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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那个叫丁修的男人,他极努力的压低声音,语气却狠辣,似乎在威胁姐姐,说要将我带走,说我是师弟托付给他的,早知道便不会将我交给沈大哥和姐姐。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
丁修是他的名字?
那人的师弟又是谁?
我爹是何人,怎样死的?
我爱的人他又是哪个,为何而死?
为什么姐姐不愿医好我的病?
我得了什么病,为何看过的大夫都在我面前三缄其口?
我心里很乱,头脑中像是有块石头,将我的思路全部堵住了,不通,不解。
不对,那石头活像一口箱子,一口被大锁锁住的箱子。我找不到钥匙,开不了锁,更解不开头脑中的疑团。
作者有话要说:
☆、手执长刀的恶鬼
我正惆怅着自己尴尬的病情,那边厢一脸凶煞之气的男人已经拖着毫无抵抗之力的姐姐破门而出。
沈大哥紧跟着追出来,却也只能眼看着那人将姐姐拖至我面前。
纷杂的雪花还在不识趣的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状况一下子变了,怎么三个人谈判谈崩了么,那也不至于就这么掳了姐姐呀,还有沈大哥,为什么只在一旁焦灼的望着,他功夫不是很好么,怎么不将姐姐抢回来?
我不等姐姐开口,便上去拉那人的衣袖,却被一把推开。
我在雪地上重重跌了一跤,那人却丝毫没有愧色,手执长刀,潇洒地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刀尖准确地落在姐姐的颈上。
我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拉过姐姐的手臂,环上她纤弱的脖颈,长刀微微划过,只留刀尾顶住姐姐的颈子,然后斜觑向我,一脸肃杀,道:“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要姑娘身穿的几件衣物如何?”
耳畔间骤然响过两声惊雷,我的精神被悉数打散,这个场景,竟那么熟悉。
雪夜。
长刀。
颈子里喷薄而出的热血。
地上的横尸。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清俊男子微笑的侧脸。
药香气的医馆。
手执长刀的恶鬼。
……
我怕……
爹爹救我……
雪地上清冷异常,落雪片片打在我的眼睑上,我慢慢合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这年沈大哥没来过年
每年顶数腊月过得快。
转眼便是新年。
这年沈大哥没来过年,后来我有去过他的小院,干干净净,却没了人迹。
姐姐还是一副冷冷的面庞,并没有因为沈大哥的离开而忧伤。
可她骗不了我,我知道沈大哥的院子,是姐姐一直在照看。
那年腊八节雪夜中的事,便随着那年罕见的冬雪,等不及入春便化了。
姐姐不提。
我也不问。
这年早春,城门甫一解禁,便隔三叉五的有大夫来上门为我诊病。那些大夫,南北方言均有,衣着打扮各不相同。
他们开出的方子,姐姐都只给我吃一副,不见效,便换方子。
那些药方我见过,人参鹿茸犀角各个不同,却尽是些名贵难得的药材。
大夫诊完便走,姐姐只留方子不备药材,可每过几日,姐姐便能将方子上的药材凑足,煎给我吃。
至于药材的来源,姐姐不说,我也不问。
时入五月,我每日守着药碗窝在房中,实在无聊,便求了姐姐,将软榻移至院中,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守着花前月下,躺在院中回想我的前尘过往。
那年腊八节后,我发了高烧,昏睡数日,醒来之后,惟见姐姐熬红了双目,随着沈大哥的离开,那手执长刀的男人也再未出现。
沈大哥去了哪里?
那人是否还会再来?
姐姐为何不怕?
我心中随后涌出的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到底该怎样拼凑?
姐姐不问。
而我信她。
作者有话要说:
☆、动荡的时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就在我以为岁月可以一直安好,直到我慢慢的忆起往昔之时,动荡的时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先是大旱。
北方大旱,中原大地赤野千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可惜阉党虽尽,贪腐之官无处不在,中原大地各处官吏催粮逼科、盘剥百姓的大有人在。一时间,举国上下民怨沸腾,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向来祥和安康的苏州城中,也有了这么一伙打着起义名号的青叶帮,没人知道他们都是谁,这样的地下组织,若被官兵抓到,必定满门抄斩。一直以来,他们安居苏州,并未引起太大风浪,只是时有流言传出,说是大明即将崩塌,有志之士当揭竿起义,救生民于水火。
崇祯十年,盛夏。
我一大早醒来,帮着姐姐打水做饭。
辰时未过,便听见门口有咚咚的敲门声。
我放下喝剩下的汤药渣子底儿,跑出开门。
门杠刚落,青木门便被大力推开。我忙不迭闪身,却也差点被绊倒。
来者一身青布灰衣,头戴一块乌七八黑的方巾帽,一闪而入,随及回身关了大门。
待我看清那人,心头“突”地一跳。
丁修。
我记得他的名字。
还有他手中的长刀。
刺鼻的酒气,先于他那一脸刀疤,被我嗅入了肺腑。
无奈我日日饮苦药,实难消化他身上浓烈廉价的烧刀子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回身干呕了几下。
他见我微皱着眉头小心退后的样子,抬手将袖口放在鼻子近处嗅了嗅,然后一脸夸张的委屈相道:“我有那么难闻?”
姐姐从后堂走出,将他请进房中。我给他上了清水苦茶,他拿起来尝了一口,赶紧将杯子撂下,扭头对我说:“我只喝酒不喝茶,若是没酒,给我拿壶白水。”
我依言去换白水,回来时看见那丁修给了姐姐一个油布包,姐姐正在仔细查看。
我看见那灰黑色的油布包里面有一个一个单独用红色缎布包裹的小包,小包中,竟有尺长的野山参。
姐姐收起油布包,问那丁修道:“沈炼呢?他怎么没来?”
那人答道:“他还有事,周姑娘如果想他,我倒可以去找他回来。”
姐姐正襟危坐不再理他,那人想是无趣,便回过头来仔细打量着我,咧嘴似笑非笑道:“姑娘气色这般好,身子也圆润了不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确实胖了不少
我最近确实胖了不少。
不过那是有情可原的,毕竟不论是谁,整日整日的喝着大补汤,人参鹿茸灵芝犀角的一碗又一碗,想不胖也难。
可又有哪个十八岁的姑娘希望别人当面说自己胖呢?
我想姐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果决的将那个丁修请走的。
不过他临走时说了的,最近苏州城中不安生,他会在沈大哥的院子中住段时间,等太平些了再离开。
我觉得他那时口气虽坏,但是好意。姐姐却不如我般领情,直到他走远了,姐姐还不住提点我说尽量不要与这人有牵连的好,我点头称是。
我想,姐姐许是还在为腊八节那天的事情生着气呢。
当天晚饭,后院刘婶家的女儿香荷挺着大肚子从对街赶来讨米,姐姐没说什么,便去后屋给她装了一小袋子米。香荷临走时千恩万谢,姐姐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脸庞,不急不燥的。
以前沈大哥还住在巷尾的时候,香荷整天央求她娘邀沈大哥到家里与她爹爹吃酒,后来许是明白过来沈大哥心中爱慕姐姐,于是她们母女二人没少在街坊邻居中间说我姐姐的不是。如今姐姐不计前嫌帮衬她,想她定是打心眼儿里感谢姐姐的。
姐姐面冷心热,内里是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我一直知道。
我想,姐姐的宽宏大度,不仅仅能够原谅香荷,对那丁修,应该也是不计较的。
于是趁着饭菜没凉,我问姐姐可否将饭菜给住在巷尾的那个丁修送些。
姐姐冷冰冰地瞧了我一会儿,坚决的否定了我的想法。
姐姐说,那人本事大的很,吃饱和吃好都不成问题,叫我不必操心。
我看着姐姐义正词严的样子,心想,果然姐姐也有小心眼的时候。
隔天下午姐姐与刘婶一起去领官盐,我将院落打扫干净,想着姐姐回来还早,便从家里拿了洗净的果子,打算偷偷去巷尾看望那丁修。
我知道他看起来绝不是个正派人物。
但奇怪的是,我不怕他。
而且,腊八节那次,我的确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比方说,我爹是个大夫,我们原本住在医馆中,日子很太平。可是关于三年前的雪夜,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零零散散几个画面,我拼不出完整的记忆,也没法对那段往事赋予任何感情。
我能确定,沈大哥和姐姐都知道我的过去。可是沈大哥每每面对我们,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想,他自己的过去尚且处理不好,想是也没多余的心力来帮我追忆似水流年的。
姐姐,她似乎并不愿意我想起过去,所以,只要我不问,她便不说。有时即便我问了,她也草草敷衍我一下,就算过去。
我想,时至今日,我认得的人中,丁修是对那个雪夜很了解的人,而他,又似乎是最愿意透露给我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提着盛果子的篮子来到巷尾,轻轻叩响门扉。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应门,我想可能那人白日里并没留在家中,可又不甘心,于是用力又扣了几下。还是无人应门,我正想离开,却听见那院中传来一阵阵接连不停的咳嗽声。
我正在门口犹豫着还要不要叩门,那咳嗽声倏尔近了,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那丁修苍白着脸颊站在门后。
他一见是我,警觉的神情立马放松,也不请我进院,便自顾自地躺在梧桐下的藤椅上,微阖着眼睛,并没像以往一样跟我贫嘴。
我见他止不住的咳嗽,便走过去看他。“你怎么了?病了么?我是给你送果子来的。”
他闻言睁眼看了看我,没起身,只抬手掩了掩不住咳嗽的嘴巴。
一阵紧凑的咳声终于停歇,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出来。我从怀中取出帕子,轻轻给他擦了擦,又用手探了他的额头,奇怪,竟然不烫。额头不烫,就是没发烧,可是这不断的咳嗽又是怎样一回事。
“喂,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想要唤醒他。
“嘶!”他痛苦地皱起眉头,努力压制自己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费力道:“果子放下,你走。”
“可是你病了呀……”我尝试着去扶他,他却不动,“丁,大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