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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瑾和陆铭一起回来之后,很快就订了婚。订婚那天下了朦胧的小雨,她和陆铭站在一起,微笑着,毫不掩饰的幸福洋溢在脸上,就像一对璧人。
她看到我,仍旧叫我,“大哥。”
我点点头,想要伸手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变成了和陆铭握手,我的弟弟,他也叫我,“大哥。”
多么可笑。
我的弟弟,娶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却是我心爱的人。
我记得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那些记者都说我是伤心的了,其实不是的,我是高兴的了。
真的,我是真的很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呢?我的弟弟和我的妹妹都有了幸福的归宿,我自己也有了美满的家庭,我的妻子马上就要为我生下儿子,我的企业在我的手中,正在走上良性的发展道路。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上天如此厚待我,它怜我童年没有父爱,于是在我成年后补给我了一个父亲;它怜我母亲去世,于是补给我了万贯家财;它怜我的家庭不幸,所以给我了一个温柔又识大体的妻子。
所有的,该有的,不该有的,我都有了。
所以人不可以很贪心,陈默就是因为太贪心,所以才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
起初,我很憎恨陈默。如果不是他,我和希瑾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他,我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是陆绍夫,如果不是他,我会很安心很努力的做好希瑾哥哥这个角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希瑾每叫一次大哥,我的心里都是疼痛。
每一句大哥,都提醒着我,苏希哲,你爱的人不爱你,你爱的人只把你当做哥哥。
这是个多么可笑的称呼。
订婚后我就再次躲了起来,苏氏刚刚步入正轨,陆绍夫,不,我的父亲,也许是母亲的去世让他后悔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带着所有的愧疚拼命的弥补我。
可是他不知道,再多的弥补,都不能换回我一个童年加少年。
其实,我很羡慕希瑾。在希瑾和陆铭订婚后,我曾经去过苏家几次。希瑾虽然已经订婚,但是二叔对她的疼爱却一直在递增。他会细心地教希瑾怎样为花剪去多余的枝桠,会近乎宠溺的问希瑾晚上想吃什么菜,会一本正经的威胁陆铭“不许欺负希瑾”,会在和希瑾谈到婚期时悄悄地红了眼睛。
这些爱,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二十多年来,我只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好兄长、好儿子、好孙子,却没有学会如何做一个需要宠溺的孩子。
好像从我出生起,我就没有被宠爱的权利。
年龄稍微大一些之后,我就跟着母亲出席各种商业晚宴,母亲只会说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却从来没有表达过,她爱我。
她怎么会爱我呢。年幼的我真是痴心妄想,我只不过是她为了留住父亲的证据罢了。
这些,都是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的。陆绍夫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茶香满室的包厢里跟我讲述了整个故事。
又有什么意思呢?最初,我是抗拒这个故事的。故事里的主角已经不在了,我听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陆绍夫不理会我的抗拒,自顾自的讲着,一直到最后,他说了一句让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的话。
他说,希哲,我欠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和少年,我知道你喜欢苏希瑾,如果你真的爱她,我会拒绝陆铭提出娶她的请求。
就是这句话,让我一直在神游的意识突然回归了原位。面前这个男人,他的自负一手导致了现在的悲剧。可是他竟然没有任何的觉悟,并且打算继续自负下去。
他说,希哲,只要你喜欢,我甚至可以帮你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你带着希瑾一起离开这里,随便找一个喜欢的小岛,每天养养花散散步,余生不必再为生计而奔波。
我记得我很认真的问,那陆铭怎么办,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探究似的看了看我,然后叹气,希哲,陆铭会理解的。
我笑,所以他会放弃了到手的幸福而让你这个父亲来弥补另一个儿子,他的亲生哥哥?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只是重复着,希哲,我希望你快乐。
不必了,我很快乐。希瑾和陆铭的事,我希望你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择。如果说以前你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只不过是因为希瑾是苏家人而已。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知道,苏氏目前在我二叔,也就是希瑾父亲的手中。你的儿子娶了她,对你对陆氏,都是很好的一步棋。
我转身离开,不去看他的脸。那个时候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母亲当初选择离开他。因为爱的真谛,从来都不是占有。
就像唐诗知道我的心思,但是却从来不吵不闹一样。
她只是平静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她说苏希哲你可以另娶,但是如果你还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不希望孩子生出来没有爹。
自从我跟她解释清楚之后,她从来都没有跟我吵闹过。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想要好好地安慰她。
我只是告诉她,唐诗,我喜欢希瑾,可是我得不到。
现在想想,我当时到底是有多狠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烈酒顺着喉咙灌到胃里,火辣辣的感觉,终于让我找到了一点儿存在感。
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等我失去后,我才明白。
就像我把希瑾送到了陆铭身边,后来我发现我爱她,我不是她的亲生哥哥;
就像我终于明白我亏欠了唐诗多少时,她已经死去。
我不记得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都不再存在,我脑子里像是有一道白光炸开,所有的所有,只剩下希瑾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哥,唐诗姐她……”
一直到我赶到医院后,我才知道唐诗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好,甚至,她还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医生不带任何感情的告诉我,“病人的心理状况很不好,可是孩子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病人是……割腕自杀。”
自杀……唐诗,你是对我绝望了是吗,所以你才会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惩罚我。
希瑾躲在陆铭的怀里,满脸绝望的伤痛。我看着平静躺在那里的唐诗,没有了任何的思想。
苏家一年之内办了两场白事,这次媒体没有大肆的炒作。我知道,一切都是陆绍夫在背后处理。
火化的那天,希瑾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她跪在地上疯狂的哭泣,陆铭死死地抱住她,可是希瑾却无法平静下来,一直到医生帮她打了镇定剂,她才沉沉睡去。
陆铭安顿好她,丝毫不理会我怀里抱着的骨灰盒,狠狠地朝我一拳砸来。
苏希哲,你说过你能处理好。可是现在呢?唐诗死了,希瑾永远也不会原谅她自己了。
我抱着骨灰盒跌倒在地,希瑾,我不想这样的。唐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希瑾,我又带给你负担了,对不对?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差劲的哥哥,也是一个很差劲的丈夫。
四十七
我在很久很久以后,曾经遇到过希瑾一次。
依旧是在西奈尔,依旧是在北部山区。依旧是她和陆铭。
不同的是,她如今已经是陆铭的妻子了。
陆绍夫决定停止收购案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我迅速的辞了职,离开了北江市。
走之前,我约希瑾出来见面。我以为,像她那样爱恨分明的女人,一定不会见我。
可是她来了。
一个人来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眉眼间有淡淡的疲惫。
她看到了我,出乎意料的,冲我微笑。
我以为她会恨我,可是没有,她只是略略的和我闲谈了几句,好像搅得苏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我一样。
看她神色正常,我不正常跳动的一颗心也回归了正常,也许,她还是喜欢我的。我欣喜的安慰自己,只要跟她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希瑾……
陈默……我刚一开口,希瑾就打断了我。
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之所以会出来见你,只不过是想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个了断。我就要和陆铭订婚了,前尘往事,我并不想太过于纠缠。
淡淡的话,捏碎了我所有的痴心妄想。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不甘心的问。
希瑾仍然在笑,陈默,你还不明白么?就算苏家再不堪,就算伯母曾经算计了我的父亲,可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一早就跟你说过的。
所以在你心里,亲情最重要?所以当年你会离开我,毫不犹豫。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个样子,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眸,陈默,你很清楚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了。
是,我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会误入迷途。被人家利用了都不知道。
希瑾说完就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来面对我已经失去我爱的女孩儿的事实。
那天,我在咖啡馆坐了很久,细细的回想了和希瑾认识以来所有的场景。
我遇见苏希瑾的时候,她还是读中学的学生,我也只是研究生而已。那天我因为要赶时间,骑自行车撞到了希哲的座驾。
我摔倒在地,她从车上跳下来,用特别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小声对司机说,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们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希瑾那天是第一次开车上路。
也许是因为撞了人心里害怕,虽然我不知道,这种富家子弟撞了人为什么会害怕,也许是因为心地好,希瑾在医院整整陪我了一个月。一直到我的腿好了之后,她才满意的离开。
可惜一直到她离开,我都没能告诉她,苏小瑾,其实你自己煲的汤很难喝。我还是喜欢你爸爸煲的汤。
她很逗,总是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的话,偶尔也有安静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
日复一日单调的住院生活中,我知道,我喜欢上这个小我四岁的女孩子了。
可是我却不敢告诉她。家世差了太多,有句古话叫,齐大非偶。
我和希瑾,就是这样的。对,齐大非偶。
苏家是北江市数一数二的豪门富户,苏希瑾是被苏家人极尽宠爱的小女儿,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她都不可能会和我在一起。
对于这点,我一起开就有自知之明。所以只想默默地在背后看着她,一直到她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我再默默地离开。
但是世事总是难料的,就像我也知道,我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