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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甚么?……哦,想起来了,叶正之。”
“叶正之!”陆三嫂闻听,惊叫起来,手中酒杯跌落在地!
陆三嫂花容顿失,惊诧万分,追问道:“你……你可曾看得清楚?”苏公点头道:“性命悠关之大事,焉可胡言。确是唤作叶正之,闻得与那梁相公是至交好友,二人皆死。一旁又有几个甚么桃林好友在哭泣。”陆三嫂眼含悲色。苏公道:“莫非你识得那叶正之?”那屠夫道:“那叶正之平时就在此帮闲,怎生不识?好端端却不知怎么被杀了?”苏公道:“闻得官府正在竭力缉拿凶身。叶正之既在此帮闲,官府必定会来此追查盘问。却不知你等最后见着叶正之是甚时?”
陆三嫂正待言语,那厢书生问道:“你是何人?”苏公笑道:“你又是何人?莫非是叶正之的朋友?”那书生淡然一笑,道:“我岂会与他相交。”苏公淡然一笑,道:“如此言来,你识得那叶正之。”那书生不以为然,冷笑道:“识得又怎样?”那屠夫忽笑道:“如此言来,温相公却少了敌手,那花雨姑娘……哈哈。”屠夫欲言又止,神秘的笑了笑。那温书生也笑了笑,甚是勉强。
苏公听得分明,心中一动:“花雨姑娘”?这“花雨”二字似曾听过,哦,苏公忽然忆起,叶正之房中那诗笺,正是“韵花雨”!原来那女子唤作花雨。苏公忙不迭问道:“花雨姑娘是何人?”那温书生斜睨苏公,道:“你问他做甚?”苏仁冷笑一声,正欲言语。苏公使个眼色,苏仁会意,出了客栈。苏公淡然一笑,拱手道:“敢问这位温公子怎生称呼?”那温书生冷笑道:“我姓甚名何,与你何干?”言语甚是傲慢。
苏公却不气恼,问陆三嫂道:“若我不曾言错,那花雨姑娘便是你的表妹。”陆三嫂点点头。苏公又道:“却不知花雨姑娘何在?”陆三嫂道:“昨日回家去了。”苏公笑道:“这位温公子似对花雨姑娘情有独钟。”温书生冷笑不语。苏公又道:“叶正之不过是个书生,为人厚道,与外人少有往来,无有仇怨;且家境清贫,无有值钱财物。如此言来,为何遇害?依我推测,似是男女瓜葛。”温书生不由一愣,愠色道:“你此言甚意?”苏公笑道:“温公子是个明白人,焉有不解之理。想必官府公差此刻已在客栈门外了。”那温书生一愣,冷笑道:“公差与我何干?”苏公道:“敢问温公子,昨夜身在何处?”温书生恼怒道:“我在何处,与你何干?”苏公淡然一笑,道:“莫不是与叶正之……”温书生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苏公冷笑一声,道:“温公子既然不肯实言相告,定有隐情。却不知温公子右足裤褪上的血迹何来?”温书生闻言,急忙低头看去。众人甚是好奇,亦趋上前来看,但见温书生右足裤褪黑褐斑迹,果真是血迹!
温书生大惊失色,正待辩解,却见苏仁引三名公差入得厅堂,为首之人正是李龙。众人见状,甚是惶恐。苏公道:“温公子,你可知杀人何罪?”温书生勃然大怒,道:“你这撮鸟,血口喷人。”急忙近得李龙面前,道:“端公大人,切毋信这疯癫之言。”李龙呵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对府尹大人污言秽语!”温书生闻听,大惊,急忙来看苏公,扑倒在地,急道:“小生温霆,有眼不识泰山,适才言语冒犯大人,万望大人恕罪。小生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做那杀人之事,望大人明察!”那厢屠夫、泼皮等人见状,皆惊恐离座,立于一旁,不敢言语。
苏公笑道:“你且起来言语。”温霆哆嗦起身,道:“不敢欺瞒大人,这裤裙乃是小生捡来的。”苏公道:“你且细细说来。”温霆唯喏,道:“今日大早,小生起床早读,信步入得宅前竹林中,见得一团物什,拾将起来,却是一条裤裙,质料甚佳,其色尚新,不由起了贪心,欲占为己有,不曾细看其中尴尬。”苏公遂令温霆褪下裤裙,又令李龙双手平摊,细细察看,自裤裙腰束至裤腿。苏公又召林栋上前察看,那裤管上杂有黑褐血迹。林栋不由惊叹:苏轼目光恁的犀利!
苏公问温霆道:“你家居何处?”温霆回答道:“便与客栈相邻。”苏公似有所思,道:“且引本府前去。”温霆唯喏,引苏公等人出了客栈,屠夫、泼皮、商贾等甚是好奇,跟随而去,余下陆三嫂惆怅万分。绕过客栈,见得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两间瓦舍并两间茅舍,正是温霆家宅。温霆引众人入了竹林,竹林紧依着一堵墙,却原来是三春客栈后侧院。温霆指着一处,道:“大人,便是在此。”
苏公令众人止步,独自向前,细细察看,并无异常,又环视四下,忽眼前一亮,却见一侧有一物什,上前拾起,却是一只布鞋,细细察看,鞋底沾有泥迹,其中竟杂有血迹!苏公心中早有七八分明白,叶正之屋内血鞋印便是此鞋所留,凶手就在此处!不多时,苏公又找得一只布鞋,一左一右,正是一双!遂唤李龙过来,李龙看罢,暗自惊叹,低声道:“大人好生厉害,两桩命案,不足一个时辰便破了。”苏公笑道:“凶手何人?”李龙低声笑道:“大人欲试小人不成?”苏公笑而不语。
苏公召唤温霆近前来,那温霆见得布鞋,甚为诧异,战战兢兢道:“大人,小生确不知其中原委。”苏公道:“依你之见,这裤与鞋何来?”温霆吱唔道:“小生……不知,或是……”李龙冷笑道:“或是什么?”温霆抬头看墙头,怯道:“或是客栈院里抛将过来的……”李龙冷笑一声,正欲言语,苏公问道:“你与叶正之可熟悉?”温霆点头道:“识得,识得。”苏公道:“你且将叶正之与客栈陆三嫂,还有那个表妹花雨情形,道与本府听听。”温霆颤栗道:“这三春客栈掌柜陆三与叶正之本是远亲,少有往来,只因前年陆三吃了官司,幸得叶正之相助,得以胜诉。不想去年夏秋,陆三患上疾病故去了。余下陆三嫂独自经营客栈,其间那叶正之不时来帮闲。初始,颇多非议,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苏公心中暗叹道:好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却不知要害死几多人!
温霆又道:“只是那陆三嫂甚是泼辣,外人说了便是说了,全然不理。时日长了,也就无人多舌了。只当他二人必结合。不想一个月前,陆三嫂的表妹至此,便多了些事情来。”李龙诧异,道:“出了甚事?”温霆叹道:“陆三嫂表妹姓花,名雨,长得俊俏,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尤其是言笑,勾魂摄魄。”话语间,那温霆似见着花雨,竟痴笑起来。
苏公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必温公子亦爱慕上那花雨姑娘了。”温霆顿觉脸热,忽叹道:“小生虽有此心,可惜花雨无意。”李龙奇道:“他莫不是垂青叶正之?”温霆叹道:“非也。叶正之与小生一般,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李龙道:“他的意中人究竟何人?”温霆叹道:“此正是小生苦闷不解之事。”苏公捋须思忖,道:“凶手裤鞋现身于此,此案便从三春客栈着手勘查。”遂令李龙收了裤、鞋,复回三春客栈。
苏公入得客栈内,一眼便见得陆三嫂正以裳拭泪。陆三嫂见着苏公,急忙迎将上来。苏公叹道:“叶正之无端殒命,本府亦深以为憾。只是逝者远矣,陆三嫂休要伤悲。目今之计,当缉拿凶身,依律惩办。”陆三嫂低头唯喏。苏公道:“近些时日,叶正之在你店中帮闲,可有异常行径?”陆三嫂思忖片刻,摇头道:“回大人,并无甚异常……”苏公道:“你最后见着叶正之,是甚时候?”陆三嫂思索道:“……便是昨日大早,天色尚暗,民妇方醒来,忽闻得敲门声,唬了民妇一跳,便闻得叶正之在门外言:‘嫂嫂,正之有事且归家一遭,两三日再来。’民妇亦未多想,便随口应允了他,而后隐约闻得开门声,想是他走了。”
苏公拈着胡须,问道:“你可听得清楚?”陆三嫂道:“民妇听得明白,确是叶正之无疑。”苏公疑道:“他为何天尚未亮便急急回去?”陆三嫂道:“民妇亦不解,不知他何事如此匆忙?”苏公道:“此前他未曾言过甚么?”陆三嫂摇头,道:“并未言语。”苏公问道:“昨日可曾有李家巷人来过你店中?”陆三嫂想了想,摇头道:“不曾有。”苏公把眼来望苏仁、李龙,道:“叶正之为何急急归家?此乃命案关键。”李龙思忖道:“他家中并无亲人,断然不是家中事。”苏仁思忖道:“或是事先约定的事情。”
苏公拈须道:“本府以为,事情便出在这三春客栈内。”陆三嫂惊诧不已,吱唔道:“大人何出此言?”苏公问道:“却不知叶正之走后,客栈有何异常?”陆三嫂疑惑不解,道:“并无异常。”李龙又追问道:“果无异常?”陆三嫂一愣,思忖道:“与寻常无二。”苏公思忖道:“前日,昨日并今日,客栈住宿几人?”陆三嫂想了想,道:“遮莫三四人,今日却只有一人。”苏公问道:“可有记簿记载?”陆三嫂点头,而后将记簿取来,交与李龙。李龙转呈与苏公。
苏公翻阅并询问得知:前日住店者三人,一人名林泉胜,男子,四十岁,苏州人;又一人名齐象侔,男子,二十八岁,杭州人,似是个浪子,言语颇为轻浮;又一人名李大,男子,三十六岁。昨日住店四人,龙宇幽夫妇,江宁人;又一人名南大散,男子,杭州人,又一人李大;离店二人:林泉胜、齐象侔;今日住店只一人,归吾州,男子,四十岁,南洵人;离店四人:李大、龙宇幽夫妇、南大散。
苏公细看记簿,似有所思,回翻前日那页,问道:“陆三嫂且看,叶正之离开店子时,乃是在早上,故而店中的客人当是林泉胜、齐象侔、李大,三人。”陆三嫂思忖道:“正是,他三人皆是申酉时分来此,那林泉胜往投江宁府,言是访友;那齐象侔、李大却是自江宁往杭州去的。”苏公把眼望李龙,淡然一笑,道:“此等人中有一人