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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随意地转头问未染,“你说我说的对吧?”
未染盯着面前的八宝饭,筷子中间的米粒被她夹成了浆糊,冷着脸说:“对,全世界人民都喜欢你这样的!”
“哦?这么说你也喜欢我这样的?”经年面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坏得像狐狸。
整张桌子瞬间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戴了显微镜观察两个人——这两个人有猫腻!未染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经年,“梁经年,你还是这么喜欢耍着人玩!”
经年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笑,语气冷冽如霜剑,说:“姜未染,你错了,我只喜欢耍我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你可以放心。”
仿佛有一把带着刺的铁蒺藜从喉咙里滚到心里,一路刺拉拉地疼,未染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笑得很勉强,“那就好,你最好也记住。”
场面冷下来,大家想看的狗血八卦没上演,反而演了一出“虐恋”,这让人还怎么接话?还好不多时楚杉和新郎来敬酒,一群人才都换上了笑颜,纷纷端着酒杯站起来。
楚杉看上去似乎跟梁经年很熟,热络地拉着他敬酒,“老同学,出国这么多年一个消息也没有,要不是我结婚,你还真就打算把咱们同学都忘了?”
“不敢不敢。”经年难得谦虚客套,他端起酒杯说:“这不一听说你结婚,我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薄酒一杯,祝你们两口子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楚杉笑意盈盈,“不行不行,太没诚意了,得罚你。
“怎么罚?”
楚杉眨了眨眼睛,“酒你别喝了,罚你等会儿送未染回家,行吗?”
经年的眉心跳了跳,转了转眼眸说道:“太行了,我乐意之至,姜小姐,你怎么看?”
未染蹙着眉看楚杉,楚杉对她使了个眼神,抢先说:“我替未染答应了,你记得,不要喝酒,我可是把未染交给你了。”
等楚杉和新郎走了,未染立刻转身坐下了,看也没看经年一眼。经年竟也似很识趣,默默地坐了下来,没喝酒,举着一杯子清水放在唇边,却没喝一口。半响,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低声对未染说:“我听说你跟楚杉关系很好,她是个很圆滑的人,你跟她相处,要讲究策略。”
未染心里一惊,不知经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又怕他没过心思只随口说说,便板着脸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楚杉,尤其,是在我面前。”
经年愣了一愣,随即也就笑了,耸了耸肩说:“我忘了,我们也不熟。”
婚礼结束的时候,楚杉把未染拉到一边把U盘给她,又对她说:“机会我可是给你创造好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她说着,眼神向着远处的梁经年一瞟,暧昧且色彩浓厚的。
未染瞬间就明白了楚杉的意思,心里有点不高兴,楚杉总是如此,明明是为你好的事,她的心也是好的,但总能让你感觉到憋屈。没有人喜欢连自己的幸福都要别人来安排,未染的语气不大好:“我和梁经年没关系。”
楚杉觉出了未染的抵触,但她不在意,立刻说:“傻子!没人让你非要和梁经年怎么样,你看不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感觉自己的语气重了,楚杉停顿了一会儿,放缓语气说:“以梁经年的家世,你跟他客套客套总没有坏处,何况你们也算是旧相识,即便成不了情侣,往日的情分也是在的,梁经年不会不念。这种人,说不定哪天就有用。”
梁经年的家世?你是没看到他开的那桑塔纳,要是看见了,我就不信你不想把他一巴掌拍在地上扣不下来!这世上,除了年龄不能花钱买,其他的,都被人明码标价,连人类自身也不例外!未染心里暗暗嘲弄,面上一如既往冷若冰霜,低低嗯了一声,:“知道了,我拿他当爷伺候着。”
“总之你记得,不能给我得罪他。”楚杉又重申了一遍。
给你?未染竟然有点吃醋,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不高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楚杉对梁经年的过度热情。疯了,一定是疯了,今天出门没带脑子,未染在心里默默鄙夷自己。
告别楚杉走出酒店,经年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他的身体倚靠在车窗上,笑得像个痞子,“送你回去,赏光吗?”
未染面上没有表情,只说:“楚杉是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经年面上的笑容骤然淡了,:“在你心里,我们的交情就比不过楚杉的一句话吗?”他紧紧看着未染,心里有些憋闷,八年了,即便你没想过我,也不该如此淡漠,那年的事情怕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吧!
未染一时语塞,愣了一会儿神还是上了经年的车,低头沉默许久才又报上了家里的地址。
经年一直看着未染,看她低头不语冷淡的样子,清冷若深秋的霜叶,他的心会隐隐地痛,他曾是最靠近她温暖内心的人,现在却也被她拒之门外了,他在她心里与外人没有区别了。
启动了车子,车里安静得让人尴尬,经年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一言不发,未染则是扒着车窗看路上的雏菊,耀眼的暖黄色,一路燃烧。她与这世界的热闹从来就是格格不入,而梁经年就喜欢热闹。
经年终究忍不住,扭头看未染一眼坏笑说:“刚楚杉不是让你巴结巴结我么,你打算一直不说话?”
未染凝眸将经年打量了又打量,:“你怎么知道楚杉跟我说了什么?”
经年忍不住轻笑,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未染一见经年的表情便开始恼怒,:“你在套我的话!你们果然都一样,身上一挂一挂长满了心眼子!”
“那不一样。”经年语气里七分认真三分不正经,“我的心眼儿虽然多,却都是对外人长的,不对内人施展。”
内人?谁的内人?未染的神经一下子就炸了:“你又耍人……”突然想起经年在酒席上的那句话,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心里的火如浇了一盆凉水自己熄灭了。
经年自是明白未染为何话只说了一半,很多事在他们面前仿佛成了死结,成了疙瘩,提都不能提。可他还是想问清楚:“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八年了,我们没见过一面,你就没想过我?一次也没有?”
未染觉得舌头有些发干,这样认真的揭露过去让她不敢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插科打诨地说着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更适合现在的他们。八年的彼此空白,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快到了。”未染说。
经年停顿了半秒,压着声音说:“嗯,快到了。”
车子来到小区门口,未染下了车,摆了摆手想要进去。经年却又从车窗里钻出头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笑容糜烂,“不说声再见吗?”
未染愣了愣,如经年所愿说:“再见。”
“再见!”经年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老谋深算的意味,那就……再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冤家总是路窄的。
未染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赵松子的,“喂,我刚好要下班,什么事?”
松子的声音有些急切,“你身上有钱吗?我想跟你借一万块钱。”
“怎么了?”未染有些纳闷。
“没事,就是临时需要点钱。”松子似乎是不方便说,只含糊其辞。
未染自然也不再问,连忙说:“嗯……我身上没有现金,等下我去银行取一万块,给你带过去。”
“好。”松子也不道谢直接挂了电话,她们的感情说这些太矫情了。
松子经营着一家小面馆,照例说一万块也不多,她是拿得出来的,这次是遇上了什么急事?未染不敢耽搁,急急拿了包直奔银行,不知道松子有什么事,她得尽快去看看才放心。松子是未染这辈子最臭味相投的朋友,高三的时候未染转学到松子的学校,虽然她个性冷漠,松子天生话唠,但两人几乎是“一见倾心二见相契三面定终生”的节奏,迅速发展成了死党兼闺蜜,一晃八年,感情愈发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了,不要说一万块,松子要是真有事,她都敢把房子卖了!当然,未染也没房子!
都说冤家路窄,未染取完钱出来,顶头就遇上了梁经年,A市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梁经年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正从银行里面出来,他也看到了未染,立刻笑嘻嘻地走过来,“还真再见了!”
未染蹙了眉,盯着经年修长的身材看了又看,迟疑着说:“你……现在改行卖保险了?”
额……经年一阵无语,有种吃了青花椒满嗓子想要冒烟的感觉,他这么帅,怎么能像卖保险的呢?天下穿黑西装的不都是卖保险的好吧!
“你看我像卖保险的吗?”
未染眼神木木的,很冷静地又说:“也像售楼的!”
经年面上的经络一阵抽搐,心里碎碎念:改天一定要把这身该死的西装换掉。
“我先走了,今天有事。”未染并不想多与经年纠缠,说着绕过他要走。
经年忙拦住未染,“干什么去?我送你!”
“不用了。”断然拒绝。
“别啊!”经年一脸谄媚,贱兮兮地贴近未染说:“我可不能就这么让你走,这是职业习惯,我们卖保险的,从来就是善于发掘一切能发掘的客户,该讨好的不该讨好的都要巴结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又贫!未染怕跟经年多纠缠,就上了他的车。经年心情似乎不错,开了音乐来听,当音乐叮叮咚咚响起,陶喆略显沙哑的嗓音在车厢里回荡,未染的呼吸立刻变得有些艰难,声音也弱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听陶喆的歌。”
经年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随口说:“CD也是原来的。”
未染没有接话,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想要问下去却又不敢,只好慌忙转头看向窗外,雏菊依然绚烂,刺到眼睛里的光酸涩涩的让人想流泪,心里有点悲凉的感觉。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我的心也飘着雪,爱只能在回忆里堆叠,给下个季节……多想要跟过去告别……却永远少一点坚决……”
经年没再说话,未染也没说,他们很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突然就发现原来很多事情他们是不能说的,提起来就会伤痕累累,像歌里唱的,爱只能在回忆里堆叠。
很快就到了地方,未染下了车想要跟经年道谢,还没来得及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