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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哥儿身边的下人不中用,被我遣了!”
袭人左右为难,刚要说话,却被宝玉打断,“罢了罢了,眼里若还有我这个主子,就都下去吧!”
马奶妈跪在地上霜打了一般,被门外小厮拖了出去,袭人只好硬着头皮去回,心里极其不安。
宝玉见人都散了,这才拉着被吓得发懵的贾环进了里屋。
“环儿,你听着,你是这府里的三公子,除了老爷太太,没有人能对你说三道四的!平日里那些歪话你听了也只当没听见,好好读书才是要紧的。你屋子里的人都不好,你从此跟着二哥,二哥给你做主。可好不好?”
“二哥,好。”
宝玉见贾环怯怯地点头,并不知道贾环已经从心里对他又敬又怕。此时,看着贾环这样小的人却被一个姨娘灌输各种世俗心思,心里又气又急,顿时生出了一个主意,僵硬地的脸上晕来一抹笑意。
管他合不合规矩,规矩是死得,人可是活的!
晚间在贾母处用饭,宝玉刻意带着贾环。饭后,王夫人因说道今早的事情,便说宝玉太过莽撞。
宝玉怎么不知道,晌午赵姨娘在贾政处待了许久,仗着她在贾政得宠些净吹些枕头风。
只是除了逝去的贾珠,他就是家中长兄,兄长教导弟弟,管制下人,何错之有?这不正是合了贾政的心思?
贾母却道:“我瞧宝玉做的没错!那些没脸面的东西成日里把个主子教的不像主子,倒是她们在屋子里拿大,也该管管。”
宝玉趁机走到贾母榻下,拜道:“孙儿有个主意,还请老太太,太太同意才是。”
贾母忙让人扶着宝玉起来,埋怨道:“什么事?让你这样大动干戈?”又笑着取笑道:“你近日可闹够了,你老子也听到风声,难得他竟也没找你问话。可还有什么?”
宝玉遂正色道:“回老太太,太太,我如今也大了,再不需要许多人伺候着,所以想请老太太,太太示下。
一来,老爷既已允了我在家里读书,我便想着□□几个下人,日后或者出去,或者办事也便宜些。二来,环儿和兰儿如今还小,屋子里伺候的人要么太小要么太老,不能尽心侍奉。
三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想略尽尽做兄长的职责,恐怕太太和凤姐姐平日事多繁杂,未必想得周全。
如今既然皆住在一处,岂敢不用心,便想同老太太和太太商议,将麝月秋纹两个支给了环哥儿和兰哥儿,她们又都是忠心护主的,想来也是极妥帖的。份例银子依旧在我这边出,不知意下如何?”
王夫人闻言心头一颤,又因贾母座上,便端起茶饮了以平心慌。脸上却如同起了一层霜似的。
探春听宝玉几番为贾环说话,心里已有定论,只悄悄拉着黛玉道:“宝哥哥这几日是怎么了?”
黛玉噙着笑,淡淡地道:“这话,得亲自问他。”
探春转过身看向宝玉,不料宝玉也向自己眨了眨眼,心里不明所以,便复有低下头去。
贾母也听明白了宝玉的意思,半晌却问宝玉:“那你屋子里没人伺候着可不成!像个什么话?”
宝玉胸有成竹道:“老祖宗放心,去了麝月秋纹二人,我屋子里还有袭人晴雯,都是老太太亲自挑的人,更何况老太太和太太偏疼我,我倒觉得我屋子里的个个都是好的。”
贾母便不再说话,吃了半盏茶之后,众人便散了。
宝玉刚出门,便有白鹭打着灯笼扶着黛玉跟了过来,黛玉笑道:“宝哥哥葫芦里有没有卖给我的药?”
宝玉亲手拿过灯笼,与黛玉并肩送至门口,才道:“妹妹的药早就给妹妹了,妹妹怎么就没看出来了呢?”
黛玉便不再说话,又道:“多谢你送我过来,路上小心。”宝玉看着黛玉进了院子,复有回到贾母屋子里。
贾母见宝玉又进来,便笑道:“怎么又来了?”
宝玉笑着坐在贾母的榻上,拉着贾母好一顿讨好道:“我就知道老祖宗等我呢!”
贾母戳着宝玉的额头叹道:“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冤家,整日里缠着我,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你太太生气,你也忒胡闹了。”
宝玉遂将贾环与赵姨娘之间的事情,一一跟贾母说了一遍,又道:“依我看,环哥儿粗陋,兰儿孤僻都是环境所致,天性却并非如此。趁着如今尚可回转,难道老祖宗只疼着这个孙子,便不管那个孙子,也不问重孙?”
贾母肃然,许久才道:“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让你老子捶你!”
宝玉黏在贾母身上,恬着脸笑道:“老祖宗最明事理的!必然明白这里面的是非,若是老祖宗不作主,我也不敢擅自拿出来说的。我倒是体察老太太的心思了!也不枉老太太这些年疼我。”
贾母笑而不语,宝玉因道:“时辰也不早了,老祖宗早些歇着。”说毕便扶着贾母进了内室,贾母又嘱咐了宝玉好一会,这才命鸳鸯送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一章会不会被吐槽(=^。^=)二爷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听说大户人家少爷房里的丫鬟不能随便送人,应该是指同房丫鬟吧?秋纹麝月只是普通丫鬟,又是小孩送小孩,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 昭筠公主改为郡主,封号是昭筠,闺名端雨。
宝玉回到屋里却并未睡下,当下便打发了秋纹和麝月两个过去,又将小红茜雪等人提了上来,又让晴雯去给探春送了一回东西方才歇下。
袭人眼看着宝玉定夺,虽无话可说,心里却始终郁郁的,恍恍惚惚,直到三更天也未能睡下。
次日,宝玉起早便又去看过贾环,将屋中所有下人叫起来训斥了一顿,并道:“这青松馆乃是府里公子读书之地,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若是再听到嚼舌头的,拉出去重责二十大板赶出去。
若是环儿哪里不好,跟着服侍的人也自己领了罚,再来伺候主子。”说毕便又往贾兰处同样一番整顿,恰逢李纨过来看贾兰。
宝玉便道:“眼看着要入秋了,兰儿平日里穿的单薄,难免身子不好。前几日凤姐姐要裁制新衣,我便做主让她给兰儿和环儿多做了几套。”
李纨方才嘱咐了几句贾兰读书的事情,此时与宝玉同座闲聊,便笑道:“这里面的份例都是固定的,你哪里来的那些银钱?少不得又是凤丫头贴补,到头来倒是我欠着她了。”
宝玉起身道:“凤姐姐再有钱也是她的,我做主添置衣服是我的心意,自然用不着别人的银子。”略沉吟一会,又故意笑道:”我知道大嫂子没多少钱,做叔叔的自然要多替侄儿想着,大嫂子不必多心。”
李纨听着宝玉说话淡淡的,还欲再说,不想宝玉已经出了院子。贾兰见宝玉走了,才慢慢地走到李纨跟前,疑惑道:“母亲,宝叔为何对我这般好?”
李纨闻言一愣,半晌不知如何回答,嘴唇动了动,只道:“你先去温习功课吧。”说着便离开了屋子,往贾母处过去。
李纨心里盛着心事,连路都走的很慢,刚转过了月门,正好遇到探春扶着侍书过来,因问道:“三妹妹这是去哪儿?”
探春脸色不是很好,勉强笑道:“我去找宝哥哥。”又问道:“大嫂子也是刚从那边过来?”
李纨点点头不言,便称要去给贾母请安,匆匆离去。
探春别了李纨,便气冲冲地往宝玉屋子里过来,一进门二话不说先遣了屋里的下人出去。
宝玉坐定,因笑道:“三妹妹何故如此?”又道:“茜雪上茶。”
探春道:“不必。”又将手中一书拍到桌上,道:“这是什么意思!”
漆红的桌面,翻开的书页上,触目惊心一句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子建的诗,好不好?”宝玉的手指摩挲着项上之玉,问得颇有意味。脸上满是悠闲,也不管对面之人的火气吓得屋外的丫鬟婆子皆不敢出声。
探春双眸炯炯,眉山欲飞,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曹子建作七步诗乃是为了讽曹丕,宝哥哥将这诗给我,也是为讽。好个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妨挑明了说!”
宝玉摸准了探春脾性,这小妮子肯定要上门要个说法的,此时探春打开天窗说亮话,正中下怀。
“三妹妹是个爽快人,你觉得赵姨娘如何?”
探春这几日被赵姨娘缠着讨说法,早就一肚子气,此时宝玉一问,开口便道:“红的黑的大伙都看在眼里,何苦来!”说着便红了眼圈,悄悄扭过头去,心里好不委屈。
宝玉原想激一下探春,可不想让她伤心。女孩子哭起来可是了不得,心里想着,忙起身拉着探春坐下,叹道:“三妹妹心里明白,自然知道环儿是你的亲弟弟。若是三妹妹肯悉心教导,也不至于他小小年纪便听人挑拨,偏了正道,竟养出一股歪风邪气来!”
探春心里明白宝玉并不是拿她取笑,嘴里却说不出话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宝玉覆上探春的手,心疼道:“三妹妹心里的苦,我都知道。只是妹妹好歹也要为自己打算,姨娘心里没算计,又是那样的心性,你只远了她便是。
若是环儿日后有了出息,岂不是你的好处?我知道妹妹有心无力,但凡事心里明白尚且不够,若非亲自试试,谁又能知道呢?
妹妹是有大主意的人,府里上到老太太,太太,下到丫鬟婆子,哪个不说妹妹好?谁又不真心疼你?
况且,你又比凤姐姐多了一项,行事举动自然更胜一筹,若是有朝一日大厦将倾,妹妹又能如何?不如趁如今能力尚可,先谋一条出路才是。”
探春听得入神,宝玉这番话将自己想过的,未想的皆说到了,心中大惊,又觉得此话实非宝玉能说出的。想到近日之事便又着意看了宝玉几眼,破涕为笑道:“宝哥哥此番竟大彻大悟了?”
宝玉双手合十,闭上眼,笑道:“佛曰:不可云。”
兄妹二人聊至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