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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嘴角一钩,手腕一转,青锋直往下劈。这次,逆水寒削断的却是戚少商的衣带,顾惜朝扯过衣带,三下两下就将戚少商牢牢绑在马鞍上。然后他将逆水寒插回戚少商身畔的剑鞘,拍拍手道:“你戚大侠的命,我却也不希罕要。”他一扬眉,往前指了指,道:“从此一路往东,就是汴京。你身上的毒,半个时辰内自解,戚大侠你可以滚了,而我也要回去陪我的晚晴了。”他说着笑起来,当提及这个女子的名字时,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温柔。
看着小白马带着戚少商在夜风中远去,顾惜朝渐渐敛起了他的笑容。
“戚大侠,戚傻傻,戚傻傻——”他喃喃叹着,仰起头。
头上是天
天上有星
此刻,满天的星星却都已闭上了温柔的眼波,似是不忍惊扰谁的梦。
谁的梦?
正当,小白马带着戚少商在山路上跑着的时候。
方应看已经回到了汴京。
而此时,无情的绿呢轿子也已到了风雨楼外。
8、
深黛色的轿子。
浅绿色的垂帘。
帘内有人影。
帘内的人似乎在忍,忍辱更是忍痛。
无情病了。
他的手扶在胃上,他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风雨楼,金风细雨楼的风雨楼
风雨却不在楼内
风雨在楼外!
路上有风,有火,更有拿着明晃晃的刀的江湖人,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翻过来杀过来,他们的目标自然是金风细雨楼的风雨楼。没有了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甚至戚少商也不知所踪的风雨楼,拿什么对抗这样的风雨?
再好的屋子也经不起朝来寒雨晚来风,更何况屋中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此刻,又有谁能挡他们的路?
无情的绿呢轿子就在路的中间。
他的轿子如风中落叶,那么孤单,那么伶仃。似乎风一来就会被卷走,可是几阵风过去了,他的轿子却还在那里。
方应看已经回来了,他已将戚少商私纵顾惜朝之事上达天听,当然自是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再加之刘贵妃扇风点火,更有奸相在旁落井下石,龙颜震怒之下,竟将诸葛神候停了职,令其闭门思过。
朝中的风雨,无情不担心,几番起落他早已习惯了。他不怕打压,压力愈大,他反弹愈高。打击愈重,他反击更强。
他更相信戚少商的能力,他只想着眼前的风雨。
江湖争斗,堂口纠纷,这是黑吃黑。官有官道,贼有贼路。有很多事情,无情不宜出手,所以他需要戚少商,也需要戚少商的金风细雨楼。
他不宜来,他却来了。
他来,只为表一个态度。
是无情的,也是神候府的态度:
他们支持戚少商,
支持定了!
当无情到蓝裤子大街时,方应看也已到了蓝裤子胡同,他从临窗的位置看下去,正可以看见蓝裤子大街的腥风血雨,他也看到了无情的轿子。他可以想见帘子后那孱弱却倔强的身影,他甚至感到了唇上的温度,那比常人略淡的唇,有雪的冷,更有梅的香。
方应看知道那人的风骨如峭壁上的寒梅,决不会折服于任何人,更不可能承欢于任何人,他却忍不住想接近,想触摸,甚至——想采摘!
那日在小楼他拼着挨上无情的暗器也要一亲芳泽,代价就是直接导致今日的行动往后推了七天。
整整七天!
七天不长,却足以让戚少商在金风细雨楼站得更稳一点。
七天不长,却足以改变时局。
方应看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甚至无法解释自己那天的举动。他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在棋局已布好的情况下做出这么莫名奇妙的举动。他甚至知道那天无情确实起了杀意。他早该知道无情又怎是轻易被人制住的人,那样的局瞒得过别人又如何瞒得过他方应看,但他却心动了,愿者上钩!
不过,不要紧——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了——他毕竟没亏,不是吗?——他是翻手成云覆手雨的方应看方小候爷,过去的事,他不习惯回头看——关键是眼下。
眼下?
(好累,没干劲了,这一只只的怎么都这么别扭,真想敲晕了,直接送洞房。我要写 H,我要写SM,哭ing)
9、
眼下的局势似乎又有了变化。
那样凌厉的风雨似乎也温柔了起来。
无情的轿子就在路的中间,如大石横卧,如中流砥柱。
天上有星
地上有月
那轮月发自无情的指端,无情的明器,也如他的人一样明锐。
明明看的清,翩迁而来,待到尽时,已是入了骨。
风雨就慢了下来。
不是方应看的人,至少不全是方应看的人。六分半堂,有桥集团,迷天盟,更有许许多多说不上名字的——但,他们都是戚少商的人。
仇人,敌人。
人一旦倒了霉失了势,很多以前忘了帐现在记得赶紧算一算的人就多了。
墙倒众人推,既然墙要倒了,也不妨再多加一手。
顺逆神针,情人泪,失魂镖——无情的明器如明月。
明月?明月千里寄相思。而无情的明月能及多远。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八方上下,无情只有一双手。
他的手却让人受不了,受不了,就有人骂了起来。
“我们只找姓戚的,关你成大爷什么事!”
这句话是怨。
“要六扇门的撑腰,金风细雨楼也不必混了,这风雨楼还是乘早拆了罢。”
这一句话却是毒。
金风细雨楼的门人脸上多少都有些变了颜色。在江湖中混的人多多少少对六扇门都有几分忌讳,更不愿意让人指为同流。风雨楼经白愁飞一役后,元气未复,有资格守风雨楼的弟子已是帮中翘楚,这些弟子经此一役,对风雨楼的忠心自是不需怀疑。但自家的楼子要靠外人来守,甚至是六扇门中人,内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更何况,今夜大敌当前,自家的楼主竟不知所踪。
“我的朋友不在家,”无情的帘子已经拉开了,他的脸色苍白,他的语中有一丝疲倦,他的神情有几分月下访客不遇的遗憾,“大家请回吧。”
笑话!
他们拿着火把拿着刀来,杀上别人家里,他们这样来当然不是等主人看座看茶的了,他们是来烧楼的!烧的就是风雨楼,等的就是今天。
这时突然有个人出来说主人不在,请回,这不是笑话吗?
但说这话的人是无情。
他的话让人不能不听,不敢不信。
就算有不相信的人,地上的尸首也在告诉他,无情的暗器还是挨在别人身上比较好。
后面的人停了下来,其实不冲得那么前也没有关系,前面的人却想后退,当然大家都是来烧楼的,往后排排更没什么要紧。
火
箭
火箭
漫天的火箭
四面八方的火箭
目标只有一个
无情身后的风雨楼!
无情的轿子在路的中央,他堵的是一方的路,如何能挡八方的箭?
无情竟舍轿而出。无情有腿疾,他的轻功却似乎自成一派,他如一只白鸟平平飞出,在风雨楼飞出一角的屋檐上,白衣委地,坐了下来,他手指连动,将四方箭矢,一一击落。
白色的衣袂在风中飘拂,如盛放的白莲,寒风带露,开到极开到尽。
方应看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的眼中竟有不舍,他在看,似看一朵花,一片雪。
看花谢,看雪融。
“箭来”方应看一声清斥,早有旁人送上弓箭来,他弯弓搭箭,以忍辱神功作体,以山字经作引,发出伤心小箭。
箭去,带火携风,竟正中了无情的轿子,轰的一声炸了开来。
这一炸却如捅了马蜂窝,从轿子里不知射出多少暗器来,一时哀声遍地,却因了这一炸,无情那顶经过改装,不知布有多少机关的魔轿竟也塌了半边。
方应看收弓,笑得得意。
无情抬眼看向对面的轩窗,他俏丽的脸上挂着一抹轻笑。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成兄有礼!”从对面楼上款款走下的,不正是剑眉朗目贵介如兰的方应看。
无情冷道,“你也是来烧楼?”
“非也,非也!”方应看摆手笑道,“方某闻弦歌知雅意。又岂会干如此煮鹤焚琴,不解风情之事?方某此来,只为为戚兄和成兄分忧。”
“哦?小候爷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无情也笑,他不笑冷,笑起来更冷。
方应看也不着恼,只笑:“虽非好计,但胜在有效。”那逆水寒之事,戚少商与顾惜朝几擒几纵,几成闹剧,他方应看要看不出蹊跷,也算白活了。
无情看定他,眼中更冷:“方应看,你自以为算尽一切,你可知,人心难测!”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方应看一叹,抬眼望向无情端坐的风雨楼,道,“方某不知人心,不问天命,只知放手一搏,未尝不是一番天地。如今大厦将倾,外面有风里面有虫,这与其让风蚀虫蛀,不如让方某拆了干净。眼下的一切,无情兄亦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此,无情兄又何必挡我的道?”他负手而立,从容的神情如在春明景和的皇家林苑之中,而非隔着这满街的硝烟战火,拼打撕杀。
无情听方应看此语竟隐隐暗指朝中之事,却是甚合心意,畅快之至。他微一颔首道:“若依了我的性子,一出一入,早杀个血流成河。” 星光印在他的脸上,冷若冰霜。
无情自是明白如今这大宋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患在天灾水祸,方腊梁山,虎狼邻邦。
而那过之根源却在九阶丹陛之上。
方应看一击掌,喜道:“知我者无情兄也。既如此——”
无情截断他道:“方兄可知这一搏,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窄巷之中,血在飞,火在烧。
烧在风雨楼之外,更烧在方应看眼中,他道:“自古一将功成万古枯。若听任这大好棋局尽落他人之手,不若由我取之。”
“方候爷今夜此言;无情记下了。若真有那国覆城破的一日,希望方候爷还记得今夜殷殷报国之心。”无情冷笑一声道。
方应看是何等样人,他的有桥集团暗中勾结各省县商贾操纵天下油,米,盐,布,糖的交易,富可敌国,且又不吝于打点收买,并不致引权贵眼红染指。莫说是大宋境内的生意,就连辽金两国也遍布他的生意。他有钱,有了钱,便足可与掌有大权拥有重兵的蔡京分庭抗礼。有了钱自可换回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