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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人,安小路觉得也许她在这个小镇做了这么多年战器技师,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的到来。
她觉得自己等到了。
可是小白呢?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吗?他对自己,是喜欢,是依赖,还是,爱呢?
安小路翻了个身,盯着晦暗天花板,刚刚因确定心意而平静内心的又变得彷徨不安起来,“小白会不会想其他战器一样,只是出于对战器技师的好感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安小路懊恼地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长剑温柔专注的目光,“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呢……决定了,明天,就找小白把我的心意说清楚……”这样想着,安小路翘起嘴角,明亮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也映在了她残留着青紫的手腕上。
窗外的月亮大而皎洁,明天,就是满月了。
☆、契约
在这片塞那加德大陆上,有两个与月亮有关的重要日子——朔月的刃鸣之夜和望月的星灾之夜。刃鸣之夜将迎来战器的出生,而星灾之夜则是附身月使的狂欢。附身月使的力量将在满月的照耀下成倍增加,攻击欲望也会相应变得强烈起来。
星灾之夜的血月光辉照射下的旷野,是所有人类和战器共同的噩梦。
不过这对于拥有星灵矿,防守严密的小镇来说,星灾之夜的意义仅仅在于不能随意外出。为了保护脆弱的新生战器和战五渣的战器技师们,在这一天,所有的狩猎活动都会被暂时停止:战器被妥善保管在安全的战器库,战器技师则可以松口气,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此时距离星灾之夜还有四提尔,安小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那两个黑眼圈足以证明她昨晚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接受了自己是个禽兽的事实——她,安小路,确实对可爱小长剑产生了不轨心思。
然而更令安小路感到悲伤的是,一旦在思想上跨越了禽兽的界限,行动也会迅速跟上思想的步伐,大步向着“巧取豪夺,禽兽不如”迈进。
是的,刚刚认清自己心意的安小路,明明昨天还在信誓旦旦说要先征求小白的意见,今天却在路过公会大门时忍不住晃悠了进去。等到再次晃悠出来时,她已经用自己作为战器技师最后一个月的薪水换取了小白的所有权。
安小路看着手上新鲜出炉的契约书,一边狠狠唾弃自己趁人之危,骗到了小白的契约权,一边又忍不住畅想着和心爱的小长剑双宿双飞的美好生活。
她已经辞去了战器技师的工作,现在只要去战器库找到小白,做好简单的交接工作,就可以把长剑领回家了。他们可以一起旅行,走遍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看广袤的森林树海和高耸的奇石险峰;他们可以一同前往那些威名远播的国度,结识来自异族的勇者,缅怀甚至见证所有传说的发生。
那些曾经仅仅是向往的风景,因为长剑的存在而突然充满了意义。
安小路把战器契约书妥帖地收在胸前,嘴角眉梢满是愉悦的弧度。她努力抑制住心底沸腾的粉红色泡泡,轻轻推开战器库的门。
然而迎接安小路的,却是满室的寂静。长剑架下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夕阳通过窗口映照下来,衬得老旧的地板一片血红。
安小路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长剑并没有老老实实呆在战器库,他去了哪里?她才不相信小白会逃走,那么,是谁?谁把长剑带出了战器库?
她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短匕少年曾经说出的“劣质战器”时的语气,如果这个传言已经人尽皆知……要知道,技师对于劣质战器有着绝对的处理权,甚至可以不上报工会解决。如果有别的技师插手的话……
不,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战器冢距离小镇有着来回一天的路程,不会有技师在星灾之夜前夕走这么远的路,仅仅是为了处理毫无用处的劣质战器。
安小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忽视心底泛起的寒意,转身跑出了战器库,去寻找长剑的踪迹。
然而这时候距离星灾之夜,只有不到两个提尔了。
夕阳已经完全陨落,天边只有晚霞散发着逼仄的光辉。星灾之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安小路弯下腰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耳畔是剧烈运动后血管搏动的轰鸣声。工会,星灵矿,曾经一起去过的小店,到处都没有长剑的影子。汗水从她散落的发丝上滑落,渗进眼睛,带来强烈的酸涩不适。
穿越到异界以来,安小路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助的滋味。她大口喘息着,手指因为过度的呼吸而发麻酸胀,口腔里泛着隐约的血腥气。
怎么办?找不到怎么办?难道骗自己说睡一觉明天就会一切如常?难道骗自己说一个双翼量化种战器能够独自撑过星灾之夜的炼狱?她攥紧自己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握住仅存的希望和勇气。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他们常去的狩猎场还没有找过!
安小路猛然直起身,像是突然获得了确切的指令,毫不犹豫地向着狩猎场奔去。
晚霞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熄灭,距离血月初升的星灾之夜只有不到三十分钟了。在这个时候手无寸铁前往满是附身月使的狩猎场,安小路做了这么多年的战器技师,心底很清楚,这简直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又有什么选择呢?
在黄昏的光线愈加朦胧的时候,安小路终于抵达了狩猎场。往日熟悉的一草一木,在朦胧的光线下变得诡谲难测。安小路不敢放缓脚步,她睁大眼睛迷茫地寻找着,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长剑此时静静地站立在林间的一小片空地上,微微垂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安小路一直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更令她恐惧的一幕出现了。
晚霞的最后一丝光晕终于完全隐没,蓝紫色的满月悄悄探出了头,星灾之夜已然开始。而长剑的正前方的树丛中,蓝紫色的光点蠢蠢欲动——那是附身月使攻击的先兆。
“小心!”安小路一声惊呼,向着长剑的方向一扑,依靠惯性就地一滚,勉强躲开了闪耀着不详紫光的星灵炮。
“小路?”被扑倒的长剑惊异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你快回去!”
“你也知道这里危险啊!”安小路咬牙吼了回去,她刚刚虽然闪过了星灵炮的大部分威力,但是背部还是被灼伤了,此刻正火辣辣地痛。“还有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还不快点战器化!”
搞清状况的长剑迅速进入战斗状态,顺着安小路的力道反身一劈,逼退了狼型附身月使的第一轮攻击。
“可恶,果然星灾之夜附身月使的力量会成倍提升啊!”安小路费力地与格外狂暴的狼拉开距离,在巨狼跃起攻击的瞬间矮身一探,将长剑捅进野兽相对薄弱的腹部,顺着巨狼本身的力道划开一条长长地口子。
这只倒霉的巨狼在血月刚刚升起,自身力量尚未到达顶峰的时候就被安小路和小白联手击杀了。安小路明白,这样的攻击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她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一边小心地舒展着受伤的背部,一边尽量迅速地向着相对安全的地带撤离。
“小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明明是应该由我来保护你的啊。长剑察觉到安小路的伤势,立刻明白了伤口的来源。然而后半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现在的自己,已经连保护那个人的能力,也没有了吗?
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任性地赖在她身边呢……
专注于敌情的安小路并未察觉到长剑的曲折心思,直觉回道:“你没有受伤就好了啊,有什么关系。”
长剑心底一震,总是这样毫无自觉地温柔……让人轻易放下所有抵抗和坚持,让他刚刚下定的决心,泯散于无形。
唯有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这边迅速评估完敌情的安小路咬紧下唇,“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她对着长剑说道,“趁附身月使还没找到这里,小白你快点人型化!”
“诶?”小白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乖乖恢复了人型。与以往不同的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将具现出的长剑握在了手上。
而安小路挂着一脸与现在紧张氛围完全不相符的笑容拉过小白手中的长剑,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用一种迷之兴奋的语气对着傻掉的长剑说道:“伸出手来,乖~我们来签订契约~”
小白的手指很快也被半强制地划破,淡金色的血液流出的瞬间,安小路将自己的手指按了上去。鲜红与淡金交织的刹那,安小路的右手无名指根部一痛,仿佛交织的荆棘一样的白色光芒在无名指上盛开,如同一枚精致的戒指,骄傲地盘踞在手指上,安静又霸道地宣誓着主权。
安小路满意地看着那个契约烙印,真是越看越漂亮啊,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还好自己先下手为强,不然这么有象征意义的烙印刻在别人手上,她不得后悔一辈子?
与安小路的愉悦不同,小白在整个契约过程中都仿佛呆掉一般,就连此刻他也只是晦涩地凝视着那个属于自己的烙印,琉璃色的眸子深处阴影起伏,神色难辨。
荆棘交织而成的戒指,锋利的边缘似乎随时会刺破柔嫩白皙的手指。
建立在禁锢之上的占有,似乎就连伤害都成为了理所当然。
长剑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只能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他轻轻握住安小路受伤的手指,掌心扬起治愈的微光,加速着伤口的愈合。
“嗷呜——”一声野兽的嚎叫令各负心事的二人迅速警戒起来。安小路一扬手,小白立刻会意化身长剑。安小路潇洒的挽了个剑花,扬眉一笑:“小白,我们今天就来看看这月震之夜到底有多厉害。”
“你之所向,即为我之所指。”
话音刚落,五只狼型附身月使已经围了上来。安小路屈膝发力,向前一个滑步突刺,借着冲势勉力跃出战圈,同时左手扯住狼尾巴发力一甩,正好挡住了另一只巨狼的偷袭。
“小路,后面!”长剑适时提醒。
“明!白!”安小路费力蹬掉巨狼的尸体,向侧面一个翻滚,躲过来自后方巨狼的爪牙,那只倒霉的巨狼因为用力过猛,一头撞到了同伴的尸体上,正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