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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君猷笑道:“正是正是,不知焦无泥焦爷可在庄中?”那中年庄民道:“小人焦蜀,乃是焦爷堂弟,特在此等候外来寻访客人。”徐君猷笑道:“不想焦无泥考虑这般周到。”那焦蜀引徐君猷等至庄内,但见前面一处茶水摊,几张茶桌,数把竹椅,又有一案桌,上有红纸砚台并毛笔。那焦蜀至茶摊前,招呼道:“今又来了六位爷,欲见焦爷。”那茶桌旁一人急忙起身,迎上前来,拱手笑道:“诸位员外老爷,一路辛苦了。”焦蜀引徐溜至案桌前,那人摊开红纸,取过毛笔,笑道:“客爷请交纳六百文钱。”
徐溜闻听,不觉一愣,奇道:“六百文钱?此是为何?”那人笑道:“原来客爷不知,但凡要见焦爷者,每人须交纳一百文。客爷一行六人,自是六百文了。”那厢苏公闻听,扑哧一笑。徐君猷甚是诧异,上得前来,问道:“怎的见他要交一百文?”那焦蜀笑道:“这位老爷有所不知。自焦爷亲眼见得麒麟现身之后,四方闻讯,蜂拥而至,欲一问究竟。焦爷每日接应,自早至晚,甚是劳累,又不免供些茶水,故而要收取一百文。”
徐君猷哈哈笑道:“不想竟有这等事情,便是见黄州知府,亦无须一文钱。”那焦蜀哈哈笑道:“黄州知府老爷,你来我往,每年每月每日皆有,任你看去。但这神兽麒麟,却是三百年难遇,甚是希罕。老爷远道而来,不畏路途崎岖,甚是辛劳,心中亦只为那麒麟而来,又何必在乎区区一百文钱?”苏公闻听,捋须笑道:“有理有理。知府常有,麒麟少见。休道是一百文钱,便是要得一两银子,亦是值得。”
徐君猷面有愠色,问道:“徐某只道民风淳朴,不想唯利是图竟至如此这般?”那焦蜀笑道:“这位老爷所言一两银子,我等亦曾如此思索,只是县令谭大人不肯,只得作罢。”徐君猷奇道:“谭百丈谭大人知晓你等收钱之事?”那焦蜀哈哈笑道:“那谭大人听得焦爷描叙,兀自奖赏纹银二十两。你等只花一百文,便可听得真切,比之谭大人,你等还占了便宜。”
苏公笑道:“焦爷此言甚是。不知徐大人肯否出得六百文钱?”徐君猷正待言语,那厢焦蜀闻听,大惊失色,惶恐问道:“不知是哪位徐大人?”徐溜笑道:“乃是黄州知府徐大人!”那焦蜀等闻听,惊恐不已,急忙上前施礼,恳请知府大人恕罪。
徐君猷笑道:“不知者无罪。本府窃以为,如此敛财甚有不妥。若天下人人效仿,恐哪日问道要收钱、过路亦收钱、过桥亦收钱,皆只为贪图钱财,如此与那强盗剪径有何区别?”那焦蜀唯喏,遂引徐君猷至茶摊,唤茶摊主上得热茶,又唤人速去请焦无泥来。报信乡人急急来报焦无泥,那焦无泥兀自在家睡觉,闻得知府大人到来,流水爬起,又询问来人情形,急遣人往蕲春县报信。
焦无泥匆匆忙忙来得茶摊,拜见徐君猷。徐君猷只道免礼,抬眼望去,但见那焦无泥约莫四十四五,睡眼蒙胧,诚惶诚恐。徐君猷问道:“你便是石马庄地保焦无泥?”焦无泥连连点头,道:“正是小人。”徐君猷笑道:“本府接得蕲春县令谭百丈谭大人呈状,道是蕲春石马庄惊现神兽麒麟,颇为振奋,故而赶来。闻说,乃是你亲眼见着那麒麟,且为本府细细叙说一番。”遂赐其座。
焦无泥唯唯喏喏,坐下身来,又饮了口茶水,道:“大人,小人等见得那麒麟乃是十三日,小人与堂弟焦蜀、焦客自县城回来,路经木阴谷下,便是大人等来时那山下。小人见得那山顶石上立着一头野兽,小人三个唬了一跳,只当是老虎。小人哆嗦着爬上坡去,稍近一些,似非是老虎,小人从未见过此物,不免好奇,复又往上爬,约莫十丈远,小人看得清楚,那兽甚是古怪,毛发竟是黄色,身披鱼鳞皮,尾巴似牛尾,四足如马蹄,头上兀自生有一只角,甚是怪异。小人不识此物,心中甚是害怕,恐他吃人。小人惊恐时,却见得那怪物摇晃着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北方低吼一声,小人唬了一跳,急忙弯下身来,待到抬头再看,却不见了那怪物了。小人不敢上山,急忙下来,二位堂弟甚是着急,我三人便急急回得庄来。小人与庄中老人言及,老人道此乃是麒麟。乃是太平神兽。”
焦无泥言罢,徐君猷点点头,把眼望苏公。苏公淡然一笑,道:“焦爷端的好眼福。不知十三日那天焦爷往县城做甚?”焦无泥望着苏公,不知其来历,颇有些犹豫。徐君猷见得,笑道:“此乃是黄州府衙苏大人。你且如实回答便是。”焦无泥忙道:“小人乃是与堂弟焦蜀、焦客往县城买些物什。”苏公问道:“买些甚么?”焦无泥吱唔道:“便是家中常用之物。”苏公望一侧焦蜀,手指道:“焦蜀,你且道来,买了甚物?”那焦蜀忙道:“小人不曾买甚么,只是跟焦爷往县城玩耍。”
苏公冷笑道:“焦爷且如实道来。”那焦无泥吱唔道:“小人为浑家买了一对玉镯儿。”苏公问道:“在哪家商铺买得?花了多少铜钱?”那焦无泥望着苏公,不解道:“莫不是大人不信小人?”苏公淡然道:“问问又何妨?”那焦无泥面有愠色,道:“小人不记得那店铺唤作甚名,那玉镯花去小人三百文钱,现与小人浑家戴着,大人可往小人家中盘查。”
苏公笑道:“你等回来之时,可曾在路上遇着县衙之人?”焦无泥连连摇头,道:“不曾遇着,不曾遇着。”苏公问道:“你等到得木阴山下,见着麒麟,是甚时辰?”焦无泥思忖道:“约莫申牌时分。”苏公问道:“是何人先见得麒麟?”焦无泥道:“乃是小人。”苏公招手唤焦蜀近前,问道:“焦无泥所言,可是如此?”那焦蜀连连点头,道:“正是,焦爷无意间见得那怪物,便叫小人两个看,小人等亦不识得那兽。”
苏公问道:“焦爷上山近前察看,你二人可跟随其后?”那焦蜀摇头道:“小人两个害怕,不敢上去,立在山下。远远望着焦爷爬将上去,待近山顶,不多时便折回下山来。”苏公问道:“你二人可曾言语,哪是甚么怪兽?”焦蜀连连点头,道:“小人只道从未见过此物,焦客道,莫不是苍龙不成?”苏公遂问焦客何在,人群中闪出一人,约莫三十七八,哆嗦跪拜道:“小人便是焦客。”
苏公问道:“你可曾与焦蜀言语,道那怪物似苍龙?”焦客吱呜道:“小人亦是信口胡言,不知是神兽麒麟。”苏公淡然一笑,道:“适才焦地保言:小人见得那山顶石上立着一头野兽,小人三个唬了一跳,只当是老虎。小人哆嗦着爬上坡去,稍近一些,似非是老虎,小人从未见过此物。焦地保说得分明,只当是老虎。他稍近一些,方觉似非老虎。你二人并未上山,焦地保亦不曾返回相告。此刻,你等心中当认作老虎方是。为何言从未见过此物?还言甚么苍龙?”焦蜀、焦客闻听,顿时哑口无言。
焦无泥见得,急忙道:“他二人不知,胡言猜测而已。”苏公淡然一笑,道:“焦地保,我且问你,你方才道:你不识此物,心中甚是害怕,恐他吃人。小人惊恐时,却见得那怪物摇晃着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北方低吼一声,你唬了一跳,急忙弯下身来,待到抬头再看,却不见了那怪物了。可是如此?”焦无泥茫然点点头。
苏公道:“可蕲春县告知我等,只道你见得那怪兽在石上来回走动,后仰头冲着北方,约莫半个时辰,那怪兽忽跃起,唿得你半死,险些滚下坡去,待回过神来再看,便不见了怪兽踪影。可是如此?”焦无泥茫然点点头。
苏公冷笑道:“焦地保何故胡言?适才焦蜀言,他二人不敢上去,立在山下,远远望着你爬将上去,待近山顶,不多时便折回下山来。如此何来半个时辰之说?”焦无泥闻听,急忙道:“定是县衙严押司听错了,故而以讹传讹,告知大人。小人恐他吃人,怎敢耽搁半个时辰?”苏公淡然一笑,道:“你怎知是严押司告知我等?”焦无泥闻听,脸色顿变。
那厢徐君猷急忙追问道:“苏大人问的是。你怎知是严押司告知?”焦无泥吱唔道:“严押司是本庄人,乃是昨夜回来,告知小人,大人等来蕲春之事。”徐君猷淡然一笑,道:“不想焦爷如此灵通。你与那严押司干系甚密吧。”焦无泥面红耳赤,道:“那严押司乃是小人妻之堂弟。”
苏公笑道:“原来如此。苏某还有一事不明,那时刻焦地保离那麒麟究竟多远?”焦无泥思忖道:“约莫十丈远近,只多不少,不敢往前了。”苏公点头,道:“那山坡稍陡,那时刻,你可是仰头而视?”焦无泥连连点头,道:“那麒麟在山顶大石上,自是仰头而视,小人躬身藏在下方,唯恐惊动麒麟。”
苏公冷笑道:“大胆焦无泥,兀自诳骗我等。”焦无泥惊恐道:“小人所言句句是实,断然不敢欺蒙大人。”苏公问道:“你既远离麒麟十丈,又伏于陡坡之下,仰头而视,怎的能见得麒麟四足?还言甚么四足如马蹄?”焦无泥惊恐不已,懵懂思忖。
徐君猷点头道:“焦爷怎见得麒麟四蹄?端的可疑。”焦无泥吱唔道:“或是小人记错了。那时刻亦不知是麒麟,待后来老人并画师问及,是否如马蹄,小人才胡乱言得。”苏公冷笑道:“焦爷可知谎报事务,欺蒙圣上,是何罪责?乃是杀头之罪,株连九族。”焦无泥惊恐不已,遂跪倒在地,道:“大人明鉴。大人可询问蕲春县令谭大人,小人所言句句是实,若有欺蒙,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苏公冷笑道:“此等事情,焉可轻易用人头担保?”焦无泥伏于徐君猷前,道:“神兽麒麟现身,乃是千真万确之事,恳请大人明察。”徐君猷眼望苏公,淡然一笑。
正在此刻,忽闻得有人高呼道:“焦爷,焦爷。”众人皆寻声望去。但见一名庄汉急急奔来,见得焦无泥跪倒在地,嘎然而止,不敢言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