给你舔麻烦么?”
倾城叹息:“傻子。我本以为你回乡是攒足了银钱,终于能替自己赎身,毕竟馆主一向宽容。谁知……”
“嘘。”风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忽然将手中那块捂着嘴咳嗽的帕子一扔,从床上跳起来,外袍一披,顺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动作干净又利落。
倾城一愣,猛地明白:“你……”
“没错,都是骗人的。”风旻压低嗓音,悄悄在她耳边耳语:“我和馆主串通好的,如果不假装病入膏肓,那群如饥似渴的老家伙怎么甘心放我走?”
他勾唇一笑,七分的红倌风情不经意流出:“待我离开清平里,再也不回老家!我有那么多的钱,随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几块田地,娶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日子不比在这里卖笑快活得多?”
“当然,这一切多亏姑姑教诲,不然风旻恐怕真要在这地方耽搁一辈子呢。”
他献宝一样地将计策合盘托出,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极了当年那个倔强的少年,最后居然还不忘奉承一番倾城,顺便朝她眨眨眼撒娇:“姑姑千万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哦。”
倾城不由得笑了。
这回的笑容再不是假意的肌肉牵动,发自真心,因此舒展得格外灿烂:“自是不会。”
“风旻就知道姑姑最好!”明明是长袖善舞的精明人,此刻却真和十五六岁的少年没有两样,可见要离开这里,他是真的很开心。
“对了姑姑,今晚你特地来找风旻,是有什么事情么?”风旻问道。
倾城的面色显出片刻迟疑,默了半晌,她方才道:“也无甚事,我记得你曾经侍奉过两个癖好颇为特殊的封疆大吏,他们在你的暖阁建下密室,备下工具。那个密室……如今可还保留着?”
提起这件往事,风旻笑容一敛,脸色微变:“自然还在,只是……姑姑怎么想起来要看那个鬼地方?”
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感觉宫九在床笫间心不在焉的时间越来越多,怕是对这些旧花样厌倦,迫得她不得不来找风旻取点经,寻些更刺激的新花样罢了。
只是这话,难以启齿。
密室比暖阁布置得还要豪华。墙上挂着的、地上摆着的,铁的、玉的、银的、金的,不同材质的工具,五花八门,造型各异,有的倾城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用途,有的竟然连她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还需风旻亲自解说才行。
从密室出来,倾城沉默:“我都不知道他们当年用了这么多的折磨手段对你。”
风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