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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出现，我有些惊讶。竖起身子的时候，夜一却首先开口：
“哟，朽木家的小少爷怎么老晚的跑四番队来了？”
“……”白哉听闻，只送给了她一个凛冽的眼神。他没急着说话，而是伸手拖进来了个人，扔在了灯光之下。
“浦…浦原喜助？！”我一惊，便条件发射喊出了声。
“呀……”浦原坐在地板上，伸手朝我和夜一挥了挥。他嘴角有明显的淤青，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颓唐的样子一看就是刚被谁揍过……
夜一抿了抿嘴唇不说话，我猜想此刻，她跟我脑海里构建的画面是一样的，于是我抽了下眼角看向不远处的少年：
“白哉，这是怎么回事？”虽是询问，语气里却已有责备的意思。
可一边的少年却完全没有要承认错误的意思，他看向我和夜一的眼神始终凉凉的：
“我揍了他。”他诚恳得让我蛋疼，听闻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抚额。
“……那喜助你？”恐怕夜一对浦原喜助会被那个连斩魄刀都没找到的小毛孩子揍也颇感意外，所以睁大眼睛问道。
“呀，不小心被揍了，哈哈哈……”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笑起来的表情依然废柴得让我想打人。
于是夜一和我同调了，也伸手抚额了。
“我说白哉，”但最后我还是逼不得已开口，一副老腔老调的样子，“你怎么可以……”
“必须揍他！”话还没说完，白哉便抢白了我，语气强硬得不容反驳。之后，他便又看向我身边的夜一，“还有猫妖，对于优子老师今晚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夜一起初倒还真被他问住了，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但很快，她便转过了思路，脸上也跃起了一点玩味的意思：
“等等小少爷，”她翘起嘴角瞥了我一眼，随后又看向不远处依然紧锁眉头的少年，“为什么我觉得你对优子保护欲过盛？”
“……”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和白哉都缄默了。
其实夜一，我只是不好意思告诉你这孩子恋母严重！
白哉听后，脸皮红了一层、眉头紧了一寸，却还是那般倔强到死的口气：
“优子老师比较白痴，鬼道、白打一样不会，所以只好由我来讨公道！”
“白…白痴？”听见这句解释的时候，我连它本身的傲娇语气都忽略了。对我如此露骨的人身攻击，你丫是翅膀长硬了？
“噗……”夜一见我由冒烟转为井喷前期的表情，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优子，原来小少爷早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这家伙居然还给我玩儿火上浇油的游戏，这使得当时倍受打击的我脸上愠怒的表情又加深了一层。
但白哉是绝对不会软下态度的人，尤其在外人面前，尤其在他的天敌四枫院夜一面前。所以即便我当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他却还努力维持着强势的模样。
少年忽然走到我面前，趁我没来得及琢磨透他来意的当口，伸手狠狠推了我肩膀一把。因为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掌握平衡，便一晃身子险些跌躺在床上。幸好他的力气没强到能推倒我，而我又机灵地背过手撑了一下床垫，才没跌下去。
但原本忿忿的样子却被这忽然的举动削去大半，因此白哉趁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的间隙，便又补了一句：
“这还不弱么？”
“弱弱弱，真是太弱了！”夜一应上他的询问，连忙回答，连不远处坐在地上的浦原都有在偷笑的嫌疑。
所以最后，我居然成了你们所有人的笑柄？
火星窜上几寸，我缓慢坐直身子，幽灵般抬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架住白哉的肩膀，伸手就狠狠扯住了他的脸蛋。
“你说谁弱？谁是白痴？嗯？”无视挣扎中的白哉，看着他被我扯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我依然死不放手，“是很久没让你尝尝我的独门绝技了，啊？”绝对说教的语气，连旁边从没见过我这么厉害的夜一都看得有些愣神了。
“厉…好厉害！”却被不远处某个还坐在地上的废柴抢先一步，浦原拍着手感叹道，我却扭头丢给了他一个眼刀让他闭嘴。
说起来，今晚这乱七八糟事情的始作俑者还不是你！
但很快，另一只摸到他脸颊的手却感觉到了点异样。因此我顺势松了捏他脸的手，反而略带关切地伸出掌心贴住了他的额头。
有些热。
为此我侧脸看向他：
“白哉，你不知道自己还低热着？”语气也终于柔和了点，“唔，你怎么老爱逞强？”我抱怨了一句，便欲从床上下来。一边旁观的夜一以及不远处的浦原都一脸神奇无比的表情：
“喂优子，你这情绪转换得微快啊……”
我听闻，心里吐槽夜一你啥时候也看上日和了，连台词都会活学活用了？没有顾及她，我把白哉按上了床：
“不许乱来！”我低低说着，表情严肃得让白哉无法反驳。他瞥了我两眼，抿着嘴唇便坐上了床。“真是的，赶紧躺上去，我去喊四番队的死神来顺便帮你看一看。”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这妈妈桑的姿态哟，还不就是穿来这几十年落下的！
白哉原先炸了毛的样子，被我一捋倒是顺了不少。于是夜一捂嘴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等收到白哉再次炸毛的讯息，她便躲在椅子边鼓着腮帮子偷笑。
心里无奈夜一那家伙就爱调戏这孩子，却正巧遇到一位死神走进房间。与她说了白哉的情况，那不知名的小死神笑道这个容易。伸手拿出治愈系斩魄刀，三下两下就把这伤风感冒的事儿给摆平了。
因此这晚的闹剧到此为止，告别四番队，与夜一和浦原挥手道别，我同白哉走在了瀞灵庭的夜路上。
他刚被治愈疾病，现在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可怜我还没完全摆脱酒精带来的摧残，时时觉得脚下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于是伸手捏捏太阳穴，我长吁一口气。
“优子老师……”恰在此时，身边白哉的声音袅袅而起，路上没人，我还在思考要是回去遇到银铃，该怎么解释这么晚回来。听见他喊，我便扭头看向他。少年挺拔的鼻梁，被那块狭长天空里的明月镀上一条光线，“你太没防备了。”他垂下眼帘道。
“……是么？”我撇撇嘴感觉有些奇怪。
“而且不懂得拒绝。”他重又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有些小小的不满。于是我耸耸肩，摊手看向他：
“白哉是想说我根本就是个白痴吗？”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这是优子老师的优点，却会让我担心……”他与我并肩而行，语气温和得让我无法反驳。
“诶？”我轻笑了一声，“我居然让白哉你担心了？”毕竟，要是被一个看着他长大的人说担心，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优子老师，我早就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小孩子了。”
“……”忽然有些被这句话感染，连表情都渐渐回归本色。
同行在暗淡的夜色中，两人长久地沉默着，直到感觉掌心渐渐攀附上一点温暖，我才惊讶地看向身边。
已经不是才到我腰边的身高，而是一转脸就几乎能平视的高度。这才蓦然觉得，是自己在心里刻意将他压低为一个孩子，即便早晨才经历了某些暧昧的青春期事件，但心底对他的定位却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
他回头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主动绕上我指尖的手指扣进了我的指缝、缠上我的手掌。
心里有些小小的异样，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我略带吃惊地望着他，以至少年终于被我盯得有些羞赧，他故意比我走快一点：
“是优子老师你自己走路不稳，我才拉住你的！”
“……”声音落下后，我并没有很快接上他的话，因为这场成长出乎我意料，以至自己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回应他，“好像真的…有点长大了呢……”我轻吐了口气，依然觉得心中百感交集。“不过话说回来，白哉你啊，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呢！”我玩笑着说道。
他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但并没有回过头来：
“……还不够么？”却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说得异常认真。“…那我会继续努力的……”他自言自语着，我却被他的执着弄得有些无措。
“对了白哉！”不过很快，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喊住了他。
“嗯？”
“既然你嫌我那么弱，不如来教我鬼道怎么样？”上辈子印象里，无论是朽木白哉还是朽木露琪亚，鬼道都异常的优秀。心想即便身前的少年才只是真央一年级，鬼道素质也一定不俗。
他听闻停下脚步，沉吟着终于回头看向我：
“当然可以，不过优子老师，你必须帮我一件事情！”我看他忽然笑得异常开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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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棵大白菜
我问白哉要帮他什么，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如此腹黑的表情，我在前几十年怎么就没发现？他没回答我，而是拉着我偏离了原先要回六番队的路，拐弯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喂白哉？这么晚不回家要是被爷爷看到……”
“爷爷今天留在队舍。”他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那我们这是要去？”
“二番队。”
“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又去二番队干什么？”
“演示鬼道给优子老师看啊！”他笑得神清气爽，我甚至怀疑刚才四番队的小死神给他治病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连他的坏脾气也一起消灭了。
“……”我抽抽嘴角，跟着他走在狭长的小路上，很快，我们就到了二番队的后门。
后门有两个死神把着，白哉看见后便转头，表情依然爽朗帝附体：
“优子老师，你对他们有印象吗？”
“印象？”我想了会儿，“嗯，左边那个好像……”模模糊糊倒是真有点印象，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是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破道之四，白雷！”话还没说完，白哉就一个鬼道把对方撂倒在地，那人捂着瞬间焦枯了的头发喊了起来，惹得旁边的死神赶忙过去帮他。
“喂白哉你干嘛？”我瞪大眼睛拉住他退到了更黑一点的地方。
“惩罚一下他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