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我生来就是搞摄影的人,那个时候站在她的门外,我犹豫不决,但还是上了楼,先拿了摄像机,然后才敲开了木夕姐的门。
木夕姐是个孕妇,出入不便,我妈怕她出了意外,所以嘱咐她晚上千万不要锁门,这样若是有事,我们第一时间就可以冲入她的屋里。
她说进来,我就推门进去了,顺便打开了灯!
她在擦眼泪,但是红肿的眼睛泄露出来她已经哭了好久,而且,哗哗流下的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你怎么了?”
画面中,陆有道问。
林梦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牵强地扬起笑,哑着嗓子故作不在意地回道:“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没事吧?!要不要我把我妈叫醒,送你去医院?!”陆有道有些急了。
“不要,我没事的,就是心里不舒服,哭哭就好了。”
“哦……”陆有道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毛巾递了过去。
林梦接了过去,将略显得苍白的小脸埋入了毛巾中。
“为什么不舒服?!”陆有道还是问了。也许是因为青涩稚嫩,不太懂得藏住心思,也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关于孩子的父亲的事情,所以冲动地问出了口:“是想家了吗?想孩子的爸爸了吗?”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把脸埋在暗黄色的毛巾之中。黑发被眼泪打湿,湿褡褡地贴着她的脸而下,看上去很是憔悴。
“木夕姐,问你一个问题好吗?!”陆有道有些战战兢兢的。
林梦终于才毛巾里抬起了头,嘴角往上勾了勾,宽容地看着他。“问吧!”
“这个……”陆有道的声音里透着迟疑,但还是问了。
“孩子的爸爸,他……他去哪里呢?他……他不管你的吗?!”
林梦猛地眼眶一红,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又刷的一下,往下掉。
陆有道急了,慌神安慰。“那个,对不起啊,木夕姐你别哭,那个,你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那个,是我的错,你当我没问,我该死,你别哭,别哭啊……”
“没事……”林梦深吸了一口气,高高地仰起头,不愿意眼泪再滑出眼眶。同时她伸出白细的小手,将眼泪抹去。
镜头前,她高高仰着的下巴尖细尖细的,沾着透明的泪,透着极易被掐碎的瘦弱,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角还带着泪呢,却低下头,笑着对陆有道说:“去度假了!”
“啊?”他不解。
“孩子的爸爸,去度假去了!”
“度假?!”
“vocation!”
“vocation?!””他傻傻地跟着念了一遍。
她的眼眸闪了闪,修长的眼睫毛缓缓垂下,缓缓地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声音紧跟着也带着叹息的味道儿。
“你看过电影《阿甘正传》吗?”
“没有。”他轻声地回着。
她没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
“电影里,小阿甘问她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说,爸爸去vocation了。那小阿甘又问,vocation是什么意思,妈妈就说:Vocation’swhenyougosomewhereand–youdon’tevereback。”
“啊?”他不懂,他的英文没抢到可以将这句话捕捉下来,并且正确地将这句话给翻译出来!
她哑声解释。“翻译过来,vocation的意思就是那人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声音淡淡的,透着悲凉的意味儿。】
……
……
后来,我专门去了网吧,上了网,然后从头到尾地看了那部《阿甘正传》,被感动地一塌糊涂的时候,也明白了,原来vocation的意思其实就是变相的死亡!
那么那个人,也如阿甘的爸爸那般死了吗?!
此后,我不敢、也不想再提关于孩子爸爸的事情。
木夕姐还是木夕姐,就现在这般地和我们住在一起,其实挺好的。
我上网查了一下,似乎钢琴曲挺适合当胎教音乐的,就去音像店买了三盘磁带,有莫扎特的,有理查德克莱曼的,还有一盘神秘园的,这都是音像店的大叔给推荐的。十块钱三盘,挺划算的。买回来之后,我就屁颠屁颠地搬着我家那老式的录音机到了木夕姐的房间,将磁带放了进去。当那清雅柔和的音调从录音机里流淌出来的时候,木夕姐就笑了。
她应该多笑的,她笑起来真美,大概为了保住这笑容,谁都愿意付出吧。
【画面中,《秋日私语》的调子轻轻地流淌着,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扫入了屋内,打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林梦就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小毛毯,手里织着围脖,嘴里跟着录音机轻轻地哼着小调,低垂的眉眼,荡漾起浅浅的温柔,令人动容!】
……
……
邻居家的小湖要扔掉仙人掌,说这边天气潮湿又湿冷,根本就不适合仙人掌的生存,她自打买了仙人掌到今,感觉那仙人掌一天比一天蔫。木夕姐知道后,就要了过来。冬日里难得能看见几抹绿色,若是能在屋里摆上一盆仙人掌,翠绿的模样,也能让人觉得善心悦目。其它的几个女孩子听说了,也学小湖一样,纷纷将仙人掌都送了过来。这还是她们当初一起买的,看着可人,一人买了一盆回来养。只是日子一长,激情不再,就有些厌烦了,但是真的扔掉,却又是舍不得的。
木夕姐没二话,都包揽了过来,于是,一下子间,窗台上就摆上了翠绿的好几盆仙人掌。大概她真是自然界的宠儿,和大自然亲昵,那些蔫巴巴地、感觉快要死的仙人掌到了她这里,不过一周,都直溜了起来,突突地生机勃勃了起来,甚至在一个月后,有两盆不约而同地开出了鲜红色的小花,把小湖几个眼馋地不行,但还是没要回去,大概她们也知道自己不是侍弄仙人掌的主,估计抱回去了,那仙人掌还得面临着被养死的命运。
【镜头中,摆放在窗台上的仙人掌翠绿翠绿的,小红花怒放着,像火一般的燃烧着。
漂亮的女子依偎在窗台边,笑得见眉不见眼了。
“小道,你说,等宝宝生出来了,这些仙人掌是不是就全开花了?!”
一闪一闪的眼睛,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让人跟着心里发软、发柔。】
……
……
就连候鸟似乎都乐意和她亲近。
天气不是太差的时候,木夕姐就会出来散步,沿着青石路,小小地绕上那么一圈。天气若是好,她会走的更远一些,往小镇外的河滩地上绕。她说,她是慕名而来,早就想看看传说中的候鸟群集是个什么模样。
那些候鸟们畏人,一旦人走进,就会远远地飞走、躲开。她快到的时候,我就叮嘱她,要她放慢步调,轻轻地靠近。
她指了指自己凸起来的肚子,戏谑地笑着,一切已经不言而喻。她是个孕妇,本来走路就慢、就轻,根本就不用避讳什么的。
也算是奇了,她靠近的时候,除了飞走两三只候鸟,大部分的鸟儿却呆在那不动。或是悠然地在沙滩地上走来走去,或是幽雅地在那拍着翅膀,或是懒懒地趴在地上在那晒太阳。
【镜头前,她扭过头,挑衅地冲着陆有道扬了扬眉,小嘴微咧,无声地说了两个字——魅力!
这大概真是她的个人魅力!
原本躲人的鸟儿,竟然当她不存在似的,该干嘛就干嘛。甚至有一只笨笨的野鸭,眼瞅着就往她的身上撞,撞到了她的腿上,嘎嘎叫了两声,还不知道躲远一点,还摆着八字步,绕着她的双腿转,把她逗得不行,“咯咯”笑着,缓缓蹲了一下,一把将那只笨笨的野鸭给抱在了怀里。野鸭嘎嘎两声,挣脱开,扇着翅膀就跑了,只是没过一会儿,又摆着八字步,像个四不像的官老爷似的,绕到她的跟前来,不一会儿,竟然还引来了别的三只野鸭,在她跟前一高一低地叫唤着,像是讨食一般。
林梦乐得呵呵笑。
“小道,下次来可得抓些米过来,这野鸭子太可爱了!”】
但,可爱的估计是她,否则,怎么能把这些人精似的野鸭子给引过来了呢!
这种野生生物,可警惕的厉害!
据闻只有感觉到那种发自肺腑的善意,才会朝人靠拢的!
……
……
我对她的这番奇景啧啧称奇,觉得她挺适合给那些爱鸟协会的成员们当引导者的。那些从协会里出来的,或者从各大院校、研究所出来的人,为了研究候鸟,可是什么招都使过的,就是为了吸引候鸟过来,好好好地拍摄一番,只是成效不大。但若是木夕姐出马,大概不是什么难事了。自打木夕姐带着米粒又去了几次河滩地之后,那些野鸭子、大雁、天鹅什么的,都感觉和她混熟了,她人还没跟前了,它们就呼啦啦地自己飞了过来,往她跟前凑。
简直就是奇观!
【镜头前,那么多只鸟,围着一个肚子微微凸起的女子转,确实算是一个大奇观了,难得这些往日野性十足的候鸟们这么乖顺。最中央的女孩,温婉地低笑,扬手将洁白的米粒一下下地洒出,感觉已不像是人间人了。有几只野鸭子胆大的,扇呼着翅膀就朝她飞来,扁扁的嘴巴这么一啄,就吃了她手上好大一把米。有两只还飞到了她的肩膀上,也不抢食,只耀武扬威地站在那,昂首挺胸的样子,挺是得意的,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争宠吗?”陆有道喃喃,紧跟着笑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但这景象,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人与自然,原来也是可以这般和谐的!】
……
……
一年春到,万物复苏、大地添绿,本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希望的开始,但是落在各人的身上,却不一定就能是那么的美好。
过了严冬,围脖的生意自然就淡了下去,小店那边已经开始准备的是夏季的丝巾了,冬季的围脖处于慢慢下货的状态,连带着,木夕姐每天赚的钱也就少了。这种东西大概就是这样,一年流行一个样式,囤货有些不切实际,眼看着,这个收入要断了。一时间,却找不到可以续作的活。国内又开始传扬起了毒奶粉事件,木夕姐每天翻看着报纸,显而易见地能看得出她的担忧。
奶粉本来就是一个奢侈货,那些奶粉商人把奶粉的价钱抬得这么高也就罢了,可最后还昧着良心地搞出毒奶粉,就实在是人神共愤了!
为了奶粉的事情,木夕姐好几天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