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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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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剪张那里换的人民币、手枪、子弹和那个急救包、抽剩下的三条“哈德门”香烟,用原来的几件破衣服和临时在场子上买的几件替换衣裳分开包裹严实,仍放到背篼里。其它东西都藏得很严实,唯有两把手枪,手柄朝上,顺着背篼壁插了下去,以备紧急情况下,顺手可以抽出来。

把这些东西归置好,李涵章坐在那里边抽烟,边看着眼前的两个箩筐和一根扁担发呆:明天自己要背着背篼、担着担子,走上百十里地的。背背篼,不怕;可这担担子,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摸过,怎么办呢?

一连抽了七八支香烟后,李涵章扔掉烟头走过去,把箩筐上的绳子套进扁担,试着想把箩筐担起来,在屋里走两步。担起来似乎没有问题,可一走路,问题就大了,不是前边翘起来,就是后边翘起来,一根扁担在肩膀上,简直就像个翘翅木,那个平衡度怎么也掌握不好。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摸过船桨,都能把船划过河,李涵章也坚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对付这一根扁担和两个箩筐。训练了一会儿,李涵章觉得自己进步挺大,明天这样走百十里路应该没问题,便决定早早地睡觉,养精蓄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脱掉棉长袍和小夹袄,又脱了裤子,胡乱往床上一扔,躺上床,盖好了被子。可躺进被窝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想去,又想起陆大哥对他说过,他花这两万多元人民币买的铁货,全部出手后,运气好能赚个三四千块钱;运气不好能赚两千块钱就不错了。

跑这么远的路,担这么重的东西,辛辛苦苦地爬山路、赶场子,风餐露宿,日夜奔波,就赚这点儿小钱?李涵章以前哪里留心过普通百姓是怎么个讨生活的?那个时候,他和朋友去喝一次咖啡所花的小钱,就是这些铁货客跑三五趟赚的钱。

但现在,就算是这样的日子,对他也成了奢望!

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当初打跑日本人,重庆各界欢呼雀跃、满街火树银花、欢庆民族胜利的光景,如在眼前,怎么一转眼才过去三年多,几百万美式装备的正规军就让一帮从山沟里钻出来的泥腿子给打得七零八落了呢?李涵章怎么也想不通,当年淞沪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尤其是台儿庄战役的铁血士气,哪里去了?

第十四章 同行

1

“嘭!嘭!嘭!”

李涵章正躺着发呆,突然听到敲门声。

“谁呀?”

“是我们,张兄弟。”

原来是陆大哥和胡二哥,李涵章快速扫视了一遍房间,见没有什么破绽,忙掀开被子过去开了门。

“张兄弟啊,觉得陆大哥的堂妹家没啥子好耍,我们来找兄弟摆龙门阵。”胡二哥脚还没进门,就嘻嘻哈哈地说,跟刚才在饭馆里生陆大哥的闷气时判若两人。

陆大哥进了门,扫了一眼,看到李涵章已经把明天上路的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兄弟,没想到啊,过惯了阔日子的人,干起这些粗活来,也挺有章法的嘛。”随后,陆大哥脸色一变,厉声说,“兄弟,哥子要骂你了,你这人不够朋友!”

李涵章懵了,自己刚花钱请了客,怎么就不够朋友了?正发着愣,陆大哥指着李涵章扔在地上的几个烟头儿说:“这一路上,哥子看你抽的可都是旱烟啊。居然藏着洋烟,自己躲起来享受!亏得我和老二还把你这个黄昏子往生意道儿上带,我俩算是看错人了!老二,我们不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我们走!”

“别别别,哥子。兄弟不是吃独食,兄弟实在是怕啊。你也知道,我们在青坪镇见面时,我是刚被棒老二追杀过的。从那以后,就吓破了胆,再也不敢露白了,不是兄弟不把两位哥子当朋友啊!”李涵章一看陆大哥是因为这个翻了脸,赶紧拉过来背篼,把破衣服包裹着的“哈德门”拿出来一条,往陆大哥手里塞。陆大哥不接,眼睛直往背篼里盯着看。李涵章心里顿时一沉:他相信陆大哥和胡二哥不会黑他的那些银元和人民币,他担心的是里边藏的手枪、子弹和急救包,万一陆大哥非要看,自己该怎么解释?

好在陆大哥只是看了一眼李涵章的背篼,然后转过脸说:“不是哥子稀罕你的洋烟,是哥子想给你说一句话:做人,要有做人的道儿;哥子既然把你当兄弟待了,别说你有洋烟,你就是有金砖银锭,哥子也不眼红。但背着兄弟做事儿,这就不拿哥子当兄弟了!”

李涵章松了一口气,赶紧把那条“哈德门”硬塞到陆大哥手里,又把自己口袋里的半包烟拿出来,抽出两支,给陆大哥和胡二哥一人递了一支,拿出火柴,划着火,燃上后,这才说:“哥子说得是,说得是。以后兄弟跟哥子学的东西多得很,还要哥子多敲打着点儿。”

胡二哥却进了门就一屁股坐到了李涵章的床上,看着他俩在那儿争。看了一会儿,顺手拿起李涵章胡乱扔在床上的衣服说:“天冷,兄弟先穿上衣裳再好好摆龙门阵,别冻出病了。”说完这句话,看了陆大哥一眼。

陆大哥朝胡二哥点了点头,抽了一口烟,又盯了李涵章一眼,看他三五两下穿上了夹祆,接着说:“兄弟,说实话,从青坪镇那个小饭馆里,我看你顺手拿出了一盒洋火,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铁货客。做铁货这生意,又苦又累,还赚不到几个钱。看今中午我们去吃饭,花了那么多的钱,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晓得,你这铁货生意,肯定做不久。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兄弟究竟是干啥营生的,你不说,我们也不问。哥子只是劝兄弟一句,不管做啥营生,都得是正经营生。不然,就会把自个儿给毁了!”

“做正经营生,做正经营生。哥子说得对,说得对!”李涵章看着陆大哥,边说边不住地点头。

三个人从青坪镇说到龙水镇,又摆了一会儿龙门阵。李涵章看看天快黑了,提出要请两个人去消夜。陆大哥一口拒绝了,说:“兄弟你再阔,哥子也不能总让你割肉啊,那哥子成啥子人了?‘哈德门’你也自己还留着抽,哥子抽不惯。还是抽旱烟过瘾啊!”说完,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嘱咐李涵章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好赶路。

陆大哥和胡二哥走了之后,李涵章望着床上那条“哈德门”,越来越觉得这个陆大哥不是单纯的铁货客,但也绝不是邪道上的人。至于他们究竟是吃那路子饭的,李涵章一时还真想不出来:看他们的样子,的确是铁货客,但听他们说的话,“不管做啥营生,都得是正经营生”,却跟祖父和父亲当年教训自己话差不多。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个人离开了龙水镇,一路向南走。

三个人中,虽然李涵章买的铁货最少,昨天还临阵磨枪练了一会儿,但肩上的担子,还是让他吃尽了苦头。开始,他还东倒西歪地忍着,只是不停地换肩膀。可没有走出二里地,他就实在撑不住了,扒开小祆一看,两边肩膀都肿了。胡二哥看不过去,把他担子里的铁货分了一些到自己的担子里。李涵章几乎担着两个空篓子,才勉强能够继续走路。

“乡下人的活计,你这省城跑出来的嫩身板,咋做得来?兄弟,别看你拳脚打得好,要真的想做正经营生,往后需要学的活计还多着哩。”陆大哥借着机会,又给李涵章摆起了“道儿”。

李涵章是行伍出身,有以前的功夫底子在,担担子,只不过是技术上的问题,不消两天下来,他就掌握了技巧。到了第三天,肩膀已经适应了,怎么平衡担子两头的那两个竹篓子的问题,也彻底解决了,所以,一路上,他们先去赶了永川县南的几个场子,又折向西走,赶了荣昌的几个场子。五天后,到了泸县地界,他已经是个担子客的行家了。

这五天里,尽管有时陆大哥和胡二哥跟李涵章在一起,有时他俩说要走亲戚、看朋友,一走就是大半天,但李涵章已经确信他们俩是真正的铁货客了:他们不但对大足、永川、荣昌和泸县的每一个场子都熟悉得很,到处都有亲戚、熟人,而且,做起铁货买卖来,那“低进高出、随买随卖”的精明劲儿,更让李涵章大开眼界,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生意经。

进了泸县地界,又赶了几个场子后,一路往南走,三天后,他们到了泸县城。路上,陆大哥对李涵章说:“兄弟,我和老二有点儿要紧事要办,估计得两天才能办完。你口袋阔,先花钱找个店住下,我和老二的货,就暂时寄存在你那里。烦劳兄弟替哥子看两天。”

2

果然,在泸县城找到一家客栈,陆大哥和胡二哥把担子放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这一走,就是两天,真的把李涵章一个人撂在了客栈里。这一路上,李涵章已经熟悉了陆大哥的脾气,他要去做啥子,给你讲,你就听着;不给你讲,就莫要问。所以,李涵章也习惯了他经常挂在嘴巴上的那些“道儿”,俩人不说去做啥,他也就不问。住在店里,安心地等。

沱江在这里汇入长江,这里又有将近400年的川酒“老窖子”,李涵章尽管不喝酒,但他也知道,除了贵州的茅台,“泸州老窖”的名头怕是不沾酒的人也都知晓的。所以,虽说陆大哥和胡二哥这两天去办他们的“要紧事”了,李涵章却整天躲在店里,不敢出门,即使是吃饭,也是在那家客桟里,不出店门一步。

他时刻没敢忘记,自己现在是亡命之人。

第二天的晚上,都快半夜了,陆大哥和胡二哥才回来。两个人一进门,李涵章就看到了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劲儿,看样子,他们那“要紧事”办得很成功。

“让兄弟久等了,”陆大哥进了门,只客气了一句,就接着说,“明天早上,好好吃顿饭,然后在南门外过江,去叙永,接着赶场。”

第二天上午,在南门外等渡船的时候,渡口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李涵章跟着陆大哥和胡二哥上了船,放好担子和背篼后,问船老板:“往常这渡口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天咋这么冷清?人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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