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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倾城摩挲了一番手中木簪,讥诮道:“你的刀工,似乎并不见得怎么好。”
沙哑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因着太久不言语的缘故,她的声音变得很难听。
但在宫九听来,说那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他来到她身后,手指流连不已地梳过她柔亮的长发,爱不释手。
“那是第一次。”他简短地解释,又从妆奁的第一层抽出另一支簪子。这亦是一支木簪,打磨光滑,雕工老练,簪头成数瓣梅花状,花心镶嵌数颗宝石,别致又清雅。
“以后的,便都还能看了。”宫九一面说着,一面将她的头发细致挽起,欲要像上次一样为她挽髻。这是一个讨好的信号,他以为这一次她应该会开心些,谁知倾城却突然转过身来,长发和黑袍在空中划过弧度,“乒乒乓乓”将无数昂贵精致的首饰扫落一地,那支打磨粗糙的簪子捏在她手间,因着惯性,那簪尖猛地划过宫九的下巴。
久违的刺痛。
宫九一摸下巴,指尖留下一点鲜红。
“你不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不会喜欢。”倾城冷笑一声,握着那支簪子跳将上/床,猛地推开窗户,咸腥的海风立即呼呼灌进来,只一个扬手,那支带着血迹的凰鸟绿檀木簪便能随着海水永久飘逝,似乎连她那被海风吹得摇晃的纤瘦身体也可一同飘逝。
但这簪子刚刚落下,立即被另一只手稳稳捏住,连同她整个人也落入那人的怀抱,稳定有力的大掌揽住她的腰,宫九在她耳边道:“今日风大,当心危险。”
“呵呵呵……”她低低地直发笑,上半身骤然向后仰去,越过高高的窗户,柔韧度好得惊人的身体几乎凹成U形,此时若宫九扶着她腰的手一松,倾城必定整个人落入海中。
但是宫九的手始终稳如磐石。
她掩着眼睛躲避窗外刺眼的阳光,笑得身体发颤,但宫九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他所能做的,唯有俯身轻拨她额际散落的刘海,避过她冰冷又愤怒的目光,托起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抱起往船舱内走。
“滚!”
倾城一把弹跳起来,几乎是厌恶般地推开他,抬手“啪”地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宫九微微一愣,直直看向她,眼中划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该死,她忘了!倾城暗暗咒骂一句自己粗心,这支莫名其妙的发簪居然能令她情绪不稳,发疯一样地在早晨接连两次刺激他,这到底是在反抗还是在讨他开心!她暗咒一声,将挂架上的斗篷一裹一拉,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虽然,即使离开她也无处可去。
放眼望去,茫茫大海,只这孤零零的一艘船,不知要往何处去。船上的人除了宫九,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没有人敢看她,更没有敢和她说话。
但即便独处,也比在房间面对宫九要来得好。
每每面对这个男人,她都会有种想要狠狠折磨他的冲动,这或许是因为被他软禁的愤懑不甘,也或许是因为她已习惯用这种方式对待他。
可她必须抑制住这种冲动,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能吟诵出这样美好诗句的人,想必一定没有经历过真正寂寞苦闷的海洋漂泊。
“夜晚风大。”当倾城抱膝坐在甲板上发呆时,宫九悄无声息地为她披上一件狐裘,好似他一直都能做出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但他却永远不会哄她,更不会在乎她的心境如何低落。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倾城抬头,月光的清辉照耀下,宫九那本就轮廓优美的脸被衬得如雕刻般坚毅完美,他凝视着她的时候,目光里有种如水波荡漾般的温柔,但倾城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相处太久,她时常会忘记这个人的骄傲和自负。宫九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而现在,他最想要的,当然是自己。
不,或许他以为自己早已得到。
思及此,倾城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阿九。”她忽然站起身来,用很久没有过的亲密语气唤他。
宫九的手指不易察觉地一颤。
她的语气是久违的温柔,温柔得他几乎失去思考判断的能力,他转头,下意识望向她的眸子,谁知这一看,整个人便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随着倾城的起身,狐裘自然而然滑落,宽大的黑袍遮不住她形状优美的锁骨,她歪着头朝他笑,纯洁又诱惑,像是月夜在礁石滩出没的勾人海妖。
一条长鞭从她的袖袍中缓缓亮出,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映在宫九眸中,他两只眼睛都在发光发亮。
“啪!”
毫无预兆的,这条韧劲十足的粗壮长鞭一鞭狠狠抽在宫九身上,接下来是暴风骤雨般的抽打,“啪”、“啪”、“啪”!力道、位置、分寸,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狂野激烈得令他几乎要快乐得晕掉。
她必定是想通了!宫九来不及再思考更多,一个月抱着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一个月未能享受到的特殊对待,这一刻对他而言如久旱逢甘霖,在她的鞭子下他高兴得快要发疯,高兴得想立刻在地上打滚。
随着疼痛的迅速蔓延,他的身体很快涨得发疼。宫九禁不住乞求地喊出“姑姑”来,比起最初,他现在已经很贪心,他想要的不止一条鞭子而已,他更想要她。
然而,随着他哑声的呼唤,鞭打戛然而止。
“姑姑?”神智涣散的宫九茫然地转头去看,他以为倾城或许在酝酿更强更猛烈的虐/待,又或许正要脱衣亲密地贴近他。
可是,什么也没有。
留在甲板上的,只有一条乌黑粗韧的长鞭,静静地躺在月光下,而它的主人居然迈着轻灵的步伐入了船舱,唯有风中吹来她身上淡淡的檀香气。
谁说你已得到我?
只要我不愿意,便永远不可能让你得到。
这快活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那晚倾城睡得极好。这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不用在宫九的怀中入眠,柔软又华丽的大床怎么滚来滚去也没有关系。而宫九在半夜时分方才归来,身上带着逼人的凉气,从脚趾头到发梢都冷得倾城一个哆嗦,她下意识把自己紧紧团在被子里。因着她的抗拒,身边那人的动作顿了半晌,竟然没有和她抢被子,反倒老老实实躺在外侧,和衣而眠。
那天晚上,倾城几乎在梦里也能笑出声来。
哈,九公子,九公子,你也有今天?
就在这一天,漂泊多日的大船终于靠岸到了陆地。
这是一个岛。
一个长满珍奇植物、草木繁盛的小岛。
亭台楼阁在茂盛的植被中若隐若现,数条淡水溪流从岛上潺潺流过,阳光温暖,鸟语花香,仿佛是世外仙境一般。
“以后便住在这里,你喜不喜欢?”宫九问。
倾城讥诮地笑:“我喜不喜欢,你都不会让我离开这里。”
她讨厌这里,也就从这一天开始,玩/弄宫九变成她乐此不疲的游戏,她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突然发难,鞭子、蜡烛、筷子、绳子、银针、夹子……任何可以制造疼痛感的东西都可能被她用在宫九身上,然后在迅速激起他的欲望后抽身离去,即便被他抓住不放也没有什么,只要她不想动作,他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她蜷缩在床的内侧,闭眼装作熟睡,任凭那个身上又带着逼人凉意的男人悄悄抱住自己,他热得灼人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平静的下/半身又缓缓地凸起来,顶住她。
但仅此而已。
宫九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有违他的癖好。
因为她的“游戏”,宫九的欲/望越来越被容易激起,在以前,这样抱着她就会起反应的事情是从来没有的,或许在她熟睡的时候有过,但她相信那是很少的情况。
不像现在。
总而言之,她很期待某一天宫九被逼得受不了的反应,这大概是她在这座岛上唯一的乐趣。
小岛实在是太无聊又太压抑,岛上的每一个仆人都战战兢兢,甚至没有人敢看她一眼。
因为没有人敢惹九公子生气。近来九公子的脾气变得很古怪,阴晴不定,一个给倾城的院子扫洒的奴仆,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被拖去岛外荒野生生喂了野狗,有此前车之鉴,仆人们无不噤若寒蝉。
虽然没有人和她说,但是倾城察觉到了岛上异常古怪的气氛,更也发现宫九和外界的通讯十分频繁,每一封来自中原的信笺都盖着鲜红的官印,官职不同,来处不同,就像送给皇帝批阅的奏章一样,这对一个王爷世子的身份来说是非常奇怪和不符的。
她几乎怀疑他要造反。
若真的被她猜中,他岂不是疯了?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并非乱世,造反岂能成功?
他爱造反便造反,与她何干?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倾城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宫九的书房走。
此地乃是岛中禁地,至于倾城能不能进去,宫九没有说过,她向来也没有兴趣来这里找他。
只是今天,她突然觉得非进去看一看不可,书信、纸笺、印章,哪怕只言片语的证据,她都要亲自查验。
倘若被他或者隐藏在暗处的死士发现,她会被杀吗?
倾城的心脏会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紧张不已地走入这间书房,但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书桌上摆了什么东西,却被挂了满墙的卷轴画给震得愣在原地。
或坐或立,或笑或怒,从春到冬,每一幅美人图,无一不传神,无一不是她。
倾城闭了闭眼,忽然想抽身立即离开这里,她是如此不愿面对一个事实——若说那木簪是做秀,他将这间她从来不到的书房里挂满她的画,又是为何?
“倾城。”
一个低沉沙哑的熟悉嗓音如在耳边炸响,倾城一惊回头,背后却根本无人,只是那西北角的碧纱橱内,隐约有人影闪动。
“倾城。”
是宫九的声音!他知道她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