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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这是easy…bake,面团是现成的,把它从罐子里拿出来,分成一小团一小团贴在铝箔上,放进烤箱就行了,容易极了。”
爱丽丝说完,拿了张椅子去阳台上坐着。我吃过午饭,也走到阳台上。天上罩着墨色的云,风吹来一阵湿气,虽然是户外,还是沉闷异常。
爱丽丝问了几句我在美国感觉怎么样,我回答了,然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盯着她裙子的下摆。
“小明,”爱丽丝笑着问,“瞧你皱着眉头在想数学问题吗?真是个小数学家。”
“没有,”我说,“不过,我不喜欢被人叫作什么‘小数学家’。”
“对不起。被称作‘小数学家’、‘小生物学家’的确有些烦人。”
“就是!”我有了兴致,“别人总说我小,有时真气人!每个人跟我说话都高高在上。我还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问我:‘你就是毕小明?听说你会读书,干吗不读一段我听听?’她问的时候一脸不相信。我读了一段,她倒不太好意思了,还说:‘你读得确实不错。不过,不但要会读书,而且要会写字!’然后她也不叫我写几个字看看,就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没事。下次有人叫你‘小数学家’,你就说‘你还不如说拿破仑真是个像样的小战士!’”
“谢谢。这句话很好。爱丽丝,你真聪明。”
“可惜这句话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Keats说的……”
“Keats?我听说过。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就是写过《夜莺颂》、《秋颂》、《希腊古瓶颂》、《忧郁颂》的那位——”
我突然住了口。这些诗我根本没仔细读过,刚才只顾炫耀,多嘴了。
“对,对,”爱丽丝高兴了,“Season of mists and mellow fruitfulness; close bosom…friend of the maturing sun(轻雾的季节,甜蜜丰饶的时令;你是催熟万物的太阳的挚友)……我最喜欢Keats的诗了。你也喜欢吗?”
“嗯……我的英语不够好,而读诗只能读原文,不能读翻译的。再说汉语把Keats的名字翻译成‘济慈’,听起来象个和尚,所以不愿意读……”
第一部爱丽丝的小甜饼(2)
爱丽丝认真听着,不再追究。我问:“Keats为什么说这句话呢?”
“Keats个子矮,年纪又小。有一次他女朋友的母亲向他的邻居打听Keats到底怎么样,邻居赞许地说:‘他真是个像样的小诗人。’Keats知道了很生气,说:‘你还不如说拿破仑真是个像样的小战士!’”
我们都笑了。我接着说起自己以前对美国的种种想象,事实证明有些是对的,有些全错了。
“曾经有人对我说,美国是个花花世界,人们穿衣服极为开放,满大街都是超短裙。到这里一看,其实大家穿着并不那么暴露。比方说,爱丽丝你就穿着长裙。对了,你的长裙非常漂亮。”
“谢谢,”爱丽丝说,“不过,你早上已经说过一遍我的裙子漂亮了……我不喜欢超短裙。实际上我并不在乎穿衣服。”
“我也不在乎穿衣服。实际上我更在乎吃东西……不过这是什么味道?”
我伸着头,左右闻了闻。从爱丽丝的方向飘来一缕甜香。
“哎呀!我的甜饼!不会烤糊了吧?”爱丽丝跳了起来,冲进屋里。
几个人围坐在lounge(前厅,休息室)吃爱丽丝的小甜饼。其中一个美国学生,叫汉克,在肯尼迪政府学院;还有一个中国学生,叫赵荣,学计算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赵荣。他中等个子,方头大耳,非常壮实,虽然没有可炫耀的疙瘩肉。汉克棕黄头发,留连腮胡子,很窄的长脸。汉克、爱丽丝和我边吃边闲聊。无非是刚到波士顿,不太适应,过些时候就好了。汉克最活跃,一直讲波士顿的天气多么不可琢磨,暴风雪多么可怕,等等。
“你们知道吗?这里的天气可真是的!我从来没见过!冬天足有八九个月,大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要多冷有多冷;夏天有两三个月;还剩几天是春秋天?”
“春天这么短?”
“是啊。一夜间花都开了,空中全是花粉,过敏的人争着打喷嚏……”
“我喜欢冬天,”爱丽丝说,“我习惯了冬天,特别喜欢雪。”
爱丽丝认真听着,不再追究。我问:“Keats为什么说这句话呢?”
“Keats个子矮,年纪又小。有一次他女朋友的母亲向他的邻居打听Keats到底怎么样,邻居赞许地说:‘他真是个像样的小诗人。’Keats知道了很生气,说:‘你还不如说拿破仑真是个像样的小战士!’”
我们都笑了。我接着说起自己以前对美国的种种想象,事实证明有些是对的,有些全错了。
“曾经有人对我说,美国是个花花世界,人们穿衣服极为开放,满大街都是超短裙。到这里一看,其实大家穿着并不那么暴露。比方说,爱丽丝你就穿着长裙。对了,你的长裙非常漂亮。”
“谢谢,”爱丽丝说,“不过,你早上已经说过一遍我的裙子漂亮了……我不喜欢超短裙。实际上我并不在乎穿衣服。”
“我也不在乎穿衣服。实际上我更在乎吃东西……不过这是什么味道?”
我伸着头,左右闻了闻。从爱丽丝的方向飘来一缕甜香。
“哎呀!我的甜饼!不会烤糊了吧?”爱丽丝跳了起来,冲进屋里。
几个人围坐在lounge(前厅,休息室)吃爱丽丝的小甜饼。其中一个美国学生,叫汉克,在肯尼迪政府学院;还有一个中国学生,叫赵荣,学计算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赵荣。他中等个子,方头大耳,非常壮实,虽然没有可炫耀的疙瘩肉。汉克棕黄头发,留连腮胡子,很窄的长脸。汉克、爱丽丝和我边吃边闲聊。无非是刚到波士顿,不太适应,过些时候就好了。汉克最活跃,一直讲波士顿的天气多么不可琢磨,暴风雪多么可怕,等等。
“你们知道吗?这里的天气可真是的!我从来没见过!冬天足有八九个月,大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要多冷有多冷;夏天有两三个月;还剩几天是春秋天?”
“春天这么短?”
“是啊。一夜间花都开了,空中全是花粉,过敏的人争着打喷嚏……”
“我喜欢冬天,”爱丽丝说,“我习惯了冬天,特别喜欢雪。”
第一部爱丽丝的小甜饼(3)
“不,我家在佛罗里达州。”
“离波士顿挺远的,”爱丽丝说。
“你常来波士顿玩吗?”我又问。
“不常来。上次我父亲来波士顿办事,我跟着他来,随便逛逛。我父亲在投资银行做事。他有不少好点子——Fleet决定收购Bank Boston就是他的建议……那次我们在波士顿,把各处的名胜都逛了一遍——Freedom Trail、Boston Harbor、Downtown Crossing、Cape Cod……其实没什么好玩的。这里的地铁陈旧透顶,比华盛顿特区的地铁差远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地铁里甚至有小老鼠。我没见过,昨天听别人说的。很多小老鼠!特别有意思。在地铁的轨道之间……”
赵荣本来舒服地坐着,没注意汉克的话,只顾往嘴里塞小甜饼。这时他突然伸了个懒腰,皱着眉咳嗽了一下,大声说:
“爱丽丝!你的甜饼真好吃。”
“谢谢,”爱丽丝说。
“对呀,爱丽丝的甜饼真甜!”汉克忙说,“我有个阿姨,也尤其喜欢自己做小甜饼。其实她的手艺不如你……”
“的确好吃——”我说,“赵荣,你昨天才到的吗?”
“哪里。来了好几天了。倒霉的时差反应!我一直躺在床上。”
赵荣的一只眼睛还有点红。爱丽丝微笑着,把装甜饼的盘子往赵荣的方向一推:
“一直躺在床上?你饿坏了吧?”
“我很好,”赵荣边吃边说。
“现在正是世界经济腾飞的时候,”汉克又说了起来,“是研究经济的最佳时机,所以我比较偏向经济学。毕业后赚钱的工作一大把……”
第一部鱼汤和性梦(1)
这天傍晚,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四周静静的,只有走廊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接着是隔壁爱丽丝带门出去的声音。这时我想起她一边小心地提着裙子,一边弯下腰的样子。连衣裙裹着她柔嫩的身体,裙摆上的小花仿佛是从空中洒落的;或者仿佛有风吹过,小花漫天飞扬,空中有醉人的花香……在潮湿的空气里,站在爱丽丝身后,有一刻我的意识空白了,除了爱丽丝的裙子,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我听见水池里单调的滴答声——爱丽丝刚洗过手。厨房的长方桌上放着几卷纸巾、一盒用来封食品的保鲜薄膜。爱丽丝的钥匙串也放在桌上。
烤箱里腾起一股热浪。我的脸红了……
门上有人重重敲了两下,我仓皇坐起身,答应了一声。赵荣推门进来。他左右走了几步,点点头说: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房里整整齐齐的。”
“一个人住,勉强能收拾整齐。”
“想当初读本科的时候,宿舍里可够乱的,养成的习惯一直改不过来……不过咱们先别说这个,我正做菜,你要不要吃点?”
我笑着问:“你会做菜吗?”
赵荣说:“学着做,学着做!”
原来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