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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映花红by平江秋日-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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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著细小的雪绒徐徐落在姑娘的发上,融化,落在地上,消逝。 

伸出手掌,凝望著自己的体温将其一点一点蚕食,吞噬。直至变成细弱的水流沿著手臂下落,沾湿了袖口,也沁凉了皮肤。 


“瑞雪照丰年……在农村是这样的好彩头!”翠屏牵引我往一处偏僻走去,“乡野地方,也空置了多年。自入府就托人照看,亏得没有卖掉。” 

姑娘一路笑得粲然,不时会有个农妇路过微笑著招呼。 
“你认识她们?”难得多嘴。心中有些疑窦,她总是卖入苏府多年,怎会外面还有熟人? 
“你该是觉得奇怪吧。这里本是我叔父老人家的农舍,他膝下无子晚年独居,过世後将此间房舍过继给我。”她娓娓道来,眼中却有些雾气。 
“你托付给了他人?” 
“对,以後出了府也好有个养老的归宿。” 
“养老……”她竟是想了这麽多。而我,连明日作甚都不知晓。沈著头,无比颓丧的姿态,让身侧的视线莫名灼热。待我回过头望著,她却低下头,面上飞红。 

隐约看见破落的茅屋矗立在孤寂的院落。越走越近 
。 
她松开挽著我丧手急急奔过去,推开门,仔细打量,这才将我引了进去。没有蛛网暗结,却也布了一层细灰,想是没有人来住的。 

左右顾盼,寻见一个铜盆:“沧怡就先坐著,待我打扫一下,再去借些过冬的褥子……你再好好歇息。” 
“向谁借?”这个不识的村落还有谁能帮到我们? 

“呃?”她显然一怔,笑道,“这是农村,大家十分和善,都愿意相助。” 

她掩上斑驳的木门,往其他房舍处行去。看著她的身影,有些鼻酸。为了救我,她失去了谋生的路,以後该靠何度日? 

大家都愿意相助麽,好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如果,我也是出生於这样一个和乐安逸的地方,现下也该男耕女织膝下成双了。早出晚归,虽苦贫却无忧。待到垂暮尽享天伦,什麽江湖什麽杀戮,还有什麽正派魔教……与我无关。 

我拥有的,只会是幸福。 

“噗啦啦……”窗户纸糊的严实依旧被冷风吹得撕裂,不停捶打著破落的窗框。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望过去,一贫如洗的陋室,却十分静谧,让人安心。 

鬼使神差地走出屋子,兀自绕了一圈。後面有一口浅井,铜盆搁在一侧,想翠屏一定才打好水,去借过冬的厚缛了。伸出手端著盆缓缓回到前门。 

“咳咳!”一口黑血却放肆地溢出口,大惊失色。慌乱地将布鞋踩踏著。枯草渐渐将血色吸收,而天上的落学则徐徐下降掩盖冲淡了不堪的污物。 

“沧怡。”背後似乎若有似无在一声低喃。是幻听了。 
“沧怡!”端著盆子身体僵直不动。怎麽了?!怎麽了?双腿怎麽不动了?使劲迈动著突然失控的腿脚,无用,丝毫不听使唤一般。 

“!当!” 
手中的东西落地,巨响,撕扯著听觉。 

身体背後袭来一股凉意,被紧紧抱住。银色的狐裘滚边,白色的厚袍,还有一双狠狠勒住自己的手。感觉不到什麽暖意,背後的是个人体? 

“放手。”淡淡一笑,不愿回头。 
“沧怡,对不起!我……”这个宛如天籁的声线是从哪里来的?十分动听。 

“放──手──” 
背後倏地没有了压力。浑身轻松。吃痛地蹲下身子,头昏眼花之余差些栽倒。只是咬紧下唇对自己道:不能倒,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沧怡,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是……只是想同你说,自始至终我的心从未叛离。” 
她的水该是白打了,我终究也是做过下人,这些事还是能补救。拎著那个铜黄的家什,转向後处。 

“沧怡,我只是为了教众……” 
那个影子没有跟来,吃力地放下水桶,缓缓提起,倒出。无力垂下臂。接下来如何?坦然走过去麽?嘴角应是凄苦,舔舔干涩的唇,靠在茅屋背後,只盯著那一盆水发呆。怎会找到这里?为什麽还不放过我?! 

随你如何解释阐述,与我已经无关了。在你选择它的时候,我的心也死了。 

“这细小村落不能容下大佛,请回吧。”压抑著满腔理不清的烦绪,喉中仿佛呜咽一般挣扎出低低的咕哝。 

“沧怡!”尖利的声音一遍遍呼唤我的名字,刺耳!甚是刺耳!我是你的什麽?你又是我的谁?呼来喝去著实恼人! 
耳边一阵轻风,心中一悸,他…… 

湿热的呼吸在口腔传递著,鼻息浓重喷薄在脸上。身体被他死死挤压在墙壁一端,想是嗜咬著猎物一般将我的唇舌肆意蹂躏。 
“唔……”呼吸紧窒,胸口被压得生疼,几乎喘息不及。做什麽?一向温和的人也会发疯?几乎将我的薄唇吞噬下腹。 

“沧怡,沧怡……我喜欢你,好喜欢你。不要离开。” 
心门敲敲地被叩开的时候,我沈沦於你。可是,你却将我的心拆落践踏。胸膛下面,已经空了。任你如何敲再不会有回应。有些东西,错过了一次,便是失去了一世。 

双手慢慢沿著他的身形往上攀附,到了他胸前,轻轻推著。身体亦是不停往後退。他的美目闪过一丝惊愕,将我的唇舌牢牢攫住。 

“呀!”面前的人松开了手,一手捂著唇齿。脸色煞白地望著我。 
“尊!”瞬间身边有多了两个人。那两个伟岸的男子,面色深沈愤愤瞪著我这个罪魁。一人甚至怒极,一手握住剑柄欲有对我动武之意。 

“一目!”他开口喝止,嘴角流下血迹。 

这麽一口,总让你不会再胡乱咬人了吧。浮上笑意,转过头。捡起盆径自绕去茅屋前面。刚刚踏至门前,却对上了惊恐的双眸。 

那姑娘微微颤抖:“沧……沧怡。他们是谁!” 
“问路。”莫不关己的情态有些不自然。 
“那人,那人他……是男子,怎麽……轻薄你?”翠屏的声音有些抖。 
我蓦地呆愣,被她看到了!该是觉得很龌龊吧! 
嗤笑一声道:“他是疯子!不用理会。”抚上她的肩,与之一同进了屋。 



“吱呀!”木门应声而合。阻断了焦灼的视线,也隔绝了门里门外。 
绞著湿布,小心翼翼擦拭著桌椅。水冰凉刺骨,沾湿了双手也毫不自知,直到十指渐渐红肿麻木起来。 

“他……就是你所唤的月麽?”姑娘铺著床,忙碌之余扭头问道。 
心中“咯!!”,她怎的知晓那个心寒的名字。兀自猜疑著,依旧没有作声。 
“听你梦中断断续续念起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出色的女子……”她倏地停下的手,只盯著我的眼睛。原来我的心中还记得他,记得他所做的点滴。不知不觉在梦中呢喃不停。 

自嘲地笑著:“他是月,魔教教主花残月。” 
见她惊异地瞪大黑眸,不可置信地微开著樱唇,似乎想要问什麽。刚刚涌向嘴边些许疑问,忽然又摇摇头,吞咽了下去。什麽都没有说出口。 
但我从她眼中看到了惊愕,还有不解。 

屋子顿时静谧无声,只听到偶然风过窗沿,传来破落物事的敲击声。 
外面的人是否还在?也是不得而知。 

“这样的村落都能寻来,确是有些手段。”嘴边扯著苦笑,这个人终究也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为谁温柔,为谁绽开笑厣,又为谁花尽心思。为了陨日。 
“他……你与他……”嘴唇微微抖动,想这个小城女子一定是体味不到什麽魔教,什麽绝世宝剑。只是嗫嚅著,凝想著我究竟和那些乌合之众有什麽不堪的过往。 
昂起头,对她点点头:“我与他却有曾经,俨然没有未来了。” 

她静默坐在床沿,柔夷捏紧又松弛,如此往复。如果鄙弃我,也是情理之中。两个男子的情事纠葛终是不可启齿。未想她也没有说什麽,只闷闷叹口气道:“沧怡,怎麽会招惹上他?” 

这又是三两句话说得清。这样一个成年的男子,屡屡被人欺骗也是说不出口的。对著她也只能摇摇头。若非天意怎会有这些人生的重挫。 
她像打顶主意一般,裹上一些厚衣,镇定地说:“我出去片刻,去去就来。” 
“这下雪日子,做什麽?”凝视著她,心里发怵。 
“只是一刻便来!等我回来准备晚膳。”姑娘笑得不甚自然。心中莫名难过。我的事,何必拖累了她? 
随著素手一拨,门又敞开,寒风似找到入口迫不及待地挤入屋内。浑身战栗不止,忙不迭退後三尺。思量犹豫一阵,最後还是送她到门口。探头望著,茫白翩然而至,说不上铺天鹅毛,却也是在地上俯覆了薄薄一层晶莹剔透。 

那个人,不在了。 
松口气,背过身子掩了门。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就那麽点出息了。再三地被告诫,靠自己,唯有自己,才能活下去。不能涉足江湖。母亲真的有先见之明呵。 

自嘲些许,又拧起眉来。这房里只有一床褥子,我和翠屏一男一女,该如何安置?唉,躺在地上,冻死该不至於吧。看看还算结实的身板简直有笑的冲动。连那个纤弱的人都是武功盖世,我这样一个枯槁的身形究竟事如何苟活至今的? 

“沧怡……”门外若有似无的低喃如同什麽鬼魅的召唤,让我一个激灵。 
“滚!”朝著门嘶吼。 
“我们该静下心好好谈谈。” 
惺惺作态不是你的长处?我正是被你温柔似水的伎俩给迷惑的。再听你什麽缠绵的私语麽?再被你作弄? 
“……”索性默不作声。 
“你以为能逃避一辈子?如果不在乎,何必耿耿於怀,避而不见?” 

这一句话直让心中被刺到,撕开血淋淋的伤口。 

天色亦是不早,翠屏也快回来了吧。有些焦躁难安。不知是否他触痛的心事,还是那鄙陋的自尊,让我无法正当姑娘的面和此人纠缠不清。 

“夜深时,你若还在,再见吧。”低声呓语,应该听得到。还似舒出回旋迂回的郁结,浑身拔除气力一般瘫软下来。一天的颠簸疲累仿佛一瞬间宣泄。坐在冰凉的地面发楞。 
“叩叩!” 
“谁?!”又警觉。 
“是我,沧怡。”是她微有气喘的声音,急忙开了门。 

“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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