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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笃定,我多少觉得安心了点,扬手疲惫地道:“行了,不过是屁大点事儿,用不着絮絮叨叨说个不休,我懂。刚才我也不是真的生气,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会间歇性地脑子抽抽,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算不上什么。我等一会儿还要去买菜,你先回家吧——对了,千万拦住司徒厉,别让他过来烦我!”
苏彦棋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么你先歇歇,晚上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你。至于兜子的问题……沁薇已经帮你做了最艰难的决定,我觉得,你该谢谢她。”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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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10号私房菜馆,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直到深夜11点过,我才得了空,能和胡沁薇说上一两句话。
“那个啊……”我有点尴尬,挠着脑袋赔笑走到她跟前,期期艾艾地道,“胡姐姐,白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当时情绪有点不稳定,突然听说兜子离开了,难免急火攻心,其实,真不是冲你。韩北问那件事,令兜子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我,以他这样的精神状态,我若还强将他留在身边,只会让他周而复始地愧疚下去。回阴间呆一段时间也好,等他心情平复了,你让时桐带他来见见我,到那个时候,他要走要留,全凭他自己做主,好不好?”
胡沁薇斜睨我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原本就是这个意思,你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我舔着脸抓住她的胳膊,扭股儿糖似的只管抓扯:“哎呀,对不起嘛,要不你打我两下?”
“哼,算了吧,我可下不去手。要是真跟你计较,我早搬走一百回了!”
“嚯!”我轻轻往她肩上推了一掌,“你这算是蹬鼻子上脸是吧?老娘……”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三两步跳过去拉开大门,黑黢黢的走廊里,站着一个男人。
看上去,他大约有六十来岁,头发花白,身材瘦削,穿着灰蓝色的中山装,扣子系的一丝不苟,左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框的眼镜,不是这两年时兴的款式,看上去迂腐而陈旧。
“你是……”我有点疑惑。这个人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晚了,他跑来干嘛?
“请问,这里是姓唐的吗?”他不卑不亢地朗声问道。
“是啊!”我点点头,“这位先生,你……是来吃饭的?对不起啊,我们私房菜馆只做晚餐,现在已经打烊了。你要是对我做的菜感兴趣,可以提前打个电话来预订,我也好早作准备。你……”
“我不是来吃饭的。”男人打断了我,“唐小姐,我姓骆,有一笔账想和你算一算。”
算账?我没管任何人借过钱,以我这副穷酸样,更不可能把手里那一丁点银子借给人家,他跟我算哪门子的账?
我回头看了胡沁薇一眼,试探性地对男人道:“哦,你的意思是,你是个会计吧?你们这一行现在很不好混吗?居然这么大半夜的还跑出来拉私活,不容易啊!可是,真的很抱歉,我这儿就是间私房菜馆,什么事儿我都自己一肩挑,用不着这项服务,要不,您到别处问问?”
男人眼睛里一道寒光掠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唐小姐,你误会了。我今天来,是要跟你算一笔旧账。”
第六十五话 旧怨新仇(二)
异灵私房菜65…第六十五话旧怨新仇(二)
我想我一定是睡眠严重不足导致出现了幻觉,眼前的老男人那张黑沉沉的脸,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倏然扭曲变形,鼻子、眼睛、嘴巴……都晃晃悠悠升到半空中,逐渐聚在一处,拼凑出两个寒光闪闪的大字:坑爹!
——还他妈是草书。
我敢保证,我从来也没见过这姓骆的老头,和他之间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这大半夜的,他突然跑了来,口口声声说要和我“算账”,是何目的?难道……难道我这间私房菜馆的生意,已经好到令同行羡慕嫉妒恨,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寻晦气,踢馆砸场子了?
见我许久没有出声,那老男人微微一撇嘴,阴森森地道:“唐小姐就没话想要对我说么?”
我回头求助地看了胡沁薇一眼,后者显然和我存着同样的心思,摇摇曳曳走到我身边,朝那骆老头淡淡一笑,朗声道:“这位老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能瞧出,你绝对没安半分好心。我们家双喜一个年轻丫头,单枪匹马地经营着这间私房菜馆,一直老实本分,从未行差踏错一步,挣点钱不容易。倘若你要找麻烦,还请另觅他处,免得闹将起来,大家脸上不好看!”
这几句话说得声低语细,却将其中的几层意思表达得一清二楚:第一、你不是个好人;第二、我们家双喜可是有帮手的、第三,再没事找事,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哎哟,这位胡姐姐平日里少言寡语,只会在我和时桐面前逞威风,没想到关键时刻,气场居然如此强大,我当真看走了眼呐!寥寥数语说得我是心花怒放,立刻面有得色,抬高下巴,趾高气扬地斜眼看着骆老头,道:“老先生,你也都听见了。我唐双喜扛着这间私房菜馆苦熬多年,对前来赏味的食客老饕,一向诚信以待,一没有缺斤少两,二不曾坑蒙拐骗,在菜里下蒙汗药这种污糟事更是从未做过。我不认识你,方才你问我这里是不是姓唐,显然,你也没见过我。我虽然是个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看你的年纪恐怕比我父辈还要大上许多,我不想和你计较,你赶紧走,再迟些,小心惹得我抓狂发飙!”
骆老头脸上的眼镜片闪过一缕冷光,他稍眯了眯眼,轻轻将胡沁薇推到一边,竟大喇喇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餐椅上,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皮夹子,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扭过头冲我模模糊糊地一笑,道:“那好吧,就当我是来吃饭的。老板娘,我就这么多钱,你看着安排吧,做两样你的拿手小菜来尝尝,再烫一壶老酒!”
妈的这老匹夫,到底什么来头?老娘顾念他年龄大,不想恶言相向,他倒好,居然有胆子给我登堂入室!
我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我去你大爷的,你是听不懂中国话是不是?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打烊了,你要是不明白,我可以用英语、西班牙语、法语、德语……各给你重复一遍——反正我一个也不会,瞎糊弄你还不行?”
骆老头懒洋洋地仰起脸来看我,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道:“姑娘,我劝你对我客气一点,否则,你这店大欺客的名声要是传了出去,可不是好玩的!”
嘿哟,老小子,还敢威胁我?
我气得头发倒竖,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跳起脚来登时便要发作。胡沁薇赶忙从旁边拉了我一把,伏在我耳边小声道:“双喜,你冷静点,先拖住他,我去叫苏彦棋和司徒厉过来帮忙!”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我双手叉腰站在餐桌边,和骆老头大眼瞪小眼地深情对望,他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不紧不慢地道:“老板娘,还不去做菜?”
我冷冷一笑,道:“好哇,那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我可是个暴脾气,你等下吃了我做的菜,倘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千万别怪我!”
正说着,胡沁薇领着那两个男人跑了进来。
司徒厉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见我气得双眼通红,贱兮兮地道:“哟,唐双喜,眼睛怎么这么红啊?昨晚玩通宵了?”
玩通宵?我玩你个煎蛋饼!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眼见着我周身皆是麻烦,不赶紧帮忙,还在那说风凉话!
我此时懒得和他计较,只狠狠剜他一眼。苏彦棋快步走过来,冲我点了点头,表示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陪着笑,彬彬有礼地对骆老头道:“老先生,双喜是个小丫头,嘴上没个把风的,要是说出什么来得罪了您,我替她给您赔个不是。这10号私房菜馆是做生意的地方,您看起来也是个讲理的,何必找麻烦呢?”
“嗬,这是什么情况?”骆老头连看也不看苏彦棋,径直抬头望向我,不阴不阳地道,“你刚才不是说,这爿店全靠你一人勉力支撑吗?怎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倒找来这许多帮手?”
我从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得意洋洋地道:“废话,老娘这么拉风的女人,身边伴着个把男人有何出奇?这两位不是好惹的,你最好小心着点,否则,我怕你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
骆老头仿佛没听到一般,笑着问:“有酒吗?”
“有酒精,学名要乙醇,你喝吗?”
苏彦棋见态势愈加剑拔弩张,迅速走到我身边,用力别住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他身后,仍是笑着道:“老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无论你有什么事,也得说出来才能有个计较啊!”
骆老头抬眼从室内每个人脸上看过去,叹了口气,沉声对我道:“我本想着,这件事说出来辱没名声,私下里跟你议论议论也就罢了,没成想你倒招来这许多人……也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瞧你这丫头的性子,我更加笃定自己没找错地方,这件事虽然不是你亲手所为,却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别七弯八绕地卖关子,有屁快放!”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住自己想要飞踢他的冲动,从苏彦棋背后探出头,咬着牙粗声恶气地问道。
“呵呵呵……”骆老头轻笑两声,“唐小姐,你爷爷唐傲,欠了我两条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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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骆老头名叫骆永福,今年已有六十三岁。他结婚结的早,十八岁上便由家里做主,娶了一房媳妇,二十岁那年,生下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全家喜不自胜,如珠如宝地将孩子捧在手心里呵护,日子过得仿佛裹了蜜,和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那男孩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