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黎昕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揩了揩手指:“父亲,您真是不了解我,如您所说这种报复只是小儿科,我根本不屑一顾,因为从您夫人嫁入江家那天起,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我会对您说是因为我无法容忍她闯入我的私人空间,我说过,这项权利只有我母亲和我深爱的女孩才配拥有!”他声音很低,可听在掬薇耳里却如闷雷一般,“她不过是您众多妻子中的一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为所欲为?”
江煜城恼道:“你凭什么认定是掬薇做的,你亲眼看到了吗?”
“我没看见,可敢这样不知死活、公然挑衅的只有她,江夫人,我希望你能当着我父亲的面解释清楚,也好让他知道自己妻子是不是真如他所想的简单纯净。”
“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痛心,但我从没想过要报复。至于你让我当着煜城的面作解释,我想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我可以理解和包容你的一切,我曾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和你父亲年龄有些差距,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正常,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些就污蔑我、诋毁我!”
江黎昕嗤笑了声:“既然你不肯承认,我只能检验在场每个人的笔迹,来确认谁是那个罪魁祸首。”
江煜城道:“随便你,但如果证明不是掬薇写的,你就必须向她道歉。”
江黎昕望着他,目光深不可测,仿佛晴朗夜空下的海,盈溢着冷冽的星光:“没问题,但如果证实是您妻子的笔迹,我要她登报声明解除和您的婚姻关系,并承诺不再和‘江氏’有任何交集。”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别浪费时间了,”掬幽声音极轻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水晶奖杯是我放的,字条也是我写的,我一直很气你让掬薇在婚宴上难堪,所以也想让你尝尝被人奚落嘲弄的滋味,如果你一定要道歉,那对不起。”
“你说谎,像你这样的女孩绝不会做这种事,我们是同一类人,即使报复也要光明正大,而不是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
“同一类人?”三年了,想起从前那些事,竟不再像原来那样痛彻心扉,不过三年,从前的一切就遥远的像另一个世界,左边是包容万象的黑,右边是纯洁无暇的白,而她却被迫站在漫长的灰色领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实话告诉你,我要是讨厌一个人,就会不择手段要他痛苦,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对笔迹……”
他蓦地将桌上的杯盘碗筷扫在地上,碗盘的碎片四处飞溅,有些碎瓷屑溅到她小腿上,她眉头微皱:“要我写给你吗?”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没有原则的维护她?”
“我只是在说事实,奖杯上刻的的英文字母和是你送我的那支金笔一模一样,你应该记得吧?”
江煜城乏力地闭上眼睛,多年来困在这样无休止的争吵里,久得他习惯息事宁人:“够了,黎昕,幽幽既然承认了,也向你道了歉,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他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离开,掬薇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像所有的血都流尽了一样:“幽幽。”
她轻轻抽出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进了房间,她挽起裤脚,浣纱见她小腿流着血,惊得声音都变了:“小姐,我打电话给陆医生。”她摇摇头:“不用,你去帮我拿个冰袋,敷一下就行。”
冰袋贴在小腿上,火辣辣的痛舒缓下来,随着冰渐渐融化,凝结的水珠顺着脚踝淌进袜子里,冻得她发酸发疼,掬薇走到她身边:“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我知道你气他在婚宴上让你难堪,你要还击我理解,但你不该触碰他的底线,他自幼丧母已经很可怜了……”
“那我呢?我就不可怜了?我学了十年舞蹈,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舞台跳出属于自己的星空,可现在呢……我成了一个瘸子,一个一辈子脱离舞台的废人,”她凄楚地笑笑,连唇上最后一份血色也失去了,“其实他比我幸福多了,他的苦还能说出来,我的苦连说都说不出来。”
掬幽静默,曾经的惶然无依的情形仍历历在目:“那你也不应该用雪儿的笔迹呀?你也见过江黎昕在商场上的杀伐决断,领教过他的手腕,如果今天
没有江先生阻拦,他若执意对笔迹,你想过雪儿的处境吗?”
“我是怕……”
“怕我不帮你对吗?”掬幽珠光流转的眸子流露出黯然,“还记得爸爸去世时我对你说的话吗,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替你承担。”
掬薇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所有的感激感动皆在这握手一笑里:“你以后不需要再这样做了。”
“为什么?”
她目光渐渐深沉,如同一个陌生人:“因为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忍受他的侮辱了,我会让他知道,他唯我独尊、阴晴难测的性情连他的至亲都厌恶鄙视;我会让他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一个女孩真心实意、不求回报地爱他;我会让他知道,他的继母有资格在公馆甚至‘江氏’为所欲为;我更会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掬幽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温暖的阳光穿梭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秋日里,盈满了天地间的一切空虚,她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掬雪走进来才从沉思里回神。
太阳已到了西边,多彩的晚霞在奇妙的变幻着,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浓墨画似的几笔,显得神奇妩媚,“二姐,”掬雪坐在她身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掬幽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这样问?”
“我听说江黎昕在自己房间看到一座奖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虽然你承认字条是你写的,但我知道不是,”掬雪嘟起嘴,“大姐真是的,每次做错事都要你替她承担,好讨厌!”
“掬薇也是有她的苦衷,让江黎昕难堪是她的错,但也情有可原,我是做了替罪羔羊,可她也很内疚很自责,”掬幽一双眼睛盈盈如星,声音也柔和好听,“雪儿,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根据眼睛看到的去断定一个人的对错,因为眼睛看到的只是表面,只有用心才能领悟所有的一切。”
“可我还是觉得大姐从结婚之后就变得怪怪的,具体哪里变了,我又说不清楚。”
掬幽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下,杯壁慢慢凝出水珠,一道水痕突兀滑落,沁得掌心微微泛凉:“你想太多了,掬薇还是掬薇,哪也没变,可能是你还不习惯她嫁给江先生,才会有这种想法,”她眼神清澈如夏日晴空,“雪儿,如果你还像从前一样爱她,就要竭尽所能帮助她把握幸福,这也是舒玄哥希望的。”
、纷争
清晨天气晴好,高大的香樟树盈溢着浓浓的绿意,掬薇走进江黎昕的办公室,偌大的空间,开阔通透的设计,四处都是玻璃窗,宽敞明亮,她却莫名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就像无论太阳升到怎样的高度,散射出多么炽热的光芒,这间办公室永远有一半躲藏在香樟墨绿色的阴影下,带着湿漉漉的气味与尘世隔绝。
她有些茫然无措,突然耳畔响起敲门声,乔绮嫣走进来,一双颇有灵气的大眼睛看着她:“江太太有什么吩咐?”
“董事长给黎昕换了间新办公室,麻烦你把这些东西撤走。”
“是。”
“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乔绮嫣,是江少爷新聘用的秘书。”
“乔绮嫣?名字倒挺秀气的。”
乔绮嫣笑道:“夫人过誉了,不过您眼光真是独到,‘江氏’大楼就数江少办公室最美了。”
掬薇略显疑惑:“怎么说?”
“这窗子虽和江董办公室一样,但您仔细看就会发现别有洞天,无论是阳光照进来,还是阴雨天,这些玻璃看着都像是一串串珠帘,”她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就像是琼瑶的一帘幽梦,雅致美丽。”
一帘幽梦,“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她记得初中时掬幽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看小说,其实她们相比,掬幽更像绿萍,完美无瑕,晶莹剔透,可是她比绿萍幸福,因为王子对她倾心相许,因为王子懂她的一帘幽梦。
而她,留给外人的唯一的印象只有紫菱那句“她用她的光芒掩盖了我的黯淡。”
她心口泛着痛楚:“你的意思是珠帘的意境很美?”
“当然,像欧阳修的《蝶恋花》,多少衷肠犹未说,珠帘夜夜朦胧月。寂寞珠帘,画阁重重下。单是这些对珠帘的描述就让人向往。”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她淡淡哼道,将办公桌上的照片丢进纸箱里,“等下告诉黎昕,晚上有个商业宴会,煜城要他务必出席。”
傍晚太阳黯淡下来,红得不再那么耀眼,金得不再那么灿烂,慢慢的,霞光透过天幕一分分明亮起来,掬薇坐在梳妆镜前,玫色光芒照在她身上,明亮略带澄意,江煜城手中掣着一只小小的金丝绒盒:“送给你。”他打开盒盖,是一颗粒径20mm的精圆形黑珍珠,轻微的彩虹闪光不断变换,映在她眉心处十分柔和,“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氏’图腾。”
掬薇看着被誉为珠中皇后的大溪地黑珍珠,它透出的光泽如一面镜子,直视时能照出人的倒影:“‘江氏’图腾不是只有您的原配夫人才配拥有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人可以拥有,就是‘江氏’掌舵人最爱的女孩,”他轻轻拂开垂在她脸畔的几茎乱发
,“在古代黑珍珠象征智慧,被守卫在龙齿之间,谁想得到黑珍珠,谁就要先征服巨龙。有传说和平与丰产之神Oro把贝中珍珠送给漂亮的公主BoraBora作为爱情的象征,掬薇,我送它给你,除了表达我对你爱的忠贞,更是对你在‘江氏’地位的肯定。”
“可我还是觉得太贵重了。”
江煜城脸上微微现出怅然:“掬薇,这世上万物对我来说,最贵重的只有你,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握住你的手,你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煜城,”她心下恻然,轻轻拥住他,“现在这样就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来,我为你戴上。”链子是极细的铂金,他费了半天的劲才将暗扣扣上,他下巴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