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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也应该是他担心你,君生我已老啊。”
程锦知道陈家宝舍不得沈长安,那个人是她的梦想,追逐梦想的路上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一帆风顺的不叫人生。
她现在要起个打气筒的作用,她的朋友有点蔫了,她得帮她重新鼓足勇气:“陈家宝,相较于永远失去,你现在的这点小纠结是多么的幸福。”
相较于永远失去,你现在的这点小纠结是多么的幸福。
温柔又郑重的话语,陈良生听在耳里却犹如惊雷乍起,明明是个笨嘴笨舌的人,偏偏就能说到了人的心坎里。明明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多年后才发觉她不可失去,偏偏已经失去、永远。
我们是不是注定要在失去以后才懂得曾经拥有的难能可贵?
陈良生啊陈良生,枉你自诩聪明,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已经分不清是胃疼还是心疼,总之疼的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
尚嘉年赶到医院的时候,程锦独自蹲在手术室外哭成个泪人。
“她可能是被我哥又吐血又进手术室刺激到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爸爸少了一条腿,就在这个医院。”
寥寥几句,蚀骨穿心。那时的她是用怎样的心情对她坦白,“我家挺穷的,我爸爸是…瘸腿”。后来也听妈妈说起过,他心想又不是和她爸爸过日子,所以从未放在心上。当时有多漫不经心,现在就有多恼怒自己,若是对她多一句询问多一句关心,她会不会这样触景伤情?
“程锦……”开了口却找不到言语来安慰,只能把她收进怀中,早上走的时候她还笑靥如花,半天的功夫她就悲伤成这样,要把她放在哪里才能让她一直快乐无忧?
“尚嘉年,我知道二哥没事,可我就是害怕,忍不住的想哭,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怎么会,换做是我也害怕。”无论是把现在的你还是那时的你换做是我,我一定比你更害怕。除去有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长这么大都是顺风顺水,从不曾深切领悟大痛大悲,这个女孩比他强。那个夏日的夜晚,他们坐拥黑暗把酒言欢,她言之凿凿,“你信不信我在三年之内就能还清债务,你信不信我以后一定会赚大钱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
“我爸爸出事的时候他们谁都不帮我,只有二哥肯帮我。我知道妈妈和爸爸都是埋怨我的,埋怨我为什么要同意锯掉他的腿,可是我没办法啊,真的没办法。”我努力努力的去忘记,可是那些无助委屈那些担惊受怕,始终不能随着时间逝去。
“我知道我知道,傻瓜,那不是你的错。”
迟到了那么多年的三个字,我知道,程锦哭的更凶了,终于有个属于她的人抱着她给她安慰,而不是短暂的借用一下,终于有个人听她诉说这些难过,她真的埋怨了自己好久,好久。
陈良生只是急性胃出血,治疗及时,已无大碍,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怎么被她背
着下楼,她怎么急切的唤她二哥,她怎么崩溃的哭泣,还有她现在怎么被人拥抱。他也曾这样抱着她,可她只是一边哭一边感谢他,未曾对他透露过半点彷徨无助的心声。可是,她要以什么身份向他诉说,而他又凭什么让她卸下伪装的坚强,他又不是她的谁。
“二哥,你后悔了是吗?”
后悔了,很后悔,他后悔强求那一场一厢情愿的一见钟情,他好想好想要一场有他的好姑娘在身边的日久生情。
人生,可不可以重来?
***
拒绝了陈家宝送他们回家的好意,尚嘉年牵着程锦出了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饿了吗,想吃什么?”
程锦这才想起来她这一天都没吃饭,也没觉得饿,但是考虑到尚嘉年还没有吃晚饭,“我都可以,听你的。”声音有些哑了,程锦的羞耻心才后知后觉,面红耳燥,“那么多人都看着,很丢人是不是,对不起。”
“不丢人,我的尚太太已经很坚强很坚强了,都过去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陪你。”尚嘉年揽紧程锦的肩,她毛茸茸的羽绒服帽檐软软滑滑的贴在他的脸上,很是舒服,就像程锦给他的感觉,“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抱个你最爱的全家桶回家?”
“好。”程锦因为尚嘉年轻柔的话语又是眼眶一热,但是没有再流泪,而是轻轻的微笑,是的,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了,我之所以经历那些磨难,也许都是为了与你相遇。
“尚嘉年,我以前喜欢过陈良生。”
“我知道,我也喜欢过别人。”
“可我现在不喜欢了。”
“我也是。”
“其实…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他只喜欢漂亮的女孩。”
“是吗?那我该谢谢他,谢谢他不喜欢我喜欢的女孩,就算不漂亮我也喜欢。”
为了庆贺元旦而挂起的彩灯连成一道又一道的火树银花,红得鲜艳,绿得耀眼,蓝得璀璨。
这一路有你陪着我走,必定是一路繁花相送。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 你是我沿途最美的风景(三)
下午刚下过一阵雨,黄昏时刻又起了一层薄雾,让这个夏夜特别的清爽迷蒙。
摘下安全帽,想擦去脸上的水渍,不料却沾了一脸的泥水,借着工地里的灯光看看自己,湿哒哒的白衬衫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泥土黄,裤子湿到了膝盖,最惨不忍睹的是脚下,泥土和青草揉成一团掩盖了皮鞋本来的颜色,好像爷爷用来爬山蹚水的草鞋。真是满身的狼狈,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自我讥讽就达到了极点。
幸运的是这次的自嘲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被门口处不断变幻的影子吓住了,轻风中似乎夹杂了哗啦啦的响动。荒山野岭,本就不缺鸟啼虫鸣,路灯要隔很远很远才有那么一盏,加上雾气,灯光昏黄如豆。一阵风拂过,吹落了残留在树叶上的雨水,滴答滴答,他不禁打个冷颤,清晰的感觉到汗毛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从小到大他的胆子就不大,所以他从来不看恐怖电影。
心惊胆战的走出去,视线一转就看见有人走在高高低低的乱石上,戴着一顶运动帽,一只手里拎着购物袋,另一只手摩挲着巨大的广告牌,手臂忽高忽低,身影忽左忽右。
隐约觉得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挺调皮的女孩子,要不然不能爬上这乱石堆里练平衡力?他暗自舒口气,安心了不少,刻意的咳嗽两声。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即回头,虽看不清她的表情,想必也在心里打鼓,这荒无人烟的山脚下,突然冒出个人来,任谁都害怕吧?
“大晚上的,你不回家在这干嘛,赶紧下来,多危险。”
她倒是听话,三两下就从上面蹦了下来,刚走了两步又顿住,该不是在担心他是不是坏人吧?低头又看了自己这身泥土装扮,嗯…真不像什么好人。
“你别害怕,我是在这里干活的。”
“哦。这么晚了还干活?”声音柔柔的,还真是个女孩子。
她抬了抬帽檐,仰着脖子眺望着建设中的大楼,“天都黑了还在工地上爬上爬下多不安全,以后不要干到这么晚了,多让人担心啊。”
后来才知道他爸爸就是从高架子上摔下来的,她这么说是因为心有余悸。而那时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单纯,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还关心他的人身安全,有多久都没听到过这样殷殷关切的温柔话语了?他哑然失笑,“你怎么回家,我要去前面坐电车,害怕就跟上。”
“本来不害怕的,谁知道你突然出现了,现在还真有点害怕了。”小声地嘀咕着,脚步却是跟上来了,手里的购物袋又开始奏起了音乐,哗啦哗啦。
电车的终点是新开发的工业园,暂时无人居住,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电车往来的频率就很低了,不巧的是他们赶来的时候刚刚走了一辆,下一趟恐怕得等上三四十分钟。四周荒无人烟,别说出租车,连个黑车都没有。胃部隐隐隐隐作疼,有气无力的蹲下去,这才觉出自己又累又饿。
“您还没吃晚饭吧?我这儿有很多吃的,您要不要先吃点垫垫?”一直跟在后面的人赶了上来蹲在他眼前,购物袋摊在他们中间。灯光徐徐,透出半截温柔的面庞,眼睛陷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明亮又清澈。“我也饿了,电车来还早,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要一起吃,顺便庆祝我大学毕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发梢结着一滴小水珠,荧光而动,让这寂静的夜有别样的生气。
我们?这么盛情的邀请,他怎么能拒绝!
“还有酒?”
“那当然,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它。好了,骗你的,其实是因为便宜才买的,菠萝啤酒应该跟菠萝味的饮料差不多吧,你能喝吗?”
“当然,那我就借花献佛,恭喜你顺利毕业。”
“谢谢。”
……
“你懂得真多,原来波塞冬是海里的大神啊,我的波塞冬,好浪漫的名字,你说等它建成了也会像广告上画的这么好看吗?”
“会吧。”
“我觉得也会,反正有钱人才买得起,怎么奢侈怎么来。”
“你有仇富心理?”
“没有,就是有点嫉妒,嘿嘿,听说人会如其名,那我一定会前程似锦。”
……
“你信不信我在三年之内就能还清债务?你信不信我以后一定会赚大钱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你信不信我会遇到一个不嫌我丑不嫌我胖也不嫌我穷的人?”
“信。”
“我都说了我的愿望,你呢?”
“我啊……”愿望啊,好遥远,他都忘了。想了又想,视线再次凝结在对面的广告牌上,微微一笑,“你信不信这片房子是我设计的?”
“信,我信。”
美好的时光似乎总是短暂的,电车来了,他们一个从前门上车一个从后门上车。
她说,“你大概不想让我看到你满身风雨,而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自欺欺人,所以我们谁也不要看清谁的样子,就当这是一梦,梦里的我们都如愿以偿。”
清风微凉雾气朦胧的夜晚,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并肩而坐,欣赏着巨幅广告上美轮美奂的建筑,互相信任着彼此可以梦想成真。后来想想还真像一场梦,偶尔的夜晚也会在电车终点稍作停留,但是再也没遇到过那个人。还好每到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了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一个极其温柔坚定的说相信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