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点击率,再没有留下一个曾经来过的痕迹。
直到小小的读者开始写文成了作者。然后悲催的发现,原来读者霸王,就是一种折磨。
冷冷清清的写文,开开心心的发文,收藏在涨,点击在涨,唯独没有人冒泡。滴汗,潜水有害健康,大家还是上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吧!
六(7。5小修) 。。。
东北,全面的沦陷了。
听到这个消息,舒尔觉怔怔然看着北方,潸然泪下。
多年养育他的故土,一朝沦陷,黑土地流血,无数人家破人亡;多年来对他多有照拂的同胞,生死不明,福祸难知,多少人/妻离子散。
战争从来都是这样残酷,打碎一切美好的东西,只遗留满目疮痍。青年战死,老幼也不能幸免,女人,从来更为悲惨。
舒尔觉缓缓的走了几步,扶着把手木然的坐在椅上。
他的妈妈因难产而死,没有其他亲人扶养,使他从小就生活于战场。
他的父亲是蒙古人,身形高大,作战英勇。八岁以前,他曾以为爸爸就是无敌。没有想到,人的生命这般的脆弱易折。小小一颗子弹,射对了地方,就足以致命。
被父亲临终托孤,寄养于陆家。初时,他也是被人捧着,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妈妈。那个抽象的词逐渐具化为柔软的手,香馥的身躯,还有温暖的言语。
幸福,终归不长久。他自比不上养母的亲子那样血脉相通,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到快乐。起码,他亦是喜欢那个温软的小弟的。
直到小弟病逝,养母病若游丝,他十三岁,弱小的身躯,抗不起家。佣人们欺他们失势,早早的离开了含翠居,妈妈病重,陆家给的零用钱甚至不够买药。
那一年的冬天,养母的脸色有些好转,说想要吃鱼。
他在冰湖上砸了许久,也难以碎冰。无奈之下,他只好趴在冰面上,用自己的体温融化身下的冰块。就在抓到鱼的时候,他浑身冻僵,跌入了冰湖。
他以为自己会在那里死去,陆家人永远也不会发现这座偏远宅院里所发生的事。
冰冷入骨的湖水淹没了他,在一瞬间,心脏鼓动的声音似乎就是他整个世界。
那灭顶的寒冷让他差一点就坚持不下去,他几乎是要笑着沉下去了,几乎要自嘲他的人生竟会这样短促,竟是这样沉浸于得到又极快逝去的状态。
然而,有人听到了他的呼救声。那一根绳索掉在他面前时,他还有些恍然之感。
冻僵的手颤抖着抓住了希望,甚至在那时,隐约有些不想上岸的念头。他抓着绳子,爬的极慢。
不想结束啊,他真的不想上岸。在他抓着绳子的时候,他还有着希望,有人在救他,有人想让他活!而他一放开绳子,就失去了那难得的温暖。
那一天晚上,养母死了,他才发现她的好脸色,竟只是回光返照。
没有了依靠,也再没有了照顾的对象,他的日子更加难捱起来。他并非佣人,可陆司令早己遗忘了他这个养子,账房也多加刁难,领来的钱越来越不能支撑生活。
后来,他终于决定要离开陆家。临走之前,他知道了救命恩人是谁。他心底有满满的感激,然而真到了她面前,他只会说一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辞别陆司令时,陆司令似乎才想起他来,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并未拒绝。
他只身一人南下,从学徒做起,慢慢成为整个大上海人人皆知的“舒师傅”。
恐怕他父亲在世,会狠狠嘲笑他现在的职业,堂堂七尺男儿,却为他人量体裁衣。
门外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开始还有些零落,过了几分钟,就转为倾盘大雨。舒尔觉兀自坐在椅子上,细雨经由风吹进室内,他半边的衣衫都被淋湿了,舒尔觉独自呆坐着,一动不动。
良久,才雨过天晴,舒尔觉看着天依然有些灰蒙的天色,轻轻起身,心中沉重。“东北若是沦陷了,国民政府还保得了南方吗?即使保的住,日本人会同意吗?”他重重叹气,“退让换来的和平,绝不会长久。”他深刻地懂得日本人的心理,正因他从小长在军中,对如今的局势才会如此敏感。
此时,李可云也在上海。
所有人都因直面战争而显得悲痛和疲惫不堪。
可云的内心更为复杂,她一直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全身轻颤。大悲无泪,她眼神空洞,胸臆间充满了害怕和疼痛。
她知道一切都会发生,知道所有都会毁灭,然而她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她太微小,在庞大历史的舞台上完全不起半分作用,根本不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可即便她懂得这个道理,面对同胞被屠,东北沦陷的结果,她依然不能接受。
那里有她的家啊,那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父母在那里相识,她的人生从那里开始,她的朋友在那里,亲人在那里,回忆也在那里,那一片黑土地,她从小踩着长大,手心里捧过,心底里深埋,如今却被战争染红。
离开东北前一天,陆尔嵘看出她的恐惧和惊慌。他的脸没有笑容,严肃着的时候颇有几分威严。
“本少爷要去打日本人了。”他平静的说着,眼神犀利,才十六岁的脸庞,竟在短短几天就有了几分沉重。他的脸颊一半被阴影遮挡,另一半的脸庞渐渐透出刀刻般的坚硬。
可云沉默不语,只是眼光复杂地看他。
许多人,在日本军攻城之后,都顺从的放下了武器。他们做惯了良民,早就将“民不与官斗”记在心里,少有人想到反抗。中国人都是这样的温顺纯良,他们只当日本军也会如此。
双生子却不然,他们的血脉里流动着被称作“黑豹子”的司令的血,张狂不羁,骨子里就没有温善一词,就像是一条永远汹涌澎湃的河流,绝不会轻易的屈从,也从不轻易的服软。
他们连日目睹东北的惨状,慢慢沉静。在这时,人们才看出隐藏在他们顽劣的背后,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坚持和热血铮铮。
陆尔嵘难得安静的盯着她看,那种专注执着,让可云免不了想要低下头去,但他的眼光又是这样的不同寻常,让她又有些着魔似的不忍低头。
他居然是带着绝望的,似乎是最后一眼的那种狂热,那种眼光似是要撕碎一切又像是要保护一切。
他最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那对双生子,一起离开时,竟是这般的决绝。纵然三夫人哭倒在地,却也拉不回这对兄弟。
可云想不起上一辈子他们有没有在战乱中死去,因此在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说:“请你们活着。”
请你们活着,在我身边的任何人,都请你们活着。请不要在我面前死去,不要因为这场战争而离开人世。你们活着,我才会萌发无穷的勇气来面对这样惨淡的世界。
陆尔嵘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他的嘴角蠕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声。
他其实想问:“你会等我吗?”
但他同样清楚,这样的承诺,并没有意义。
战场太残酷,他将来生死未卜,如何让她等?
他甚至都没有表明心意,他甚至,没有“必定活着”的信心。
之后,可云随着司令到了上海。这个她活了下半辈子的地方。
远离了东北,大上海的繁华和醉生梦死让陆家和李家背井离乡的伤怀一点点磨去,心情最终平静。
尔豪似是受了刺激,一到上海就频繁的更换女朋友。可云见怪不怪,只安份着做自己的事。但她其实一直在掐指算着,九姨太究竟什么时候会忍受不住,将他们赶出陆家。
她整夜整夜的失眠,绞尽脑汁的想着改变人生轨迹的方法。
她忽然间不想只被动的承受,默默的等待结果。
她想要改变依萍和佩姨的命运。她在找一种方法,让依萍和佩姨留在陆家,而且是在九姨太心甘情愿之下。
陆家从东北逃到上海,随身带着的财物并不多。陆司令也老了,不可能出去工作赚钱。这样一来,相当于两家人坐吃山空。
所以九姨太当初赶李家的时候,顺便也把佩姨也扫地出门了。钱财本就不比东北那时候,更何况过惯了舒坦的日子,再由奢入俭,实是不易。不能开源的前提下,只能节流。
这一天,可云刚在擦花瓶,就听得王雪琴骂骂咧咧的从二楼下来,直说是有人偷了她的项链。
可云在心底暗道一声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们陆家好好的养着你们,你们却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王雪琴冷眼睇着李家,一口咬定是他们偷了项链。
佩姨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好话,就被王雪琴反唇相讥。“老爷子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要不是我替你们挡着,他早就把你们扫地出门了!”
可云轻轻哼了一声,“九姨太,你不查明就冤枉我们,我也不想和你吵,只是你这样嚣张,真的是陆司令的意思吗?”
看着王雪琴发青的脸色,她继续说道:“我爸爸性格冲动,你一冤枉,他肯定是自动求去,佩姨清高,这样一来,也是没有脸面待在陆家了。”
看着王雪琴转而苍白的脸,可云轻笑,“陆家恐怕是养不起我们了吧,所以就迫不及待的给我们安个罪名好让我们走人,今天赶不走,过几天还有其他事情吧。”
她轻轻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雪琴已经胀红了一张脸,一口利嘴,竟不知如何接话。
可云继续说道,“这是尔豪教我的,我爸爸全为了司令大人,如今他养不起我们,我们自己会走,也不让你为难。”
眼光偷偷瞄到王雪琴正要扬扬得意,她忽而又开口,“也是,九姨太可是有四个子女呢,尔杰少爷这么小,倒是要特别注意着多加点营养。”
她这话说的别有深意,王雪琴初时听到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可云说完后将手一翻,竟是一个“魏”字的纸条,王雪琴的脸己然僵硬,可云将纸条塞进袋里,“我们李家可以走,可是佩姨却是陆家的,难道陆家连佩姨母女都养不活吗?”
王雪琴自然对佩姨留下没有二话,李家却是走定了。
李副官不愿给司令添麻烦,因此就连司令给的钱都再三推辞,还是可云收下了。李家本就清贫,若再不接受,在短期内也很难维持生活。
临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