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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廖祥春申氏杀死的这人是谁呢?廖祥春嫁祸弟弟的目又是甚么?只是为了报复平日的纠葛怨恨?还是意图谋取弟弟的家财?知州大人又是如何窥破这夫妇的阴谋?这一切令众乡人议论纷纭,东猜西揣,三智五思。
苏公、亓正光一行出得廖家庄,不远便逢着了赶来的公差与仵作,会合一处,众公差赶着牛车走在前方,苏公、苏仁走在后面。
将近东城门,苏公唤住亓正光。亓正光回身近前,苏公与他低声言语。亓正光只是点头。待入得东城门,亓正光引着众公差押运疑犯与尸首先回府衙去了。
第十四章
且说苏公、苏仁入了东城门,拦了个小贩,询问东君街所在。那小贩指点,顺着东城门大道前行,不远的右侧有一条街弄,一看便知。苏公谢过小贩。主仆二人行了百余步,果见右侧立着一座牌坊,上有三个红色行体大字:“东君街”,左侧又有小字“扬州任翼书”。苏公看得清楚,心中暗道:只可惜这任翼的墨宝不咸不淡。
再看那东君街巷,果然面目一新,两侧的新房子雕梁画栋、构造别致,已开张的店铺前或悬挂匾额,或飘晃旗帜,街巷中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尤其是靠近街口的几家店铺,人声鼎沸,店铺门前一线过去全部停满了轿子,四处散逸着诱人的酒菜香。
苏公见右侧那家店铺,高悬一块匾额,上有“逍遥游食府”五字,匾额下方两旁各站立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花枝招展,笑容可掬,迎宾送客。透过食府门帘看去,里面食客满座,杯觥交错。苏仁啧啧赞叹,笑问苏公是否进去饮酒。苏公摇摇头,道:“且到前方看看。”
主仆二人挤身过去,两边的店铺居然皆是门庭若市。苏仁感叹道:“这美食一条街果然名不虚传。古人言,民以食为天。看来,最赚钱的行当还是开饭庄酒肆。”
那店铺门边及街巷拐角有一群蓬头垢面的乞丐,或老或幼,或男或女,有的探头探脑,有的卷缩一旁,期望得到来往食客的施舍。
苏公拈着胡须,面容沉重,喃喃道:“我等凡人,无论贫富,但若活着,便一天都离不开吃。然而,这世道,有的人吃肉,有的人喝汤,有的人连汤也喝不到,只能受饥挨饿。”
苏公怅然,复又前行。前方一家三层阁楼的酒楼尤为引人注目,檐角高挑,日光余辉下琉璃瓦分外耀眼,阁楼披红挂彩,一面镀金的大匾额上书有“东君阁”三字。楼阁上下有十余个工匠正忙碌着,一个锦衣男子正高声喝令,指手舞脚。
苏公侧身而过,再往前行,食客渐少了,两侧的店面有少数几家在整饬装缮,多数店面闭着门。苏公发现那闭合的店面大门上贴着红纸,红纸上写着“招租”字样。一路过去,这待租赁的店铺约莫有四十余家。越往街巷深处越冷清。
苏仁不免诧异道:“这美食一条街,街口处那般热闹,可谓车水马龙,到得这里边来,怎的这般冷冷清清?”
苏公指着两侧的店面,道:“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然而有时,凤凰还是需要人去引来的。不过方才看了街口逍遥游食府那情形,我倒是颇有信心。想必三日后的东君阁主楼开张,场面定然热闹非常。”
主仆二人走到街尾,却见得端头拐角有一家小店铺开着门,墙上写着偌大的“面”字,却原来是一家面馆。此刻已是酉牌正时,苏公觉得腹中饥饿,便抬步入得面馆。这面馆较小,摆放着六张崭新的桌子,虽显得有些拥挤,但馆内甚是干净整洁,四五个零星的食客正吃着面。
苏公、苏仁就近一张桌边坐下,店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笑脸相迎,走近过来,询问苏公吃哪种面,不待苏公开口,他又一口气说了六七种面名来。
苏公随意要了一种面,苏仁也附和着。店主去了,不多时,他托着一个木盘过来,木盘内有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店主上了面,正待转身离去,苏公唤声“店家”。
店主忙道:“不知员外爷还有何吩咐?”
苏公笑道:“店家若得闲,我有些话相问,不知可否?”店主点了点头,拿过一条长凳,顺势坐了。苏公笑道:“不瞒店家,在下自京城而来,初来密州,不熟这九衢三市,想在这街头租个店铺,卖些京城美食,不知这租金行市,想问店家询问一二。不知店家你这店铺是自家的,还是租佃?”
那店主打量了苏公一番,道:“原来是京城来的员外爷。你若想租铺面,这街头倒多的是,至于租金,因路段不同、铺面大小,有高有低,高者三五十两银子,低者也要一二十两银子。如我这小店铺,在这街弄最里头,店面狭小,约莫要十两银子。究竟几何,却要与那铺面主家商议。”
苏公吃了一口面,赞许般的点头,道:“如你这般店铺要十两银子,倒也不算太贵,折合每月约八百多文,每日约三十文。”
那店主诧异的看着苏公,连连摇头,道:“员外爷误会了,我所说的不是每年租金,而是每月租金。”
苏公正举筷吃着面,闻听店主这话,几将噎住,好一番时刻咽下了面食,惊讶道:“每月十两?怎的这般昂贵?你这店铺一天能赚多少钱?你这一碗面卖多少文?”
那店主淡然一笑,道:“员外爷问的是,我这般小生意便是连租金也付不起的。只是这铺面是我自家的,本想租出去赚个轻松钱,无奈没有人来租,只得自家开了个小店,每日赚几文算几文。”
苏公连连点头,问道:“我方才一路过来,见得颇多店铺贴着红纸招租,既然少有人来租,为何租金还这般贵?”
那店主笑道:“员外爷有所不知,这东君街,从街头到巷尾,都是新建造的。买下一家中等大小的店铺,价钱要二千两银子,若依着员外爷的意思,每年租金二十两,岂非要一百年才能收回得本钱?”
苏公闻听,不由愣住了,喃喃道:“一家中等大小的店铺卖价竟要二千两银子?”
那店主淡然瞥望了苏公一眼,心中暗笑苏公少见多怪,笑道:“员外爷来时,定然看见那逍遥游食府,员外爷可知那处店面值多少钱?说出来,你等定然不信,那店面买价是一万两银子。”
第十五章
苏仁闻听,惊讶道:“那家店面竟值一万两银子?”
苏公双眉紧锁,他不由想起了方恭禾来,此人说他承建此街建造,耗用了十万两银子,平均每家店铺本钱约一千两。他兀自言语凄楚,说甚么非但耗尽了家财,便是房屋宅院田地也典当了出去,前些时日方才陆续赎了回来。但依着这面馆店主的话语,方恭禾岂非要赚十万两银子以上?
方恭禾所言究竟是真,还是假?若其言是真,除非有一种情形,便是那些贴着红纸招租的店铺并没有卖出去,方恭禾正巧收回了本钱。
苏公试探问道:“敢问店家,这街巷前后可尚余有店铺售卖?在下思忖,租一家店面倒不如买一家店面。”
那店主连连摇头,不以为然道:“还待员外爷你此刻来买?这条街尚未建造完,所有店面便售卖一空了。”
苏公又一愣,惊奇道:“有这等事?”
那店主见苏公这般惊讶,鄙夷道:“员外爷虽说来自京城,却似未曾见过世面一般。”
苏公被那店主抢白,不由苦笑一声,连连点头,道:“店家说的是,这等事在下确实未曾见过。不想密州府竟有这多有钱人,便如店家一般。”
那店主也苦笑一声,摇头道:“员外爷取笑我了,我哪里算得上有钱人呀?”
苏公环视店内,道:“你这店铺少说也值得一千两银子吧,怎的不是有钱人?”
那店主摇头道:“不瞒员外爷,我祖辈就是住在此处,此街原来唤作和解街,我家原先住的旧屋便是在逍遥游食府那处。因着建造此街,和解街原先所有的屋子都拆除了,街坊邻里都搬到城北一带去住了,如今只余下了我这一户。”
苏仁不由一愣,不解道:“为何只余下你一户?”
那店主瞥了苏仁一眼,反问道:“你道他等哪个买得起这街巷的屋子?”
苏公捋须点头,笑道:“所以在下说店家你是个有钱人。”
那店主连连摇头,道:“不瞒员外爷,当时旧房拆除之时,他等只补偿了我七百两银子,在整条街里算是最多的一户。一般人家,只有三四百银子,少的只有一二百两。”
苏仁诧异道:“为何你家最多?”
那店主颇有些得意道:“我家为何最多?一者,因我家旧屋在街巷口,位置最佳,自当比他人多些个;二者,因我与方恭禾老爷是亲戚,我与他是远房表兄弟。哦,员外爷初来密州,定然不知道方恭禾老爷,他是密州最有钱的四大家之一,此街便是他承建的。”
苏公醒悟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
那店主连连点头,道:“若非如此,我等平头百姓,无钱无势,怎能买得起这店面?即便是亲戚,这店面也花了我近六百两银子,余下的钱便只能维持生计了。”
临桌的一位中年食客吃完面,付了五文钱给店主,闻听得谈话,忍不住多嘴道:“李掌柜亏的是方恭禾的亲戚,可惜那丁子富呀,一家人却弄得凄凄惨惨,恁的可怜。”
苏公听得明白,原来这面馆的店主姓李,又闻听得甚么丁子富,不免多心,问道:“这丁子富是怎生回事?”
那李掌柜瞥了这中年食客一眼,道:“这也怪丁子富太固执,自以为是,不肯听信我等好言相劝,否则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那中年食客淡然一笑,道:“要怪只怪这丁子富以指挠沸,以卵击石,螳臂挡车,恁的自不量力,他焉能是方恭禾的对手?”
那李掌柜听了这话,颇有些不悦,不免维护他这位远房表兄弟,道:“丁子富之事,其实与方家并无干系,主要是因他与街头的泼皮薛雾有些过节。”
苏公听得清楚,“泼皮薛雾”?不正是今日在北城门与苏仁打斗的那厮?那中年食客冷笑一声,不再多言,径自出店去了。
苏公急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