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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锄头,不对,骑着赤豹哐当嘿走四方哟——哦嘿!”相瑜唱得是巴地的山歌。太阳在巴地是稀罕物,巴人在太阳出来的时辰有欢喜的心情。现在正好,峡谷里也遍撒太阳光,多难得的好天气!
“哦——嘿!”
峡谷是长段向上的缓坡,走到尽头是一道断崖。
相瑜、野人与豹,还有高处的文貍在面对着莽苍苍的雪宝山岭,人与兽在此刻都惊呆了,在断崖处望出去景色非同一般。
群山叠翠,翻涌着庞大的蓝绿色的波涛从脚下一直延绵到远方,远方漂浮在云雾之上。缭绕的雾真如少女的纱巾,有的抖动在山腰有的包裏山峰,以曼妙的方式挥舞,让沉重的山系变得飘缈,在群山之间还蜿蜒着一条墨色的河流,弯曲的身姿桌有风韵的飘荡。此处的山麓不但庄严巍峨更显得秀丽清雅,如长轴的中国水墨画卷。
相瑜对着群山呼喊,声浪穿透雾霭。:“我来了!雪宝山!”
野人呼应,声音抹过群峰:“回来了!”
豹子扬头吼叫,浑厚的吼叫在峰岭间撞击:“呜——嗡!”
文貍一家子的气势就小得多了,“啾——”
相瑜忘情地喊:“我要飞,飞起来!”
野人把她拽下豹身,“飞!飞、起、来!”
“我要飞,飞起来!”相瑜跳着脚喊。她的心思变得狂野了,他真能让自己飞起来?她想看他如何让自己飞起来。
他拉着她的手突然从断崖处跳了下去!这是跳崖,是飞吗?片刻后相瑜就知道了,真的是在飞!
野人环抱着她,从一根藤蔓飘向另一根藤蔓,在空中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不是飞是什么呢?在飘向下一段藤蔓时,相瑜突然伸手抓住了长藤,挣脱了野人的围护。他有些诧异地松开手。
相瑜从来没有体会到如此的自由和飘逸,自己的身躯是那么地轻,仿佛轻得如一缕雾或者一片树叶,轻轻地一荡就可以向上弹出去,悠悠地要飘好长一段圆弧形,飘荡的过程真的把时光也拉得幽长,拉长到丝丝入扣地浸濡在骨肉里。时空哇!人飘逸起来就会觉得时空镶嵌在血脉里。
这是以前常做的梦…反反复复的梦……人类在幼小时全都经历过的梦…
相瑜就在山崖间反复地飘荡、飘荡,这感觉太美妙了!
闭上眼睛。
渝州城橉次栉比的吊脚楼。相瑜飘过,上坡下坎,穿行过红绿灯。发霉的陌生的街道。隔膜的人群。沉落下去的心思,飘零在尘埃里的心思。仿佛多少世纪以来就在尘土上的匍匐。今天飞升起来,不停地飘…飘…
耳畔边突然响起警惕的声音:“你是谁?”仿佛从意识深处传上来的。
“我不知道了。”
“你是蛇巴人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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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是哪那个洞穴的?”
“我不住洞穴。我在渝州城。”
“你——瑛?”
相瑜回到现实中,瑛?他说的是相瑛?那位与自己长得极像的女知青!聂明帆也对自己与相瑛相像怀疑过,他为什么提到相瑛?他与相瑛有关系吗?
相瑜沉默着不回答。
“你是瑛!”野人伸出手指轻触相瑜的脸庞,手指的力量轻柔无比却恋恋不舍地缓慢,贯注了无限的深情。“瑛!”
不知道为什么相瑜竟然轻声应答:“喛!”也许是野人手指的温柔,也许是飘荡在空中的灵魂出窍。也许是其它原因,相瑜在此时愿意自己是相瑛。好,瑛!
“你会飘了,飘得好。你过去那么沉,沉得我快背负不起了。”
相瑜也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此轻飘。
“你没变,多少时间过去了,还是这样。我老、老了!”
相瑜更不知道如何回话。
野人突然问:“今天,你吃了碎枣子吗?”
相瑜无法回答。
藤蔓在空中继续飘荡。俩人悠然飘飞。
野人突然暴怒:“你不是瑛!你是蛇巴人!”
“我不是!”
“瑛飘不动的!”野人想起什么来。
“我会飘,会飞!我不是蛇巴人。”
“你为什么和瑛一个样子?”
“我不知道,你知道原因吗?”
“不——你从哪里来?”
“渝州。”
“到哪里去?”
“不知道。喂,你知道瑛在哪里吗?”
“我知道。”
“你带我去吧。”
“为什么?”
“我想见到瑛!”
“为什么?”
“我要问她话。”
“问什么?”
“见到她,我就会问。”
“不——”野人如梦方醒。他咆哮起来,“你是谁?”
“我…不知道!”
“你想害她!”
“我为什么要害她?”
野人迅速顺着藤蔓爬向高处,他来到藤蔓的扎根处,双脚蹬在岩石上,用力地拔出藤蔓。葛藤断了,坠落!下方的相瑜如断线的风筝飘落。
相瑜会飘落到哪里去呢?
第五十五章 天坑
相瑜猝不及防间突然坠落。
下落的过程中,她有几次拉住了伸出悬崖的树枝,借树枝的反弹力道抵消了下跌的加速度。但每次要抓牢藤蔓或者树枝时,都被野人在旁边摇落。
野人看来就是要让相瑜坠下深渊!他要带到到下方去。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漏斗,喀斯特地带才会出现的巨大的岩溶漏斗。2005年由中国首次把这种漏斗定义为“天坑”这个形像化的专业术语,获得了国际喀斯特学术界一致的认可,并开始使用汉语拼音“tiankeng”标注此种地貌。
人们容易把群山之中的峰丛洼地也看作是天坑,当然两者在地理学上均称为负地形,就是下凹的地形。天坑与峰丛洼地有较大的区别。通常,天坑的围壁很陡,常常无路可攀援,而且坑底下有地下河在奔涌;而洼地的四周很和缓,底部是封闭的,也没有地下河。
这样的天坑,也许是地理史上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最大的一个,它深藏在雪宝山岭中。相瑜感觉下坠了很长的时间,估计天坑至少在800米以上。
但是并没有到底,相瑜只是来到天坑中间的一圈台地。台地就是沿坑壁伸出大约平地,有的地方有三丈之宽有的地方不过一尺,平地上草木丛生,野花烂漫。台地之下是收束得更窄的又一级天坑。
相瑜跌坐在台地上,抬着头看天。
长天此刻已经变成一轮圆月。天坑就是幽暗的一个深桶。
相瑜觉得自己是一只桶底之蛙,所谓的坐井观天也不过如此吧?
野人也随之下降。他缓缓地走过来。
相瑜惊恐地看着他,坐在地上后退,一直退到台地的边缘,她后撑的手突然悬空之后,回头一看:下方是一削千丈的绝壁,直插地下,地底有一线弯曲的小河闪烁着银光,令人目眩!“啊——”相瑜吓得失声尖叫。赶紧前扑
“不要过来!”
“起来,你回家了。”
“这里怎么能回家?”
“你没有到过这里?”
“从来没有!”
“他们与你相认来了。”
他们是谁?果然,野人的肩上出现一个小人头。然后陆续出现一群人。
他们是野人吗?不像,他们穿戴整齐!男人们穿着长过屁股的短衫、女人们穿着向斜肩处开口的长袿,系着布条做的绊钮,小孩子也是衣服裤筒地穿戴着。他们扶老携幼地站立成一排,大约有二十多人。
如果他们是一个部落,这么少的人说明这是一个行将灭亡的部落。
如果他们是一个家庭,这个家庭又太庞杂了一些。
他们中的一个老者,缓步走出,与野人并肩而立。他也盯着相瑜看。然后缓缓发问:“度本初,你在搞些什么名堂?”
原来这个野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本初!而且他姓度,是雪宝山镇的第一大姓——度姓。
度本初指着相瑜,问:“她?”
“她是谁?”
“不是你们的人吗?”
“怎么会是我们的人?”
“你们不肯放过我,让她幻化了她的面貌来问,来探听出她的行踪。这么年来,你们还不肯放过我吗?也不肯放过她吗?”
“本初呵,那是老辈的人处罚你,你自己不要记恨我们。也是你自己不知悔改,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把我逐出部落,就是要我交出她来。今天又让她来问我。”
度本初回头厉声地喝斥相瑜:“变回你的本来的脸吧!蛇巴人的变脸手段我还不知道吗?度本初把手捏着相瑜的脸颊骨,手上一用劲,疼得相瑜呵呵的叫唤。
相瑜仍然是原来那张脸。度本初低头发现相瑜没有应用蛇巴人的变脸术。
“没有,肯定没有这事。我蛇巴部落会干这种卑鄙的事吗?而且她这个人不就是那人吗?”老者指着相瑜,问身后的众人:“谁还见过她?”
众人仔细瞧瞧,中间有几个年龄较大的点头,肯定地说:“见过!”
怎么可能与他们见过面嘛,相瑜急了,今天她是与这些人第一次见面,她清楚地记得进入雪宝山以来的事,她进山后就没见过其中任何一个人。而且在渝州城里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不,我没有见过你们。我不是你们认出的人。”
大家纷纷说:“你不就是那个什么知…青屋里的女人吗?”
“不就是那个跳崖的女人吗?”
“不就是那个要死去的女人吗?这么多年来,她还活着?”
“不就是让你被逐出部落的女人吗?”
“她哟还活得这么年轻!啧啧,她怎么就不老呢?多少年了,怪异!”
“怪!她真不显老!是三十年了!”
相瑜听得一头的雾水,他们说的是谁呢?
度本初厉声叫嚷:“她是她吗?不对,你们仔细看看!”
“怎么不是她?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她的耳朵边没有红色的痣!她不是她!”度本初这样说肯定是没错了,相瑜不是那个人。
“这样的话——她是谁呢?”
度本初说:“她有蛇巴人的所有的本领,会飞会走,她就是蛇巴人!而且她在黑嶂峡里找什么,她到底要找什么呢?”
度本初这么一说,全体人都警觉起来,这女子要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