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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蕾想把钱退还给大卫,告诉他自己每周能挣两百多澳元,足够生活了,却又想这是他的责任,况且,不论吃草吃肉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妈妈前天在ICQ聊天说“你今后找男朋友千万别找缺乏责任感的人”,责任感与自我很可能是矛盾对立的。
大卫说起他正在写的小说,一个男人的故事,通过这个男人反映人类精神困境。“在澳大利亚有一个传说,一个白人富豪雇用一群土著人搬运货物,土著人每走一段路程都要停下来向后张望,白人富豪问你们走走停停在等什么?土著人说我们在等我们的灵魂,我们走得太快了,灵魂落在后面,如果我们不停下来,灵魂就会迷失。这个传说的寓意非常深刻,现在大楼越盖越高,火车飞机越来越快,电脑快赶上人脑了,人类的灵魂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了。”
贝蕾点点头,“嗯,好像挺深刻,教堂里的牧师也有类似的说法,你就写吧。”
“只是我不能给你更多的钱,抱歉啦。”
“没关系,我能打工挣钱,如果你实在困难,可以先欠着,以后一定要还我,因为我还不满十八岁。”
“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我会尽量挤时间挣出你的生活费。”
“今天我来见你,除了领生活费,还有一件事儿……”
“是不是想搬家了?”
“不是,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卫困惑地摇摇头。
“我听说好多年前的今天,你给达芙妮送鲜花,达芙妮感动得哭了,于是就嫁给了你。”
大卫愣了一下,喃喃道:“哦,那真是一场遥远的梦……”
第四部分戴蓝色眼镜的男生
“我和几个小房客准备送给达芙妮一个surprise party,你是不是也应该送一份surprise 礼物?”
大卫用双掌搓了搓脸,这是他碰到难题时的下意识动作。
“按理说,她曾经是我的妻子,现在是我女儿的房东,我应该带着礼物亲自送上门,可是,我不希望她因此而又情绪波动,她必须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贝蕾希望大卫送礼物,只想把惊喜派对推向极至,不至于收到一份礼物又倒海翻江吧?自从有了小房客,经济上比大卫养家的时候宽裕了许多,达芙妮是个喜欢花钱的女人,她可以比过去更加放松地购物做美容,她还说要把现在租的房子买下来,在附近再找一栋房子,招收更多的小留学生。那本《内心革命》书里说许多妇女害怕离婚是因为经济上没有能力独立,而她们却往往误以为她们对丈夫还存在着爱情。
想到这里,贝蕾揶揄地笑道:“我看你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大卫也笑了,“几个月前你们俩像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有着千年冤仇,我夹在你们中间苦不堪言,现在你倒处处向着她。”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好了,你到底送不送礼物?”
大卫又搓脸。
会不会是他身上没有钱了?贝蕾说:“这样吧,我以你的名义订一个生日蛋糕,让店里送上门。”
大卫的目光里流露出诧异和欣慰。贝蕾赶往教堂,米乐已经等在门口了,站在他身旁的还有很久不见的威廉,威廉休学去黄金海岸打工旅游刚回来,晒得像个黑人,看上去身心都非常健康,他问起王瑶,要贝蕾代问好,米乐开玩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有机会。”威廉摇头说:“没有机会了。”他解开胸前的衣扣,胸膛上原先纹着王瑶的英文名字Bina被一朵玫瑰花覆盖了,他说他要转学去黄金海岸,那儿有一个像花儿一样美好的姑娘等着他。
江太太来了,贝蕾邀请她参加达芙妮的生日聚会,江太太非常高兴,如贝蕾预期的那样,双手合十连声说:“感谢主赐福,让我们大家和睦友好地生活在一起。”
2.
王瑶说她要带一个朋友参加party,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网友就要曝光了,难免心中忐忑,她要求老朋友陪同她暗中侦察这个陌生的知心朋友。“如果他让我失望,我会昏倒的,你们得抢救我。”
他们在网上的交往有一个多月了,每天晚上在网上不见不散,经常聊到东方红太阳升。一个多月前,王瑶想在ICQ上寻找另外一个朋友,结果输错了一个号码,聊了好几个小时才发现这个网名叫“伤心男孩”的人不是她要找的朋友,因为聊得投缘,于是将错就错,一直聊到现在,聊到两人非见面不可了。
王瑶认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今天她向服装店老板请假,花三百块钱在美容院染头发修指甲,穿一身非常性感的露脐装。贝蕾和米乐到中央火车站,王瑶挥手跑到跟前,他们都没认出她。
网友见面的暗号是各戴一副蓝色平光眼镜,神秘得像007里的间谍活动,王瑶把眼镜揣在兜里,她要先对“伤心男孩”验明证身。
三个人在车站外面的大公园里转好几圈也没找到一个戴蓝色眼镜的男生。
“他会不会也想先对我验明证身?”王瑶犹豫着拿出眼镜。
前方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干瘪秃顶的老头儿弓着腰扯着衣襟擦眼镜。
贝蕾说:“你们看那个人的眼镜是什么颜色的?”
王瑶朝贝蕾指的方向跑出几米,转过身变了一张脸,哭丧着说:“是蓝色的眼镜,天哪,我要昏倒了!”
贝蕾很想表现出同情,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扶住王瑶,“小事一桩,每个网民都有过相同的经历,我刚来的时候约一个网友在歌剧院台阶上见面,那是一个有两百多磅的矮胖子,吓得我调头就跑。”
米乐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这个老头儿,也许还有别的蓝眼镜。”
王瑶愿意接受米乐的说法,立刻恢复了元气,“对啊,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你们帮我看着,那老头儿是不是接电话?”
王瑶拨出电话,那老头儿神情专注地朝火车站赶路,浑然无知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伤心男孩”说:“对不起,我找不到停车位,在车站四周转十多分钟了就是停不了车。”
“你开车?!本田跑车,白色的,尾数616。”
王瑶喜出望外,兴奋地跳起来,“走,我们到车站围墙外面等他,本田跑车!贝蕾,这回我可不是被名车所迷惑,上帝偏要分配给我一个开名车的白马王子!”
米乐调侃道:“开跑车的是个糟老头子也有可能。”
王瑶踌躇满志地戴上蓝眼镜,“等着瞧吧!”
贝蕾和米乐跟在她的身后,本田跑车驶来了,只见王瑶驻足叫道:“怎么是你?”
敞篷车里坐的是鲍伯!
世界真小,悉尼真小。前些天贝蕾在网上见到鲍伯,他主动告诉贝蕾他已经重返校园了,而且心情很好,他感觉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他还说起心爱的跑车,那是他的妈妈卖了股票买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米乐想上前跟鲍伯打招呼,贝蕾拉住他:“嘿,我们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鲍伯推开车门请王瑶上车,跑车轰鸣着汇入车流,王瑶回过头抛一个飞吻给身后的老朋友。
第四部分百分之百爱你
宴会设在后院,几张书桌拼成的大餐桌摆满中国小女生的实习作品,上百支蜡烛方方正正圈在餐桌边。朋友带朋友,来了二三十个客人,隔壁的老邻居像个老顽童兴奋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不时伸手抓一块排骨鱼块塞进嘴里,喃喃道:deli…cious,delicious(好吃)。
太阳刚下山,月亮就早早的挂在天上,悉尼连续阴雨天气难得如此清朗明媚,真是天公作美。
贝蕾对老邻居说:“先生,你可以打电话给达芙妮了。”
老头儿家里还没有电话,他到客厅拿起达芙妮的专用电话,“达芙妮,我认为你家的女孩子们出了问题,看上去很严重,家里的前门后门都开着,人不见了,东西好像也都搬走了,你赶快回来看看,我想可能需要报警!”
达芙妮在话筒里惊呼:“Oh,my God!”
这时,她和安迪刚刚坐进一家餐厅,她们约来各自在单身俱乐部认识的中年男士,准备度过一个浪漫夜晚。老头儿的一通电话,晴天霹雳把达芙妮打懵了,眼泪汪汪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做得不够好吗?”
安迪费了很大劲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搀着达芙妮离开餐厅,由一位男士驾车往回赶。安迪在路上发表见解说:一定是那个中国男人的女儿搞了什么鬼,你们本来是天敌,就像猫和老鼠,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呢?
达芙妮跨进敞开的门,打开大吊灯,人走房空,又让她好一阵地伤心。几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达芙妮才起身巡视家里的各个角落,当她推开虚掩的后门,少男少女们一拥而上,齐声高呼:“Happy brithday!”
鲜花,彩带,烛光摇曳,丰盛的中国菜肴,一张张欢乐稚气的脸,达芙妮好几次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坐在台阶上,抱着脸哭了。
安迪的眼睛张大嘴巴紧闭,过了好半晌,说:“辛迪,谁是辛迪?”
贝蕾走上前,她们俩通过达芙妮互相知根知底,但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一定是安迪,我经常听说你。”
安迪攥住贝蕾的手使劲摇晃着,“对不起,辛迪,真的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刚才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希望你能原谅我。”
贝蕾听了安迪讲述老邻居那一通电话造成的虚惊,说:“我没想到这么严重,幸好达芙妮没有心脏病。”
邻居老头儿今天刮了胡子换上多年不穿的西装,平日的邋遢老头儿完全判若两人,他很有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